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传统,《来日不方长》的总裁豪门霸主地位岌岌可危,江稚鱼鹿见深的风采不可忽视!

来日不方长 》由著名小说家“佚名”执笔创作,书中讲述了关于 江稚鱼鹿见深 之间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小说精彩段落:第一章将近凌晨的夜,浓稠的化不开,人心却躁动似火。偌大的麓林公馆,灯火通明,大红的喜字在明亮的灯光下,就像新娘江稚鱼染满酡色的小脸,格外的明媚娇艳。男人结实颀长的身躯笼罩着她,两个人的呼吸跟身体一起,紧紧纠缠。江稚鱼痛的浑身抑制不住的发颤,却拼命躬起身子。从小时候第一次喊“见深哥哥”起,她就想嫁给鹿见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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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日不方长》精彩章节试读

第一章

将近凌晨的夜,浓稠的化不开,人心却躁动似火。

偌大的麓林公馆,灯火通明,大红的喜字在明亮的灯光下,就像新娘江稚鱼染满酡色的小脸,格外的明媚娇艳。

男人结实颀长的身躯笼罩着她,两个人的呼吸跟身体一起,紧紧纠缠。

江稚鱼痛的浑身抑制不住的发颤,却拼命躬起身子。

从小时候第一次喊“见深哥哥”起,她就想嫁给鹿见深了。

十多年的心心念念,此时此刻终于得偿,她泪水顺着眼角滑下来。

可她清楚,鹿见深娶她,并没有多情愿,是他的父母早就认定了她这个儿媳妇。

细碎的嘤咛冲破紧咬的唇齿溢了出来,江稚鱼抬起双手轻抚上男人那如刀削斧凿般的面庞,极其克制的轻声呢喃。

“鹿见深......”

鹿见深皱起了狭长的眉峰,风流的眉目间透着凉薄,磁性的嗓音没有丝毫温度,“紧张什么?”

话音刚落,忽然,一串优美的手机铃声响起。

江稚鱼听着那声音,浑身猛的一僵。

鹿见深轻叹一声。

下一秒,他却直接下床。

那是鹿见深前女友南桑的专属手机铃声,江稚鱼上一次听到,还是两年前。

那晚就跟今晚一样,是南桑的洞房花烛夜。

鹿见深那晚接了已经嫁人的南桑的电话后,就一杯杯把自己灌的烂醉如泥。

两年了,没想到鹿见深仍旧为南桑保留着这个专属铃声。

“喂。”

鹿见深拿过手机,接通了电话。

“阿深,啊——”

手机里,南桑无比惊恐的尖叫声划破了婚房的寂静,传进江稚鱼的耳朵里,她僵硬的身体慢慢恢复过来。

“桑桑,怎么啦?”鹿见深的声音也倏地跟着紧张起来。

江稚鱼看着鹿见深,也不知道手机那头的南桑说了些什么,肉眼可见的,他的神色变得不安甚至是有些害怕起来。

“桑桑,别怕,你就待在家里,哪也别去,别报警,我现在马上过去。”鹿见深一边说着,一边往衣帽间的方向冲去。

江稚鱼在床上坐起来,拉起被子拢在身前,看着随意套了身衣服又很快从衣帽间冲出来,径直往外冲的鹿见深,终于忍不住喊他。

“见深,你去哪?”

鹿见深却是脚步匆忙,头也不回地道,“我有点急事,今晚应该不回来了,你自己睡吧。”

他的话音落下,身影也迅速跟着消失不见,江稚鱼原本飘浮在云端的心,在这一瞬开始坠落。

深渊沉不见底!

她裹着薄被爬起来,冲到落地窗前,“哗”的一声拉开自动的窗帘。

“轰隆隆!”

一道惊雷伴随着闪电,将深沉的夜幕劈开,江稚鱼浑身一个哆嗦,暴雨中,两束车灯穿过层层雨帘,从车库中开了出来,快速的冲向大门口。

江稚鱼闭了闭眼,而后去拿过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帮我查一下,鹿见深的前女友南桑住哪。”

“对,现在立刻马上就要。”

挂断电话,她也去了衣帽间。

等她从衣帽间出来,手机刚好有消息进来。

她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大步出了房间,去车库,上了那辆她陪嫁的库里南。

狂(风)暴雨中,她一路驶向南桑的家,一处富人区别墅。

只是令她没料到的是,当她的车开到南桑家的别墅外时,别墅外已经停了数量警车,还有一辆救护车,别墅的大门口,也拉起了警戒线。

江稚鱼错愕,停好车推开车门正要下车,就见两名刑警一左一右的押着鹿见深从别墅里走了出来,鹿见深的双手上,戴着一副银白的手铐。

江稚鱼蓦地瞪大双眼,整个人愣住。

“阿深!”

南桑大叫着也从别墅里冲了出来,挡在了鹿见深和两名刑警的面前。

明亮的灯光下,南桑披头散发,半边脸红肿,半边脸苍白如纸,嘴角和身上,全是血。

暴雨不断的砸在鹿见深和南桑的身上,两个人很快都湿了身。

南桑忽然踮起脚,双手捧起鹿见深的脸,凑过去吻他。

鹿见深没有避开。

深情的一吻之后,南桑扑进鹿见深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他。

鹿见深低头,附到南桑的耳边,嘴巴不断张张合合,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南桑在他怀里,哭的肝肠寸断,泪水犹如暴雨一般滚落,拼命点头。

不知道抱了多久,南桑终于松开了鹿见深。

刑警押着鹿见深往警车走。

南桑像是再也支撑不住,浑身瘫软到被暴雨不断冲刷着的地面上,哭喊着一遍遍的叫着“阿深”。

鹿见深没有回头,因为,他看到了前面不远米处,从车上下来的江稚鱼。

站在暴雨里,江稚鱼的浑身也很快被打湿。

她望着鹿见深,一步步走过去。

步伐仿佛有千万斤重。

终于来到鹿见深的面前,她张了张嘴,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只有眼眶,慢慢浸染上一层血红色。

......

清晨,一则【新婚夜,鹿林集团总裁鹿见深私会前女友并杀害前女友其夫】的新闻以惊人的速度冲上热搜。

但十分钟不到,热搜就被撤了下去,并且全网再也搜索不到任何跟昨晚和南桑有关的字词。

鹿家又发布了一批昨天江稚鱼和鹿见深婚礼现场的照片和小视频,照片和视频也很快冲上热搜。

江稚鱼退出热搜界面,正想拨个电话出去,一只手忽然伸过来,夺了她的手机狠狠砸出去,而后,“啪”的重重一巴掌落到了她的脸上。

“江稚鱼,你怎么就这么歹毒,居然让鹿见深逼你哥去顶下了杀人的罪名,他是你哥,你亲哥啊,鹿见深不喜欢你,你拉你哥替他顶罪,他就能喜欢你了吗?”

江稚鱼被打歪了脸,但她不用看,只听声音也知道,打她的是谁。

是她的亲妈,曾以清。

“杀人啊,杀人是要偿命的,既然你那么喜欢鹿见深,你怎么不去替他顶罪,你怎么不去死?”

——鹿见深逼她哥顶罪。

听着曾以清的怒嚎,江稚鱼混沌的大脑终于渐渐恢复清明,不敢置信的扭头看向她,“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你装什么傻,那个南桑的丈夫死了,关你哥什么事,见深为什么让你哥去顶罪?”另外一道无比愤怒的中气十足的男声响起。

是江稚鱼的父亲江言善。

江言善指着江稚鱼,怒不可遏,几乎要吃了她。

“江稚鱼呀江稚鱼,我就你哥这么一个儿子,你怎么就这么自私,要毁了你哥,毁了我们江家?”

