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告了班里关系户的状，我被全班孤立了。
老师说：他们怎么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你？多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我妈说：你怎么就是纠结别人欺不欺负你，你就别管他好好读你的书不就行了。
我爸说：你要是报警学校就会把你退学，到时候没人管你你就是活该。
对此，我回答：“去你大爷的，爱谁谁。”
1
晚自习上张丽偷偷往我身上吐唾沫。
不怪她这么对我。
要放在以前，我肯定咽下这股恶气。
张丽是班里关系户王磊手底下的狗。
开学的时候，因为王磊上课老骚扰我影响我学习，我在班主任那里告了他一状。
最后他没得到任何处罚，我反而被班主任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训了一顿。
“你是事怎么这么多，学不进去怪别人？多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行不行？”
从此以后，王磊更加猖狂，变本加厉地给我使绊子，纠结他的小团体孤立我。
晚自习的时候，老师在上面讲课，他们就在下面议论我，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我听见，而又刚好老师听不见。
他们说我身上臭，说我暗恋谁，说我家境差，说我人可笑。
他们在后面嗤笑，玩闹，私语，吵嚷。
他们聚在一起，讨厌我让他们凝聚成了了一股坚实的力量，团结友爱，一致对外。
张丽就坐在我后位，兴许是骂我骂的的太嗨了，她即兴向我吐了次吐沫。边吐边说，看这傻逼，别人吐她她都不知道。
她接二连三邀功似的向王磊展示她的忠心，用往我身上吐唾沫的方式。
换作平常，我绝对忍气吞声毫无二话，但是今天，我不想忍了。
转过头，我看着张丽愕然失色的表情恶劣地低笑。我说：“你真是贱的没边，我不搭理你你还不乐意，那我今天就搭理搭理你。”
我张口，毫不犹豫地，一口啐在了她脸上。
张丽惊恐地尖叫，班里一片起哄的哗然，地理老师声嘶力竭地喊：“安静！安静！”
没有人理他。
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狂欢与沸腾之中。
不出意外的，我被班主任叫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看着班主任眼里的鄙夷和不屑，我冷漠地笑了。
果然，班主任一上来就气势汹汹问我：“陆叶，你凭什么往张丽身上吐吐沫，你还有没有家教？”
我毫不客气地张口回怼：“我妈教我家教是要我对人客气，不是要我对狗谄媚。”
我盯着他，说：“老师，谄媚的人连狗都不如，你说是不是？”
班主任听出了我话里话外在骂他，气的跳脚：“陆叶，你什么态度！”
我随手抽了一把椅子坐下去，漫不经心说：“我就这态度，你爱听听，不听滚。”
“你！”班主任震惊地看着我，大概也是想不到我一天之内竟然和变了个人似的竟然敢跟他顶嘴，一时间竟然愣在当场，哑口无言。
我懒懒伸了个懒腰，起身拍拍灰，对他说：“老师要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还得上课呢。”
说完我便推开门，若无其事地踏着小碎步，欢快地在班主任恼羞成怒的咆哮声中离开了。
第二天，我就被叫了家长。
我妈站在大教室里，挨批似的低着头，对面班主任，屁股坐得稳稳当当的。傲慢地审视着我的母亲，和她身上寒酸的衣着。
我一开门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我当即走过去，“砰”的一脚踹上椅子，椅子往旁边倾倒，班主任狼狈地一高跳开老远。
“陆叶他妈你疯了？！！什么没教养的狗杂种。”
班主任破口大骂。
我微笑着道歉：“对不起啊老师，我近视眼，远远看着还以为一条狗坐在这呢，不知道是您。”
“你说什么？你骂谁是狗？！！”班主任震惊之下，怒火燎原般侵袭了脑袋，他歇斯底里地怒吼：“你他妈说清楚你骂谁是狗？！！！”
看着就要忍不住大发雷霆。
“陆叶你说什么呢！太没有礼貌了！”
我妈立时插嘴，“快向老师道歉！”
