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和离后,主母勒马封侯了!》最新章节更新小说_和离后,主母勒马封侯了!(谢璇孟廷元)全集免费阅读全文(谢璇孟廷元)

和离后主母勒马封侯了! 》完整精彩阅读,此书的主要人物有 谢璇孟廷元 ,是由佚名倾力编写。本书条理清晰,龙飞凤舞,文笔犀利。小说精彩内容分享:第一章残阳如血,暮色渐起,出征三年的世子得胜归来,定远侯府内外人影憧憧,各院屋檐下一盏盏灯笼依次点亮,映衬着天宇无边的黑,偌大的侯府就像是漂浮在下红上黑的琼宇之中。衡衢院内,堆满寸长红罗炭的两个掐丝珐琅大火盆内烧的红彤彤的,与上面的几盏红色宫灯相辉映暖红一片。可惜,灯笼下的主仆几人,心情即不红,也不暖。

封面

《和离后,主母勒马封侯了!》精彩章节试读

第一章

残阳如血,暮色渐起,出征三年的世子得胜归来,定远侯府内外人影憧憧,各院屋檐下一盏盏灯笼依次点亮,映衬着天宇无边的黑,偌大的侯府就像是漂浮在下红上黑的琼宇之中。

衡衢院内,堆满寸长红罗炭的两个掐丝珐琅大火盆内烧的红彤彤的,与上面的几盏红色宫灯相辉映暖红一片。

可惜,灯笼下的主仆几人,心情即不红,也不暖。

谢璇坐在正堂玫瑰椅上、正襟危坐,只占了椅子三分之一的位置,头上只三两枝素色钗环,月白色衣裳包裹着纤弱的身子。

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一脸不耐烦的少女,正是这些年来,被她捧在手心精心呵护的小姑子孟嘉鱼。

离家三年的孟廷元带着一个女人进府,未定身份、没过门,竟能说动小姑子来她这里耍威风?真是好手段!

“不过是几件衣裳首饰,嫂子怎的这般小气?连这点忙都不愿意帮?”孟嘉鱼瞪着谢璇,不悦道,“慕青嫂子可是战场上的女将军,她愿意用你的东西,是你的福气!”

福气?

难道她还得感谢慕青,愿意和自己共享一个男人?

谢璇微微皱眉,目光落在孟嘉鱼身上。

这个小姑,脚踩上踩的蜀锦鞋、身穿的缂丝百迭裙、手腕上的羊脂玉镯、脸上的胭脂水粉以及满头的珠翠,没有一件不是她花钱置办。

穿着她的、用她的,才不到半天的功夫,就胳膊肘往外拐,真不知道是慕青本事大,还是她养了个白眼狼。

“你......你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说的还有错不成?你一个商户女出身,不过是借着首前任首辅的光,才嫁到我们家,如今首辅没了,谢家在京城也没人了,哥哥立功归来,不过是娶个新嫂子进门,又没休了你,拈酸吃醋甩脸子给谁看?”

孟嘉鱼被谢璇看的浑身不自在,索性一股脑的将脑子里面想的全都说了出来。

“既然二妹如此看不起我这个商户女,就脱下我给你置办的衣裳,卸下簪环,把东西全都还回来。”

谢璇言语犀利,秋水明眸映着讽刺,旁边的春华秋实两个大丫鬟也不自觉抿唇笑而笑,好像在嘲笑孟嘉鱼的假清高。

“你......你出身商户,果然卑鄙无耻,这些东西都是你寻常上赶着送给我的,如此反复无常,果然上不了台面!怪不得兄长看不上你,你这样心胸狭窄,连慕青嫂嫂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过。”

孟嘉鱼气的脸色涨红,气的从圆润的右手上退下来镯子,就要朝着谢璇扔过去,却被一道洪亮而熟悉的声音打断,谢璇的心头微微发紧,心里蓦的紧张起来——是顾廷元!

“嘉鱼?怎么来借个衣裳,这么久没回来?”

顾廷元走入内堂,目光顺着孟嘉鱼,看向端坐着的谢璇。

肤如凝脂、眉目如画,她还是一如即往的容色倾城,目光灼灼,仿佛要把他烫伤。

“哥,这个女人......不仅容不下慕青嫂子......还羞辱我......”

