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生的解梦师,真千金风光归来的那日,我对养父说:
“爹,若修家改室,徐氏两月内必破产。”
养父不听,骂我胡说八道,他请来的道长预言真千金绝非池中物。
我爹喜笑颜开,把我赶出门。
结果三个月后,他们求我回去。
我初三那年,真千金徐娇娇被豪车带回家。
她回来的前一天,我爹徐君朔做了个怪梦。
他梦到一只麻雀在空地上飞,身后是一片广袤的森林,之后,单脚落在了城市中心的一株仙人掌刺上,引来众人围观。
徐君朔半夜揣揣不安,连夜把我妈叫起来去请道长。
清晨天未亮的三点,道长在我家喜笑颜开:
“徐总,单鸟出森林,说明贵千金青云直上,绝非池中物啊!”
“而且落于荆棘之上,乃寓仙人永寿,仙风道骨。”
“这引来众人围观,则寓意徐氏之后将财源广进,胜友如云呐!”
我爹徐君朔一高兴,直接甩手了一张300万的卡。
道长点头接过笑不拢嘴。
但是最后,这道士倏地瞥见半夜上厕所的我,悄悄凑在徐君朔耳边说:
“施主出手阔绰,扬善布施,那贫道就泄露天机,再赠送施主一句良言。”
“真假相克,假必克真,请施主务必保重。”
我:“?”
我爹恍然大悟,冷淡地瞥了我一眼,又笑着塞给道长一张卡。
此时正抱着兔子玩偶的我不禁失笑。
道长,道行不够,还敢出来招摇撞骗呐?
徐娇娇回来那日,我爹高兴地大摆宴席。
再加上做了那个梦,红光满面,精神抖擞。
他一大早就在打量我,我就知道他是把道长的话听进去了。
我抱着兔子玩偶,淡淡地说:
“鸟飞出森林,说明暗处必有枪”
“若修家改室,徐氏两月内必破产。”
徐君朔勃然大怒,不顾正在开着的视频会议,当着众多老总的面儿骂我:
“你个女儿家懂什么?今天这是你妹妹回来的大好日子,你还来触她霉头!”
他又低声喃喃:“大师果然是大师,果然真假相克,假必克真……”
话落,他瞧我那一眼,我就知道他是想把我送走了。
像他这种经商的,难免会信点神佛之道。
而我妈看着清瘦的徐娇娇,搂着她哭的眼泪直掉。
“娇娇,你受苦了,快让妈妈看看,农村的饭菜真的很差吗?”
“他们给你吃的什么饭?喝的什么水?”
徐娇娇咬着唇,一路肩膀颤抖。
最后终于抽泣起来,放声大哭,
“妈妈,我前几年都要被饿死了!”
“那个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待的……”
仿佛她自出生以来就是在看守所里过的。
徐君朔也难受得不得了,当天让我把房间搬出来让给徐娇娇。
因为我的房间是小时候徐君朔找大师算过风水,有“安平康顺,荣耀门楣”之意。
当天晚上,我搬到了客房。
徐娇娇来到了我的房间,眼光柔柔弱弱,说出来的话却无比恶毒:
“你也该回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尝尝我这几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了!”
她倏地笑了,捂嘴和我说:
“而且偷偷告诉你,你弟弟是个傻瓜,脑子坏掉了,这才是你该继承的东西!”
“你结婚的时候,要是跪在地上求我,我大人大量一定施舍给你们家一点儿钱。”
我未理会她的话,独自关上了客房门。
搬出房间的那晚,我感觉全身经脉通畅,似直接点破妙谛般如梦初醒。
原来,那个大师算过的宝地房间,反而压制了我的血脉觉醒。
当天,回到房间,电脑网友发来消息。
有一位名叫“死贫道不死道友”的人给我发了99+表情包。
总结下来就是:
“大师,最近生意不太好,能否帮忙看看?重金答谢。”
这是徐君朔的商场死对头,这么些年我一直在帮助徐家少走弯路,庇佑徐氏集团,难怪他林家生意一直不好。
我是生意场上有名的“解梦大师”。
自八岁觉醒天赋后,就一直隐瞒姓名靠帮各路商业巨鳄解梦赚外快。
徐君朔也来找过我,但没有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我回复道:“你好,不接。”
接着,对面发疯似的消息轰炸而来:
“大师~别这么决绝啊啊啊啊~”
“我们林氏是做错了什么吗?你一直不接我的单!钱绝对够!林氏还没破产嗷嗷嗷!”
