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读邮件:你听说过殓愿师吗?】
【是/否接受】
出于猎奇心理,我点了【是】
我成了自愿为亡灵实现最后遗愿的人
成了可以满足我的愿望
不成便被困在永生囚笼
电脑唰——进入了绿屏乱码,病毒邮件吧?我一脸烦躁地摁住关机键,早知道不点了。
但下一刻,我就看到自己的手指虚化成一组组数字,顺着电脑慢慢消散……
“啊!”我不由地惨叫出声,这样的非自然现象真真实实出现在我身上,令人无比胆寒。
但无论我怎样挣扎,我的视线都越来越模糊……
最后映在我瞳孔中的场景是,电脑闪着幽幽的光,在满屏乱码中,出现了一组新数据,慢慢形成了一个人形,那是……我?
紧接着,我的意识归于虚无。
“呼”,漫长的窒息感消散后,我大口大口喘着气,惊悚地打量着周围,这是哪里?
纯白的四壁,没有装饰,没有声音,没有温度,就像…庞大的一个棺材。
“欢迎你,25号殓愿师。”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我警惕地打量起四周。
“什么人,不要装神弄鬼,赶紧出来!为什么把我弄到这里?放我回去!”我努力提高分贝,借此来压抑自己内心的恐惧。
“嘘,冷静点,没有人在装神弄鬼”,声音诡异的自身后响起,我猛然回头,一身黑衣的男人站在不远处,对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因为,我本来就是鬼啊”。
我定定地看着他,从上打量到下,发现这黑衣男子真的脚不沾地,终于,我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喂,醒醒!”他冰冷的鬼爪在我脸上胡乱地拍。
“我的殓愿师这么弱鸡吗?”是的,所以请把他立即遣送回去吧。
“既然这么弱,那就把他剥皮吃掉好了。”说完,他冰冷的手指顺着我的脖颈,沿着脊柱慢慢滑动,仿佛在衡量从哪儿下手更好。
我腾得坐起身来,“其实也不是那么弱,嘿嘿。”
黑衣男子依旧冷着一张鬼脸,“哦,醒了就好,我不会害你的,你别鬼叫。”
【我只能是嚎叫,你的才是鬼叫】我在心里暗暗腹诽。
虽然目前的状况很灵异,但我能感受到他对我的确没有太多的恶意。
“你能跟我说说现在是什么情况吗?”我努力地想和面前这个鬼魂建立友好沟通,然后让他把我放回去。
“你接受了我的殓愿邀请,所以来到了这个多维空间,就这么简单。”他简洁地交代了一句。
“等等,什么是殓愿邀请?”我和他大眼瞪小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疑惑。
“你没看那封邮件里的内容吗?”
我老脸一红,“看了一部分”,在对方锐利的逼视下,我接着承认,“好吧,是扫了眼开头,我以为只是个整蛊游戏。”
他沉默地看着我,良久才蹦出一句,“我要被你气活了。”
我自知理亏,一脸讨好地催促他,“你再讲讲,给个机会嘛。”
“听着”,他一脸严肃地看着我,“接下来的话,很重要。”
“殓愿师,就是指那些自愿为亡灵实现最后遗愿的人。愿望了了,亡灵自然就会消散。”
“那完成不了呢?”我急忙追问到。
“看见这个空间了吗?殓愿师将和亡灵永远困在这里。我们把这儿叫作永生囚笼。”
我抬头四望,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这才是真正的无期之刑,当然,如果可以,我希望是和一个美艳女鬼…
“不过,也有好事儿,一旦完成了亡灵的遗愿,亡灵将以燃烧残魂为代价实现你的愿望。”他眉眼挑起一个轻蔑的弧度,“所以说,没有亡灵会轻易立下委托,除了…执念者。”
“我的执念,就是查清谁是真正害死我的凶手。”
故事里,这种迷案不死上十个八个,根本破不了,我一个人填不了这么大窟窿,我的内心是拒绝的。
见状,他扯出一个冰冷的笑,黑血从他的口鼻中不断涌出,“不愿意?那就陪我永远待在这儿吧。”
我往后退了退,“愿意愿意,咱能不笑了吗?”