孟嘉鱼蜡烛着顾廷元的胳膊,微微撇嘴,委屈巴巴的告状,竟然连嫂子都不叫了。

“青青是太后赐婚,进门之事,已经是板上钉钉。”孟廷元眸光中闪过一抹歉疚,“青青常年行军打仗,不像你们闺阁女子那样繁缛,这次回京城没带几件衣裳,今日庆功宴事关重大,这才想着让嘉鱼过来找你。”

“即是战场上的将军?竟然甘心为妾?”

谢璇微微皱眉,望着她曾经的青梅竹马、如今的夫君孟廷元。

两人自小定下婚约,成婚当日,孟廷元奉命西政,三年的征战,男子已经从当初清澈俊朗的少年,蜕变成了战场上刚毅冷肃的少年将军,连带着看她的目光,也不似曾经的柔情。

见面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为了另一个女人。

“什么妾?穆青嫂嫂是昭信校尉,正六品的官职,太后亲自赐给哥哥做平妻的,她和你,不分大小。”孟嘉鱼抢先开口道,“而且嫂子有官职在身,你现在并没有品阶,真论起来,你还得给她行礼。”

“呵,看来二妹还是没和嬷嬷好好学规矩,竟不知平妻不过是说起来好听,实际上,不过是个体面的妾室罢了?”

谢璇冷笑,想到孟嘉鱼现在的教养嬷嬷曾经是宫里德高望重的老尚宫,当初还是自己搭上谢家的面子才请过来的,即然她瞧不上自己,估计也不会再愿意跟着嬷嬷学习。

“谢璇,你何时变得这样尖酸刻薄?”孟廷元面露不悦,一副失望的样子。

“我刻薄?”谢璇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孟廷元,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

顾廷元望着三年未见的“发妻”,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青青是上战场的将军,不会和你争抢什么,以后这内宅,还是你说了算,这些后宅之事,她不愿争,也不屑去争。”

“你以为,我想管家?”谢璇突然讽刺的笑了。

现在的定远侯府,就是一个空壳子,表面看上去风光,实际上早就空了。入不敷出那么多年,也就顾廷元这个世子不知道。

这些年,若不是她的嫁妆贴补,府里的这些主子别说穿金戴银、前呼后拥,就连最后剩下的那些祖产都未必能保得住!如今倒成了她管家占了天大的便宜?

“罢了,我也不想再和你掰扯,我与青青情投意合,进门之事,本也不必争求你的同意。”孟廷元有些不耐烦。

“情投意合?那我呢?当年两家订婚时的承诺,又算什么?”

谢璇的心口一阵刺痛,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的揪住她的心脏。

当年两家订婚,孟廷元曾当着太傅谢安世和老定远侯孟参的面,承诺“除非四十无子,否则绝不纳妾!”

如今他们成亲不过三年,孟廷元也才二十出头,两人甚至连圆房都不曾,当年承诺犹在耳,当初少年却已经变了心。

“若非老太傅逼的太紧,又顾及两家颜面......怎会......之前的事儿,就不要再提了吧,青青进门之事,太后已经赐婚,板上钉钉,再也更改不得。”孟廷元面色有些难堪,但很快就调整好心态,变的义正词严。

“这么说来,当年的求娶,也是假的?”

谢璇眼眶通红,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面前之人,却让她陌生的可怕。

“当年不过是在宫中伴读,与你多见过几面,求娶也不过是奉父母之命,不得已而为之,当初年少,不懂情爱,如今沙场之上几经生死,才知自己心意。”

孟廷元先是无奈叹息,三言两语就否认了当年两人的情谊,说起穆青时候,眼角眉梢都挂着笑意,唇角不自觉的上扬。

谢璇如遭雷击,面色惨淡,竟差点昏厥过去。

十几年情谊,三年的付出,竟只等来这样狼心狗肺之人?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你既有此心,为何不娶她为正妻?”谢璇坐直了身子,冷笑道。

“青青是武将,利落洒脱,是要征战沙场的,和你不一样,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名分!”孟廷元鄙夷道,“她最为不屑的就是后宅的腌臜事,你再做纠缠,只会失了体面,让人厌烦。”

第二章

“是我不体面?别忘了,背信弃义的人是谁?”

