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和婆婆食物中毒，一死一瘫痪。
警察觉得我越看越可疑。
看着他们在我家仔细搜查取证的样子，我笑了。
查吧，你们会有重大收获的。
这是我精心准备的，给那两个人渣的终极报复！
买菜回来，我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矮小，肥胖，刻薄，十足的泼妇模样。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嘴角扯出个冰冷的笑，我转身进了厨房。
大米已经发霉了，昨天我本来想扔，被婆婆骂了一顿，说我败家。
那就算了，就这样吧。
我把米淘好煮上，菜也切好，然后喊我老公王安去买瓶醋。
王安正忙着打游戏，不耐烦地吼：“老子每天上班已经很累了，你自己不会去？”
要是往常，我就忍了。
但是今天——
我把刀一扔，抢了他的手机，退出游戏。
王安顿时气得不行，跳起来抡圆了胳膊。
啪！
重重给了我一个大耳光。
我被打倒在地，额头磕到桌角，鲜血直流。
但我还是奋力爬起，把手机举到了他眼前：
“你自己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还有心思玩游戏！”
王安根本不想搭理我，伸手就要把手机抢回去。
我把手机一扔，大喊：
“糖糖就是去年的今天丢的！一年了！她人呢！”
听见女儿的名字，王安先是一怔，随后大怒：“不是警察没找着吗，关老子什么事！”
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我气得浑身哆嗦，怒吼一声，冲上去和他扭打在一起。
婆婆听见动静，跑出来帮着打我，一边打一边长篇大套地骂。
无非还是那些话，我都听腻了，什么“不会下蛋的鸡”“老王家的根都要断在你手上了”“不就是个赔钱货，丢就丢了”。
赔钱货……她全家都是赔钱货！
我红了眼，冷笑着说：“断根怎么了，不是他自己弱精症吗，少赖在我身上！”
被戳到痛处，王安彻底怒了，抄起沙发凳就要往我头上砸。
我见好就收，拉开门往外跑。
王安追出来，婆婆在他身后大叫：“管她干什么，叫她滚！咱娘儿俩还没吃饭呢。”
这么大动静，邻居们甚至都没有开门看一下的，毕竟这一年来，他们已经习惯了。
我一口气跑到公园，满身狼狈地坐到熟悉的长椅上，埋着头枯坐了好半天。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才慢慢往回走。
刚到小区门口，邻居就告诉我：“赵姐，你老公和婆婆刚被救护车拉走了，说是食物中毒！”
嚯，挺快啊。
等我赶到急救中心，王安和他妈已经进了抢救室了。
医生说他俩是吃了凉拌见手青，配的腌咸菜和霉大米饭，情况不容乐观，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我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凉拌？！不是和她说了不能凉拌吗！”
医生摇摇头：“你丈夫还喝了酒，更严重一些。”
他同情地叹了口气，拿着病历走了。
几个警察朝我走过来，出示了证件，说是邻居报的警。
我忙向他们表达感谢：“应该是忙乱之中又打了110又打了120吧，真是麻烦你们了。”
警察摇头：“不麻烦，应该的。赵女士，您的邻居说，您和丈夫的关系似乎不太好？”
老警察犀利地扫视着我的脸，我抿着嘴，不说话了。
和我想得一样。
这件事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我自己。
老警察和同事们眼神交流片刻，另外几个人就走了，远远地站在走廊尽头。
只他自己还在。
他姓王，自称留下来是为了写结案记录。
其实他多虑了，我是不会跑的。
没过多久，抢救室的门开了，我刚迎上去，医生就说：“你是家属吧？女病人情况已经稳定了不少，但也不容乐观，瘫痪的可能性较大，男病人还在全力抢救中，你先去办下手续。”
我怔了一下：“瘫痪？那她意识还清醒吗？”
医生解释：“她这是食物中毒导致脊髓神经遭受了严重的破坏，但还没有到影响大脑的程度，大概率只是身体不能动，脑子还是清醒的。”
