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符快感 是一本现代言情小说,是崔音倾心所创,剧情主要随着 崔音黎白 发展,这本书艺术感染力强,结尾画龙点睛,本文的内容简要是:我和岚官被姚家的人给抓了。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那日岚官照例去酒楼送肉,与我在巷子口会合时,被一帮混迹市井的泼皮给抢了。他们抢了钱袋子不说,还搜刮了我们身上,将我一直揣在怀里的银项圈也给抢走了。那是姚家那只尺玉白猫脖子上的。隔了几天,我和岚官被抓到了姚府。那是我第一次见姚景年。姚家的二小姐,贵妃的亲妹妹。
《音符快感 》精彩章节试读
我和岚官被姚家的人给抓了。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那日岚官照例去酒楼送肉,与我在巷子口会合时,被一帮混迹市井的泼皮给抢了。
他们抢了钱袋子不说,还搜刮了我们身上,将我一直揣在怀里的银项圈也给抢走了。
那是姚家那只尺玉白猫脖子上的。
隔了几天,我和岚官被抓到了姚府。
那是我第一次见姚景年。
姚家的二小姐,贵妃的亲妹妹。
本该在京中的她,因是祖母带大的,前些年随着颐养天年的祖母,回到了雍州老家生活。
她年长我两岁,生了一双凤眼,微微上扬,气势慑人。
金钗之年,无比端庄的世家小姐,高贵得耀眼。
正值夏日,姚景年懒洋洋地倚着太师椅,身旁两个丫鬟,一个为她扇风,一个为她剥葡萄。
她抬眸看我,兴致盎然——
「我的猫呢?」
我和岚官被迫跪她面前,挣脱不开。
我直言道:「死了,我捡到它的时候,它就已经死了,我还好心挖坑给埋了呢。」
「哦?埋哪儿了?」
「城郊树林一棵柳树下了,但是后来又被一只野狗扒拉出来给啃了,我把那野狗宰了,为它报了仇。」
我张口就来,姚景年笑眯眯地看着我,不气不恼:「杀了我的猫,还敢骗我,狡猾的小东西,脑子转得还挺快,你叫什么?」
「黎花。」
「黎家的人?」
「对,我外公叫黎禄,他早就死了,但我两个舅舅还活着,大舅叫黎志高,小舅叫黎柏远,你去找他们算账吧,都是他们管教无方,要杀要剐冲他们去。」
「哈哈,有趣,你倒是推脱得干净。」
姚景年笑的时候,咧着嘴,眼睛眯着,活像一只狐狸。
她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又看了看岚官,问我道:「这小孩跟你什么关系?」
「半路认识的,不熟。」我面不改色。
「音音,熟……」岚官望着我,眼圈泛红,有些委屈。
我瞪他一眼:「闭嘴!」
他便撇着嘴,不说话了。
姚景年继续看着我笑:「我的猫死了,总要有人付出代价,这样,你们两个,只有一个能走出这座院子,自己选吧。」
「我,让我走。」
没有丝毫犹豫,我自告奋勇,也没有看岚官一眼:「他是个傻子,死都死不明白,还不如让我赖活着。」
「音音,不傻……」岚官委屈巴巴地看着我,泪眼汪汪。
姚景年笑出了声,果不其然,又对我正色道:「我看你在把我当傻子!伶牙俐齿,阴险狡诈,还想平安无事地离开?」
我在姚府住了十日。
给姚景年当了十天的猫。
她命人把岚官赶了出去,然后去城内一家首饰店,打了个新的银项圈,刻上「姚」字,套在我脖子上。
她叫我小白。
还说从今往后,我在她面前只能叫这个名字。
世家贵女就是会玩儿,她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时候,我要像一只猫,蹲在她身旁,随时被她伸出手摸脑袋。
给我吃的是小鱼干,偶尔还会有烧海鱼。
每天都要把我按浴桶里,洗得干干净净,香喷喷,送到她床上。
但她只允许我蜷缩在她床尾,帮她暖脚。
她同我说话的时候,我不能讲人话,要回答「喵喵喵」。