谢璇声音冷冷的,讽刺的看向孟廷元,只觉得无比可笑。

“你若是非要这样想,我也没有办法,算是我对不住你,总行了吧!”孟廷元不耐烦瞧着谢璇。

“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寻常事,哥哥也说了,当初的承诺不过是权宜之计,嫂子你失心疯了吧,竟揪着不放?这么善妒,不怕丢了谢家的颜面?”孟嘉鱼愤愤不平的帮腔。

“好一个权宜之计?真是一家子的无耻小人!”谢璇讥讽道。

“谢璇!你别给脸不要脸!”

孟嘉鱼被彻底激怒,冲上前去就要打人,春华和秋实眼疾手快,伸出胳膊,挡在谢璇身前。

“够了!”

孟廷元怒吼,彻底闹的没了耐心。

“今日青青进门,本不与你相干!是我想着,你们二人日后总会碰面,借着衣裳的事儿,让青青能够接纳你,却没想到,你竟如此自讨没趣!”

“我自讨没趣?真是可笑,这满京城,还没见过哪个正妻需要妾室接纳?”

谢璇自嘲一笑,挺直的脊背微微放松,微微侧着脑袋,听着无稽之谈,像是看马戏杂耍团一样,望着面前男人。

如此惊天之言,他敢说,自己都不好意思去听,传出去她都嫌丢人——她谢璇的夫君,竟然会说出如此狂悖之言。

“呵,青青是战场上的将军,日后是要立军功,重现定远侯府荣光,少拿内宅主母妾室那一套来侮辱人!”孟廷元彻底被惹怒。

“侮辱?当年,我也是被被叔祖父养在身边,能讲演策论,也能弯弓搭箭,就连新科状元的文章都不及我。”

谢璇平静的望着孟廷元,丝毫不曾被方才的话影响到。

“你也说了,那是曾经!现在的你,早就变成了一个只知道拈酸吃醋的内宅妇人!”孟廷元讥讽道,“再者说,当年谢太傅风头无两,外头人自然捧着你,扪心自问,当年的那些传闻,几分真,几分假?”

“你怎么还不明白?青青嫂子是女将军,是真刀真枪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功名,不像你,只能借着太傅的名头沽名钓誉!”

孟嘉鱼不失时机的补刀,不仅将穆青捧到天上,还极尽可能的贬低谢璇。

看来这架势,势必是要拉踩谢璇,来讨好穆青。

“你......你们......”

“咳咳咳......呕......”

谢璇突然捂着胸口,剧烈咳嗽,面色惨白,呼吸困难。

“夫人?夫人?”

春华秋实两个丫鬟连忙上前,一左一右的手忙脚乱的伺候着。

孟廷元见状,刚想凑过去,耳边却传来了孟嘉鱼的声音。

“哥,嫂子这也太娇弱了吧?说两句话就咳,这样的人,哪能和青青嫂子比?”孟嘉鱼无奈的摊了摊手。

“你少说两句,青青利落洒脱,又身居要职,如今进门,她担心自己的地位也属正常。”孟廷元表情复杂的看向谢璇,“以前还觉得她不是那种小气的人,终究是我看错她了。”

谢璇不过是世家培养出来的循规蹈矩、千篇一律的女子,哪里能和他的穆青相提并论?

想到这里,孟廷元又释然了。

“青青嫂子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女子,岂是旁人能比?”孟嘉鱼眉眼弯弯,全都是对穆青的崇拜。

“你们二人,想说闲话到别处去,夫人若是出了差池,我跟你们拼命!”春华着实急了,目露凶光,恨不得下一刻就要用扫帚将这对没良心的兄妹撵出去。

“好你个奴婢,竟敢如此对主子说话,果然是商贾之家教出来的贱婢,如此的没规矩!”

孟嘉鱼闻言立即火了,就连旁边的孟廷元也微微皱眉。

如此恶仆,对自己尚且如此,寻常得有多嚣张,太傅早已亡故,谢璇竟还不知收敛,看来还镇北侯府寻常管家太宽了,也确实应该好好的敲打谢璇一番。

“血......这是血?”

春华还想再骂,却被手中帕子上鲜红的血迹,吓得魂飞魄散。

少年吐血,乃夭寿之兆......主子她还那么年轻!

“这......”

