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夏最尊贵最显赫的长公主。
却一辈子困在了贤良淑德,恪守立法的牢笼里。
被婆母暗地里闯入房间偷拿饰品我不敢多言,还在外面替她全着脸面。
驸马在我面前带着娼妓赴宴,当众下我的面子,我打落牙齿往回吞,谨遵贤良淑德。
结果到最后也没落得个好下场,驸马纳的妾将我害的流产。
婆母怕我进宫告状,和驸马联手下毒毒害了我。
重活一世,我直接发疯,什么女子贞洁,礼仪娴淑,通通有多远滚多远。
「公主当众失仪,还和男人搂搂抱抱的,这成何体统啊!」
「臣愿意负责,迎娶公主殿下。」
我迷迷糊糊的醒来,看着大厅里熟悉的摆设。
这是皇宫?
我惊奇的看了看我身上的衣物,听着外面人的争论不休的讨论声。
我重生了?
重生在了我和程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我和我的驸马程勋第一次见面是在淑妃办的极宵宴上。
宴会上我不小心被个莽撞的宫女撞到了湖里。
是程勋将我从水里救了起来,而我也被迫嫁给了他。
也因此,他对我一直冷冷淡淡,我也觉得是我耽误了他导致他娶了不喜欢的人,对他多有愧疚。
可是上辈子临死前我才知道,这一切原来都是程勋和他母亲一手策划的。
只是为了把我这大夏最尊贵的公主拴在手里。
听着外面熟悉的声音说着他愿意迎娶我。
我惊的浑身颤抖,大声喊道「本宫不愿意!本宫不嫁!」
屏风外的声音停止了。
随后我的哥哥,也就是当今圣上走了进来。
「皇妹,你可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望着这张熟悉的脸,眼泪控制不住的哗啦啦的落。
上辈子因为这件事,我总担心因为我让皇兄难做,所以不管多苦总是忍着不进宫。
只能等到宫中的宴会才能远远的看一眼皇兄。
算下来我也有上数十年没这么近的见到皇兄了,这些年的苦楚仿佛一瞬间被放大了。
我抱着皇兄哭的撕心裂肺「皇兄,我好想你。」
他有些错愣,圈着手拍了拍我的背「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样了,好了好了皇妹不哭,皇兄在呢。」
我在他的安慰下慢慢收起了眼泪。
想起刚刚的失态,我不禁有些脸红。
皇兄好笑的摇了摇头「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吓到了吧,傻皇妹。」
我扯着他的衣袖摇了摇「皇兄,你们刚刚在谈论什么?要把皇妹嫁给谁?」
皇兄愣了愣,摸了摸我的头「来人伺候公主穿衣。」
「你也出来听听吧,你的婚事,你该自己做主一点。」
我收拾妥当,走了出来。
就见到程勋和他父母贵在地上,旁边还站着几个谏议大夫。
他们看见我朝我行了一礼「参见公主殿下。」
我坐在宫女搬来的凳子上摆了摆手「平身吧,你们刚刚在谈论什么呢?」
几位谏议大夫互相看了一眼,犹豫着要不要说。
我耐心的喝了口茶。
他们互相点了点头,冲我行礼「公主殿下,恕老臣直言,公主殿下宴席上失态,掉入湖上,湿身与男子搂搂抱抱,失了皇室体统。」
我品了口茶「那你们准备怎么办呢?」
「为今之计,只有请程公子迎娶公主,方才能堵天下悠悠之口。」
程勋恰在此时的跪在地上行了个礼「臣愿意为殿下分忧,迎娶公主。」
「倘若本宫说不呢?」
谏议大夫一把跪下「公主若不愿意嫁人,那这女子失了清白,为了皇家颜面就,就只能。。。」
他们说道一半顿住了。
我冷笑着替他们说完「只能投湖对吧,你们是要逼本宫去死吗?」
「臣等不敢。」
「不敢,那本宫说本宫不想嫁人,你们可有异议?」
一个大夫往前走了几步「公主此行,与礼仪制度不和,恐损皇家颜面,望公主三思。」
我看了看指甲「皇家颜面,与你何干,我皇兄还没发话呢。」
我们一起望了一眼我的皇兄。
