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欺辱,弟弟嚣张,父皇冷漠?
没关系,杀掉就好,
只要登上皇位,朕是女子又如何?
这大梁的天子,亘古未有的女帝只能是朕!
(女强搞事业~)
楔子
江月林看着断了气的儿子,还没来得及伤感,腹部便又传来了剧烈的阵痛,嬷嬷在一旁惊叹,话里都是欣喜,“娘娘,还有一个。”
她没功夫为死去的孩子伤心,又是拼了命的去生第二个孩子。
一道响亮的哭声响彻韵灵宫头,宫人们都跪伏在地,恭贺主上。
我自小便同旁人不一样,母妃住的韵灵宫常年封闭,嬷嬷说,父皇本是要杀母妃的,结果因为我的出生,饶了她一命,将她关在宫中,没有自由。
韵灵宫的宫人很少,他们受不住萧条各寻出路了,小的时候,我会陪着嬷嬷去浆洗衣物,好多人都笑话我,活得不如有体面的奴才。
“母妃做错了什么?”我问。
嬷嬷叹气,“皇上让她有错,她就得有错。”
“那母妃为什么能活?”
“因为你是皇子。”
但我不是皇子,所以我便去问母妃,她抱着我,说我是她的好儿子,可是没一会儿又抓狂,责骂为何活下来的是我不是哥哥,害她现在胆战心惊的活着。
母妃好吓人,我去御龙殿见父皇,他看着我并不高兴,蹙着眉头说:“你来做什么?”
我看他正抱着弟弟楚恒,教他写字,一旁站着馨娘娘,她笑着过来牵我,她说:“皇上不要动气,楚清是想皇上了。“
父皇不耐烦的挥手让我走,我看见楚恒得意的冲着我笑,馨娘娘带着我出了御龙殿,转过门角,她漂亮的脸蛋就像是变戏法那般换了模样,横眉竖眼的冲我说:“你该在宫里守好你那疯疯癫癫的母妃,无端冲撞了贵人,有你的好果子吃?”
我问她:“娘娘说的贵人,是楚恒吗?”
她勾唇笑了一下,讥讽道:“这宫里,连个奴才,都是你的贵人,下贱的东西!”
说罢她扭着腰肢离开,馨娘娘是真的绝色美人,她握着我的手,都嫩滑如水,我在想,若是她的皮被扒下来做成一面团扇,那带出的风是否都是香的。
回到韵灵宫,没多久嬷嬷消失了,母妃哭了一场,换了个半瞎的奴婢来,我追问嬷嬷的去向,她带我去看宫墙边一颗桂花树下翻新过的土,说:“这个宫里,像我们这种无依无靠的人,得罪了旁人,要么奴才死,要么主子死。”
我明白了,嬷嬷一定要死的,因为我去见了父皇,有人就得警告我,我问她叫什么名字,她摇头,说自己没有名字。
我去牵她的手,看着她有些可怖的左眼,我说:”你便唤做右明吧。“
韵灵宫是比冷宫还要僻静的地方,母妃活着的每一天,都是为了江家,可是父皇眼里没有江家了,母妃也就是宫中多余的人了。
母妃那时怀有身孕,父皇膝下孩子少,所以诞下皇子江家众人只流放北疆,但若是公主,便杀母留女。
父皇不待见我,整个皇宫都不待见我,我自长到七岁,未曾去到书塾,也只识得母妃教我的几个字,可是母妃清醒的时候少,能教我的时候,也少。
我出去追猫,碰见楚恒,他招呼着侍童将我拉到御花园的角落揍了一顿,我哭,路过的宫人都只低着头,直到骁卫宋冕看见,这才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他说:“殿下如此羸弱,难怪会被欺负。”从那时起,他开始教我功夫。
宋冕的功夫、谋略是骁卫里顶尖的,可惜是江家举荐的人,还因为我被楚恒记恨,没两天降了等级,成了末等骁卫。
还是太后奶奶从山里修行回来,见我孤零零的,才关照了我,我得以去往书塾,可这点关照不足以让我过得好,因为她的关照对大多数孩子都是一样的,宫中拜高踩低是常有的事,冷暖人情我自小便看多了些。
用过清汤寡水的午膳,我从小路绕去骁卫的住所,果然见着宋冕替我藏了个鸡腿,我啃得满脸油光,傻傻的冲宋冕笑。
他摸了摸我的头,说:“殿下吃完莫懒,昨日教你的剑术,耍一套出来。”
