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青楼妓子,因为阳气重,竟被嫁给残疾将军冲喜!
新婚夜,我被他一把按在床榻上下其手,炙热的呼吸近在耳畔,他沙哑着嗓子低唤我的名字。
我眼泪都要被他逼出来,抬起一脚踹过去,狗东西,说好的双腿残疾呢!
我一个青楼妓子,因为阳气重,被圣上赐婚,嫁给了威震八方的少年将军镇国侯。
然而我嫁给侯爷的时候,他身中剧毒,双腿残疾,更是因为高烧不退连大婚都没办法参加。
只有我一个人,在如同催命哀乐的唢呐声中,抱着“代主大婚”的侯爷征战专用长缨,摸索着独自拜堂。
我被送入洞房,冷冷清清的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我一把掀开盖头,只见房间装饰古朴,只有孤零零的囍字贴在床头,轮椅在床侧,红色的被褥下盖着我赫赫有名的战神夫君——潘朝。
我四下张望一番,捏紧手中的盖头,一步一步朝床榻走去。
潘朝的脸缓缓引入眼帘,五官深邃,轮廓分明,双唇紧绷着,死白中只有一点点血色,但即便是睡着了,眉眼间也带着一种克制的倨傲,鬓发几缕凌乱地散在脸侧,衬得脸色苍白,带着肃杀气。
怀里的长缨杆上还有久浸血水而不褪的斑块,一时间,我倒真觉得物随主人。
“不愧是妈妈的好大儿,真他妈的帅啊!”我含糊地嘀咕了一句,不合时宜地欣赏起来,“我是真的会写啊!”
是的,我并非这个朝代的人,而是一个穿越者。
更准确的说是穿越进自己写的小说里的作者!
床上的人闻言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沉浸在得意中的我并没有发觉。
我痴痴笑了一下,悄悄伸手想要摸摸他高挺的鼻子。
就在这时,潘朝敏锐地睁开眼睛,眸中泛着病倦,并不清明却十分锐利,我不知道他到底看清我没有,只觉得那道利刃般的目光细细打量了我一番。
“侯爷。”我吓得一哆嗦,缩回手。
我这话还没说完,一个“爷”字就零落到颤音里,潘朝像是本能的反映,攥住我还没来得及缩回去的手。
跟他妈滚烫的烙铁一样,我顿时痛得五官拧成一团。
“疼!”我低哼一声。
然而对面的潘朝根本听不见一样,这位高烧不退的“病患”攥着我的手腕,把我往他身上带,一寸一寸越靠越近。
我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热气。
潘朝另一支手沿着我脖子上的经脉,覆着老茧的指腹缓缓在娇嫩的肌肤上往上攀爬,疼痛之余,我背后攀升出一种异样的酥麻。
我觉得自己像个猎物,被一头重伤的狼王给盯上了,他的犬齿摩梭我的骨骼,随时能把我的筋骨咬断。
一时间,我不知道他是准备摸我,还是准备掐死我。
反正哪种,我都要说:退退退!
我反抗地昂起脖子,以至颈部绷得更直,潘朝手腹的触感更加明显。
喉咙里发出磕绊的“别”声,潘朝置若罔闻,好像对我的脖子失去了兴趣,拇指从下颌擦过,摁在了我的下唇。
他一用力,我觉得下巴都要脱臼了,眼泪瞬间绷不住充满眼眶,只能憋屈地随着他手的力道低下头。
我们的额头几乎贴在一起。
今日大婚,我被涂上大红唇,被潘朝擦去一半,染红了他的手指,血腥又情色。
他带着血丝的眼睛,不甚清晰地盯住我,沙哑地开口喊道:“高……安……安?”
“侯爷,侯爷,认出我了,就松手吧!求您啦!”我哀求道。
狗东西,腿瘸了,手劲却大的厉害!
我们两个的姿势多少也算是春色朦胧,在我们呼吸相交,脸上的绒毛都要在彼此的瞳孔里纤毫毕现时,我没忍住咬牙大骂。
“轻点!你他妈是发烧了还是中春药了!我可不想跟你洞房!”我另一只手挡在我们双唇中间,呜呜泱泱地继续骂,“禁止密接,防止传染,不要贴贴!”
