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参加变形记,
交换来了京城最有钱的少爷。
我被爸爸打得皮开肉绽时,
他站在我面前问。
「想杀了你爸吗?」
妈妈和弟弟站在院子里。
我扛着柴火从他们身边路过。
今天是他出去体验富贵人生的日子。
我走到后院,发现猪草已经没了。
必须在爸爸回来前把猪喂了,不然会被打。
我拿着镰刀往外走,突然有人把奇怪的机器对准我。
「你不去送送你弟弟吗?」
「不去。」
弟弟不喜欢我靠近他。
我看了眼这人满是大汗的额头,心想他可真不容易。
当时的我不知道这黑机器是现场直播的镜头,我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点评。
「这小女孩是不是不喜欢她弟弟。」
「不去就不去,干嘛还翻白眼。」
「好没礼貌。」
傍晚的昏黄夕阳把天染成渐变,野草丛里长出的白花在风中晃着脑袋。
我放下背篓弯腰。
等再起身,夜幕已经笼罩整座大山。
我看了眼伸手不见五指的路,沉沉出了口气。
树上知了聒噪地叫着,给这吓人的夜添了几分活力。
我挥着镰刀下山,身后的草丛却突然传来「索索」声。
「谁?」
我脚步一僵,莫名想起村头张树根那双不怀好意的眼睛。
声音越来越响,漆黑的灌木丛里仿佛马上就要钻出吃人的怪物。
我握紧背篓拼命往前跑。
「砰!」
右边林子里突然蹿出个人把我撞倒在地。
没等我反应过来,身上传来男人粗重的喘息。
我尖叫着蹬腿想把他甩开,山谷里全是尖厉的回声。
「嘘,别吵。」
这声音青涩又淡然,不属于大山。
我抬头,愣住。
朦胧月色在少年脸上洒出银灰的光。
他俊朗眉眼微微皱起,像是不满极了。
「你是谁?」
少年叫程九安,他说自己是从人贩子手里逃出来的。
但山里没人会花钱买一个男孩。
我没拆穿他,带着他往山下走。
村门口乌泱泱站了一群人。
他们见到我后立马上来围住我…身边的人。
「你怎么能乱跑呢?」
「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和你爸交代?」
我挤出人群,看到了熟悉的机器。
所以他应该是和弟弟交换生活的人。
我提了提背篓往家走,祈祷爸爸还没到家。
猪圈旁,有个高瘦的身影站在黑暗里。
我抬脚的动作停住,放下背篓轻喊一声,「爸爸。」
爸爸缓缓转过头,浑浊的双眼在瘦削的脸上格外突出。
他双手像竹竿一样揪住我的领子,「为什么没喂猪?」
充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瞪着我,扑面而来的酒气让我忍不住皱眉。
「我现在就…」
「啪。」
爸爸厚重的大掌往我脸上狠狠一扇。
我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低头,顺从地等着他下一个巴掌。
节目组的人走过来拦住他,「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爸爸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黑紫的唇咧开露出黄牙。
他摸着我的领子说好,阴狠的眼神却一直盯着我。
我埋头,身体止不住地颤栗。
爸爸走后,节目组的人跟我说:「你别怕,下次有这种事我们会帮你的。」
我沉默地拿着猪草到旁边去洗,他们继续跟在我身边。
「你没什么想对我们说的吗?」
我看向他们渴望被感谢的脸,说:「你们不该帮我。」
他们表情一僵,各个都悻悻起身往远处去了。
转天,爸爸站在门口喊我出去。
我瞥了眼昨晚那群人,他们正在原地笑得开怀。
爸爸把我带到山腰,一脚将我踹倒在地。
他捡起树枝在空中挥起「哗哗」的响,接着用力抽到我身上。
「啪!啪!啪!」
山谷里回荡着皮肉绽开的声音。
「还敢管老子。」
爸爸用脚碾着我的手,咬牙切齿,「城里来的了不起是吧。」
我疼得每根神经都在发抖,但还是不敢喊出声。
「让你帮!让你帮!」他越说越气,奋力踢打着我的全身。
不知过了多久,爸爸走了。