江言善瞪着江稚鱼,继续怒吼,“我们生你养你,还把你嫁进了鹿家这样的顶级权贵之家,我们哪点对不起你了?你们这样害我们啊?”

“是鹿见深跟你们说,我让我哥去替他顶罪?”江稚鱼终于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沉声问江言善。

“难道不是?”

“呵!”江稚鱼冷笑,转身大步离开。

她要去找鹿见深,她要去问个清楚。

......

第二章

鹿见深在医院陪着南桑,南桑被她丈夫家暴,伤的不轻。

不过,当江稚鱼到南桑病房的时候,却并没有看见鹿见深,只见南桑坐在病床上打电话。

看到她,南桑当即挂断电话,而后,朝着她露出一抹胜利者的得意笑容。

“小鱼,你来了!”

江稚鱼也冲她嗤笑一下,“鹿见深呢?”

南桑挑眉,“你找阿深做什么?他去给我买早餐了,没空见你呢!”

“是么?”江稚鱼也挑了挑眉,“那我就在这里等他。”

说着,她走进去,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南桑显然没料到她能在自己面前这么心平气和,想了下,她掀被子下了床,走到江稚鱼面前,“江稚鱼,怎么,以为阿深娶了你,你就能在我面前炫耀了吗?”

江稚鱼掀眸,淡淡睨着她,没说话。

明明南桑站着,她坐着,却有种她在睥睨俯视南桑的既视感。

南桑不(爽)极了,笑着低下头凑近江稚鱼,用只有她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道,“你嫁给了阿深又怎样,我一有事,他还不是立马抛下了你,甚至是还拉着你哥给我顶罪嘛!”

“南桑!”

江稚鱼咬牙,忽然站了起来,伸手一把掐住了南桑的脖子,“你别太嘚瑟,我想弄死你,不是没办法。”

回想起五年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她真的有种想要掐死南桑的冲动。

看着江稚鱼怒极的模样,南桑很满意,一点都不害怕,反而不疾不徐又道,“你知道两年前我为什么突然嫁人吗?因为阿深背叛了我,和你搞在了一起,所以,我要惩罚他。不过......”

南桑笑的更得意了,“阿深后来跟我说,他没碰过你,是你不要脸,拼命想往他的床上爬。”

“所以呢,”江稚鱼掐着南桑脖子的双手用力,同时,一股铁锈般的腥咸味道涌上喉头,“鹿见深娶的人,还不是我。”

“那又怎样?”南桑极其得意的挑眉,“你得到的,不过就是一个鹿太太的头衔而已。”

江稚鱼也笑了,“你是在告诉我,鹿见深至今爱的人,都是你。”

“算你聪明!”南桑畅快的勾唇。

“他爱你?!”

江稚鱼轻蔑地挑眉,“你看看你现在这副可怜的样子!你确定鹿见深在知道了你的真面目之后,还会爱你吗?或者是你以为,我真的没有办法,让鹿见深知道你的真面目,将他对你这份可怜的爱,变成对你的厌恶?”

“你有什么办法?”南桑咬牙,忽地变脸,惊惧的大叫起来,“对不起,小鱼,我不知道事情会这样,我也不想的,如果你生气,你就掐死我吧......”

“江稚鱼,你干什么?”

正当江稚鱼迷惑的时候,身后,一声熟悉的怒吼传来。

不等她反应过来,男人已经冲过来,大掌如铁钳般死死攥住了她的胳膊,命令,“松开桑桑。”

“阿深!”南桑望向鹿见深,眼里立刻盈起泪光。

江稚鱼掐着南桑脖子的双手根本就没怎么用力,否则,南桑不会像现在这样,呼吸还这么顺畅。

可惜鹿见深眼瞎啊,他看不到。

胳膊被他攥的好像要断掉一样,江稚鱼好痛,却笑了起来,问他,“我要是不松呢?”

“松开!”鹿见深手上的力道,再次加大。

江稚鱼受不住那骨头都几乎要被掐碎的痛意,倏地一下松了手,下一瞬,就见南桑软进鹿见深的怀里,捂住自己的脖子剧烈咳嗽。

她咳的厉害,可脸色却没有任何的异样,即不青也不红。

鹿见深搂住她,“桑桑,你没事吧?”

南桑抬起一双盈盈泪眼望着他,“阿深,我......我没事,你别怪小鱼。”

“江稚鱼,你发什么神经?”鹿见深倏地瞪向江稚鱼吼道。

“我发神经?”江稚鱼看着鹿见深,冷冷的笑了,“鹿见深,到底是我发神经,还是你发神经,为什么南桑杀人,你要逼我哥替她顶罪?”

“你闭嘴!”鹿见深咬牙,眯起黑眸,“这件事情桑桑没有错,有问题的是你哥。”

江稚鱼又笑了,“是南桑亲口跟我说,人是她杀的,你居然跟我说,她没错,有错的是我哥?”

“小鱼,你错怪阿深了,我丈夫的死确实是你哥导致的,阿深他没有逼你哥去——”

“你闭嘴!”

不等南桑话音落下,江稚鱼同样一声怒吼,“鹿见深,你护着宠着她没问题,可你要是为了她,牺牲我哥,还对外宣称是我为了你逼我哥去认罪的,那我们之间就完了。”

“完了?!”鹿见深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阴沉的可怕,“怎么完了?”

“阿深,你和小鱼才刚结婚,千万别因为我冲动啊!”南桑软在他怀里望着他,泫然欲泣,“我已经没事了,你先陪小鱼回去吧,别让小鱼继续误会了。”

鹿见深看她一眼,扶着她到病床上坐下,柔声道,“你先躺着休息,我很快回来。”

话落,他几个箭步冲到江稚鱼面前,拉着她就走。

江稚鱼挣扎,却毫无用力,一路被拽着进了电梯。

“鹿见深,别碰我!”她怒吼。

鹿见深终于松开了她的手,却又一把将她摁在了电梯壁上,头压下去,所有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一双湛黑的眸子阴翳到几乎可以滴出水来,咬牙一字一句问,“怎么,这两年你处心积虑好不容易跟我结了婚,这么快就又打算跟我离婚?!”

“江稚鱼,做人不能太表里不一,否则,只会让人越来越觉得恶心。”他又说。

“我表里不一?!”江稚鱼望着他,笑了,笑着笑着,竟然控制不住湿了眼眶,“是呀,我表里不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娶了我?”

鹿见深黑眸沉沉睨着她,咬牙眉头拧成一团,没说话。

“鹿见深,你要还是个男人,就自己替南桑去顶罪,别逼我哥,更别打着我的名号到处招摇撞骗。”南桑轻笑道。

鹿见深也嗤笑一声,风流的眉眼尽是嘲讽,“我可没逼他,是他自愿的。”

“他自愿?!”江稚鱼错愕。

他哥高中时候就开始追求南桑,难道现在对南桑还没死心?

“可不是嘛,你哥说为了你,他自愿顶罪。”鹿见深说着,雅致的长指捏住江稚鱼的下巴,抬高她的头,“江稚鱼,你想要的鹿太太身份,我已经给你了,至于其它的,就别奢求太多了。”

“为了我?!”江稚鱼只觉得好笑,好笑极了,“为了南桑,你们到底可以自欺欺人到什么地步?”

