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头望着天说：“我不后悔！”
天空下起了大雨，像是要洗净他二十年的罪孽。
一、孤苦老人
今年冬天比以往都要寒冷，漫天的鹅毛大雪，人们像是哈一口气就会结冰。
我和小江、吴队又接到一起案子，十二月五号，一个年满六十岁的老人在家中死亡，死亡原因不明。
在案发的第三天，邻居觉得奇怪，就冲进了门，才发现老人躺在沙发上已经手脚冰凉，没了呼吸。邻居小哥一见状就报了警，接到通知，我们就立即赶往了案发现场。
一进门就闻到了阵阵煤烟味，像是厨房的煤气灶，老人横着躺卧在沙发上，没有穿鞋子，双手搭在自己的腹部，像是很安静地睡着了。
“保护现场，各位先不要动！”
我和小江吴队戴上脚套、手套小心翼翼地进去了。
沙发旁没有打斗的痕迹，检查到了厨房才发现煤气刚刚被关，勘察完现场，无指纹无摩擦，老人身上很干净。
我和小江等警员们把老人抬了出来。
“小江，你把尸体送去检验室，直到检验结果出来，我和吴队在这里继续盘查一下。”
我和吴队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询问着这位报警的人。
“这位报警的小哥，请问您贵姓啊？”
“我姓李，叫李大刚！”
“煤气是你关的吗？”
“是的！上午我进来的时候就闻到一大股煤气味儿，我就先跑去厨房关了！”
“可以阐述一下你当时看到的情况吗？”
“当时我敲门，没有人应我，凑到猫眼看也没有人，这时我闻到一股煤气味儿，我以为大爷出事了就破门进来了，进来的时候打了一声招呼，我还以为大爷在睡觉，就自己去关了煤气，关完之后我准备去叫醒在沙发上躺着的大爷，可没想到他全身上下冷冰冰的，没了呼吸，可把我吓了一大跳，我就报了警。”
我又接着问：“那他出事前有什么异常吗？”
“是这样的，我和大爷也不算太熟，一个星期前这个大爷才刚刚搬过来，我们这个破地方人本来就不多，当时我看大爷拿的东西太多了，就顺手帮了一把，然后和他聊了一下，毕竟是邻居嘛，打好关系要好一点。”
“他一个人住吗？没有家人这些吗？”
“我和大爷有次聊天的时候问到了他的家人，他非常伤心地说他的家人都不在了……这个时候我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
“就今天上午，我本来想来借两个鸡蛋，结果发现了异常就破门而入了。接下来的事儿你们都知道了。”
盘问了许久，依旧没有什么重要的线索。只知道是一个孤寡老人。
我和吴队又继续看了一遍，发现一间卧室里有着一个女孩的黑白照片，是挂在墙上供奉起来的，想必是老人的女儿，相框上的女孩正值妙龄，没想到年纪轻轻就去世了……
“那你知道老人有什么仇家吗，或者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李大刚思索着说：“他有没有仇家我不知道，但是最近这段时间，这附近确实有一个奇怪的人！”
“是谁？”
“这我不知道。”
“外貌特征呢？”
“一个男生，一米七五的样子，带着个鸭舌帽，一个黑口罩。穿着黑色棉袄和蓝色牛仔裤……差不多有一百三十多斤的样子吧……他前两个星期老是在这里晃悠。”
我和吴队又去附近勘察了一下，发现这里路段偏僻，没有监控，雪越下越大，积雪厚厚一叠，像是要把这个破旧的小巷子埋葬了一样。
小江这时打来了电话：“师傅！尸检报告出来了，你们快过来一下。”
我和吴队封锁完现场，出门踩着雪，发出“刷刷！”的响声，从南向胡同里出来才发现警队的越野车被大雪覆盖着。我们极力把雪扫去，吴队和我被冻得通红。
坐上车，吴队点上烟开着空调，外面的雪还在下，河里都已经结冰了。
