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姐姐喜欢我这样啊,早知道就不装这么久了。”
他摘下银框眼镜,慢条斯理地搂上我的腰,还故意将吐出的热气呼进我耳朵里。
我迷蒙着一双眼,脑子有些混沌,只能凭着本能揽住他的脖子,身体往前凑。
“看来……”他发出低低的笑声,“是准备好了?”
我嫌他话多,直接上前堵住他的嘴。
别吵吵,直接来。
他又笑了,揉捏着我腰上的软肉,身体徐徐沉下沉。
升上云端的那一刻,我听到他在我耳边呢喃:“你未婚夫还在隔壁呢。”
早上,我是被疼醒的,头疼,身体更疼。
结果一睁眼还对上了黄白色的支付宝收款码。
我:???
“醒了?那付钱吧。”沈欲坐在床边举着手机示意我,笑容意味不明。
我眨眨眼,再眨眨眼。
大脑系统启动中……
几秒后。
“你好意思说这话?”我咬牙切齿。
谁睡谁心里没点ac数吗,竟然还问我要钱?
“老板是想赖账吗?”他凑近我,“需要我帮你重新回忆回忆吗?”
我抓着被子往后躲,耳朵和脸一下子烧起来,气势也变弱了:“知道我是你老板还……”
还什么的,我说不下去。
沈欲扶了一下银框眼镜:“为了不必要的纷争,我有必要将事情跟你如实阐述一下。”
“昨晚公司年会,你喝了酒把我认成了男公关,说要买我一晚,我看你当时意识还算清醒,所以录了音,需要听一下吗?”
醉酒不可怕,酒醒后有人帮你回忆也不可怕。
可怕的是帮你回忆的那人不仅是你看不爽的秘书,而且他还被你当成牛郎给睡了!
我彻底绝望:“你就不能拒绝吗?”
“你说一晚上十万。”他冲我摇摇手里的二维码。
成,看来是钱到位了。
“你先去上班吧,钱过会打你卡上。”我生无可恋。
“行。”沈欲说罢就要开门离开。
“等一下!那个录音。”
振作起来!当务之急还是把证据消除才行。
他应该是懂了我话里的意思:“你打完钱我就发你,并且消除备份。”
我缓缓呼出一口浊气。
算这小子识相。
当我颤颤巍巍地把自己的“遭遇”告诉闺蜜江清清,得到的却是她变态的八卦欲。
“怎么样,年下弟弟是不是体力好,热血沸腾?”
我:……
人类的悲喜并不想通。
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你们怎么开始的?持续时间是?”
“花样多吗?”
我:“你够了,臭宝。”
“还有个问题不得不问,戴那啥了吗?”
听到这,我的心肝不受控制的猛烈弹跳了一下,下一秒——直接飙出一句短促有力的优美中国话。
这这这!这还真不好说。
我一脸痛苦:“不记得了。”
江清清叹了口气,试图安慰我:“我在妇产科有认识的小姐妹,到时候……”
我:“gun,谢谢。”
挂断电话后,我脑子里早已乱成一团,只能哆哆嗦嗦地打电话给沈欲。
很不幸的是,打了好几遍他都没有接。
他完了,敢不接上司电话!
我火速穿好衣服,准备直接去公司磨刀霍霍,死个明白。
就当我怒气值和焦虑值达到MAX暴怒状态时,电话通了!
“喂,林副总,有什么事吗?”
公事公办的态度。
呵,翻脸无情的男人。
真是跟昨天晚上的凶猛的鸭王一点都不一样。
“那啥的时候你戴那个玩意了吗?”我的口气小心翼翼。
“什么?”他似乎还很疑惑?
我怀疑他在捉弄我,但眼下急得要死,只好压低声音继续描述:“就是鼓掌的时候要用的拦精灵!”
我克制住自己直呼其大名的烦躁,却听到了前面女司机压抑不住的笑声……
脚指头又来活了。
“戴了,怎么了?”他沉默了一下,解锁我心中的标准答案。
“好好好,那没事了,你上班吧。”
我长舒一口气,心情放晴,刚准备挂断,却在听到下一句话时小心脏直接提到嗓子眼口。
“林昕然,你眼里是没有这个公司了吗?为什么还不来上班?”
不是,怎么突然变成我妈的声音了。
救命!
