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这样的,我和喜欢的男神一起穿越了。
他穿成了皇帝,我也不错,我穿成了皇帝的爱宠。
一条肥美的胖头鱼。
我隔着鱼缸和长发版的苏澶大眼瞪小眼。
他先发制鱼,「你是边虞的前男友?」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我不是我前男朋友,我就是边虞啊,宝!
捏马?
忘了我现在是条鱼,不会说话,只会吐泡泡。
我正郁闷,苏澶突然从缸里拿起了什么东西,我瞬间瞪大了自己的鱼眼。
这玩意儿怎么也跟着我穿过来了?
「你变成鱼,或许和这个头套有关?」
哈?不至于这么玄幻吧?
苏澶抖了抖那绿色的鱼头头套,一双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听边虞说你的年龄和我相近,是怎么想不开做出这么……幼稚的举动?」
幼稚的举动,是指我和他并排等红灯的时候戴上这个鱼头给他竖中指吧?
我:「……」
我突然明白苏澶为什么会把「当时车里的我」当成我的「前男朋友」了。
我之前找我的朋友假扮男友在苏澶面前出现过,朋友当时就是开的这辆车,又正好被我借来了。
我那会儿就是想试探苏澶一下,我以为并没有什么卵用……原来他还记得这茬。
呜呜,连我前男友都记得,他心里有我!
说起来我真的不明白,别人穿越即便是没穿成人,好歹也是各种仙兽、软萌猫猫什么的,再不济,穿成蛇也很酷啊!
为什么我偏偏是一条做菜用的胖头鱼?
不过好在我还有帅哥陪我!
认识这么多年,我和他正儿八经相处的日子,加起来可能还没有这几天多。
苏澶穿龙袍的样子……是真滴好帅啊! 斯哈!
我以为做鱼的日子也能就这么得过且过下去。
但很快我就不那么舒坦了,因为我待的宣政殿每天都会有一堆漂亮女人进进出出!
被苏澶魂穿的倒霉皇帝,后宫佳丽三千,这里面就数璃贵妃的位分最高,代掌凤印,离皇后只有半步之遥。
所以这宣政殿就属她来的次数最多,待的时间最长。
她每回一进屋里就往苏澶怀里扑,大喇喇问他今晚去不去栖霞宫,这狂放不羁的做派……只有羡慕两个字能形容我的心情了。
苏澶不动声色推开她,面色沉静,一脸坦然道:「今年楚州大旱,百姓颗粒无收。贵妃有这份心,不如组织各宫嫔妃筹些善款捐出去。」
要不是这鱼身子没有手我都忍不住要给苏澶竖个大拇指。
还挺会找理由,看来这皇帝身份代入得挺自然。
苏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璃贵妃但凡稍稍有点脑子也不会再纠缠了,但她还真是这后宫里……难得没什么脑子的妃子。
她就是揪着苏澶不放,甚至还上手了。
我的鱼眼马上充血!苏澶的小手我都还没拉过呢!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怨念实质化了,我窝里的泡沫越积越多,没一会儿就铺满了一整缸。
一旁的宫女眼神还行,虽然吓得魂儿都飞了一半,但好歹还知道马上打断那俩冤种的交谈,把苏澶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怎么会这样?」苏澶着急的吩咐声响在我的头顶,「快找鱼把式来!」
我失去意识前心里还有点美。
虽说苏澶认错了我,但好歹这家伙没有被这些漂亮女人迷晕了眼,从而忘了我这个一起穿越的难兄难弟。
醒来的时候,我蔫得连鱼尾巴都摆不动了。
「还好你没事,不然我可真就成孤家寡人了。」
苏澶换了身衣服,拍了拍我的大浩斯,「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是谁想害你。我们一起经历穿越也是缘分,在找到回去的方法前,我一定尽量让你活得久一点。」
我看着苏澶的脸,鱼身随着还没彻底平息的水波晃荡,心情有点复杂。
我们还能回去吗?
总管太监长安带来了鱼把式,他给我上下一顿猛撸之后,问:「鱼爷情况如何?」
……没错「鱼爷」就是那个被苏澶魂穿的倒霉皇帝给这条鱼起的名字。
说是他有天晚上做梦,梦见圣祖皇帝的一缕意志附身在厨房这条胖头鱼身上,司天台连夜测天象,算出来海晏河清的好兆头。
这可把这倒霉皇帝高兴坏了,从那以后就把这条鱼供在宣政殿日夜相伴,不仅赐下了这个杀马特名字,甚至每月还有相应的俸禄和祈祷仪式。
我是真想不到穿到古代变成鱼,也逃不掉上班的命运。
不过天天甩甩尾巴就能领工资,这难道就是名正言顺的摸鱼?