“这可是你哥的原话,不信,我可以安排你见他,你自己去问。”鹿见深说。

“呵!”江稚鱼撇开头,只觉得太可笑,“他不用为了我,南桑是你的相好,要顶罪也应该是你去,我可以跟你离婚,或者,当寡妇也行啊。”

“江稚鱼!”鹿见深倏地怒了,额头青筋暴跳,“别在这里装大度,装善良,你是怎么处心积虑跟我结的婚,别人不明白,你自己应该很清楚。”

他话落,刚好电梯到达一楼,电梯停下,门打开。

鹿见深松开她,冷冷道,“滚!别再来打扰桑桑,否则我不会让你好过。”

......

第三章

浑浑噩噩从住院楼里走出来,江稚鱼不小心撞到了人。

正想道歉,抬起头来,却看到了她的婆婆唐婉宁。

“小鱼,你怎么来这儿了?是不是也是来找见深的?”

唐婉宁十几年来都待江稚鱼跟亲女儿一样,看到她现在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实在是心疼,上下不停的打量她,“你的脸怎么啦?是不是南桑那个贱人打的?”

“妈......”江稚鱼看着唐婉宁,眼泪差点儿忍不住要掉下来,“我没事,脸是自己不小心撞的。”

“瞎说,撞能撞成这个样子,手指印那么明显。”唐婉宁才不信,“来,跟妈走,妈今天非替你收拾了南桑那个娼妇不可。”

“妈,别。”江稚鱼拉住唐婉宁,“真的不是南桑打的,她不敢打我,是我妈打的。”

唐婉宁闻言,顿时愕然,但马上又平静了。

江家的父母就是一对奇葩,自从十八年前收养了个养女后,他们就把养女当成了宝,把江稚鱼当成了草。

“别伤心,你有我呢,你妈他们不疼你,我疼你。”她握着江稚鱼的手,是真真心疼,“走,跟妈一起去找见深,他要是还敢守着那个南桑,我今天就打断他的腿。”

“妈,你今天就算打断见深的腿也没用。”

江稚鱼拦住她,“两年前,见深因为南桑跟家里闹了那么久,你和爸骂了他多少次他都没有醒,现在南桑出事,在他看来,南桑最无助最可怜,正是最需要保护的时候,你骂他,大概只会把他逼得越远。”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很多时候,江稚鱼也想一直保持着清醒,可却根本做不到。

“可他现在已经跟你结婚了,他是你的丈夫,就应该做好一个丈夫该做的,怎么还能跟别的女人牵扯不清。”唐婉宁道。

“他是不该。”江稚鱼苦笑一下,“可不该,他也做了。”

现在,她就是想看看,鹿见深为了南桑,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如果,真的无药可救了,那她也可以彻底死心,彻底放弃了。

“唉!”唐婉宁叹息,“你个傻孩子,都现在了,你还在为别人着想。”

江稚鱼苦笑,“妈,我们回去吧。”

唐婉宁也知道,江稚鱼说的是事实。

她如果能骂醒鹿见深这个儿子,那昨晚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他现在更不会守在南桑身边了。

点点头,她又跟江稚鱼上车离开。

“你妈是因为你哥顶罪的事情才打的你,是不是?”车子开出去,唐婉宁又心疼的问江稚鱼。

江稚鱼点了点头。

唐婉宁看着她,又心疼又生气,“你告诉他们,你现在已经是我们鹿家的少夫人,他们以后再敢对你动手试试。还有你哥,你不会蹲大牢的,让他们放一百个心。”

......

江稚鱼原本想去问问她哥,为什么要替南桑顶罪,又为什么告诉别人,是为了她。

她哥怎么可能会是为了她呢,绝不可能的。

但转念一想,就算她去问了,她哥也不可能跟她说实话,所以,她让人悄悄去打听调查了。

结果挺让她意外的,在南桑的丈夫陈伟达死之前半小时,她哥曾去南桑家见过南桑,至于两个人发生了什么,除了他们自己,没人知道。

陈伟达回到家之后,她哥还在,十多分钟之后才离开的。

因为南桑住的是独栋别墅,房子跟房子之间的距离隔的远,没人听到陈伟达回家之后,别墅里发生了什么。

但她哥走后没多久,半个小时不到,鹿见深就赶到了南桑家,然后,鹿见深报了警。

警察接到报警赶过去,陈伟达已经死透了,是意外被碎玻璃划破了颈动脉,大出血而亡。

据南桑交待,她哥是去找南桑交接工作上的事情,但是陈伟达误会了他们两个的关系,对南桑大打出手。

她哥为了保护南桑,意外将陈伟达推向了一道玻璃屏风,陈伟达的头撞向玻璃屏风,脖子卡在屏风里,碎玻璃划破了颈动脉造成大出血。

南桑和她哥想救人,将陈伟达从玻璃屏风里扯出来去止血,可已经没用了。

大动脉的血喷涌而出,陈伟达很快就没有呼吸。

她哥很害怕,当场逃了。

这是南桑跟警方交待的,事实真相是怎样,除了南桑和她哥两个当事人,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可不管真相是怎样的,明明所有的事情和她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江稚鱼不明白,为什么鹿见深和她哥非得扯上她?

难道,真的是因为她太好欺负了吗?

看完手里的调查资料,不知不觉,江稚鱼竟然已经泪流满面。

心好痛,好难受,却不是因为她自己。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仍旧平坦的小腹,清楚的知道,老天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她还不能怀上鹿见深的孩子......

“砰!”

忽然,一声重响,房间的门被人重重踹开。

江稚鱼一惊,猛地扭头看去,就见鹿见深犹如一尊煞神,浑身烧着腾腾怒火朝她冲了过来。

她的心一下飚到嗓子眼,不等她有任何的动作,鹿见深已经冲了过来,一双大掌扣住她的肩膀将她从单人沙发里拎了起来,又将她用力抵到落地窗玻璃上,咬牙道,“江稚鱼,我有跟你说过的,不要再去打扰桑桑,我的话,你为什么不听?”

江稚鱼看着男人那张近在咫尺的愤怒的几乎要吃人的可怖面庞,浑身抑制不住的抖了抖,可面上却是一派镇静的笑了起来,问他,“鹿见深,我到底又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能让你做出这样一副恨不得撕了我的表情?”

“江稚鱼,你的那点小聪明用到我身上也就算了,你怎么还敢用到桑桑身上去,居然敢怂恿陈家人去打桑桑,难道真的是鹿太太的生活让你过的太惬意了吗?”鹿见深咬着后牙槽,一字一句,声音无比愤恨。

“我怂恿陈家人?”江稚鱼更觉得可笑了。

陈家自然是指南桑丈夫家,陈家是整个京北市最大的拆迁户,虽然没什么权势,但人家家里有钱,典型的暴发户。

“鹿见深,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如果我跟别的男人偷情被你发现,然后我跟奸夫合伙一起把你杀了,你爸妈族人会怎么样对我?”

“你说什么,桑桑偷情?!”鹿见深面色阴沉,眼神狠厉,浑身翻涌着暴戾的气息,“江稚鱼,你再说一遍?”