从巷口开出来是一条泥泞的路，路的两边种着一排排枫树，一片叶子也没有，车开在中间，死寂的氛围蔓延开来。
吴队翘着二郎腿，叼着烟嫌弃地说：“这种地方鸟不拉屎，若是他人作案，恐怕更加难查！”
突然之间，一个踉跄，车子掉在了沟里。我和吴队被吓得不轻，下车查看，一个轮胎踩滑掉进了一个沟子里，差点就翻了。
开车的小杨急忙道歉，我说：“没事儿！不怪你，这么烂的路 又碰上那么大的雪，难免会有些意外。”
还好人没事，我打电话叫来了小江，叫他多叫了几个帮手，一起合力把车子推了出来，换上了新的轮胎。
当我们把轮胎换好时，几只乌鸦在我们头上的天空中飞来飞去，像是在预示着不好的事情……
二、报仇
死者名叫张立山，六十岁，死亡时间：十二月五号，经尸体解剖发现，肺部是干净的，但有少量的迷药，经检验不是煤气中毒。胃部有大量药品，这才是致死亡的最主要原因。
我疑惑地问：“什么药？”
“巴比妥磷酸盐。”
这时，小江急急忙忙地向我跑来对我说：“师傅，我刚刚去查了这个张立山的资料，发现他居然是一个杀人犯！”
“张立山在二十年前杀害了一个男生，被判了二十年，十二月一号才刚刚刑满释放。”
“还有呢？他杀害地那个男生是谁？”
“那个男生叫赵一成，父母也都离世了，剩下一个弟弟，但不知道跑哪去了。”
既然如此，我们就挨个排查，就算绝地三尺，也要找出真相！
“小江，你去查找赵一成的相关资料，最重要的是知道他的弟弟在哪里，最好找出来。吴队，你去走访张立山的亲戚朋友，问出他的家人在哪，并且之前在哪儿工作。一定要准确无误。”
在这个小巷子里卖农药产品的商家不多，我带着一批人去挨个清查，看看有没有什么疑点。
我心里想着，一个刚出狱的老人，坐了二十年牢，在出来的后就自杀了？这不符逻辑，我要是坐了二十年牢，出来肯定会好好生活，要是想死，在进监狱之前肯定就自杀了。
二十年的漫长等待，绝不是为了“自杀”这个结果！
虽然寒冷刺骨，我还是走进了巷道的农药店，一家一家地查问。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家店里有了这个男人的线索。
我顺势把旁边的小板凳搬过来坐着，经营这家店铺的是一位东北大婶。
“大婶，您说您见过一个奇奇怪怪的人来您这儿买农药，您知不知道是谁啊？有没有看清长什么样儿？”
“俺不认识他是谁，他戴着个口罩也不说话，买了农药就走了，大冬天的，虫子都被冻死了，那个农民会买农药啊，所以俺一下就记住他了。”
“那当时情况是啥样的呢？”
“他拿着百草枯就给了我一百块钱，叫我不用找了，我正要找零钱给他，他就走了。”
盘问得知，这个买农药的身体特征和李大刚说的那个奇奇怪怪的人基本相似，又经常在张立山的家门口晃悠，他肯定与这场案件有重要关系。
小江来了电话：“师傅，我查到赵一攻的资料了，他最近一次消费是在距离南向胡同不远的磨石镇上，他在哪里开了七天的房，然后在银行取了钱。”
小江将监控录像发给了我，里面的人居然和采访群众口中描述的人一模一样，瞬间恍然大悟。
这个赵一攻就是来给他哥哥赵一成报仇的！
随机，在案发现场的检测人员也搜集到了重要线索，在张立山的门口发现一处指纹，而且小巷子里有一条进出的小路，发现了几个脚印！这些线索无一例外都是指向赵一攻。
回到警局立即收拾东西准备抓捕！
吴队这时也在人事科查到了消息：“张立山只有一个女儿张静静，张静静在二十年前就去世了，死亡原因是抑郁症自杀！剩下的太过久远，时间紧迫，目前也只找到这些！”
“大家听我指挥，目前犯罪嫌疑人已经锁定，就在磨石镇的一家宾馆里，我们已同宾馆管理人员小丽取得联系，她会配合我们行动，事不宜迟，我们立即出发！”
坐了两个小时的警车，终于到了磨石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