脑子清醒、身体不能动啊，那可真是太好了。
完美。
我点点头，用疲惫又淡漠的语气道了谢，王警官的目光再次扫了过来。
我只当没看见，转身去给婆婆办理住院手续。
婆婆被转入ICU，一通兵荒马乱之后，事情总算办完，王警官说：“赵女士，请和我走一趟吧。”
ICU有固定探视时间，家属在这儿干耗着也是没用，他这个时候要带我走，倒也合情合理。
我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惊讶：
“王警官，你怀疑我？”
笔录室里灯光太刺眼，我不适应地皱眉，拿手挡在额前，深吸一口气。
王警官和另一名负责记录的年轻警官对视一眼。
“赵女士，请问您今天中午吃饭的时间为什么不在家？”
语气温和，问题却尖锐。
我答得很快：“吵架了，出去躲躲。”
王警官再次盯着我的脸看了片刻，问：“您是被家暴了吗？”
我哂笑一声，指了指脸上的瘀青，没说话。
“您的夫妻关系很不好，所以您怀恨在心，想要报复，是吗？”
他循循善诱。
一家总共三口人，两个中毒了，另外那个没事的很可能就是凶手。
对警察来说，这是常见且合理的推论。
我冷下脸来，猛地提高声音：“报复？报复什么，报复他打我，还是报复他弄丢了我的糖糖！我要是能报复，早就把他大卸八块了！我倒是想报复！”
两人明显一怔，笔录室的门吱呀开了，一名女警拿着文件夹走进来。
看得出来，时间太匆忙，他们还没来得及汇总手上的资料。
这女警，八成就是去调档案的。
三名警官低声交流一番，神色都有些凝重。
也是，本来以为只是家暴引起的怀恨在心、伺机报复，从逻辑上来说，我也只是有这种可能性而已。
现在一查，发现这里头居然还有孩子丢了这种隐情，那我的嫌疑不就更大了么。
王警官重新坐到位子上，这次的问话就很具体很直接了：“赵女士，请您解释一下，为什么您会给丈夫和婆婆吃有毒的蘑菇和发霉的大米？”
“毒蘑菇，你是说见手青？这是我婆婆的最爱啊，我们家又不是吃了一次两次。”
我摇摇头，“至于大米，确实是发霉了，我本来要扔掉，但我婆婆不让。”
今天上午我特意去菜市场买了新鲜的见手青和牛肝菌，有据可查，这两样确实是婆婆最喜欢吃的，她自己也偶尔会买。
王警官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我：“您婆婆为什么会喜欢吃见手青，她不知道这个有毒吗？”
“她当然知道。”
我唇角扯出个嘲讽的弧度，“为什么爱吃，这我可不敢说，你得问她自己，要么问她儿子也行。”
王警官正一正神色，语气严肃：“赵女士，这里是派出所，我理解您的心情，但还是请您配合。”
“那行，我就实话实说了吧，我丈夫有弱精症，我婆婆不知从哪里打听来的偏方，说是吃见手青有用，所以就……”
我再次嘲讽地笑了。
负责记录的年轻警官睁大眼：“不可能吧，本来就有病，还要吃有毒的，那不是越发不好了吗？”
我摊手：“谁知道，她说以毒攻毒。”
三名警察顿时都是满脸的一言难尽。
“根据我们的初步调查，您的女儿是一年前失踪的，从那之后，您和丈夫的关系就明显变差了，家里经常传出哭闹打骂声。”
王警官翻看着记录，“我们查阅了您当初的报警记录，您的女儿是在跟您婆婆在一起的时候不见的，但您和家人来报警时，早就已经过了黄金时间了。”
提起这件事，我的心脏剧烈地疼痛起来。
我捂着胸口痛哼出声，软软地就要往旁边倒。
“小心！”
女警箭步冲上来，一把扶住我，不忍地低声安慰，“赵女士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把您女儿找回来的。”
找……回来？
我看着她的眼睛，怔忡许久，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谢谢。”
如果还能找回来的话。
我带着警察回家取证，让他们查监控、看手机，以证明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们家确实三天两头地吃见手青，我婆婆自己还做了几次，还会特意叮嘱王安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