江稚鱼轻笑,“就算再说一遍,也还是刚刚的话。”

“江稚鱼!”鹿见深手上的力道徒然加大,几乎将抵在落地窗上的江稚鱼拎了起来,“你还要狡辩,陈家人都已经把你供出来了。你知不知道,现在桑桑伤的有多重?你也是女人,你怎么就这么歹毒。”

“我歹毒?!”江稚鱼低敛下双眸,忽然就有点儿麻木了,从善如流道,“是,我歹毒,我错了。鹿见深,对不起,做出这么让你失望的事情,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计较行不行?”

鹿见深看着她这副轻易服软认错的样子,忽然就有点儿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了。

就在他迟疑的时候,江稚鱼伸手一把扣住他的后脑勺,将他的头拉近,然后仰起脖子吻上他的薄唇。

看着眼前放大的还挂着满满泪眼的小脸,鹿见深的大脑有那么两秒的空白,等他反应过来,江稚鱼灵巧的舌尖已经钻进了他的嘴里。

似被勾引,又像是情不自禁,鹿见深扣着她肩膀的手改而落到她的盈盈腰肢上,用力将人圈进怀里,另外一只大掌也扣住她的后脑邵,变被动为主动,干脆利落的加深了这个吻。

孩子,她必须要尽快快上孩子。

想到这,江稚鱼更加卖力。

鹿见深的吻还残存着刚刚滔天的怒火,没有丝毫的温柔可言,带着明显啃噬的意味。

江稚鱼吃痛,却一下也没有退宿,反而像一只引颈受戮的天鹅般,拼命努力的迎合。

鹿见深带着她,几个旋转滚到了大床上。

江稚鱼有些迫不及待,手忙脚乱的去解鹿见深的皮带扣。

也就在空气中响起一声皮带扣被解开的“咔哒”的轻响声时,她无措的小手忽地被男人的大掌一把握住,制止了接下来所有的动作。

江稚鱼茫然抬头,望着头顶的男人。

“嗤!”

下一秒,一声明显带着浓浓嘲讽的轻哂声响起。

鹿见深甩开她的手,从她的身上起来,而后,一边慢条斯里的整理衣裤,一边十分讥诮又轻蔑的瞥她一眼。

“江稚鱼,你还真是饥(渴)。”

话落,他转身直接离开。

走到门口,他又忽然停下,扭头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江稚鱼又道,“你刚刚说什么,说桑桑偷情?!桑桑会不会背着陈伟达去偷情我不知道,但你,一定会。”

......

第四章

这晚,江稚鱼做了一个很可怕很可怕的梦,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她第一件事情就是拿过手机,拨通了瑞士那边的一个电话。

因为时差关系,瑞士那边还没有休息。

挂断电话,她却再没了睡意,一直睁眼到天明。

洗漱干净去衣帽间换衣服的时候,看着衣帽间一角放着的几个大行李箱,江稚鱼又陷入了沉思。

原本婚礼后,她和鹿见深是计划去瑞士度蜜月的,到了瑞士,她会告诉他一个在她的心里埋藏了快五年的秘密。

但现在看来是去不成了。

至于那个秘密......

江稚鱼苦笑,眼泪忽然滑下来。

那个秘密,或许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告诉鹿见深了。

换了衣服下楼,她随意吃了几口早餐就直接去了自己的工作室。

她是一名插画师,前阵子接了两部电影的宣传插画,因为婚礼的事一直没时间,但现在她需要钱,而且金额还不小,她得赶紧把插画完成拿到钱。

一个人待在工作室里,一忙就是大半天,因为太投入,她完全忘记了吃饭这回事,直到完成一幅插画,肚子“咕噜”“咕噜”响起,她才感觉到饿。

手机下单点了个外卖,等外卖到了她下去拿的时候,一辆蓝色的宾利开了过来,停在了她前面。

驾驶座车窗降下来,露出鹿见深那张刀削斧凿般的冷峻面庞。

“上车。”他不看江稚鱼,只冷冷吐出两个字。

江稚鱼手里拎着外卖,静静看了他两秒,而后直接转身回工作室。

“江稚鱼。”

鹿见深大喊一声,下车“砰”的一声甩上车门,绕过车头大步追上她,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你在我面前耍什么大小姐脾气,你有资格吗?”

江稚鱼撩起眼皮子淡淡看向他,“既然我没有资格,那你还追上来干嘛?”

鹿见深看着她,被她气的一时没说话,最后嘲讽的轻哂一声,“是我没能满足你吗?如果是,你外面相好的可不少,你大可以去外面偷。”

“鹿见深!”江稚鱼看着他,即使极力平静,却还是有些不受控制的红了眼。

“怎么,这就生气了?那你污蔑桑桑和你哥偷情的时候,怎么就说的那么顺嘴。”鹿见深轻笑,“况且,你也不是真的有多干净,不是么?”

江稚鱼看着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双眼逼的通红,却努力不让泪水涌出来。

可是,真的好痛好难受啊,怎么办?

她实在是忍不住,扬手狠狠掌朝鹿见深的脸上甩去——

只是,在她的手才扬到半空中的时候,就被鹿见深的大掌一把钳制住了,根本无法再动弹。

“怎么,我说句事实而已,你就恼羞成怒要打人,那你污蔑桑桑,让陈家人去收拾桑桑把桑桑打成重伤动弹不得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桑桑会有多愤怒,多无助?”鹿见深死死拽着她的手腕质问她。

江稚鱼咬牙,闭了闭眼,用尽全身的力气让自己平静下来,问他,“你来找我干嘛?”

“爸妈让我们回趟老宅,现在上车。”鹿见深甩开她的手命令。

“好。”江稚鱼将所有的愤怒合着血一起吞下,“麻烦你等我五分钟,我去锁下门。”

鹿见深不悦的拧了下眉,沉声道,“去吧。”

江稚鱼转身往电梯间走,在经过垃圾桶的时候,将手里的外卖扔进了垃圾桶里。

她去工作室拿了包锁了门,下楼来的时候,鹿见深靠在车门边抽烟,见她走过来,将快要燃到尽头的香烟捻灭弹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然后绕到驾驶位拉门上车。

江稚鱼没有坐副驾驶,而是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坐进去。

鹿见深从内视镜里深深看她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启动车子离开。

两个人一路沉默,彼此一个字也没有说。

半路的时候,江稚鱼的手机响了一次,是一串从瑞士打来的号码,江稚鱼虽然没有存这个号码,但对这一串数字,早就烂熟于心。

她没有接,直接掐断了电话。

鹿见深从内视镜看她一眼,一路沉默的将车开进鹿家老宅。

车子开到主楼前停下,江稚鱼先下车,却并没有先进去,而是等着鹿见深下车,把车钥匙交给保镖。

看鹿见深提步朝自己走过来,江稚鱼这才往屋里走。

鹿见深人高腿长,几个跨步追上她,去抓住她的手,握紧。

他的手很大,很好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骨骼雅致,也很有力量,就跟他的脸一样,看起来清贵冷峻,很(禁)欲。

江稚鱼低头看了一眼。

鹿见深淡淡睨着她冷嗤,“怎么,想让爸妈知道我因为桑桑跟你吵架了?”

江稚鱼抬眸看他一眼,没说话,手任由他握着。

她知道,鹿见深这是要在他父母面前演戏,因为他父母只认她这个儿媳妇。

她陪他就是。

“待会见了爸妈,怎么说你应该清楚。”鹿见深又淡声警告。

“我应该怎么说?”江稚鱼问。

鹿见深忽然停下来,眯起一双桃花眼看着她。

在外人看来,他这样看着她的样子,真的温柔又深情,而他的这双桃花眼,在对待爱人时,也真的是很深情的。

可她却不是他的爱人。

江稚鱼清楚,他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是拿捏,更是威胁!