他笑意盈盈的坐在皇位上「朕依皇妹的。」
谏议大夫无奈的甩了甩袖子,扑通一声再跪下「公主若执意如此,老臣只能一头撞死在这里了。」
我不耐烦的摆了摆裙摆「你死不死,与本宫何干?」
「你!你这!」
「公主,臣是愿意娶公主的,臣日后定会对公主好,公主只管嫁给我,也好不让皇上为难。」
程勋这个时候出来,满脸诚心的冲我喊道。
我望着他那张脸。
真诚的,真挚的,衷心满满的。
真会演啊。
他的母亲也爬了过来「对啊公主,我们一家都会对您很好,您婚后生活定能跟在皇宫里一模一样。」
我沉下脸来「哦,可是你们说的,本宫一个字都不信。」
程勋他们的脸色僵住了。
另一个谏议大夫出来打了圆场「公主殿下,此事没必要做的那么绝,您大庭广众之下失了清白,就算不嫁也不投湖,您日后也得被人戳着脊梁骨过,天下百姓都会看皇家笑话的。」
我挑了挑眉歪头看他「你的意思是,本宫只有这两条路选?要么嫁人要么死?」
他沉默但已经说明了答案。
我笑了笑「倘若本宫不嫁,本宫就一定要死对吧?」
「可本宫不想死。」
他冲我行礼「天下女子清白之重要,公主一定懂得,公主若任性一时,天下人的口水都能把公主淹死。」
我点了点头「本宫知道,可本宫有一个更好的主意。」
「既然如此,皇兄不如把他赐死吧」我巧笑嫣兮的指向跪着的程勋。
「公主这是做什么?」
我歪了歪头「本宫不想死也不想被天下人唾骂,所以不如把这毁了本宫清白的登徒子杀了。」
「杀了他,与本宫搂搂抱抱的人就不存在了,本宫自然还能清白的活在这世上。」
「公主是疯了吗!这可是您的救命恩人。」
我将茶杯重重的摔在地上「何来救命恩人一说,本宫让他救了吗?这偌大皇宫是没有一个会水性的宫女了吗?」
「他明明是一个冲撞了本宫的登徒子,谏议大夫慎言。」
「长公主殿下要如此颠倒黑白,不分是非吗?」刚刚那个说要一头撞死的老大夫站了起来冲我义正言辞的吼道。
「本宫和皇兄说话,容得你们插嘴了?」
「本宫什么身份,这登徒子又是什么身份?」
「怎么难道你们觉得他不该死,本宫该死吗?」
哗啦啦的跪倒了一片「公主殿下误会了,臣等不是这个意思。」
我没理他们,走到皇兄身边撒着娇「皇兄,把他杀了好不好?」
程勋跪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虽是磕着头但脸上却没几分的神色,似乎是料定了我不敢杀他,不敢在这几位谏议大夫面前杀他。
几位谏议大夫齐齐跪在地上「望皇上公主三思!」
「公主殿下,臣等冒死进谏,当今皇上后位空悬,您就是我大夏女子的唯一典范,公主殿下难道要做一个不忠不义,纨绔蛮横的代表?让天下人都道皇上是个不能明辨是非,强横无理的天子吗?」
又是这句话,熟悉的一句话,上辈子就是这句话压了我整整一生。
我一生都被困在了这句话里,为了皇兄不背上坏名声,为了当好这个天下女子的典范。
我被这句话裹挟着走向一条只有我痛苦的路。
想起上辈子那毒药穿喉的疼痛,我情不自禁的浑身颤抖起来。
「够了够了!」
我袖子重重的一甩,整个人都带着几分癫狂。
「齐大夫,听闻您新得一贵女,您十分宠爱,倘若今日之状况是您家那女儿所面对的,您也能如此慷慨激昂的说出刚刚那番话吗?」
「这!这岂能一概而谈?」
他满脸都写着慌张。
我遮住嘴呵呵呵的笑了起来「看看我们齐大夫紧张的样子。」
「看来他是不愿的,果然啊,这针不扎在自己身上,都是能慷他人之慨的。」
下方跪着的几人沉默了。
我起身几步跪在了地上「皇兄,阿媛想问你,倘若今日我执意如此,你可会怪我?可会觉得我开了个不好的头?」
殿上那位一直撑着头看戏的年轻天子,望着我轻轻一笑。
他走了下来将我扶起「阿媛,朕早说过,你是朕唯一的亲人了,朕什么都可以依着你,按你的心意来就好,你若不愿今日谁都不能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