我如同一摊烂肉趴在地上,林里的乌鸦在远处凄厉地叫着。
粗糙的石子路再次传来走动的声响,我艰难抬头。
不属于大山的少年迎着光走来。
他弯下腰朝我伸手,声音仿佛带着慑人的魔力。
「想杀了你爸吗?」
我趴在稻草上,后背肿烫的伤口正敷着草药。
程九安蹲在我面前晃了晃手里的狗尾巴草。
「我帮你解决你爸,你帮我逃出这座山。」
岐凉山地形复杂,如果没有当地人带着,很容易迷路。
昨晚他就是在逃跑过程中误上了山。
「我不需要你帮我。」我吸了口气,忍着痛爬起来,「但我可以帮你。」
「只要你保证能找人救山里的女人。」
程九安不解地抬头看我,又在对上我眼睛的瞬间一愣。
「她们都是…」
我点点头。
岐凉山的男人找不到媳妇。
山里的女人都是被卖进来的,我妈妈也是。
程九安无声地站了许久,走近把我拦腰抱起。
我瞪圆了眼看他,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
「既然这样,我们可以想办法让外面的人进来。」
程九安抱着我,主动朝他避之不及的镜头走去。
少年身后是被染成彩云的晚霞。
粉紫色天空下,地上多出两道相偎的影子。
远在天边的导播室里,导演激动地拍着旁边人的手。
「快快快,把这段剪出来宣传。」他摸着下巴喃喃,「富家少爷和山村姑娘…天差地别的两人擦出火花…不错不错。」
程九安在家门口把我放下,他低头悄声问:「不需要我帮你?」
我摇摇头,转身朝屋子里走。
爸爸正巧从里面出来,他看着我蹒跚的脚步「啐」了一口。
「赶紧去做饭,耽误老子喝酒。」
我乖巧地走到厨房拿出胡萝卜开始洗。
杀他这件事,我已经计划很久了。
吃完饭,张树根提着酒晃晃悠悠地走进我家。
他眼睛在我身上打量几圈,舔着嘴坐到爸爸身边。
妈妈起身要走,他伸手拽住她的手腕。
「借我玩两天。」张树根看向爸爸。
爸爸夹着皮蛋,抬头随意扫了妈妈一眼,「拿什么换?」
「两斤白酒成不成?」
他们有商有量地讨论半天。
妈妈安静地站在原地,仿佛像物件一样被交换的人不是她。
我缩在角落降低存在感,张树根却顺势把目光投向我。
「你这女儿…」
他话还没说完,爸爸一巴掌拍上他后脑勺。
「想都别想!」
「老子养了她十六年,就等着卖个好价钱。」
张树根不甘心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把妈妈按到怀里开始喝酒。
我起身出门,爬到山腰突出的大石上坐下。
这里能俯瞰整个村庄,山脚下的路也隐约可见。
程九安气喘吁吁地坐到我身边,他又把节目组的人甩掉了。
我疑惑转头,「你既然不愿意,为什么还要参加?」
他仰着身子看天,「我被人算计了,等反应过来就已经到这了。」
我还想说什么,却看见张树根勾着妈妈的脖子从我家走出来。
她像提线木偶一样被他带进家门。
「村里买不起老婆的人,可以用东西借别人的老婆玩几天。」
我面无表情地向程九安介绍着岐凉山的特色。
他皱眉,「她们愿意?」
「不愿意就打。」
周围的空气像是凝固了般沉寂良久。
程九安眯着眼凑到我面前,他问。
「你原本的计划是什么?」
我愣了瞬,移开视线看向村庄。
张树根家发黄的窗户纸上透出两人身影。
男人正高举柳条朝女人身上狠狠抽去。
「我想杀了他们。」
程九安缓缓勾起唇角,他坐到石头边缘荡着双腿。
微风将少年的低语带到我耳畔。
他说。
「我帮你。」
两天后的傍晚,妈妈步履蹒跚地回到家。
她身上的衣服被撕毁了大半,露出的肌肤也全是青紫的手印。
爸爸嫌弃地「啧」了声,提着棍子往外走。
每当村子里新买的女人不听话时,村长就会拜托他去调教。
我拿着外套给妈妈披上,把她扶到破旧的木板上躺好。
妈妈闭上眼睡去,平静地好像只是出门旅游了几天。
破旧的灰瓦房里,刺鼻的霉味无孔不入地钻进我体内。
我忍无可忍地走出家门,却在拐角撞上一个人。
张树根手里拿着破了洞的粉色内裤,边走还边拿起闻闻。
他看到我后咧开嘴,把内裤挂在食指上朝我晃晃。
「你妈的,落我床上了。」
我攥紧拳头,缓缓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