孟廷元也被面前景象吓到,他不过是想穆青进门,从未想过休妻,更没有想过要谢璇的性命。

更何况,他现在立功归来,风头正盛。娶平妻还有太后的懿旨作为托词,可若是谢璇这个时候出事,便是明晃晃的授人以柄!

别的不说,单单是朝中那些看不惯武将的文官,肯定会打着为谢安世的旗号为谢璇出头,狠狠的参奏自己。

谢安世三任帝王师,门生故吏遍天下,想到这里,孟廷元就感觉自己胸口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怎么都喘不过气,更不遑那些文官看自己的眼神。

连带着,让他对谢璇也多了些许不满,直到穆青的出现,将他的心再次点燃。

瞧见孟廷元站在原地,根本不管自己的死活,谢璇心口钝痛,像是被刀剜去了一块。

“罢了,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谢璇深吸一口气,对着孟廷元下了逐客令。

恰好此时,主院那边来了人,说是老夫人觉得穆青将军英姿飒爽,一席戎装更能彰显将门风范,让孟廷元快些回去。

孟廷元点头应下,回头看向谢璇,“你先歇着,不用想那么多,青青是朝廷的将军,不屑于后院的一亩三分地,你只要安分守己,日后还是世子夫人。”

谢璇手里死死攥着带血的帕子,冷眼瞧着拂袖而去的孟廷元和孟嘉鱼兄妹二人。

“夫人,您怎么样了?”

春华满脸焦急,说话带着哭腔。站在另一边的秋实,眼瞧着也快要疯了。

“我当然没事!”

谢璇没事人似的直起身子,将手里带血的帕子往旁边胡乱一甩,说话不急也不缓,哪里还有半点病气?

“夫人,您?”春华一脸错愕。

“装的!”谢璇道,“不这样,他们能走?”

所谓吐血,不过是刚刚咬破舌尖的一点血罢了。

呲......还真疼!

这两人实在太无耻,多看一眼她都觉得恶心。

第三章

“哼,世子确实太过分了,刚进门就纳妾,简直是不把小姐放在眼里!”春华愤愤不平道。

“你也看出来了?他根本没把我当回事?”

说着,谢璇突然笑了出来,笑中带泪,委屈、难过,遭逢背叛,只觉得过去种种,这么度年的付出,那碎裂成一片片真心,全都喂了狗。

这么多年的银子和感情,终究是错付了!

“小姐,您怎么了?可别吓奴婢啊!”春华和秋实两人齐刷刷跪在谢璇腿边,拉着她,眼中噙满了泪花。

“这门亲事是太傅当年定下的,就算是那个穆青进门,也绝对无人越过您去,您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不过是一个妾罢了,若是主子不高兴,日后直接想办法打发了,到时候世子肯定会回心转意的。”

春华劝说道,她心知自家主子是最为重情谊的人,如今被这般背叛,只怕心里抹不过这个弯儿,做出什么傻事来!

“傻丫头,想什么呢?这样不堪的男人,还能要?”

谢璇食指朝着春华的额上轻轻一点,擦了擦眼角的泪,笑说道,“他孟廷元背信弃义,我谢璇也不是任人拿捏的面团。”

事已至此,当然不能轻易放过他!

方才那一番“呕血”的模样,不过是自己脱离定远侯府计划中的一环。

“春华,你家小姐刚刚吐了好大一口血,你还在这里愣着?”谢璇笑眯眯的说道,眉眼弯弯,活像一只精明的小狐狸。

“可是,小姐您不是......”

老实的春华有点没有反应过来,还是旁边的秋实立即说道,“小姐,府里唯一的大夫前天刚好回老家了,奴婢这就派人去百草堂找大夫。”

谢璇满意点头,继续吩咐道,“去招呼侯府管家和铺子、家庙的掌柜,封账,验账,算明白了,交给侯夫人。”

“小姐,这侯府管家的差事,只怕侯夫人不会轻易接手吧?”秋实担心道。

这三年来,谢璇至少贴补了三五万两银子在里面,才让侯府上下过着锦衣玉食的体面日子,享受着这样的好日子,哪里肯轻易撒手?

“傻丫头,你家主子现在病了,还是被他孟廷元给气病的,就算是想要管家,也管不成啊?”谢璇嫣然一笑,宛若盛开的牡丹。

这三年来,她是如何尽心尽力,婆母跟前亲侍汤药,伺候堂前,整个京城都看在眼里。

如今丈夫刚回,她就病了,病的下不了床,管不了事儿。她就不相信,京城里的那些御史会闲着?