而潘朝在一阵茫然后,很突然的……
啪唧……在我眼前晕了过去。
两只手松开,稳稳当当垂在身侧。
只有虚弱的我,一个踉跄,倒在他身上,此情此景,我只能心有余悸道,“还好,我们都是讲卫生的人。”
坐起身,我一边揉手腕,一边瞅向昏睡的潘朝,心里生出一些怅然。
——被抓个手腕就这么疼,以后我被做成人彘得多疼啊!
这本书是一本大女主爽文,但可能由于我拖更又太监,所以被愤怒的读者们扔进了这本书里赎罪。
给我分配的角色,好死不死正是小说中结局最惨的恶毒女配——高安安。
原文中的她贪财、歹毒,和宦官勾结,嫁给潘朝后嫌弃对方残疾,就毒杀了负伤的潘朝,给本就腐朽欲坠的大齐王朝来了一招釜底抽薪,把最后的国之支柱砍断了。
在那之后,大齐内忧外患,长公主危急时刻站出来,挽救颓势,揭竿起义,终成一代女皇。
而高安安这个小虾米,在完成唯一的使命后,被宦官们果断抛弃,然后被盛怒的长公主在灵堂上砍去双臂。
“你害的不仅是照定(潘朝),更是毁了大周根基。”长公主一脸肃杀,双眼赤红地站在白绫之下,残忍道,“本宫要你痛苦地赎罪。”
然后她就被做成人彘关进了镇国侯陵中。
没有吃喝,肢体残缺,痛苦地熬了三个日夜,高安安最终生生被疼死。
死后,还要被吊尸城门遭百姓唾弃。
想到自己的结局,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不能,绝对不能害死潘朝,如今我和宦官有过勾结已经成了既定事实,一旦潘朝死了,我就成了宦官的弃子,说不定她们为了平息众怒还会把我推出去顶罪。
要不被做成人彘,要不比做成人彘还痛苦!
我暗暗下定决心,管他潘朝是不是必死无疑,我俩现在心连心,命连命,女人当自强,凭我的金手指,铁定能在阎王手里抢回潘朝的命!
想到这,我踌躇满志地回头看了看自己“病弱的合作伙伴”。
然后……
默默在墙角把自己缩成一团。
嘤嘤嘤,他好凶,我害怕!
而且不仅是他,我从进门就看出来了,整个侯府的人都防备我,讨厌我!
任务难度超级加倍啊!
这时,外面传来几声清晰又做作的猫叫声。
我眼前一亮,来了来了,反派来给我送毒药了!
我提起裙摆直接冲出去。
打开门,两个侍卫被我吓一跳。
我兴冲冲压着嗓子叫道:“各位大哥,我弃暗投明了!”
一边指着后院一个角落,一边蹦着急切道,“快快,有人要我毒杀我亲亲夫君,他在后院东南角落开了个狗洞,猫叫是暗号,抓住他!”
“各位,我对夫君的真心,青天可见啊!”
我——高安安,从现在开始就是坚定的正义伙伴!
没有人能把我甩掉!
没人能给我泼脏水!
抓到那个送毒小人,我一袭喜袍,无视那个眼神狠毒的奸细,指挥着乌泱泱一群侍卫。
“拖下去仔细审问,别吵醒我们侯爷,正烧着呢。”我扶了一把沉重的头饰,一副操心劳累,娇柔却坚强的模样,“我现在要去照顾侯爷了。”
这一番正气凌然的话把侍卫们唬得一愣一愣,我很满意!
一个声音插进来。
“还真是辛苦夫人了。”
“应该的,为了我家侯爷,辛苦点不算什么。”
“呵呵,那夫人对侯爷真是情根深种。”
“必须是死生不负的,侯爷骁勇之能无人不晓,当年他骑马回城挺拔的身姿,我一见倾心,非他不嫁!”
“如果本侯没记错,我已经有十年未回京,夫人也才十八芳华吧,原是八岁就倾慕本侯了。”
一唱一和,我终于察觉出不对劲,猛得一回头,就看到潘朝嘴角带着浅笑,比躺着的时候脸上多了点血色,但也只是一点点。
他披着喜袍,坐在轮椅上,不近不远托腮靠在长廊的石柱边上。
虽然嘴角在上扬,但半眯的眼睛里少不了审视。
我吞吞唾沫,心说:妈耶,说瞎话说到正主面前了。
“你、你醒了?”
“从你准备摸我的时候就醒了。”
“……”
那醒得还挺早,哈!
我推着潘朝回到房间,仔细看才发现他的膝盖裹着厚厚的纱布,明明治疗一个月有余,那纱布还在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