“江稚鱼,你的表现好坏,直接决定着你哥会不会坐牢。”鹿见深勾唇警告。

“噢。”江稚鱼轻挑一下眉梢,“既然南桑说人是我哥杀的,那就让我哥坐牢好了。”

江稚鱼了解她哥,她哥挺怕死的,他既然愿意去给南桑顶罪,一定是鹿见深承诺了他,他不会有事,而且,肯定还会给他别的好处。

唐婉宁不是也说了嘛,她哥不会坐牢的。

“呵!”鹿见深轻笑,表情变得有些阴翳,“江稚鱼,你还真是冷血。”

她冷血么?

是啊,她挺冷血的,因为,她所有的热血都几乎被抽干殆尽,所剩不多的,也只能分给那些还爱着她的人。

她轻轻一勾唇,回给鹿见深一个满不在乎的笑,而后提腿大步往屋里走,鹿见深攥紧她的手跟上。

......

第五章

“爸,妈。”

“砰!”

两个人走进大厅,看到坐在大厅里的公公鹿存之和婆婆唐婉宁,江稚鱼温顺的叫人。

不过,她话音没落下,鹿存之就抄起面前的茶杯直接朝鹿见深砸了过来。

鹿见深本能的一闪,茶杯从他的额角擦过,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上好的骨瓷杯,杯沿锋利,虽然只是擦过,可鹿见深的额角还是见了血。

鹿见深拧起眉头,抬手去拭额角溢出来的温热液体。

唐婉宁被吓的不轻,刚刚都要站起来了,但看到鹿见深的额角只是擦破了皮,又松了口气坐回去。

“爸,你这是要谋杀亲儿子啊!”鹿见深看了一眼指尖的鲜红液体,勾起唇一副混不吝的模样。

鹿存之瞪着他,面色铁青的站起来,“你个混账东西,你都干了些什么,还有脸拉着小鱼在我们面前演戏。”

“演戏么?没有啊。”鹿见深还挺无辜,扭头看向江稚鱼,冲她眨眨眼问,“小鱼,我们是在演戏吗?”

江稚鱼看他一眼,用力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然后走到茶几前,给鹿存之倒了一杯刚泡好的热茶,“爸,您喝口茶消消气。”

鹿存之看着江稚鱼,压了压心里的火气,又重新坐回去,然后接过茶喝了一口,慈爱道,“小鱼啊,让你受委屈了,说吧,想让我怎么处置这个混账。”

“爸,妈,我怎么就让小鱼受委屈了?”鹿见深似笑非笑问。

“你个畜生,你居然还有脸问!”

鹿存之再次暴起,抬手指向鹿见深,“你跟小鱼的新婚夜,你抛下小鱼去管那个南桑是什么意思?别以为我不清楚,人就是南桑自己杀的,你先顶了罪,又把小鱼他哥拉出来,还嚷嚷什么说是为了小鱼才去顶的罪,你还是个男人,是个当丈夫的吗你?”

“见深,那个南桑是什么人,对你打的又是什么主意,难道你到现在还没看清楚吗?”唐婉宁也失望地问。

鹿见深看着他们,舌尖极其不爽的抵了抵腮帮子,嗤一声笑道,“既然你们这么清楚真相,那是不是也让我告诉你们一点真相?”

鹿存之的脸色瞬间沉到底,“什么真相?”

“五年前桑桑怀了我的孩子,却瞒着我偷偷服下了堕(胎)药,是你们逼的吧?”鹿见深问。

五年前南桑怀了鹿见深的孩子?!

江稚鱼诧异。

哦,对,五年前那晚,鹿见深以为他睡的人是南桑,所以才官宣和南桑在一起了,而那晚,她则被一大批媒体记者现场捉奸,跟一个夜店男模赤身luo体的躺在同一张床上。

当时鹿见深让人赶走了所有的媒体记者,走进房间看到她浑身的暧昧痕迹时,又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

鹿存之皱眉,看向一旁的唐婉宁。

唐婉宁抿了抿唇,“是,是我找的她。我们鹿家,不允许有任何私生子的存在。”

鹿见深又笑了,脑海里浮现出五年前南桑服下堕(药)后,躺在血泊里奄奄一息的样子。

但凡他晚半个小时赶到,南桑都会没命。

“那两年前呢,南桑突然嫁给陈伟达,也是你们逼的吧?”

唐婉宁闻言,脸色也跟着沉了,“当时你已经跟她分手了,她嫁不了你,刚好陈伟达这个暴发户又主动送上门,陈家虽然没势,但有钱,她当然得抓住赶紧嫁了。”

“是,她是跟我提了分手,可不管是分手还是嫁陈伟达,都是你们逼的?”

鹿见深嗓音倏地拔高,眉眼里的散漫早就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少有的狠戾,“你们知不知道陈伟达是个什么东西,嫁给陈伟达的这两年,桑桑她被家暴过多少次,又经历了多少非人的虐待?”

“这一切,都是你们害的。”他咬牙切嗤,声音从齿缝中溢出来,“陈伟达他该死,他早就该死了。”

“逆子,你再说一遍?”

“爸!”

看到鹿存之激动的要冲向去对鹿见深动手,江稚鱼赶紧拉住他,“爸,你冷静点。”

跟鹿见深认识这么多年,江稚鱼是了解他的,他做事,从来不受任何人的威胁,哪怕他的父母。

“是啊,存之,咱们一家人,何必为了一个贱人,闹的鸡犬不宁。”唐婉宁也劝。

鹿见深闻言,勾起半边唇角又冷冷嗤了一声,“看,这就是你们对桑桑根深蒂固的偏见。”

“那你有没有想过,除了你,为什么家里所有人都对南桑有这么根深蒂固的偏见?”不等鹿存之再发飙,江稚鱼淡声质问。

她迎上鹿见深愤怒且狠戾的目光,忽然笑了笑,“鹿见深,我可以成全你和南桑的,要怎么成全都行,我只有一个条件。”

“小鱼,你说什么傻话!”唐婉宁急了。

江稚鱼冲她笑笑,“妈,强扭的瓜不但不甜,还很苦,您要是真的心疼我,我以后给您当女儿也行。”

鹿见深拧眉,黑眸似泼墨,黯然翻涌,一时情绪难辨,冷冷问,“什么条件?”

江稚鱼望着他,又笑了。

看来,他是真的非常迫切的想跟南桑在一起。

“跟我生个孩子。”她说,“或者,试管也行。”

“嗤!”鹿见深闻言,一声明显的哂笑,轻蔑至极,“怎么,以为有了孩子就可以绑住我,甚至是继承鹿家的一切?”

“混账,你怎么说话的!”鹿存之怒斥。

江稚鱼扬了下眉,不置可否,“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见深,我告诉你,你要是执意跟南桑在一起,她生的孩子,我们鹿家绝不会认。”唐婉宁说。

“行,生。”鹿见深忽然爽快答应,嘴角勾起一摸邪肆又戏谑的笑,“总得给咱们鹿家留个后不是。”

“好,成交。”

......