本朝重文轻武,武将在朝中举步维艰,定远侯府当初那样中意自己,看中的就是叔祖父谢世安太傅的身份和遍布天下的门生故吏。

也正因此,这三年来,孟廷元才能在前面打仗一路畅通无阻,朝中更无人为难。

如今孟廷元既然看不上自己世家小姐的出身,自己又何必客气?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春华嘿嘿一笑,朝着谢璇崇拜的笑道,“小姐想的真周到,您真厉害!”

“戏要做全,不可大张旗鼓落人话柄。”谢璇叮嘱道。

“小姐放心,奴婢去找大夫的时候,一定不会让人知道,您差点被世子气的一命呜呼。”春华调皮的说道。

她不说,别人非要打听,那可就和别人没有关系了。

寿安堂。

穆青和侯夫人王氏说笑着逗着老夫人开心,房妈妈面色凝重,轻手轻脚的走到老夫人跟前。

“老夫人,不好了,世子夫人呕了血,性命攸关,丫头们正跑到百草堂去找大夫。”

“什么性命攸关,不过是在装病,想要我哥留下,好阻止青青嫂子进门!”孟嘉鱼立即解释道。

“确实没有大碍,可能是伺候的人关心则乱,传错了话。”孟廷元也跟着说道,脸色十分不好看。

他走出衡衢院的时候,明明见谢璇已经缓过来,现在又反过来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他立即反应过来谢璇的真正意思——装病争宠!

谢璇,从前你是那样的端庄温婉,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还真是让人瞧不起,孟廷元闷闷想着。

“要不,你还是去看看吧,毕竟是你的结发妻子。”穆青大方的说道,“你知道的,我一直都相信你。”

“不必了,见面之后,纠缠个没完。”孟廷元拒绝道,想起谢璇逼问的情形,心里说不上的烦躁。

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他已经承诺不会撼动谢璇正室的位置,她还要闹。

什么性命攸关?不就是想逼着自己过去?他偏不去,不让她如愿。

“你竟是这样不喜欢她?”

穆青眉头微皱,话语之中透露着关切,可唇角的弧度却是压也压不住。

在边疆之时,得知孟廷元已经成亲后,她心中失落许久。他是那样的好看,高大,英武,家世又好,这样好的一个人,她实在是不想错过。

幸运的是,他也是喜欢她的,他虽然成亲,却未曾圆房。

如今看他的态度,显然对那个女人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如此她也就放心了。

“一个商贾之女,不过是借着先太傅的空架子,嫁到咱们家,元哥儿上战场的几年,也不过是好吃好喝的养着。要说我定远侯府簪缨世家,祖上便是武将,儿媳妇自然得是青青这样英姿飒爽的女将军。”侯夫人拉着穆青的手,满眼笑意。

“夫人,您知道的,我不看重这些。只想着以后能和廷元并肩作战。”穆青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好,好,好,以后定远侯府有你们两个撑着,日后我这把老骨头就算是到了九泉之下,也能和列祖列宗有个交代了。”

老夫人一脸欣慰的说着,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定远侯府最为风光的时候。

“你回去告诉元哥儿媳妇,身子不好就找大夫,动不动就闹出那么大动静,惹得大家不快!”侯夫人朝着身边的碧玺说道,表情甚是不悦。

“顺便带句话,告诉她,我不会和她争什么,只要她不生事儿,大家日后都能和平相处。”穆青十分大度的说道。

“穆将军战功赫赫,还这样大度,我儿有你,真是她的福气。”侯夫人道,拉着穆青的手,竟一刻都舍不得松开。

第四章

这日,寿安堂内充盈着欢声笑语,慕青被众人围着,说着军中趣事,言笑晏晏,众星拱月,俨然一副世子夫人的做派。

家宴上,谁都没有再提起谢璇。

谢璇虽是世家出身,但谢家的擎天柱谢安世已经离世,谢家族人在京城为官的已经没有,谢璇不过孤女,生父在时也不过商贾。

这样的出身,和刚刚立下军功的慕青相比,一个已经嫁过来的商户女,还能跑了不成?