他将脸耷拉下来,黑血停止涌出,“死人脸是不能笑的,越笑越吓人。”
这一点我表示认同。
“但即使我想帮你调查,我也得能出去啊。”
“只要我们立下契约,你就可以带我离开这儿,重返人世。”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我们出去之后一直在努力完成你的遗愿,努力了三十几年什么的…”
“七日为限,如果完成不了,我们会再次以意识的形态被关入永生囚笼,而你的肉体会自然死亡,那时,你就再也回不去了。”
这一刻,我真正感受到了生死攸关。
“那你跟我详细说说情况,说清楚了我们再出去。”来吧来吧,面对疾风吧!
“一边办事,一边说”,他指了指凭空出现的一个沙漏,“从你进来开始计时,每半个小时提示一次,七日之限已经开始了。”
我去去去去!不早说!!!
只见他伸手从自己心脏处掏出一只染血的木钉,然后在我惊疑的目光中将其钉进了我的身体。
我正要痛嚎出声,却发现没有一点儿感觉。
“是契钉,我们可以离开这儿了”,他指了指突然出现的大门,示意我赶紧跟上,“如果不能按时完成我的遗愿,这根契钉会直接作用于你的肉体。”
他顿了一下,不无威胁地说道,“知道会怎样吗?正中心脏,当、场、暴、毙。”
“谢谢你的科普,我现在只想赶紧办事儿!”
恶鬼表示很满意我充满激情的工作态度,“我叫邵磬,合作愉快。”
“丁大春,你叫我大丁就行。”我的恶鬼老板展颜一笑,黑血流了一脸,我捂着眼不忍直视。
今天是我为恶鬼打工的第一天,劳务费是买我自己的小命。如果有什么忠告的话,那就——别随便乱点邮件。
“这就是我出事当天的现场”。
我看着邵老板的旧居,忍不住打了个口哨,“有钱人啊。”
他指着旁边的几个房间,“事发前几日我邀请了三个人来家里。”
“你女友,以及你好朋友和他的未婚妻。”我抖了抖手里的报纸,上面赫然印着“邵氏集团总裁离奇去世”,文章详尽记载了各类线索,以及警察最后的定论:系服毒自杀身亡。
换言之,邵磬的死彻底成了五年前的一桩定案。
“对”,他接着说道,“但阿青和王悦薇在我出事的前三天就离开了,我兄弟张达留下来陪了我一上午,然后也离开了。”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不过那天下午,他和王悦薇一前一后回来,取走点落下的东西,大约不超过半个小时两人一起离开。”
“也就是说,你死的那天,只有你自己在这儿?”
邵磬点点头,“但我肯定凶手就在他们三个人之中,因为只有他们,才有机会接近我下毒。”
我一边观察屋里的情况,一边催促他,“那就先说说这几个人。”
因为是一所凶宅,没人愿意入手,所以屋子还保持着出事时的原状,邵磬最后死在了自己的书桌前。
书桌和走廊隔着一扇窗户,刚进来我就注意到了,这座小洋楼做了一个精妙的屋内设计,满月时,坐在书桌前就能看到朦胧的月光。
“阿青是我的女朋友,我们谈了五个月,感情很好,但张达暗示过我,她可能是看上了我的钱。”
我接着问道,“王悦薇和张达是一对儿,那为什么是两个女的先走,不应该是女朋友留下来陪你吗?”
“因为我连着三天夜里,都看到了一个女人,趴在我的窗边。”邵磬指了指书桌前的那扇窗户,一句话直接将恐怖氛围拉满。
“我去,让你说的我寒毛都立起来了。”我赶紧扒拉扒拉胳膊。
“我当时也很害怕,但第二天问阿青和王悦薇,她们都说自己睡得很熟。于是当晚,我就让她俩睡在了一间屋子。”
“但那天晚上,我又看见了那个女人,在我鼓足勇气追出去查看的时候,发现她俩的卧室紧紧关着,而且从始至终走廊里并没有门锁开动的声音。”
我默默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还敢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