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军训的时候我会和教官灵魂互换,一点苦不用吃。
坏消息,教官是我前男友,我甩的他。
我问他是不是在报复我。
他却追着我质问:「你不喜欢男人?不喜欢我亲你你怎么不躲。」
「陆离你疯了吧,人教官都没听到你说话,你居然主动领罚十圈?」
「那可是十圈你知道什么概念吗!」
室友魏苛帮我把饭打好,放到我面前:「你小子居然还跑下来了,太恐怖了。」
「…谢了,哈。」
我感觉我的嗓子爬满了锈,脚酸得要死,下一秒我就能在地上刨个坑往里一躺——走了。
那能是我本人想跑的吗,谁军训不想轻松一下。
我哪想跑!都怪那个煞笔!
我苦笑:「…唉,没办法,我这人就是,公平公正公开,严格要求自己。」
魏苛嘴角向下,给我比大拇指:「牛,你是狠人。」
饭还没吃上一口,肩膀被人重重捏了下。
「陆离是吧,平时还是要多锻炼,同学你体能不行啊。」
声音倒是很耳熟,也很欠揍。
「……谢谢林教官,我会的。」
「嗯,不客气。」
我不用转头都听得出来,林深在笑,心情还挺愉快。
捉弄我他妈很好玩是吧。
「多吃点,长身体。」
「…谢谢教官关心。」
魏苛看着教官打饭的背影,绝望地摇了摇头。
「这哥们疯了吧,你都跑十圈操场了教官居然还说你体能不好?」
我叹了口气:「这半个月怕是不好过了。」
午睡时间,我把林深约到小树林。
他懒洋洋地坐在长椅上,双眼紧盯着我:「有屁放。」
「我问你,你诚实地回答。」
「嗯。」
「你是不是在报复我?」
我深呼吸一口气,紧张地低头跟他对视。
林深扯了下嘴角,神色清冷。
「报复,什么?」
「我之前把你甩了,你不开心?」
「其实,我觉得我俩应该勉强、能算是和平分手。」
「对吧?」
林深一愣,猛地起身,右手紧紧握住我的手腕:「和平?」
「你说你不喜欢男的,也算和平分手?」
「可是我们…」
「你玩老子呢。」
「但是你也不能、」
双唇被堵住,他的呼吸一下一下地铺洒在我鼻尖,陌生的气味席卷口腔,我的心脏越跳越快。
他冷笑一声:「不喜欢,我亲你你不躲?」
「不觉得恶心了?」
「就喜欢吊着人是吧?」
「我没有。」
我补充上半句:「我没有觉得你恶心。」
他皱了眉:「怎么,又演起来了?」
「我说的是实话。」
「您爱信不信。」
林深自嘲地笑出声,嫌弃般地甩开我的手:「您说是就是呗,反正我也分不清。」
「之前我会无条件相信你,不代表现在也一样。」
傍晚六点,刚到操场集合完毕,我和他就又互换了身体。
嗯,刚吵完架又得开始角色扮演了。
「军姿,双手垂直于地面,紧贴裤缝!站好!」
我一圈一圈地巡视。
别说,当官是挺上瘾的。
「今天上午自己罚自己跑十圈那个,出列!」
林深踢着标准的正步走到我面前。
「喜欢跑步是吧?」
「喜欢得可以无视纪律了是吧?」
「喜欢得目中无人了是吧?」
「报告教官,是的!」
啊?…不是,他?他怎么不按我想象的走向来回答啊!
…又疯了吧他。
「你还想跑??」
「报告教官,是的!」
队列里,魏苛那小眼睛给「我」疯狂使眼色,双眼就差没闪双闪了。
林深倒好,眉毛下面装两颗球愣是看都不看他一眼。
这是爱跑步胜过爱「我」生命啊。
「报告教官,我无视纪律,目中无人,应该再跑十圈!」
我气死了,明明只想让他难堪一下就放他归队的。
「全体都有!蹲姿五分钟!」
我把他拉到一旁,苦口婆心:「差不多得了,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
「谁欺负谁,是你主动把我提出来的。」
「我也没想让你跑步啊!」
「那教官您说说,我跑自己的步,欺负谁了?」
「什么你自己的步,那是我们俩的步,你倒是跑爽了,那换回来了是我的身体痛!」
说来也是奇怪了,只要这一集合我俩就身体互换,解散了就又自动换了回来。
「你知不知道你上午跑完那十圈我今天中午,我去食堂都快成,那路走的我,都快成僵尸了。」
「手抖得菜都差点夹不稳。」
他冷哼一声:「这不挺好,你写个报告交上去,正好了,僵尸不用军训。」
「这样最轻松。」
「你非要这样说话?」
他无所谓地摊手:「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
「所以!你喜欢跑,你用你自己的身体跑啊!」
他不屑地朝我摊手:「那你还用着我身体呢,还我。」
「妈呀谁稀罕,我倒想还,但一时半会能还得了吗?我们不是还在找方法吗?!」
林深盯着我看了几秒,压迫感就大到我移开了眼神。
他舔了下唇,笑了,十分冷静:「教官,您别激动,大家都看着呢。」
我第一次觉得,我的脸笑起来能这么欠打。
「报告教官,我跑步去了。」
「诶你别、唉算了……」
一句话没说完他就跑远了,十只牛都拦不住他。
寝室里,魏苛同情地说道:「陆离,我看那教官就是故意针对你吧,你也是,怎么那么犟呢?那步就非跑不可吗?」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按揉自己酸痛的肌肉:「是啊,怎么就这么犟呢。」
手机震动,是林深发来的消息。
【下楼。】
「你明天别这样了,跟教官道个歉,不然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军训还有这么些天呢。」
「知道知道,我下去趟。」
「干嘛去,等会门禁时间就到了。」
「知道,我很快回来。」
「用不用我陪你?」
「不用不用,我很快就回来!」
林深把袋子塞我手里:「喷雾,放松肌肉的,腿疼吗?」
问些废话。
他每次罚「我的身体」跑步的前后都会做拉伸,我每次换回来就是感觉腿软,身体也酸痛不止。
「还好。」
他怎么打个巴掌给个甜枣。
「刚才,我突然想明白了。」
我有点懵逼:「想明白什么?」
「亲都亲了。」
林深不说话,只低头,一步步地朝我逼近。
我本能地后退,直到脚后跟抵到了花坛。
——没地儿退了。
「…别走了大哥!你到底想说什么?」
「以前,跟进一步的事也不是没做过。」
手里装着喷雾的塑料袋被我捏紧,发出的噪音和蝉鸣交缠,我的心被他一句话搅乱。
林深叉着手,势在必得的样子:「你不喜欢男人,没事。」
「喜欢我就行。」
啊???
「神经吧,你不就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