宴席散场,孟廷元亲自将慕青送到门前。

毕竟还未成亲,慕青如今并未住进侯府,而是住在城中兵部接待凉州兵将所主的驿站中。

“她毕竟是你明媒正娶的世子夫人,你今晚去找她,也是合情合理。”

慕青在门前飞身上马,飒飒的立在马上,神采飞扬。

“你胡说什么,我既心悦于你,心里也只有你,怎么可能再有别人?”孟廷元无奈的摇了摇头,宠溺的笑着。“放心,我和她只是名义上的关系,我必不会碰她。”

“你要如何,我才管不着!我又不是那内宅之中拈酸吃醋的女人!”

慕青不在意的说着,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策马扬鞭,消失在侯府门前。

这天晚上,尽管谢璇传出生病晕厥的消息,但除了房妈妈之外,衡衢院中再无人来过问。

孟廷元当晚原本还想去找谢璇,劝她不要钻牛角尖,但是想起装病一事,再加上谢璇的那种尖刻的态度,心里也很是不悦。

谢璇装病、卖惨,不就是为了让自己过去看她?

若是自己去了,不就更让她变本加厉?提出一些过分要求!

慕青说的果然不错,京城里面的后宅女人既肤浅,心思还深沉,整天就想着怎么争宠,夺后宅那点权力,实在是无趣!

衡衢院。

百草堂的大夫来了又走,院子里面的人也大张旗鼓的折腾到了深夜。

众人散去,谢璇手捧着账册,就着灯烛的光,看的入神。

“姑娘,都这么晚了,世子估计是不会来了。“

春华手捧着新换上的蜡烛,朝着谢璇心疼的说道。

按理说,谢璇病重,孟廷元怎么也应该过来看看的。春华知道,自家主子虽然白天表现的绝情,但是心里还是盼望着世子过来的,如若不然,怎么可能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他来不来,与我何干?“

谢璇皱着眉,藕粉色的胳膊压在账本上。

这几年,她只顾着往府里填银子,补亏空,账目小钱从未仔细算过。

详细看来,这个定远侯府的窟窿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入不敷出、坐吃山空。

“明日便把这些账册交上去,然后府里的事儿,就彻底的不用管了。还有陪嫁的那些铺子,全都打声招呼。“谢璇道。

”好!侯府的那群白眼狼,在您的铺子里白用白拿,也是时候让他们知道,这么些年,都是谁在养着定远侯府了!“

春华气呼呼的说着,两个腮帮子鼓鼓的,丰腴的脸庞更显圆润,像是个刚刚蒸熟的馒头。

”行了,别气了!“

谢璇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在两个丫鬟的侍奉下躺上床塌。

“明天早上,去主院回禀,就说我病了,不能请安侍奉。”谢璇想了想,补充道“再者便是,不管谁来,都一概不见。”

“是!”春华应下,心内欢喜。

想着自家姑娘这三年来,晨昏定省、事无巨细的侍奉侯夫人和老夫人,结果来了个什么慕青,这群人全都忘了她们家姑娘的好,这样的白眼狼,不伺候也罢。

次日清晨,孟廷元兴致勃勃的穿上武将袍服上早朝。

若无意外,今日朝上将会对凉州一战论功行赏,并且确定他接下来的职位。

按照大晋的兵制,孟廷元当初出征时候被册封的官职,仅适用于战时,如今战事结束,当初给的官职自然是要收回,朝廷论功行赏,进行重新任命官职。

在上朝的路上,孟廷元盘算着,自己这一次或许能在京城上直卫二十六卫之中得一官职,日后也好常驻京城,手中有带兵的实权。

然而,朝堂之上,除了按照惯例回禀一些地方和中枢的大事儿之外,所有人好像都忘了还有论功行赏这一茬似的。

从上朝,到散朝,竟无一人提起。

孟廷元的目光看向之前和自己交好的兵部清吏司职方郎中王冕,然而对方只是回头看了自己一眼,依旧泰然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仿佛不认识孟廷元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

两个时辰的早朝,等的孟廷元烦躁非常。

直到下朝,孟廷元终于忍不住拉住了王冕,想要问个清楚。

“你是说凉州一战将领们的官职啊?昨天下午,兵部就已经拟定出来了。”王冕笑着说道。

“原来是这样?”

