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末日丧尸病毒爆发,我躲在25楼瑟瑟发抖。
一个类似NPC的人闯进来竖起了三个手指。
“你只有三个选择。
“冲出去,和丧尸拼个你死我活。
“呆在这,熬到这些蠢东西死去。
“或者,和我谈恋爱。”
因为丧尸不吃恋爱脑。
我梦见了世界末日,尸横遍野,城市瘫痪,丧尸出笼。
这个梦,是我这辈子做过最真实的梦。
你见过梦里有旁白吗,就像新闻播报员一样,一遍又一遍重复:
“2155年11月30日,丧尸病毒将爆发,人类将陷入史上最大危机。请一定要做好防护,提前准备物资,不要随意出门,保护个人安全。”
我一边觉得离谱,一边横扫商场,把家里塞得满满当当。
邻居大叔见我大包小包往家里搬,问我这是干什么。
我将播报员的话对他重复了一遍。
他看我的眼神像看一个精神病。
“你最近是不是又在天天打游戏。我就说,游戏这种东西应该全民禁止,毁了我们的下一代啊。”
我想,他现在一定为自己的话感到深深后悔。
因为一切真的发生了,和播报员说得一字不差。
我也一样为此后悔,我应该更重视的。
我不应该只在三天前,只给警局打去一个电话,而且我并不自信,被反问了几句就匆匆挂掉电话。
或许,对方也觉得我是疯子。
在这一切爆发后,最后一条官方信息是:
“不明病毒爆发,请居民居家隔离,不要出门,等待救援。”
然后就再也没有新的信息出现。
电很快断了,城市陷入了瘫痪。
好在我提前准备了发电机,足够我在家里使用。
我看了眼25楼下马路的惨状。
丧尸现在还没有爬上25楼,他们在楼下捕捉新鲜的猎物,但之后会怎样,谁也不知道。
爆发时,正是早高峰,可想而知。
我没有任何办法,我只是个普通人,只能等救援队出现。
但或许,这个世界上,并不会有人记得我。
我站在窗边祷告,默哀,然后拉上了窗帘。
在丧尸爬上楼,吃光我的脑袋前,我唯一想做的只有一件事——
把游戏通关。
我带上游戏头部设备,全息画面出现在面前。
这是最先进的游戏设备,运用外贴脑接口技术,不需要游戏手柄,就可以操控游戏。
“欢迎来到《我的人生》,正在读取存档。”
这是一款单机游戏,但可玩性很高。
更有趣的是,我从未下载过这个游戏,但有一天,它就像病毒一样出现在我电脑中。
我搜寻过,没有关于这款游戏的任何信息。
我想这可能是游戏商秘密内测,随机选中了我。
在这个游戏里,“我”是天才,但美强惨。
爹妈不是亲爹妈,只当我是试验品。
同龄人智商平平,却认为我是疯子。
疯批科学家追逐我,人类进化中心渴望我。
直到——
另一个比我还要“天才”的少女,小舞出现。
他们罪恶的目光投向了她。
我的任务出现了:救她。
“救下她,就能拯救世界。”
任务是这样解释的。
于是经过我不断的努力,现在我的角色终于成为了一个邪恶科学家。
如果有得选,我也想做个好人。
但没办法,在我成千上万次失败中,这是唯一一条行得通的路。
因为她太容易死了!
被嫉妒,卒。
被抓走,卒。
被实验,卒。
被暗杀,卒。
为了救活她,“我”只能与全世界为敌。
然后她……
生病,卒。
游戏失败的鲜红字体再次出现全熄屏中,我好像救了个寂寞。
但游戏还在提醒我,这不是结局。
我绞尽脑汁,我到底要发明些什么才能继续游戏,真可惜我不是个天才,如果我是个天才,我一定就能……
咚咚咚——
我一个激灵,阳台外传来敲打的声音。
不会吧?这么快?这可是25楼!
“有人吗?”
是一个人。
我松了一口气。
走到阳台,遮光帘拉出一条缝隙。
门外站着一个短发女人,穿着带有联合部队标志的军装。
竟然是救援人员来了。
我应该高兴才对,但我却呆滞了。
她竟然和游戏里的小舞长得一模一样!