这晚,应二老的要求,江稚鱼和鹿见深留宿在了老宅。

对于鹿家老宅,江稚鱼是熟悉的,五年前老宅里甚至是有一间专属她的客房。

她奶奶和鹿见深的奶奶是大半辈子的好闺蜜,奶奶第一次带她来鹿家的时候,她刚好十岁,是鹿奶奶的生日。

那天,鹿家宾客众多,唐婉宁这个当家夫人几乎忙晕了,招待宾客时不小心掉进了花园的荷花池里。

唐婉宁怕水,不会游泳,是十岁的江稚鱼第一个反应过来跳进了荷花池去救唐婉宁。

唐婉宁没有女儿,从那天起,就把江稚鱼当亲女儿一样疼。

五年前,她被设计赤身luo体跟夜店男模躺在了同一张床上,被大量的媒体记者拍下半luo照,是鹿家出面帮她把事情压下来的。

事情虽然被压了下来,媒体没有宣扬报导,可在圈子里却传开了。

家里觉得她丢脸,把她送去国外“藏了起来”,整整三年几乎不闻不问,两年前她才回的国。

其实,她并没有那么想回来的。

站在蓬头下,江稚鱼耳边只有哗啦的流水声,脑子却像浆糊一样的乱。

忽然,“咔哒”一声轻响,浴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拧开。

江稚鱼回神,倏地扭头看去,就见鹿见深一边慢条斯里地解着袖扣,一边迈着慵懒的步调,勾着半边性感的薄唇,似笑非笑,满脸散漫的走了进来。

她当即冷了脸。

“出去!”

鹿见深挑了挑狭长的眉峰,混不吝的模样,“怎么,忽然开始装清纯了?”

“啧!”他咂舌,已经在解衬衫胸前的扣子,“江稚鱼,这可不符合你的性格。”

话落,他已经解完扣子,去脱下衬衫。

男人宽肩窄腰,身上的肌肉线条分明,明显的六块腹肌和清晰的人鱼线更是诱人。

江稚鱼看了一眼,意味不明的哼笑了一声,没再理他,径直转过身站在蓬头下,仰头闭上双眼,任由哗啦的水流从头顶倾泻而下,直到,后背贴上来一个滚烫且坚硬的胸膛。

倏尔,她浑身轻颤一下,身体本能的紧绷。

“呵!”男人的唇贴上来,在她的耳廓游移,喷洒的气息比他的胸膛更灼人,“不是一心想跟我生孩子嘛,还装什么装!”

江稚鱼闭眼,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拳。

“来吧,早完成任务早解脱。”

说着,鹿见深毫不怜惜,大力将她抵到了冰冷的墙壁上。

......

第六章

鹿见深没有任何的温柔可言,江稚鱼被他弄的难堪的不行,却死死的咬着牙,一声不吭。

结束的时候,鹿见深的手机响了。

他去接通电话,不知道对方讲了什么,反正,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紧张。

“看紧她,她要是跳了,你们也都给我跟着跳下去。”

撂下这句话,鹿见深挂了电话,迅速的捡起地上的衣裤往身上套。

江稚鱼浑身脱力的坐在马桶盖上,望着他慌里慌张的模样觉只觉得好笑。

“鹿见深,深更半夜,你又把我丢下去见老相好,爸妈恐怕又要问了。”

鹿见深一边穿着裤子,一边回头眯着眼深深觑向她。

因为刚刚的动(情),此刻的她明媚娇艳似刚刚盛开的海棠,还氤氲着水雾的一双眸子,更是妩媚勾人至极,这会儿笑起来的样子,真真美的过分。

“你还挺替我着想。”鹿见深停下,不错眼的看着她。

“是啊!”江稚鱼的笑容愈发明媚,整张脸生动的不可方物,“你刚才那么卖力,我也总得为你和你老相好做点什么,不是么?”

“现在,立刻马上去穿上衣服。”

“好。”

江稚鱼没有耽搁时间,随便套了身衣服就跟鹿见深离开,上了他的车。

她仍旧坐的后座。

鹿见深大概是太紧张南桑了,完全忘了她的存在,一路风驰电掣将车开进了医院。

他甚至是没有将车停到停车位上,直接猛的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住院楼的正门口,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解开安全带冲了下去。

江稚鱼看着他迅速消息的身影,又在车里坐了一会儿才下推门准备下车。

不过,车门刚推开,女人凄厉的哭喊声和一阵杂乱的声响就传进了她的耳朵。

前面看戏的人不少。

她下车,仰头看去,就见住院楼的天台边上站在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夜风肆意,女人身影单薄,脆弱,仿佛随时都会被风从天台上吹下来。

不过,很快,女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天台边上,凄厉的哭喊声也变得微弱起来。

江稚鱼甩上车门,提步进了住院楼,去了天台。

天台上围了医生护士护工,还有保镖。

江稚鱼的视线透过人群,就看到一个男人双膝跪在地上,怀里紧紧抱着刚刚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阿深,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死......”

“陈家的人不会放过我的......他们绝不会放过我......”

“他们不敢对付江亦宸,但他们敢弄死我......”

女人抽抽搭搭,声音如泣如诉,听的人几乎都要伤心欲绝。

“放心,从现在开始,陈家如果还有人再敢为难你,我会让整个陈家从京北消失。”

是鹿见深的声音,嗓音低醇,带着狠戾,转而又变得异常温柔,“所以,桑桑,答应我,别再做任何傻事,好吗?”

南桑仰着头,盈盈的泪眼望着他,不住的摇头,“阿深,你已经是小鱼的丈夫了,别再为了我做任何错事,更别再来见我了,不然小鱼会对你失望的,伯父伯母也会更加讨厌我。”

“她失不失望是她的事,你不用管她。”鹿见深说着,打横抱着南桑站了起来,刚转身准备回病房,就看见站在一群人当中的江稚鱼。

南桑自然也一眼看到她,在鹿见深的怀里扭了扭道,“阿深,小鱼在呢,你赶紧放我下来吧。”

“别乱动。”鹿见深低头看向怀里的人,不但不松,反而抱的更紧了,“说了不用管她。”

南桑看着他们一对苦命鸳鸯般你侬我侬的画面,忽地忍不住笑了,“跳个楼而已,多简单的事,怎么这么长时间没跳?”

从老宅过来,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呢。

“江稚鱼!”鹿见深警告。

“我在呢!”江稚鱼笑吟吟的,“老公你喊我有事?还是说出门之前我没能满足你,所以你不高兴?”

鹿见深黑眸沉沉睨着她,没说话。

“小鱼,我知道我占用阿深的时间,你很不高兴,但你别误会,我跟阿深,只是朋友而已。”南桑挺不卑不亢的解释,双手直接攀上了鹿见深的脖子对他呈占有的姿势。

“噢,原来你知道我不高兴啊!”江稚鱼看着她的动作,挑了挑清丽的眉梢,分明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那你还这么臭不要脸占着我老公。”

南桑藏在鹿见深脖子后的手握了握拳,又马上松开,望向鹿见深,一双泪眼饱含殷切的恳求,“阿深,小鱼果然是吃醋了,你还是别管我了,你跟小鱼回去吧,我是个丧夫的寡妇,跟我在一起,只会给你带来不好的影响。”

“别胡思乱想,我不会不管你。”鹿见深说着,目不斜视的抱着南桑从江稚鱼的身边走了过去。

江稚鱼双手(插)进风衣口袋里,仰起头望向深沉的夜幕。

黑云遮天蔽日,看不到任何的星星,只有猎猎风声,在耳边不断刮过。

很快,天台上只剩下她一个人,兜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打破天台上的宁静。

她摸出手机,没想到是鹿存之打来的。

“爸,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休息?”