孟廷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稍微的松了口气。

“即然世子过问,等回到兵部,下官派人将名单给您送过去一份便是。“

“不用了,本将正好也要回兵部,正好一起。”

孟廷元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竟真把自己当成了王冕的上级。

王冕讪讪一笑,面上并未在意,眼角眉梢不经意的带着鄙夷。

他不过是客气一下,没想到对方竟然当真了!

”怎么回事?这上面怎么没有我和慕青的名字?“

孟廷元将名册从前往后仔仔细细翻了三遍,他所知道的,在西凉参战的将领,名字都在上面,唯独没有自己和慕青。

他明明在西凉一战是首功,怎么可能没有?

“世子您在说什么?您和慕青将军的军功,不是早就已经用来换太后赐婚了吗?“王冕装作大为吃惊的样子,阴阳怪气的说着。

“你......”

孟廷元被噎的脸色涨红,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这门婚事,是......是青青在太后跟前求的,与我没有关系吧?”

“这么说来,娶慕青为平妻的事,与世子无关?昨日世子带着慕青回府,是何等的威风凛凛,竟是把发妻给气的只剩一口气?”

王冕冷笑,眼里全都是对于孟廷元的看不起。

第五章

王冕自认为,连他这种读书人,也知道大丈夫要信守承诺。

孟廷元当年求亲时候对谢家的承诺他自知晓,男人自然可以三妻四妾,但不能太没有良心。

刚一回府,就带着新欢把原配妻子气的差点一命呜呼,如此背信弃义,实在让人不齿!

”少说的这样冠冕堂皇?是不是谢璇唆使?“

慕青气急败坏,从耳房走出来,眸光猩红的瞪着王冕,”我打听过了,你是谢安世的得意门生!我和廷元成亲,谢璇不服,想要阻挠,便让你使出了这一招!“

“想逼着我回凉州,好拆散我和廷元,手段果然下作!”

原来,就在不久之前,不用上早朝的慕青早一步来到兵部看到了名册,发现上面并没有自己的名字。而按照大晋的官制,她是凉州的六品武将,必须要在短时间之内回到凉州。

得知这样消息的慕青哪里能忍,凉州那种闹不拉屎的地方谁愿意回去?

更何况,她是要嫁给孟廷元的,日后必然是要留在京城过日子。

可若是待在京城,最多保留军籍,成为没有实权闲散武将,这叫她如何能够接受?

几番打听之下,果然让她发现了“端倪”,负责这次论功行赏的兵部官员,竟是首辅谢安世的门生,这让她立即想到了谢璇。

这一切,一定是谢璇在暗中搞鬼。

此事她本可当场发作,但转念一想,孟廷元下朝之后也会来此,便在旁边耳房等着,直到听见孟廷元和王冕起了争执,这才从里面走了出来。

“本官不懂慕将军在说什么?您用军功换了婚事,此次论功行赏自然没有您,您编制本在凉州,一切都不过是按照朝廷法度办事。”

王冕一字一句说着,在面对慕青时候,竟带着几分瞧不起。

慕青本是大晋第一位女将军,应为天下女子表率。夺人所爱,普通君子都不屑为,怎么这个慕青,自诩清高,竟自甘下贱、与人为妾、夺人夫君?

“是不是按照朝廷法度,王大人心知肚明。”孟廷元冷笑,“朝廷边境未平,正是用人之际,为一己私欲用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你以为,能得逞?“

“下官不明白世子在说什么?不过,若是殿下和慕青将军对于兵部的安排有议异,随时可以给内阁上折子!”王冕腰板挺直,丝毫不虚。

心想着,这俩人还真是贪,即要又要还要。

之前念着孟廷元是首辅谢安世的侄孙女婿,他们兵部对他多有照顾,不然就凭着孟廷元没有资历也没有军功,能在出征之后就是从四品?

但现在看来,这个人贪图美色,忘恩负义,实在不能深交。他不过是公事公办,对方就急眼跳脚?

好歹也是侯府出身,难道听不懂人话吗?非要闹的这么不体面!

兵部其他官员陆陆续续来到自己的位置,不少人在窃窃私语。

昨天春华去百草堂找大夫,不少人都看到了,孟廷元出征归来气病发妻的事儿,兵部早就已经传开了。

“咱们走!”