这会儿鱼把式正跪在苏澶跟前,回禀我为什么会昏死过去。
我听着大意应该是有人把缸里的水草换成了百姓晕鱼用的辣蓼草。
说实话,我无语的同时又有亿点好笑。
这不会是谁想的争宠损招吧?
不过我也能理解,苏澶对我这条老乡鱼,的确倾注了比对宫妃还多的关注。
可我也只是一条鱼欸!就算皇帝宠我,我也没本事生一堆鱼宝宝争皇位啊!
还是说,对我下手的那人只是想试探一下我在皇帝心中的分量?
一旦苏澶没表什么态,再趁人不备把我清蒸了?
我还没想通呢,苏澶大刀阔斧,三天之内就查出了幕后主使。
是长乐宫主位萱昭容。
璃贵妃亲自提着人来,那小腰别提扭得多畅快了!
以我跳过甘露寺看了不下二十遍《甄嬛传》的敏锐感官判定,这萱昭容指定是个宠妃!
果然,看背影就是一个身姿曼妙的美人。
不过苏澶应该还是会不为所动……嗯?苏澶你在干什么?
怎么还上手摸人家脸了?
敢情你单身这么多年,不是因为不懂怜香惜玉也不是gay,是没遇上让你一见钟情的天命真女是吧?
那人可能是害你鱼爷幕后黑手啊!你就不怕她哪天再犯病,把你也嘎了?
看着苏澶那专注又深情的眼神,我觉得鱼鳔要炸了。
可当萱昭容转过头,我看到她的正脸,自己也难免恍惚了。
云堆翠髻,杏眼芙蓉面。
她居然长了一张和我一样的脸?
等等,解释一句,是长了一张和边虞非常相似的脸!
我能感觉到苏澶也失了神,不知道是不是跨物种之后对声音更敏感了还是怎么了,远远地我就听到他的低喃。
「小虞你、你怎么也过来了?难道那天你也在现场?」
他好温柔啊,我哭死。
我蓦地意识到那好像是他对我说话专属的语气。
我那不知道存不存在的鼻子有些酸。
原来,他面对我的时候,是这样的吗?
没有作为高位者的盛气凌人,没有对普通人的沉静平和,没有独处时的漫不经心,是温柔……且小心的。
我心底深处突然漫出一股浓烈的酸涩,脖子像是被一张无形的大手扼住,呼吸突然不畅快起来。
此刻我不禁有些怀疑,在过往的那些年里,是不是我才是那个当局者迷的笨蛋?
「不是陛下命长安将嫔妾绑过来的吗?何为哪天,现场?嫔妾不知陛下在说什么。」
萱昭容的冷声回应让我的意识从过往抽离了出来。
妹子还是个冷美人!倒霉皇帝的取向,这是翻版渣渣龙啊?
苏澶也反应了过来,他低着头许久才开口:「这是从你宫里搜出来的。」
在他说话的同时,一旁托着辣蓼草的女官也跪在了萱昭容的面前。
萱昭容看到熟悉的荷包,脸色肉眼可见地白了,她冷眼扫过趾高气昂的璃贵妃,语气更冷了,「贵妃娘娘真是好算计,这荷包是嫔妾的,可这里头的辣蓼草究竟从何而来,想必娘娘比嫔妾更清楚吧?」
哦豁,反咬一口!
我立马收拾好心情,甩着尾巴凑到离水面最近的地方。
最精彩的部分要来了吗!
终于要到我最期待的宫斗戏码了吗!?
无论是不是被诬陷的,璃贵妃都应该做了二手准备,要开始见招拆招了吧?(柯南托下巴状)
不出我所料,璃贵妃当然不可能坐以待毙,可在她昂首挺胸准备开口时,苏澶先说话了。
「不用你们辩解了,长安,你来说。」
一旁的长安非常礼貌地打了个千,应声道:「诺。」
「昭容娘娘的宫女芸香与贵妃娘娘的宫女弄玉同出教坊司,二人曾为择宫之事交恶,本各为其主后便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