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在赌场上把我输给了顾家少爷,当晚就把我送了过去。
等我香汗淋漓终于在男人怀里睡着时,门被人捶得哐哐响。
“干爹,你睡错人了!”
我爹是个千年王八万年赌徒。
家里的那点钱全都被他在赌场上挥霍一空,他却还做着一夜回本的白日梦。
结果……把我也当作筹码输了。
“丫头,那顾家少爷人不错的,正好你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今晚你就收拾收拾过去吧。”
我平静地应下:“好啊,反正我在这个家里也待不下去了。”
我和我爹相看两生厌。
但到了顾家府宅时,我还是有些想念自家的狗窝。
被梳洗一新推上游廊时我还有几分“梦里不知身是客”的仓皇感,结果那个领我过去的丫鬟却突然三急,随手一指东边就让我自己过去。
我蹙眉迷茫,只好往前走。
正好与另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撞上。
“或许,你知道……”
我刚准备开口问路,结果那女子就匆匆往我身后的方向跑了。
我顶着一脑门子官司,不明所以地往里走,四周却陡然暗了下来,偌大的院子里竟然连一盏灯都没有点,黑得让人心有戚戚。
怪不得那姑娘落荒而逃。
所幸我自小就不信什么所谓的怪力乱神。
这院子的布局也没那么复杂,我很轻易就找到了那间大剌剌敞着门的屋子。
心道,这顾家少爷开门迎客还挺积极。
果然我脚一踏进去,就听见黑暗里传来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什么人?”
既然已经进了这间屋子,我就没想着要逃。
左右也没个生计,不如在这顾家当个扯后腿的,没准哪天这少爷一蹬腿儿,我还能分到点家产,哪怕稀薄也够我滋润地活着。
这样打着如意算盘,我便立刻轻声细语地回话:“是……来睡觉的。”
“……”
黑暗里顿时静谧无声。
良久,那声音才有些无奈地叹气:“不是说了不用了?”
我心头一跳。
不用了可不行。
我立刻连走带跑地往床榻那边奔去,然后猛地扑上床,果然压到了一个紧实温热的肉体,还压出了一声难耐的闷哼。
“大人,既来之则安之,哪有赶人走的道理。”
身下的人被我压得猝不及防,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却还是下意识地抬手护住了我的腰,以防我跌下去。
“谁叫你来的,这么野?”
男人的声音克制又无奈,落在我的耳朵里竟有些撩人。
“大人,别管是谁叫我来的,反正今夜我是您的。”
说着我就开始动手往下拽他的衣服。
一只手忽然虚虚地握住了我的。
黑暗里一声轻笑,带着淡淡的揶揄:“就这么急?”
我闹了个面红耳赤,小声地说:“大人不急?听旁人说,在床榻上不急的男人都……有点问题的。”
男人握着我的手陡然紧了些,下一秒我就被拉到他的怀里,清雅的松木香扑面而来,我差点喟叹出声。
男人的手温热干燥,顺着我的后背一路摸下去时,我脑子发麻地想,或许我爹最后赌的那一场,结果也不算可悲。
至少眼前这个,是知道疼人的。
一夜颠倒沉沦。
就因为那句“床榻上不急的男人都有点问题”,我被折腾得直不起腰。
最后不得不浑身无力地趴在男人的胸膛上平复着呼吸。
“你叫什么名字?”
直至终场,他才想起来问我,不过也好过不了了之。
“我叫辛葚。”
男人枕着胳膊,淡淡地说:“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我撇嘴,“我爹没那么有学问,只是我出生时桑葚正好成熟,所以便取了这个名字。”
还好没叫辛桑。
男人极淡地笑了下,然后便不再说话。
我仰头在黑暗里努力分辨他的轮廓,却只能看见那双深邃有神的眼睛,里面像盛满了月光一般亮得惊心。
我收回视线,心跳得极快。
我辛葚从小胸无大志,但是也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所以不论这个顾家少爷究竟是怎样的人,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也将是最后一个。
趁着夜色寂寥,氛围暧昧,我得寸进尺地凑近他。
“大人,我可否在你这有个名分?”
却不料男人一怔,语气顿时有些僵硬,“你竟与我论名分?”
“……难道不该吗?”我皱眉,“还是你不打算认账?”
男人抱着我的手果然松了几分。
“你不过是个通……”
他的话还没说完,黑暗里的门突然被人敲得哐哐响。
同时一道有些粗旷焦躁的声音炸在空气里:“干爹,你睡错人了!那是我从赌场赢回来的丫头!”
“……”
一瞬间,气氛安静得有点可怕。
我感觉自己身上的热度正一寸一寸地褪下去,血液顷刻间倒流。
睡错人了?
捶门的声音依然不停,良久,抱着我的男人终于有了动静。
他轻轻地推开我,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