十二岁时,三哥被封慎王,皇子公主里肯对我好的便是他,可他不是父皇的孩子。
这是后宫的秘密,三哥的父亲是父皇的弟弟,当初为保父皇登基死在了叛军的刀下,父皇感念他的兄弟,将三哥接回宫中当自己的儿子养。
起初三哥很是受父皇疼惜的,不过后面就变了,慎,是奖赏,也是警告,他被派去南海征战,我前一日还拍着他的肩膀,让他给我带颗南珠回来,后一日便接到圣旨,让我一同前往。
这是馨娘娘的手段,十几年前,馨娘娘只是母妃的宫女,一朝得了恩宠,连着她身后的母家都跟着飞黄腾达,我想她是希望我死在外面,这样她就能劝说父皇杀了母妃。
母妃知道后惊慌不已,趴在地上痛哭,我伸手去擦她的眼泪,她眼中清明些,将我搂在怀里说:“我的清儿生得这边好看,若着女装,便是天仙般的人儿,是母妃对不住你,害你这样活。”
我问:”母妃这样活着,可辛苦?“
她笑了一下,很是无奈的说:“这个世道对女子不公平,分明拘束我们,又将家族兴盛系于我们身上,当初我不愿进宫,进来后却又过成这样,还连累你不受待见。”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虽说待我冷漠,到底是在我生病时守过床头的母妃,我说:“母妃说错了,摆布你的人是天子,在他眼中,无关男女。”若是要摆脱这样的命运,就得往上走。
那之后,母妃将身上最值钱的东西给了送饭的太监,换来些好的布料织物,连夜赶工,终是在我出发前,做了一件冬日里的襦袄,上面绣着祝愿平安的百合花。
我带上右明,去到潮湿炎热的南海边上,生平第一次见到了战场上的血腥残忍,我躲在右明怀里睡,三哥身边的副将南荣翼遥笑话我,那些冲上岸的海贼好是猖狂凶狠,见人便砍,时间久了,我竟渐渐习惯,记着宋冕教我的功夫,斩杀了好几个敌将。
士兵们不再觉得我是养尊处优的皇子,见着我的时候会恭敬的道一声殿下,可我毕竟人小,受了些伤,我轻易不敢让旁人医治,只留着右明替我包扎。
她倒是心疼,抹了好几次眼泪,“殿下这般,娘娘会难过的。”
我有些怀疑母妃是不是会真的难过,故作轻松,说:“你莫要哭,回去后你可得好好和母妃说我的英勇。”她被我逗笑了,我也笑。
不过两月,三哥便平定了南海的战乱,我沾着光得了千金封赏,虽说没有名号,但是在将士们心里,已是留了一名。
不枉此行。
回宫的时候,我没跟着三哥去拜见父皇,带着夜里寻来的南珠回了韵灵宫,我见着母妃时,她正坐在台阶上看着天空发呆,我献宝一样的捧着妆奁盒悄悄走过去,韵灵宫消息闭塞,她并不知道今日军队凯旋的事,她见着我愣了一下,激动的哭起来,站起来时撞翻了盒子,南珠嘈嘈切切散落一地。
她一把抱住我,在我耳边念叨,回来就好,我见她白发又生许多,心里起了愧疚,我说:“母妃,我带了南珠回来,给你打一套珠钗可好。“
她这才回过神,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又哭又笑着说:“好。”
日子还是那样过,我会继续留在这宫中,延续着江家那些人苟延残喘的性命。
某日,母妃说:“若你外祖母还在,定会给你做杏仁酪,她的手艺是顶好的。”我知道她又要开始伤心,因为我的外祖母在流放的路上,已经离世了。
待她睡下,我回了自己的屋子,却觉着下腹坠痛,我唤来右明,不一会儿,我的裤子被血给染湿,我来了葵水。
我同旁人是不一样的,我是一个扮做皇子的公主。
母妃当年怀了双生胎,太医都没有诊断出来,第一个男胎夭折,母妃心如死灰时来了我,可我并没有给她带来安心,因为我是女孩。
龙凤呈祥,放在普通人家,便是天大的福气,可对于那时的母而言,是天大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