与钱没关系,谁让我现在是徐家人。
死贫道不死道友:少女哭泣jpg.
我没想到,平日里稳重老成,年过五旬的林总,在网上会是这么一幅欢脱的模样。
他大概是把我想成白发长须的得道老人了。
如若让他知道我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女生,还是他死对头的女儿,不知他的表情会不会当场裂开。
真千金回来的当天晚上,徐君朔半夜又做噩梦醒了,惹得岑倩起来安慰他。
徐君朔梦见自己掉了上中下三颗牙,心中不安又连夜把那道长叫了来。
道长依旧笑容满面地进了门:
“三颗牙,俗话称,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但在这梦里却不一样了,一是金,二是银,三是福。”
“这是说施主将安富尊荣,喜上加囍呐!”
“徐总,贵千金命格不凡,带来的乃是福报啊!”
那道士刚说完,我就冷笑道:
“牙是身体的一部分,三颗牙包含上中下,全方位脱落有几种寓意。”
“一乃骨肉分离,二乃丢了面子,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
我思虑半晌,还是说了出来:
“是一种被阉割的象征。”
下一秒,徐君朔捂着胸膛,怒吼声响彻了整栋别墅。
“你!你们听听她说的什么话?小小年纪心肠这么歹毒!”
“那天娇娇回来就咒我的梦,到现在还在咒我!这样的人改不了她骨子里的粗鄙……小时候我就觉得她行为乖戾,与我差异甚大,原来如此!”
那道士本对我爱答不理,却在我说完后眼中一闪而过震惊和慌乱。
摇手摆头说“小小毛孩一派胡言”,却连钱也没要就恐慌地走了。
徐君朔指着我鼻子大骂,从小到大他没少骂我:“你再乱说,我就把你扔出去!让你回去过苦日子!”
我妈妈面露不舍,忙凑到他耳边说:
“可是她也是咱们家养了这么多年的人,一下子把教育成果拱手让人你心里舒坦?况且咱们家不差钱,一起养着就养着了。”
徐娇娇突然凑到我耳边,神经兮兮的笑道:
“听到了吗,妈妈说像养狗一样养着你,我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说罢,她又惊恐地扑到徐君朔怀里,就像只刚出生的小兽:
“爸爸我理解你的,我当天回来的时候,姐姐也对我恶语相加了。”
“姐姐还说我行为上不了台面,不配做你们的女儿,但是我也尽力了…都是因为从小苦日子过惯了……”
话都没说完,她就开始哇哇地哭了起来,我无语极了。
岑倩把徐娇娇搂在怀里,眉眼间尽是疼爱:
“静柠,以后可不许这么说你妹妹了,我都答应让你留在这了,你怎么越发不听话起来了?”
真是好大的施舍。
不问青红皂白,就给我扣上了帽子。
解释只解释给值得的人,而不是本身就带有偏见的人。
岑倩抱紧了徐娇娇:“娇娇受苦了,以后有什么问题,你就去找姐姐,静柠会帮你,她再欺负你,你就来找我!”
我是保姆吗?有什么事都来找我。
徐君朔拍拍她的背以示安抚,冷厉的眼神瞥向我:
“静柠,你从小占用了你妹妹的学习资源和环境,怎么这点当姐姐的自觉都没有?你妈妈从小教育你的知恩图报你就是这么学的?”
我眼神微沉,起身不甘示弱对上他的目光:
“首先这件事我并没有错,错的是当年抱错的你们。”
“其次,教育子女从来不只靠母亲,身为一个父亲你失职倦怠,只有懦夫才会只知道甩锅给妻子。”
岑倩却突然神色慌张地呵斥住我:
“静柠,你怎么说话呢,你爸爸每天管理公司已经很累了,我在家多累点儿就累点儿,又累不死。”
“而且你现在享受的资源都是他给你的,怎么能这么不孝,还出言不逊呢?”
徐娇娇斜眼朝我看来,嘴角微挑,满脸得意。
徐君朔神色温柔,搂住岑倩的细腰:“还是你贴心。”
岑倩脸皮发红窝在他胸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