宋深不爱我,娶了我只是为了报复我。
他当着我的面将妾室领进门,纵容府中所有人对我欺凌打骂。
为了子虚乌有的罪名打断我的双腿。
我求他放过我,他却始终折磨着我。
我终于要死了,得知真相的他疯了一般和我赎罪。
我:现在才回心转意,不觉得太迟了吗?
……
门外吵闹无比,我知道,宋深又带着女人回来了。
自成婚以来,宋深带回府中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锦鲤。
而我都要在场,受这些女人的“敬茶”。
“夫人,侯爷叫你过去。”
“知道了,告诉他我稍后便来。”
微微理了理思绪,我再度硬着头皮来到了大厅。
女人娇媚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站立二人面前。
“怎么才来?腿瘸了?”
宋深抱怨的声音响起,我不卑不亢都受着。
女子来到我声旁站立,将一杯热茶恭恭敬敬递上。
没等我触碰,滚烫的茶水便倒在了我的手上。
我的手烫的又红又抖,见到我发红的双手,宋深的心情才有了略微的好转。
“下次泼的再烫些。”
闻言,那女子讨好的附上宋深,宋深也配合的搂住她的腰。
二人浓情蜜意,许是觉得我碍眼,招了招手让我滚了。
从大厅出来,我随意的处理了一下手上的伤疤。
无所谓了,反正还会有的。
倒手背还算幸运的,某些下手无足轻重的直直浇在了我的头顶,一路顺着往下流。
而宋深,只有看见我的伤口时才会开怀大笑。
正想着,旁边来倒水的丫鬟一把将粪桶甩给我,“去,把这个洗了去。”
泔水减了出来弹到我的脸颊,我丝毫不在意的拿起来清洗。
周遭人窃窃私语。
新来的丫鬟疑惑道,“她不是府中的夫人吗?怎的干这种活?”
“哎呦,府中哪有什么夫人啊?侯爷都欺负她,我们还有什么好尊敬的。”
言语密密麻麻,却真刀实枪的砸在了我的身上,我却早已麻木。
支撑我的是什么呢?
是时间。
等他腻了,自然放过我。到那时我便可以离开,和家人过最普通的生活。
为什么不解释呢?
宋深认为我害死了他的家人,他向来只相信自己的判断,若无证据,断然不会信他人。
就就这样,我忍辱负重了七年。
起初还会有些许反抗,时间久了,也麻木了。
都说七年之痒。
宋深对我的恨却始终如一。
秋风萧瑟,每每府中有新人来时候留给我的饭都没有。
不合规矩又怎样,在这王府中,宋深便是规矩。
我强忍着饥饿熬到了后半夜,直至府内寂静无声只能听见门外的落叶声我才悄悄的朝厨房挪去。
哪怕是残羹剩饭也好过被饿死,我还不能死,我的家人还在等我回家。
一想到曾经我也是家中的掌上明珠,此刻却在厨房里偷吃早已冷掉的饭菜,心中难免伤感。
强撑着身子离开,手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不知怎的,我越过一间屋子时里面传来一阵妩媚的叫喊。
纵使未经人事,我也明白这是什么。
偌大的王府之内,可以行如此之事的人显而易见。
我尽力压住脚下的步子,轻轻的挪动。
屋内的人却仿佛有透视眼一般大喊,“站住。”
我的脚步豁然顿住,停在原地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随后,好不情愿的打开了那件屋子的门,映入眼帘的画面犹如春宫图一般。
二人衣衫不整的相拥,那女子见到了我娇羞的躲在宋深的怀里,我则是低着头将手里的馒头藏在身后。
狼狈不堪的样子一滴不落的展现在宋深面前。
我听到了他穿衣服的声音,脚步声愈来愈近,冷冽的气息遍布我的鼻腔。
靠近我时,我明显的看到了那抹刺眼的红痕,却始终紧闭双唇默不作声。
手下一空,馒头被毫不犹豫的扔在地上,宋深的鞋子一步一步的将那馒头碾碎,直至污碎不堪他才堪堪停手。
“长本事了?”
平淡的语气从宋深嘴里说出来确是那么的寒冷,我摇了摇头诚实的回答,“我实在太饿了,逼不得已才去厨房的。”
“好一个逼不得已,你说,我该怎么罚你呢?”
