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突围赛
我被车撞了,被人送到医院时看见我的亲亲老公正陪着白月光做检查。
但我也没什么资格去吵架,
因为送我来医院的也是我心心念念的白月光。
我们夫妻白月光比赛一比一平。
一
我被摩托车撞了,扭伤了脚,一动就钻心的痛。
肇事者逃跑了,我龇牙咧嘴地坐在马路牙子上,摸出手机打算给老公打个电话。
方屿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居高临下地踢了踢我的腿,嘲讽道:“怎么,瘸了?”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刚要支撑着起身就被凌空抱起。
我惊呼了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颈。
方屿将我塞进车里,打开地图搜最近的医院。
我却故意说:“还是不麻烦方大律师了,我打电话叫我老公来接我吧。”
他果然被激怒,扔了手机冷笑道:“好啊,我忙得要死,你以为我就那么想送你?”
我没再说话,垂眸拨打电话。
一连拨了几通也无人接听。
本以为方屿会出言嘲讽,他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为我系好安全带,沉默地开车驶向医院。
医院里人很多,个个步履匆匆,神色惶惶。
我坐在候诊区,看着方屿为我上下奔忙,心中泛起苦涩的滋味。
很久之前,他就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我原本应该嫁给他的,我原本会有美满的婚姻。
而如今,本该是我丈夫的人变成了我的继兄。
一别经年,他不再是他,我也不再是我。
二
方屿挂上号,背起我去看医生,又背着我去拍片子。
好在只是轻微骨裂。
医生将我的脚固定包扎好,嘱咐我要静养,又转过头宽慰紧张兮兮的方屿:“别担心,她这不严重,养上个把月就好了。”
方屿闻言松了口气,但依旧眉头紧拧问了一大堆注意事项。
医生耐心地一一作答,我们离开时笑着对我说:“小姑娘好福气呀,你男朋友真是心疼你。”
我趴在方屿背上,看不到他的神情,只感觉背脊一僵。
他没有纠正,只是道:“真是谢谢你,林医生。”
出了接诊室,我没话找话:“你背着我累不累?我是不是挺重的?”
他哼了一声:“你还重?再瘦就成······”
话音戛然而止,方屿望着前方的消化内科,不确定地问我:“微微,前面那个穿黑衣服的是不是付秉正?身边怎么还有一个女的?”
我伸长脖子眯着眼睛看了又看,无奈道:“我没戴眼镜看不清,你认错了吧,他现在应该在公司。”
方屿一直在美国留学,前段时间刚回来,只和付秉正打过一次照面,要是换了我,连他长什么样都记不清了。
方屿却十分笃定:“没错,就是他。”
说着又往前走了两步,忿忿道:“那女的是谁啊?他俩咋那么亲密?他怎么还搂着那女的?”
我霎时慌乱起来,我猜到他身边那个女人是谁了。
我紧紧搂着方屿的脖颈,强作镇定道:“我们走吧。”
这要遇上多尴尬啊!
方屿却比我还要生气,仿佛出轨的不是我老公而是他老公。
要不是背上还背着我,就要冲过去揍人了。
“捉奸捉双,别怕,哥给你撑腰!”
我才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
急忙劝道:“快走吧!他爱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我不在乎也管不着。”
“你怎么管不着?他都骑你脖子上拉屎了!宋时微你个怂包,你现在怎么这么怂!搁以前还用我出手?你那暴脾气早把他打成猪头了。”
那女孩我认识,叫林北音,是付秉正心心念念的白月光。
这年头谁还没有个白月光?
有什么可计较的?
我手脚并用地扑腾起来:“走不走!”
方屿按住我的腿,恨铁不成钢地教训着我,急赤白脸的,活像大街上教训熊孩子的家长。
周围人都看了过来,我尴尬得头皮发麻,丢人地将脸埋进他颈窝。
“微微?”
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我蓦地抬头,就看到付秉正神情复杂地站在我面前。
目光从我的脸上移到脚上,满眼关切地问道:“你的脚怎么了?”
啊啊啊啊,烦死了!
