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床成精了,它居然会说话!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后,我斥巨资请来道士作法,顺便把床也扔了。
当晚,我躺在新买的床上,那个低沉的男声又响起:“你睡觉真不老实,总压得我胸口疼。”
23:44
“挪开一点。”
听着耳边那个阴魂不散的声音,我简直快要被逼疯了。连着三夜,只要一躺在床上,耳边总能响起这个声音。
声音就像广播剧里声优那样低沉悦耳,但我根本没有心情去欣赏,因为这个屋里只有我一个人住!
我报了警,但没什么用,警察来了也查不出什么,他们甚至还怀疑我出现了幻听。
为了彻底解决这件事,白天的时候,我向老板请了假,并且预支半个月的公资请了一个道士作法,然后把那张床扔了,重新买了张新床,却依旧没用!
此时,我已经跟个猴一样从床上狼狈地窜下来,双手合十求饶:“鬼大爷,我到底什么事情惹到你了,我改我改还不行吗?求你别再吓我了,我真的被吓死了!”
我紧张地盯着床,说出来的话有些语无伦次。
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会再次响起,不同于之前的不耐烦,这一次居然还带上了一丝笑意,我听出来了,是一种恶作剧得逞的笑。
他说:“那你怎么还没死?”
我错了。
我不应该和一个鬼讲道理的。
那个鬼见我沉默,像是觉得有些无趣,“你怎么不说话,我睡不着,你陪我说说话吧。”
我满脸的纠结和为难,和鬼聊天,这不是鬼话连篇吗?谁知道这东西会不会害我?
犹豫了一会,我给了一个中规中矩的回答:“我觉得我一介凡人和鬼没有什么话可聊的。”
哪知,那个声音像是有些迷惑,“咦?我可没说我是鬼。”
“那你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是什么东西,等等,这句话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我是人。”
我对此表示不信,“哪个人有那个本事附身在我家床上?”
“我就能。”
“……”
得咧,这话题就是个死循环。
我默默闭上嘴,转身到小书房里去睡了。
这只鬼我暂时拿他没什么办法,还是离远一些比较好。
第二天一早,我领着包出门去了,毕竟我只请了一天假,今天还是要照常上班的。
到了公司楼下,远远就瞧见丁蕊从车上下来,那头耀眼的棕栗色大波浪卷发想让人不注意都难,我脚底抹油般一个顺拐转身绕路走,省得惹上麻烦。
但我不惹麻烦,不代表麻烦不会主动找上我。
这不,没一会功夫,我就被丁蕊带人给堵住了。
丁蕊的狗腿子问我:“丁总监找你有事呢,你跑什么呀?”
我对着丁蕊扯出一个笑,“不好意思,我刚才没有注意到你找我,只是看见上班快迟到了,这才走得急了些。”
丁蕊手里拿着昂贵的名牌包,有意无意地在我眼前晃悠,“是吗?我还以为你是看不惯我这个真千金,才不想见我呢。”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她说到“真千金”这三个字的时候,语气似乎加重了。
我收起嘴角的笑,只觉得丁蕊是个拎不清的,“这里是公司,有些话在这里说,似乎不太好吧?”
丁蕊见我的脸色变了,像是终于达到了她想要的结果,嗤笑道:“以前人人都说你得体大气,依我看倒是不见得,我们这还没说两句呢,你就不开心啦?邱、眠?”
我微微低头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嗯,是挺不开心的。毕竟一大清早就被人堵在这找茬,任谁都开心不起来吧?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上班时间要到了。”
我挤开人群,上了员工电梯。
电梯在11楼停下,我出电梯后,敏感的察觉到一道视线在盯着我。抬眼望去,就见斜对面的领导专用电梯外,老板正在看着我,那眼里带了些探究。
奇怪,为什么是探究呢?