“小鱼啊,深更半夜的,阿深是不是又去见那个南桑了,你怎么还帮着他,跟他一起去了?”鹿存之问。

江稚鱼苦笑,“爸,我帮不帮他,结果都一样。”

“唉,这个逆子啊!”鹿存之叹息,“我现在跟你妈去医院,把他揪回来。”

“爸,别了。”江稚鱼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见深是个大男人,也是要面子的,特别是在他心爱的女人面前。”

“那怎么办?难道真的由着他跟南桑鬼混下去?”鹿存之也头痛。

一方面,鹿家绝不可能接受南桑这样的女人做儿媳妇;另一方面,鹿存之夫妇也绝不想伤害辜负了江稚鱼。

“爸,交给我吧,你和妈别操心了。”江稚鱼说。

手机那头的鹿存之又是一声叹息,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江稚鱼挂了电话,转身离开天台,去了南桑的病房。

病房里,南桑躺在床上,鹿见深则坐在病床边,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深情望着彼此正说话。

“阿深,陈家人知道我的下落,肯定跟小鱼无关,我了解她,她不会干这么下作的事情,你别因为这件事跟她有了间隙。”

“放心,我跟她的间隙,也不是今天才有的。”

听见脚步声,两个人都朝门口看了过来。

迎上他们的目光,江稚鱼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就站在门口也不进去,淡声问,“老公,你不打算送我回去吗?”

“阿深,很晚了,你赶紧和小鱼回去吧,我保证不再做傻事了。”南桑说着,手从鹿见深的大掌里抽出来。

鹿见深没看她,翻涌着戾气的眸光定定落在江稚鱼的身上,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滚么?”江稚鱼笑,而后轻轻慢慢的摇了摇头,“我不会。”

鹿见深睨着她,深邃的眸子渐渐危险的眯了起来。

“老公,我是答应了成全你和南桑,可要是你们整天惹我不高兴,我说不定会变卦。”江稚鱼又说。

“阿深,我真的没事了,你别惹小鱼生气了,赶紧走吧。”南桑一副着急的模样,要去推鹿见深。

鹿见深“嗖”的一下站起来,几个箭步冲到江稚鱼的面前,攥住她的胳膊,一把将她甩了出去,而后“砰”的一声将门给拍上了。

江稚鱼猝不及防被大力甩出去,脚下不断趔趄,最后直接重重摔倒在地。

等她反应过来抬头,眼前只有被拍上的门板。

不知道是身上痛,还是心太痛,眼泪忽然就不受控制涌了起来。

可哭有什么用啊?

哭要是有用的话,她早就哭死几百回了。

她闭上双眼,努力将眼里涌起的泪水又逼了回去,而后,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离开。

......

第七章

江稚鱼她哥江亦宸在被羁押了一周之后,便被无罪释放了。

警方认定,江亦宸是属于救人而导致的意外致人死亡,加上南桑提交的各种家暴导致的伤情鉴定报告,断定死者陈伟达有严重的家暴倾向,所以江亦宸被无罪释放。

江稚鱼知道江亦宸回了家,是当天的傍晚时分。

她非常想搞清楚一点,就是江亦宸到底为什么要去给南桑顶罪,是因为利益,还是因为感情?

虽然最后的结果是他被无罪释放,但这个失手杀人的污名却会跟着江亦宸一辈子洗不掉。

她也知道,江亦宸大概率不会跟她说实话,但她多少能套一点他的话出来。

晚上,她回了江家。

“二小姐。”保姆看到她,赶紧叫人,“你回来啦,我去通知先生太太。”

“不用了。”江稚鱼拦住保姆,“我自己去找他们,他们在哪?”

保姆目光闪了闪,“在书房。”

江稚鱼点头,换了鞋子去二楼江言善的书房。

“黎律师,这股权变更手续,能不能快一点,三天行不行?”

书房的门没有关严实,江言善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股权变更?!

江稚鱼蹙眉,停下脚步。

“江总,江老太太的这些股权原本是要给江二小姐的,现在都只差最后一个步骤了,忽然要变更到你养女江若瑶的名下,所有的流程要重新走一遍,没办法那么快。”

什么?她奶奶留给她的公司股权,现在要转给江若瑶?

江稚鱼愣住了。

江氏虽然跟鹿氏差的远,但市值几百个亿还是有的,她奶奶临终前留下遗嘱,将名下9%的江氏股份留给她。

老太太的遗嘱,她爸妈也没办法,但提了个要求,就是等她嫁给鹿见深之后,才能把股份转给她。

她和鹿见深是婚礼前一个月领的证,领证之后,她就算是正式嫁给鹿见深了,她爸妈不得不兑现当初的诺言,把老太太留下的股份转给她。

可她万万没想到,她爸妈根本没有真的想把股权给她,现在,更是要瞒天过海,将股权转给一个养女。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做?他们又怎么敢这么做?

愤怒冲刷了理智,下一秒,江稚鱼朝书房冲去。

“砰!”的一声重响,书房门被重重推开,书房里所有的人都吓了一大跳,齐齐扭头往门口看去。

一眼看到出现在门外的江稚鱼,所有人都愣住了。

“小......小鱼,你怎么回——”来了?

“砰!”

“啊——”

就在江亦宸惊愕的声音还没有落下的时候,江稚鱼已经冲进去,随手抓起一个江言善最喜欢的一个古董花瓶,给狠狠砸了。

曾以清吓的尖叫,江言善和江亦宸父子则是惊的浑身剧烈一哆嗦,黎律师则是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闪到了一边,唯独坐在最角落里的鹿见深稳如泰山,一动不动,眯着一双深邃的瑞凤眼,一瞬不瞬的盯着近乎发狂的江稚鱼。

“江稚鱼,你发什么神经,你知不知道我这个花瓶值多少——”钱?

“砰!”

又一次,江言善话音没有落下,江稚言又抓起另外一个古董花瓶毫不犹豫的给脆了。

“哎呀,我的花瓶啊,你个逆女,你再摔一个试试?”江言善扬手指着江稚鱼,心疼跟愤怒交织在脸上,咬牙切齿的。

江稚鱼像一只凶狠的小兽,死死瞪着江言善,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又要去砸其它的古董。

只不过,这次江言善的动作比她快,在她伸手的时候,已经扑过去制止了她,怒骂道,“你个逆女,你疯了吗?”

“是呀,江稚鱼,你疯啦!”江亦宸也怒火中烧地喊道。

“我疯了?!”

江稚鱼冷笑,看着眼前的亲生父母和亲哥哥,迅速的腥红了双眼,“到底是我疯了,还是你们疯了?奶奶留给我的股份,你们凭什么不经我的同意,就替我做决定转给江若瑶?”

江言善没想到,他们的谈话被江稚鱼偷听到了,脸上一抹心虚迅速的一闪而过,但也只是一闪而已。

下一秒,他便觉得一切理所当然,理直气壮地吼道,“对,你奶奶那9%的股份,我们就是要转给你姐姐。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些年你除了花家里的钱,你给家里做了些什么,哪像你姐姐,她辛辛苦苦矜矜业业全都是为了我跟你妈还有你哥,为了这个家。你奶奶当初就是病糊涂了,才会把公司的股份留给你!”

“我只知道花钱又怎么样,这些年,我花了你们一分钱吗?”