怎么还是遇上了!
又要演戏。
我怏怏道:“不小心被摩托车撞了。”
付秉正一脸着急:“看医生了吗?严重吗?”
我急忙摆手:“不严重不严重,医生说修养两天就好了。”
方屿转过头冷冷地睨了我一眼:“都骨裂了还不严重?”
我警告地锤了他一拳,示意他别乱说话。
付秉正脸色有些难看,语气关切又夹杂着几分责怪:“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还未等我应答,方屿便讥讽道:“她给你打了好几通,你都没接,还以为你忙工作呢,没想到是在照顾别的女人。”
付秉正被讽刺得哑口无言。
场面实在难看,我受不了这种尴尬的气氛,主动解围道:“没关系没关系,秉正又不是故意不接我电话,那女孩是他发小,我也认识的。”
方屿骂道:“你这个窝囊废,别说话!”
我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搂紧他。
付秉正盯着我不知在想什么,眼神一暗,上前伸手想要将我从方屿背上扶下来。
方屿拂开他的手,冷冷道:“别碰她,她一下地脚就疼得要死。”
付秉正与他对视,一向温和的目光冷若冰霜。
方屿丝毫不惧,还朝他努了努下巴:“付总,那女的找你呢。”
我看过去,林北音正捂着肚子四处张望。
付秉正转过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握住我的胳膊嘱咐道:“微微,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过来。”
我十分大度地挥了挥手:“快去吧,我没事。”
然后就看着我的丈夫满心急切地奔向另一个女人。
我没有等他。
方屿将我送回家,一路无言。
直到坐在家里,才愤然道:“付秉正怎么可以这样对你!”
我好笑极了:“大哥,我们是商业联姻。还指望他真的爱我吗?还指望他像你一样······?
我倏然顿住,方屿却已经自责地红了眼。
我过得不好于他而言是比死还要难受的事。
可当初,也是他决绝地舍弃我。
我垂眸倒茶,敛起所有复杂情愫,出言宽慰道:“付秉正其实对我挺好的。”
“好在哪里?”方屿盯着我,眼中满是不忍。
“他对我很大方,也挺照顾我的。那个女生是他发小,是他喜欢了很多年的人。但我也没什么好计较的,我喜欢的人也不是他。”
我如此直白地剖明心迹,而方屿的反应却是沉默不语,逃避似的移开目光。
茶杯已满,我浑然不觉,直到滚烫的茶水溢到手上,才如梦惊醒。
我和付秉正终将陌路。
而我和方屿早在十八岁那年就已经决裂,再无可能。
三
付秉正回来时我正在吃西红柿鸡蛋面。
他看了眼厨房,一边脱外套一边问:“方屿呢?”
“送我回来就走了。”
“面是他做的?”
“是,我有点饿。”我埋头吃着荷包蛋。
付秉正坐到我旁边,温声解释道:“微微,下午的时候北音突然胃疼,我就······”
又来了,烦死了!
“我相信你,不用解释。”
我打断他的话,一双杏眼恳切地望着他。
只求他不要再絮絮叨叨地解释这些破事。
我实在厌烦。
付秉正张了张嘴又闭上,眸如寒星,控诉一般盯着我,眼角眉梢都缀着委屈。
我注视着他英俊的眉眼,心中啧啧称叹:他演技可真好,比我好多了,我已经快要演不下去了。
晚上睡觉时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白天的场景。
方屿背着我走在医院走廊,却看到付秉正陪着林北音做检查,关怀备至。
我没有像白天一样视若无睹,反而噌的一下从方屿背上跳下来。
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一头将他撞翻在地,而后骑在他身上左右开弓狠狠地打了他两个嘴巴子。
一边打一边骂道:“反了你了付秉正!居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勾搭野女人!男人不自爱,就像烂菜叶!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
梦里酣畅淋漓,醒来时整个人都窝在付秉正怀里。
他侧躺着,一只手搭在我腰上,呼吸温热绵长。
真奇怪,不管睡前离他多远,醒来时总在他怀里。
月光微弱,付秉正的睡颜沉静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