难道我刚刚打电话的时候,沈欲就和我妈在一块?
他不会告密吧?!!!
“司机,加速!”我冲前面的女司机大喊了一句,心里拔凉拔凉。
死亡或许离我并不遥远……
到了公司,我脚踩风火轮,直冲电梯十八层。
“妈妈妈!”
我急得门没敲就闯入了董事长办公室,然后看到林敏女士正搂着小奶狗的腰你侬我侬。
草!
“什么事?”我妈不愧是我妈,一点都不尴尬,甚至还在小奶狗脸上亲了口。
“沈欲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我开门见山,惴惴不安。
她在我身上打转了一圈,语气淡淡:“怎么,你跟他为爱鼓掌了?”
我听了差点两腿一蹬上去:“怎么可能?你瞎说什么呢。”
“那你一幅他非礼你的表情做什么?还不快回你的办公室去。”
她忙着和小奶狗调情,直接对我下逐客令。
我啧啧赞叹几下,余光撇过她身旁长相俊俏的男人,脑海中突然浮现了沈欲这张脸。
呸呸呸,想什么呢。
幸亏他没有把我两的事告诉我妈,不然的话,我估计得被林敏女士埋汰好一阵。
不过话也说回来,我可是我妈唯二的女儿,她要是知道自己女儿和自己资助过的人睡了,那不得气的把他弄死?
怪自己刚刚没考虑周全,太不理智了。
其实……根本不用怕嘛。
回到办公室。
我摸摸自己脆弱的小心脏,很想深情地对她说一句“受惊了”。
“咚咚咚。”传来敲门声。
“进来。”
我大大咧咧地将腿跷在桌子上,随意又有点不耐烦,将废材架子表现得十足。
“林副总,这些文件需要签一下字。”
沈欲走进来,将文件放在我的桌子上,一幅道貌岸然的样子。
这么看来,还是昨天晚上的狼狗模样深得我心。
我勾起嘴角,坏着心眼将腿往前一伸,把那一小碟文件都挤下去。
沈欲似乎早就料到了我会这么做,将文件捡起,排好序,重新放在远离我脚的位置。
态度不卑不亢。
但却更让我不爽。
我就是看不惯他这个德行。
仿佛我无论对他做多过分的事情,他都像个机器人一样不会生气。
“昨天晚上你胆子很大嘛,现在装什么装?”
我从椅子上下来,捏住他的下巴,装的很凶的样子,心里多少有点发抖。
昨晚他可是真的猛。
沈欲没动:“有报酬的事我一般不会拒绝。”
我松开手,心里顿升起一阵无名怒火:“那来这做什么秘书?屈才了。”
“董事长对我有恩情,我没齿难忘。”他退后几步,“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去忙了。”
我烦躁地招招手,让他快点走。
每次和他说话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没劲又来火。
真服了我妈,安排这样一个人在我身边。
我家经营的是K国数一数二的娱乐公司——尚娱。
我妈是董事长,总览全局,杀伐果断。
我姐是总裁,高瞻远瞩,精明能干。
而我,副总裁,说来惭愧,废材一枚,啥也不干。
原本我只想在家混吃等死,闲的没事画些画,做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废物,但是我妈实在看不下去,停掉了我的信用卡,硬生生把我逼到公司。
从此,我结束了社畜生活,在公司当上挂名副总,每天要么趴着睡大觉,要么把窗帘一拉开始蹦迪唱歌。
我妈见我死性难改,找了个她资助的学生,也就是沈欲,来给我当秘书。
虽然明面上是我秘书,但是他全听命于我妈。
我妈甚至还为他专门在距离我一墙之隔的门外设置了秘书间,以便他能随时报告我的放肆的行为。
她的这种损招搞得我每天窗帘也不能拉,只能发呆,玩个游戏都要克制放肆的笑容。
至此,我来公司变成了一场修行。
灵魂和肉身,总有一个要在庙里。
可怜我生来随意,不喜拘束,却偏偏被最亲近的人扼制了天性。
我不知道该拿我妈怎么办,只能将气撒在沈欲身上。
可是——
一想到昨晚刚和他上了床,我的头就开始疼得厉害。
还是赶紧把钱给他转过去吧。
我叹了口气,问财务要了沈欲的工资卡,准备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