说实在的,这种日子过得太惬意了,如果不是惦记我娘,我是不想回去的。
所以十天后,我跑到她祖母面前,舔她的手背,「喵」了一声。
那面容祥和的老人家,脸色大变,当下训斥她:「传出去像什么样子?赶快撵出去!」
此时姚景年从一开始的新鲜,也逐渐对我失了兴趣,便撇撇嘴,对一旁的丫鬟道:「撵出去吧。」
只我还抱着她的腿,「喵喵喵」地不肯走。
她喝了一声,给了我一脚——
「滚!」
我被赶出姚府的时候,面上还显得很不甘心。
结果看到姚家外面,岚官竟然在此蹲守了十日,每天都要冲进去一次,然后被打出来。
看到我,他鼻青脸肿,委屈巴巴地又哭了:「音音,熟……」
「喵!」
整整十天,我未曾说过人话,一张嘴就是猫叫,反应过来,呸了一声,对他道:「熟你娘!」
先别管他娘,我娘反正是急疯了。
以往我也就最多三天不回家。
她都急得跑去衙门了,甚至连黎家,也去了一趟。
她想求我大舅舅帮忙寻人,可想而知,连大舅舅的面都没见到,便被赶了出来。
我若再不回去,她可能真要疯掉了。
5
承庆十九年,天下大旱。
第一年,米斗值绢一匹。
第二年,蝗飞蔽天,路有白骨。
关中饥,粟一斛值万钱,百姓骨肉相卖,惨绝人寰。
初时,城里还有施粥的地方,后来世道乱了,有钱老爷们锁紧了余粮,紧闭家门。
岚官已经很久没出现在郿县了。
我怀疑他是不是外出觅食的时候,让人给害了。
听闻隔壁汧阴县,已经有了人吃人的迹象。
这种时候大家都自顾不暇,我也没空管他。
我大舅舅他们,接济过我们几次,后来便不管我们死活了。
任我敲门到了天黑,喊哑了喉咙,黎家都没人搭理。
我和我娘已经饿了三日了。
走回去的路上,我看到城内青楼妓馆,仍有欢声笑语传出。
门口站着个浓妆艳抹的鸨儿,张着猩红的嘴,冲我笑:「活不下去啦?这儿还有口饭吃,来不来?」
好饿,饥火中烧,难受得令人发狂。
我像行尸走肉,走走停停,不知过了多久。
路上有红眼睛的野狗跟着我。
好一个天道轮回。
从前我为了生计,宰杀它们。
如今它们吃惯了路边尸骨,又盯上了我。
可见天地不言仁,滋养万物,人与狗并无区别。
这世道,大家都是各凭本事而已。
我若倒下,即刻便会被它们啃食了。
所以硬是撑到了庄子上,我才体力不支,饿晕过去。
醒来的时候,便看到了我娘。
她端着碗,一勺勺地喂我粥,眼睛红肿,神情怔怔。
我嗓子嘶哑,艰难地问她:「哪里来的粮?」
她抹泪道:「你舅舅昨日托人偷送来的。」
哦,是我傻了,竟还跑去敲门。
城内多难民,他们怎敢开门,偷送到庄子上,已属不易。
靠那粥,缓了两日,我恢复了精气神。
而后第一件事,便是继续出门,腰上别了一把屠狗的刀。
人在荒年,反而更加能吃,怎么都感觉饥肠辘辘。
舅舅送来的那两斗粮,根本撑不了多久。
娘哭喊着,不准我出门:「阿音,你老实在家待着,粮吃光了,你舅舅会再托人送来的。」
「人饿七日,就会死了,别把指望放他们身上。」我道。
我要出门,寻一条生路。
要去的地方,是姚府。
当年我杀了姚二姑娘的猫,以她那种身份,便是将我打死了,也不在话下。
她放过了我,我便笃定她是藏着善心的。
那只曾经套在我脖子上的银项圈,下人带给了她。
然后她见了我。
依旧是高坐堂上,她眯着眼睛,容貌只有愈发艳丽,更像一只狐狸了——
「小白,外面灾民遍地,饿死的人多了,本小姐为何偏要救你?」
「因为我是小姐的猫,从今往后,唯小姐马首是瞻。」
我跪她面前,看到她勾着唇,轻笑:「你没什么用处,我要你作甚?」
「小姐出身高门,非这世间寻常人,当高瞻远瞩,小白无好无能,愿效仿冯谖客孟尝君,为小姐效犬马之劳。」
「日后积谷防饥,只愿小姐高枕无忧。」
我一脸真诚,姚景年看着我笑,啧了一声:「你还是个小姑娘呢,说这种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我发誓,句句真心,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哈哈,有意思,我当然知道你有点能耐,毕竟连我的猫也敢杀。」