我和老板的视线就这么直接对上了。
曾经我在一本书上看到,与别人对视三秒那个人多半会为了缓解尴尬与你说话。
这种现象书上给出了一个通俗易懂的称谓:尬聊。
只是没想到这种现象也会出现在一向不说话只在工作群里发文字通知的冰块老板身上。
他问我:“吃了吗?”
我干巴巴的回答:“吃了。”
老板点点头,收回视线,“上班时间到了,吃了就赶紧去工位上班吧。”
“哦。”
我目送老板往他的办公室走去,然后转身进了隔壁的办公间。
没错,我是老板的助理。
这也是丁蕊总找我茬的原因之一。
假千金的身份没有被发现前,我才叫丁蕊,是有钱有势的丁家大小姐,还有一个未见面的未婚夫。哦,就是我现在的老板萧逸寒。
而我的大学室友邱眠,是学校的特助生。
但凤凰终究是凤凰,即便她落进麻雀窝,长相却是改变不了的。
一次偶然的机会,她被跟在丁父身边多年的司机注意到了,司机将这件事告诉了丁家夫妇。他们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做了一次亲子鉴定。
鉴定结果出来以后,显然邱眠才是那个真千金,而我只是因为被抱错,鸠占鹊巢了二十几年的假千金而已。
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一天邱眠惊喜的神色和众人震惊的眼神。
邱眠要求一切物归原主,包括名字。
于是,我成了邱眠,被要求连夜搬出丁家。
而她变回丁蕊,一展翅,飞回丁家那个凤凰巢。
毕业后,我到公司应聘,成了萧逸寒的助理。
丁蕊怕我借机上位抢她的未婚夫,便处处打压我,甚至试图将我赶出公司。
我对于她的这些手段向来是不屑一顾的。
既然我有能力在这个工作岗位上站稳脚跟,那我怕她做什么?
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收回思绪,我端坐在工位上,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但没过几分钟,我的私人手机号响了起来。
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邱母”两个字,我有些不悦,但还是接了。
没等我开口,电话那头劈头盖脸一顿呵斥:“你这死妮子!怎么还不给我转钱?”
我将手机放在一边,不咸不淡的回道:“前两天我刚转了你5000。”
“那点钱够谁用?现在你是我的女儿,赡养父母是天经地义的事!别废话了,钱赶紧转来!”
我微微蹙眉,一口拒绝了邱母的无理要求:“这个月我是不会再给你转一分钱的,我还要上班,先挂了。”
摁下挂断键,我下意识揉了揉眉心,有些疲倦。无意间抬头,对上办公间门口萧逸寒那张脸。
我习惯性扯出一个职业微笑:“老板有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邱助理你这个季度的公司工作计划表还没有提交给我,过来问问完成进度。”
难得冰块老板一下子说了这么长的句子,我一时间竟有些愣神,甚至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邱助理?”
萧逸寒疑惑的叫了我一声,我这才回神。
“哦,已经完成了。稍等一下,我这就拿给您。”
我从抽屉里翻找了一会儿,却始终没有找到之前打印好的那张计划表格。
我有些尴尬:“可能是忘记打印了,我这边还有电子版的。”
然而,我将电脑里的文件夹翻找了一遍,却依旧没能找到。
萧逸寒从门口走到我身边,看样子是要和我一起找。
他和我靠的有些近,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怒喝:“你们在干什么?!”
我和萧逸寒闻声望去,就见丁蕊脸色难看的走进来,一把推开我,瞪眼暗骂:“不要脸的贱货。”
声音不算大,但也不小,刚好是我能听见的音量。
她将萧逸寒的手臂揽进怀里撒娇:“逸寒,你是我的未婚夫,有些时候需要你注意一下和其他异性之间的分寸好不好嘛?不然我可是会吃醋的!”
萧逸寒从丁蕊怀里抽回手,神色冷淡:“放心,我不会拦着,你想吃醋就尽管吃,吃多少都跟我没关系。”
丁蕊咬了咬嘴唇,忽然神色一戾,转头就给了我一巴掌。
我的脸立马红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