“开门。”
她又砸了两下钢化玻璃门。
我回过神,将门打开一半,她迅速进入,关上门,动作麻利,训练有佳。
我尽可能忽略她的脸,拿起先前就准备好逃生包:“警官,我们可以走了。”
“去哪里?”她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开玩笑吧,你是警官啊。
“救援基地?幸存者之家?或者诺亚方舟?”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有这种地方吗?”
我不可置信:“那你来,是干什么?”
她打量着我的房子,检查着我的物资,然后自然地转过头:“当然是逃命啊。”
我指了指她的衣服:“你们不是救援队吗?”
“哦,你说这个。”她将沾满血的外套脱下,扔在地上,“我们已经全军覆没了。我运气好,爬楼才捡了一条命,还是要住得高才安全啊。”
我下巴快掉在地上,她是怎么能将“全军覆没”这四个字说得像“你吃了吗”一样平常。
“外面都那样了,你的小日子还挺舒坦,看来我敲对门了。”她捡起我放在地上的游戏设备,“你在玩什么游戏呀,我也喜欢玩……”
“够了!”
我承认,我是没控制住,凶了那么一点点。
可是你知道希望出现,又破灭的感觉吗?
她应该是救援队,不应该像是来串门儿的!
“对不起,警官大人,我想说,咱们现在最要紧的是不是逃命啊?”
她放下游戏设备,目光严肃了起来:“首先,我不叫警官大人,我叫小舞。”
“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
“小——舞——”
她凑到我的耳边,大声拉长尾音。
这是什么情况?
NPC穿越了?
她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还没说完,其次……”
“你知道一个游戏吗?”
“其次,我经过专业训练,知道怎么能对付那些丧尸,你……”
“那个游戏叫做《我的人生》,你——啊!哎哟!唔唔唔唔!!”
不愧是专业训练过的,一套拳法行云流水,将我掀翻在地,锁喉,捂嘴。
“你现在有三个选择。”
“唔唔唔唔——”
我疯狂点头,她终于松开我,我趴在地上大喘气,她居高临下看着我。
“第一,冲出去,但我们都没有武器,只能拿着菜刀和丧尸拼个你死我活。”
我摇头,这是送人头。
“第二,我们呆在这,熬到这些蠢东西死去,他们并不是死的,是活的,和正常人类寿命一样长。”
我与丧尸比命长?
他们吃自助餐,我就这点存粮,顶多撑一两个月。
我摇头。
她很满意地看着我:“最后一个选择,和我谈恋爱。”
我感觉自己被戏弄了。
我向后一缩,逃离她可怕的目光。
她双手一摊,无奈:“这些丧尸不会攻击热恋中的人,和为了爱放弃一切的蠢货。”
我发现了,她就是单纯的不靠谱。
“你想吃我的喝我的都可以,我也可以给你分一间房,你完全不用这样。”
“爱信不信。”她坐上软绵绵的沙发,整个人仰在沙发里,翘着脚,“你们一楼是不是住着一个怀孕的女人。”
我疑惑。
“我们降落到这个片区,她是我们看见的第一个没被感染的人。
但我们还没靠近,就遭受攻击,溃不成军,她吓坏了,从家里冲出来,在丧尸群里横冲直撞,叫嚷着要去找她的男人,她要和他死在一起。
如果她跑得够快,或许现在已经找到那个男人的尸首了。”
这是我这辈子,听见的最离谱的话了。
但她说服了我。
我住的地方,是低等级社区。
这里的人和我一样,大多有一些缺陷,什么奇怪的人都有。
一楼确实有一个怀孕的未婚女人,她愚蠢又可怜。
她经常被男朋友打得遍体凌伤,楼道里的热心大叔大妈时不时劝她分手。
后来,连大叔大妈都失去了兴致。
几个月前她还对我说,他男朋友已经和另一个女人离开了,她准备生下这个孩子,再去找男朋友复合。
我沉默了一阵,难以消化。
小舞坐起来,看向我:“你这储备充足,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嘛,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对了,你刚刚是不是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