江稚鱼真(觉)得好笑死了,“江董事长,你摸着你的良心问一下,这些年,你有给过我一分钱花吗?还有江家的那些生意,又有多少笔是利用我你们才谈下来的,你自己没脑子没算过的吗?现在,你居然有脸问,我给家里做了什么?我给你们江家做的贡献,有哪一样是江若瑶能比的?江若瑶天天围在你们身边,多喊了你们几声爸妈,哥哥,你们就分不清谁是亲生谁是收养的,要合起伙来这么处心积虑的对付我?”

“你、你个逆女,你说什么呢?我们什么时候对付过你?”江言善继续吼,可底气俨然没那么足了。

“没对付我,那你们现在是在干什么?”江稚鱼质问。

江言善一时不说话,周以清和江亦宸也心虚不敢说话,黎律师更不会插手呢,而坐在角落位置的鹿见深则像是看戏的,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闲散模样。

江稚鱼显然还没有注意坐在角落里的他。

“想把奶奶给我的股份神不知鬼不觉的转给江若瑶是不是?”见他们都不说话,江稚鱼又冷笑,发了狠道,“我告诉你们,做梦!你们谁想把属于我的东西抢走,我跟谁拼命。”

“什么属于你的东西,这股份是家里的,什么时候是属于你了?你现在嫁出去了,就更不可能属于你了。”江言善冷哼道。

“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没听说过?”江亦宸也附和。

“我嫁了,难道以后江若瑶就不用嫁人了吗?”越说江稚鱼就越觉得荒谬,“好,她一辈子不嫁人就留在江家是吧?行,那你们的意思是,我嫁出去了,就跟江家没关系了,对吗?”

“你嫁了,当然就是鹿家的人了。”江言善说。

“好,我现在不是江家人了。”

江稚鱼动作飒爽的甩了把大(波)浪长发,嗤笑一声,“那我等下就发个声明,从现在开始,我跟江家活着的所有人断绝一切关系,并且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不过,奶奶留给我的东西就是我的,我一分也不会留在江家。哦,对了,我嫁进鹿家的聘礼什么的,我婆婆说了,那统统都是给我的,你们拿了的用了的,统统给我吐出来。”

“你个逆女,你反了天了是不是,今天我不教训你,我就不是你爸。”江言善气极,扬起手就要朝她脸上甩下去。

“岳父大人!”

......

第八章

“岳父大人!”

也就在江言善的巴掌落下的时候,一道低沉用力的声音响起,鹿见深箭步冲过来,一把钳制住了他的手。

看着冲到面前的男人,江稚鱼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她怎么也没有料到,鹿见深居然也在。

“岳父大人刚刚不是说了么,小鱼嫁进我们鹿家了,现在已经是鹿家的人了,岳父大人确定要教训小鱼?”鹿见深黑眸微眯,眸色沉沉地睨着江言善,低沉的嗓音带着不容忽视的强势警告。

江言善怔了怔,看着鹿见深脸上露出来的浓浓不悦,当即收了手,变脸似的笑出一脸的褶子道,“见深啊,股份的事情可是你答应了亦宸要留在我们江家的,你一言九鼎,肯定不会食言的,是吧?”

鹿见深答应了江亦宸,把属于她的江家股份转给江若瑶?!

居然是鹿见深做的主?!

江稚鱼看着眼前的鹿见深,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地问,“鹿见深,是你,是你要把我奶奶留给我的股份转给江若瑶的?”

鹿见深掀眸看向她,不说话,情绪更是讳莫难瓣。

他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

“凭什么?”看着他,江稚鱼笑了,笑着笑着就湿了眼眶,但她拼命忍住,没让眼泪滑下来,“鹿见深,你是什么东西,你凭什么做我的主,凭什么更改我奶奶的遗嘱?就不怕我奶奶在那一头知道了这件事情后,不会放过你吗?”

“还有你,和你们!”说着,江稚鱼抬手又指江言善和曾以清江亦宸母子。

老太太生前最疼的就是江稚鱼,也是江家唯一一个疼江稚鱼的,老太太生前早就立了遗嘱,名下绝大部分的资产都留给江稚鱼。

偏偏,江言善和曾以清看到了遗嘱后,不断对老太太的遗产做手脚,最后真正转到江稚鱼名下的东西,少的可怜。

那时候,奶奶刚死,江稚鱼一个人,无力也无心跟他们抗争什么。

可后来,鹿见深答应娶她,和她领了证结了婚,成为了她的丈夫。

她以为,成为了鹿太太,鹿见深就会是她的依仗,她的靠山......

可事实呢,鹿见深并没有成为她的依仗她的靠山,还跟江家人合起伙来,一起欺负她。

他们都欺负她!

他们都是她最亲的人啊,怎么可以合起伙来,一起欺负她?

“你、你瞎说什么!”提起老太太,江言善是怕的,“你奶奶那是老糊涂了,才会留下那样的遗嘱。”

“你放屁!我奶奶才不糊涂。”江稚鱼怒不可遏,干脆破罐子破摔,“我告诉你们,从现在开始,你们谁敢再动我的东西,我就跟你们谁一起完蛋,包括鹿见深你。”

鹿见深冷了脸,“江稚鱼,你现在是鹿家的少奶奶,鹿家给你的东西不会少了。”

“是么?”江稚鱼看着他,只觉得可笑至极,“鹿见深,凭什么南桑杀人,你让我来买单?是不是这么多年来,我真的表现的太爱你了,所以,你觉得我就是个贱货,可以随意揉搓践踏?”

鹿见深看着她,眉头霎时拧成一个“川”字。

江稚鱼冰冷又倔强的看着他,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那好,从现在开始,我不爱你了,鹿家的东西,我可以一分都不要,但江家属于我的,你们一分也别想再拿走,你要是敢和他们一起再欺负我,我第一个先弄死南桑。”

“江稚鱼,弄死桑桑,你敢吗?”提起南桑,肉眼可见的,鹿见深眼底浮现出戾气来,抬起捏住了江稚鱼的下巴。

“呵!”江稚鱼望着他,回给他冷冷讥诮的笑,“我敢不敢有什么所谓,反正,你爸妈敢!”

话落,她狠狠一把推开鹿见深,转身大步出去。

结果,刚出书房门就撞见站在外面走廊里的江若瑶。

“小鱼,你别这么激动,股份既然是奶奶留给你的,我肯定不会要的。”

江若瑶看着江稚鱼,大气温柔又无辜的很,“这事我事先并不知道,况且爸妈想把股份转给我,那不是因为你现在已经是鹿家少奶奶,爸妈觉得,你肯定看不上家里的东西了嘛。”

“江若瑶,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这么茶里茶气,只要是我的东西,不管什么,你都要抢。”

江稚鱼低敛双眸,没什么含义的笑了笑,再掀眸看向江若瑶的时候,泛红的双眸,变得又冷又厉,“以前也就算了,现在,不管是我看得上的还是我看不上的,你都休想再抢走。”

说完,她大步从江若瑶身边越过,离开。

江若瑶看着她似一道劲风般从自己身边闪过去的身影,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她要抢的,可不止是江稚鱼的父母和哥哥,还有她所有的一切,包括她鹿家少夫人的位置。

......

江稚鱼一路冲出江家上了车,正打算发动车子离开,手机在中控台上“嗡嗡——”震颤起来。

看到是瑞士打来的,她立马接通了电话。

“你说了你很快就会来看我的,你还说过你会带爸爸一起来的,可你为什么还没有来?”

“我真的跟其他的小朋友一样,有爸爸吗?你是不是在骗我?”

手机里,小姑娘软糯糯清脆脆明显生气还带着哭腔的声音立刻就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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