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不要遇见太惊艳的人,否则容易被不可得的东西羁绊一生。
我记不得自己在哪里听说过这句话,却一直记得那个惊艳的人。
再次见到白兴德的时候,我叼着香烟,满眼的桀骜不驯。
他则穿着干净利落的制服,明亮的眼神,好似在灼热我肮脏的灵魂。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白兴德拿着我的身份证,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避开了他那探寻的目光。
曾经身为同桌的我们,如今身份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1
我是偷东西屡教不改的坏女孩,他则是一个冉冉升起的警界新星。
老鼠的朋友,不应该是一只猫。
见到我认不出他,白兴德眼角闪过一丝哀伤,随后面色归于严肃:
“云雨嘉女士,多次行窃,可是要坐牢的。”
我不耐烦的点了点头,把双手推到他的面前,得意的说道:
“那就把我抓起来吧,我正好想尝尝牢饭的滋味。”
我不是在说空话,对于一个只能靠偷窃来维持生活的人来说,或许坐牢还更好一些。
至少在牢里,你不用挨冻受饿,被人欺辱。
但白兴德总算能够找到让我讨厌他的理由,败坏我的好事。
他没有继续提起坐牢的事情,还是拿起了一堆厚厚的资料,苦口婆心的劝道:
“那家超市的老板知道你的事情,他提议如果你愿意在他那里打工,对你偷窃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
我不屑的撇了他一眼,淡定的摇了摇头。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你还是把我抓起来吧。”
白兴德两道好看的眉毛忍不住皱着一起,换做以前我总会强硬的给他揉开,逼他笑给我看。
可是现在我一抬手,手铐那清脆的响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
你是小偷,而他是警察。
见我沉默不语,白兴德忍不住靠了过来,身上依旧带着熟悉的薰衣草味。
“求求你了,雨嘉!我不想把你送入牢房。”
“他的嗓音脆弱而悲哀,深深的扎入了我的心中。”
我忍不住深深吐了一口气,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越带讥笑的说道:
“既然警官这么求我,那么我愿意试试。”
他并没有因为我刻薄的话而动怒,反而诚恳的祝福道:
“雨嘉,希望这次,你真的能过上正常的生活。”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希望这次能如他所愿。
次日后,我来到了白兴德口中的人人乐超市。
在我偷窃过的众多商店中,唯有这个老板不嫌弃我的行为,愿意为拯救一个堕落的灵魂伸出援手。
我想,他应该是一个好人吧。
老板名叫杜汉超,快五十多岁,妻子早逝,无儿无女。
他热情的欢迎了我,并为我准备了一个收银员的位置。
虽然是夜班,但胜在清净,最重要的是,我挣的是干净钱。
发工资的那一天时,我将白兴德叫了出来,请他吃了一顿饭。
虽然他多次想和我相认,但我总觉得,不应该是现在。
“喂,小云。今天搬运工请假,过来帮一下我。”
杜叔的呼唤将我从沉思中惊醒,他站在仓库门前,身后是一片漆黑。
我有些困惑的问道:
“搬什么啊?怎么不开仓库的灯。”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
“灯坏了,我腰有点不舒服,就在最里面那个箱子,你搬出来就好了。”
我不疑有他,点了点头走进了屋内,心中忍不住想到:
是杜叔给了我重返社会的机会,真该找个机会好好感谢他。
就在此时,我头灯突然亮起昏暗的灯光,仓库的门被人重重关上。
2
“小云,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如果不想重返监狱,知道该怎么做吧。”
我做梦都想不到,这种话会从我最尊敬的杜叔口中说出。
此时的他已经褪去了和蔼的伪装,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怪异的笑容。
杜叔一边向我靠近,一边脱下了裤子,言语之中满是蛊惑。
“小云,好好想想。叔什么亲人也没有,只要你把叔伺候好,这间超市以后就归你啦。”
我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只感觉到心中的痛苦几乎快让我无法呼吸。
“难道你一开始,就抱着这个想法,才招聘我的吗?”
面对我的质问,杜汉超反而恼羞成怒了起来,怒喝道:
“那你告诉我,像你们这种只会偷窃的社会残渣,还有什么价值。给老子乖乖躺好,别想着反抗!”
说完,他猛地冲到我身边,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年近半百的老人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反抗的时候我甚至能听见自己的骨骼在他手中嘎吱作响。
面对我的挣扎,杜汉超反而觉得有趣极了。
“丫头,别闹了。叔就弄这一次,以后不会了。”
我怎么可能会相信这种必备无耻的借口,他身穿那股令人作呕的老人味,让我不寒而栗。
但我深知,只靠力量,我绝对没办法脱离他的魔爪。
于是我放弃了抵抗,但言语却魅惑起来。
“杜叔,想爽一下的话,早给我说嘛,干吗非要用强的。”
我突然转变的态度,让杜汉超为之愣。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我,随后嘴角挂上了一丝不屑的笑意。
“真是没想到,你居然是个骚货?白费我那么大力气,把你招进来了。”
我竭力隐藏住心中的愤怒和反感,提出了一个要求。
“做可以,但要先给钱,否则我一定会告你强奸。”
听完我的话,杜汉超眼中的不屑越发浓厚。
“原来你不但偷东西,还是个妓女?”
一边说着,他缓缓松开了手,从口袋中掏出一沓钱砸在了我的脸上。
“我店里可容不下妓女,服务完这次,你就滚吧。”
我弯下腰,有些卑微的将钱捡了起来,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
当杜汉超以为我只是个不良少女时,为了得到我的身体,他不惜演了一出大戏,并且赌上了自己的未来。
在我说自己是妓女后,他反而显得鄙夷起来。
杜汉超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中满是傲居,耸动着胯下,好像那是什么了不得宝贝一般。
“给老子添,我可是花钱了的。”
我没有说话,嘴角闪过一丝阴冷的笑意,猛地抬手,狠狠打在了他的胯下。
从很久以前,我就很清楚怎么对付男人了。
鸡飞蛋打的痛苦,让杜汉超痛苦的嚎叫起来,他怨恨地看着我,急促地呼吸着,却一句咒骂的话都说不出来,抽搐地倒在了地上。
我慌乱地逃离了仓库,将收银机内的存款席卷而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我曾数次抛下一切的离开,唯独这次,心中却有一点点刺痛。
早知道,就和白兴德相认了,仗着同桌的身份逼他养我,好像是个不错的理由。
后面几个月,我躲躲藏藏,终于认识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
他们劝我去缅北,听说那里到处都是机遇,随随便便就能月入过万。
出国对于我来说是个陌生的选项,毕竟我对那里一无所知。
见到我稍有犹豫,朋友兴致勃勃的递过来手机。
上面正在直播,几个高大阳光的男孩正在弹奏着吉他。
他们的作品都在宣扬一件事,缅北是个天堂,专门给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人设立。
3
天堂在哪里,我肯定不知道,但绝对不存在于人间。
来到缅北的第一天,我们所有人就后悔了。
在联系了主播后,他贴心的教导了我们出国的路线还有方法。
越过国境线后,一群黝黑的小伙子接待了我们,他们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把我们带到了一辆破旧的大巴内。
“今天先休息一下,明天开始,我们就给你们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