我拼命摇晃着脑袋,手指不觉得捏紧了衣角。
见我如此,宋神玩心更甚,撇眼看向身后穿好衣服的女子,“晚晚,你说我该怎么罚她呢?”
女子闻言迈下床榻一步步朝我走来,“妾身以为,夫人大抵是不小心的。”
闻言,宋深眉头紧蹙,似是有些不满。
我的内心却闪过一抹希望,同为女子,她大抵明白我的难处吧。
可惜我想错了,名叫“晚晚”的女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嘛?”
最终,她的眼神停在了我背着手的镯子上,“这镯子还不错嘛?”
我立马,朝后退了一大步,“别的都可以,只有这个不行。”
这个镯子乃是娘亲的遗物,自小我便带在身上,从前我向来将镯子藏在袖口深处,只是今日未曾料到会遇到宋深,加之刚刚的一拽,我的镯子在烛光下被照的闪闪发光。
“不行?你人都是我的,区区镯子,让你给就给了。”
宋深语气不耐,却又不容拒绝。
我知道他生气了,以往我总选择忍耐,只是人都是有底线的。
“这是我母亲的遗物。”
语毕,我再度向后退去。
宋深却恍若未闻,上前一把握住我带着镯子的手,“晚晚,你当真喜欢?”
说是疑问句,实质是陈述句。
任凭我如何挣扎,宋深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开我的手,相反,力道不停的加大。
我的身躯因为害怕疯狂的扭动着,嘴里却说出求饶的话,“我求你了宋深,这些年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什么,只是这个镯子,我真的不能没有它。”
泪水划过我的脸颊,我是真的难过了。
却对上宋深仇恨的双眸,“这是你欠我的,何絮。”
最终,镯子被生生的抽离了我的双手,名为晚晚的女子接过,套在了手臂上。
任凭我如何喊叫,二人都恍如未闻。
拿走东西后,二人也没了折磨我的兴致,将我关在门外。
屋内暧昧的声音再度传来,我奔溃的大哭,屋外下起漂泊大雨。
一颗一颗的砸进我的心底,让我好想就此溺死在了这个夜晚。
这日后,我高烧不退,温度高的吓人。
府内却没有一个人发现,身上的衣服湿哒哒的贴在皮肤上,寒冷,炎热,二者交织在一起。
犹如冰火两重天。
夜晚,我做了一个梦。
幼时的我开心的拿着风车在大街上跑,风车旋转,父亲在我身后看着我嬉闹。
“絮絮,慢些跑,别摔倒了。”
“我才不怕呢,爹爹会保护我的。”
我跑的越来越快,手边的风筝转的越来越快,“呼呼”的风声传入我的耳边。
而后,我被一双冰凉的大手猛的拽住,黑暗中,男人强迫我和他结婚,日日将我困于府中囚禁。
我声嘶力竭的大喊,“为什么,明明不是我杀的,我根本就没做过这件事。”
“没做过?那你告诉我你的父亲如何在这朝堂之内步步高升的?还不是靠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我拼命摇晃着脑袋,想解释什么,却说不出话来,如同嗓子哑了一般溺死在水中。
我吓的猛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黑暗的屋子。
屋子的采光不好,终日阴暗的看不清。
黑暗中,我的喉咙再度被扼住。
我拼命的挣扎,脑袋却昏沉的使不上劲,男人凶狠的语气在我耳边传开,“这就想死了?我告诉你这远远不够,这都是你们家欠我的,是你欠我的,你这辈子都偿还不了。”
这辈子吗?
我不知道一辈子有多久,大抵我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在意的吧。
后来的日子,数不清的汤药被灌入我的嘴里,苦涩又难以下咽。
每当我难以忍受要吐出来的时候,宋深总会让下人紧紧捂住我的嘴巴,看着我痛苦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样子,他眉头舒展的开怀大笑。
“是啊,何絮,我从没想过那样高高在上的你也会有这么一天。”
我苦笑着在床边苟延残喘。
是啊,曾经我也是名门之女,富家子弟踏破门槛也求取不到的人。
一朝一夕间却化为了乌云。
手中还残留着镯子的痕迹,昔日的荣耀早已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