班主任愣了愣，反应过来我妈还在这里，一时脸上青黄交加，好不难看。
“行了行了，不用道歉了。”班主任理理衣襟，又人模狗样坐回椅子上，说：“来谈谈昨晚的事吧。”
“你说张丽往你身上吐吐沫，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说？”
“…班里我后排的人都看见了，他们可以作证。”
班主任笑了：“给你作证？他们？你要不要去问问看有没有人愿意给你作证？”
他漫不经心地支起身子，说：“陆叶，就你这种人，就算你说的是真的，谁愿意给你做证？”
我盯着他，求教似的问：“…我哪种人？”
班主任说：“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么？人缘不好，顶撞老师，你说你哪种人？”
我点点头，赞同道：“对，老师说得对，我人缘不好，所以活该被人背后吐吐沫。”
班主任鼻子里发出一声很不屑的嗤笑：“陆叶，你自己看看你什么态度。”
我当即回怼：“我就这态度，爱谁谁。”
“你！”班主任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可是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又放松下来，说：“算了，我不跟你计较。”
他说：“但是现在我不管你俩谁对谁错，你必须向张丽道歉。”
“为什么？”
“全班同学都看见你吐她吐沫了，你说为什么？”
班主任得意地抖着腿，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说：“这是对方家长要求的，你要是不照做，那就只能申请处分了。”
2
“啥？申请处分？”我妈慌张说：“老师，可不能申请处分啊，这，这不是毁了孩子一辈子嘛！”
班主任看似为难地说：“那也是没办法的事，陆叶妈妈，不是我不帮你，只是张丽让她这么欺负，不申请处分，张丽家长那边我没法交代啊。”
我妈急得脸通红，她本来就是一个没什么文化和见识的农村妇女，被班主任这么一吓，直接跪在地上。
“老师，俺给您磕头了老师，求您别给俺娃处分，我求您了…我求您…”
“这是干什么，快起来！”班主任嘴里说着快起来，可屁股仍然安稳地坐在椅子上，安然受了我妈的三拜九叩，并不起身来扶。
我一把拽起我妈，疾言厉色地质问道——
“张丽先吐了我吐沫，你们查也不查，就要给我申请处分？”
我笑了：“老师，你们就是这么为人师表的？”
班主任蓦地变了脸色，说：“陆叶，你不要不知好歹，我让你道歉是在帮你！不然以张丽的家庭背景，你以为你能有好果子吃？”
“有没有好果子吃不劳您费心，现在我要求调出班里的监控，查清事情前因后果。”
“好，好得很。”班主任气的站起身来，来回踱步：“你以为监控是想查就没查？你有这个权限吗？”
我步步紧逼：“学校监控不就是为学生服务的？我凭什么不能查？”
“这件事我要请示级部主任，不是你想查就能查的。”
我说：“那就请示级部主任。”
级部主任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他听说这件事的第一反应，就是跟班主任开我的玩笑，当着我的面。
“不容易啊老巩，班里有这么各色的人，日子不好过吧。”
我的班主任老巩说：“要不送给你班？”
级部主任说：“别别别，千万别，我可消受不起。”
我点点头，笑着接过他的话：“消受不起没关系，你死了我去你坟头给你烧香。”
班主任：“……”
级部主任：“……”
“陆叶你怎么说话的！”班主任愕然之后蓦地变了脸色，眼睛一瞪：“还不快跟级部主任道歉！”
“我不道歉，”我冷笑着说：“你们当着我的面把我向物件儿一样推来让去，怎么不见你们跟我道歉？”
“你不尊重老师，老师凭什么尊重你？”班主任指着我，理直气壮地说：“老师说什么你就听着，有你插嘴的份吗？”
“大清都亡了，老师有错我还不能说了？”
班主任还要说什么，被级部主任摆摆手制止。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遍，不是很尊重地说：“陆叶是吧？”
我从容淡定上前一步，说：“是我。”
级部主任说：“好，我记住你了。”
“今天老师就教给你一个道理，你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