她俯身上前,伸手捏了捏我的脸,神情微妙:「可惜我不是那孟尝君,出身高门,终究也只是女流之辈,好没意思。」
「你杀了我的猫,真以为我不心疼?我只是自幼在祖父身边长大,常听他讲,为官之道,先存百姓,你一小小女童,为了生计屠狗宰猫,我若杀你,祖父泉下有知,必定怪罪于我。」
「小白,我可不是什么善人,帮你也仅是举手之劳,莫说什么积谷防饥,这世道艰难,你好好活着吧。」
十四岁的姚景年,出身世家,身上有贵女的傲气。
虽然她不会承认,但我知道,她就是心存善念的人。
大旱之年,雍州姚家是本地捐粮最多的。
布棚施粥,也是最后一家收尾。
但这荒年,百姓躲不过,半点法子也无。
6
姚景年许诺了我,若是缺粮,可来找她。
回去时我又去了郿县乡里一趟,想找一找岚官。
一无所获,我想他可能真的出事了。
心情低落地回到庄子,见家中屋门紧闭,我皱了下眉。
上前推开,入目场景,令我血冲到了脑子里,目眦欲裂。
床帐内,我娘被一男人压在身下,正行苟合之事。
淫乱之音,使我头皮炸开,眼睛血红,拿起身上那把屠狗的刀,径直朝他砍去!
娘看到了我,恐惧地瞪大眼睛,一把按住他的脖子。
来不及回头,他便被我砍了半个脑袋,死在了她身上。
这人是农庄管事,叫钱章。
一个身材肥腴、样貌鄙陋的男人。
黎家的庄子,我娘这个主子反而做不了主,这几年任由他苛待了我们。
因为他听命于我大舅母等人的,田地账本,都是直接交到黎家。
我万没想到,黎家给我们送粮是真,却是由他交付到我娘手中。
他早就对我娘心怀不轨,借着这个由头,欺辱了她不止一次。
而我娘为了那几斗粮,竟然忍了。
她竟然忍了。
我染血的刀子,险些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然后在她恐惧的眼中,看到一个面容阴狠、满脸杀意的姑娘。
她怕我,脸色煞白得像个死人,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
后来,我转身离开了屋子。
整个人像是陷入绝望的疯子。
走马观花般,脑子里都是七岁之后,搬到农庄,被管事一家欺负的场景。
他有个心眼忒坏的婆娘,总爱背后跟那帮佃户嚼舌根,说我娘虽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小姐,也就看着正派,其实就是个娼妇。
我警告过她一次,再敢胡言乱语,就杀了她。
她表面恭敬,并没有改,私底下还敢这么说。
我知道,她仗着我舅母撑腰,根本不怕我们。
早就该杀了她了,我竟不知自己为何忍到了现在。
如今,总算提刀敲了她家的门。
此时天色已晚,那妇人以为是她丈夫回来了,开了门,看到我一愣。
一把长刀捅进了她的腹中。
她惊恐地大叫一声,转身想跑。
我从背后又是一刀。
杀人和宰狗的感觉,完全不同。
每捅她一刀,我心里就无比畅快。
最后阴狠地眯着眼睛,抹了她的脖子。
大荒之年,他家竟还藏着那么多的粮食。
果然,温饱思淫欲。
这农庄管事的肥差,倒是为我养活了两只待宰的老鼠。
甚好,姚二小姐的粮,今后也不必去借了。
浑身是血地回了我们的院子。
钱章的尸体还躺在我娘床上,满屋子的血腥味。
而我娘她,悬梁自尽了。
天黑了,整个农庄万籁俱寂,我站在门外。
屋里没人点灯。
从今往后,再也没人点灯等我了。
那具吊在梁上的尸体,垂头散发。
我看不清她的脸。
笑了。
我没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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