孟廷元身为世子,哪里受的住那么多异样的目光,拉着慕青就往外面走。

刚走没两步,却见慕青已经红了眼眶,泪水不要钱似的落下来。

“凭什么?”

“就因为她出身好,稍微动动手指头,就能磨灭的掉我在战场上所有的努力?”

“我都已经不和她争了,她怎么还用这些阴损的招数?”

慕青一字一句的说着,委屈而又倔强。

这一幕,看的孟廷元无比心疼。战场上,慕青就算是受伤都没掉过一滴眼泪,今天的事儿,谢璇属实做的太过分了。

“这件事,不是你的错。”孟廷元柔声哄道“你放心,朝廷现在是用人之际,相信过不了多久,陛下就会重新启用咱们。”

虽然凉州的蛮族平定了,但是西南抗倭,北御鞑靼,总是有用人的地方,边境未平,朝中又没有合适的人选,陛下只能选择他,就算是谢璇这次使绊子,等到朝中再有战事的时候,陛下也依旧会想起来他。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在二十六卫之中谋得职位,总是有些失落。

“真的?”

慕青擦干眼泪,湿漉漉的眼睛倔强又坚强。

“当然。”孟廷元道。

“可是......这件事我总是不服,咱们浴血奋战才得来的荣誉,就因为她有一个当首辅的叔祖父,就能随意抹去,凭什么?”

那个谢璇,不就是出身好点吗?

慕青心中甚是不平,暗骂谢璇不过是个靠着家族的世家贵女凭什么和她争?

“你放心,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孟廷元拉着慕青的手,一字一句的保证。

“不,你别为了我,对她妥协。”慕青当即拒接,“能嫁给你,我受点委屈没什么的,只要她以后不再用这下作的手段,我还是能容得下她的。”

听着慕青为了自己这样的委屈求全,孟廷元是既心疼又感动,同时对谢璇的不屑又加重几分。

在此之前,他觉得谢璇不过是使些小伎俩骗自己过去看她,现在看来,这个女人是毫无原则,未达目的不择手段。

竟是为了阻挠自己和慕青成亲,连带兵部的官员都敢买通?

衡衢院。

孟廷元气势汹汹的朝着院子而来,院中打扫的丫鬟婆子阻拦不成,险些被踹了一脚。

“世子,我们家姑娘刚刚喝了药歇下,您这样横冲直撞的闯进来,是想要了我们家姑娘的命不不成?”

春华拦在谢璇内室门前,看了眼旁边身穿武将袍服的慕青,很是轻蔑。

秋实见状,带着三五个粗使的婆子,全都挡在了门前。

“大胆,本世子你们也敢拦着?”孟廷元厉声呵斥道,“以下犯上,合该全都拖下去杖毙!”

“世子,奴婢们都是姑娘从谢家带来的下人,身契全都在姑娘手里,是打是杀,也是姑娘说了算!”春华丝毫不怂,挡在门前。

“啪!”

孟廷元朝着春华的脸上就是一巴掌,朝着内室冷声道,“进了定远侯府,就是定远侯府的奴才,本世子还打不得你?”

笑话,别说是这个小小奴婢,就算是谢璇,嫁到定远侯府,那就是定远侯府的人,也归自己管!

“啪!啪啪!”

内室的门突然被从里面打开,身穿素色寝衣的谢璇不由分说的扬手给了孟廷元两巴掌。

第六章

突如其来的巴掌,让孟廷元的脸上火辣辣的,甚至有点晕头转向。

他怎么也想不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谢璇,竟然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不过,相较于脸上的疼痛,更多的还是丢脸!

他是定远侯府的世子,是谢璇的夫主,却这样挨下了两个巴掌,让他感觉自己的威严被挑衅,被践踏!

这个谢璇,两个人成亲之前,只觉得她温婉明媚,事事周到,却没想到竟如此跋扈!看来,不管是从哪个角度来讲,自己迎娶青青进门都是对的。

“你......你竟然敢打人?”

“你凭什么打人!”

慕青满眼的不可置信,连忙上前查看孟廷元红肿的脸,这么深的巴掌印记,可见刚刚谢璇是下了狠手。

她想要帮着孟廷元出头,打回去,可她的手臂如今被孟廷元拉着,而且谢璇打人过后又往后退了两步,两个人的距离实在是有点远。

“打他怎么了?春华是我的人,岂是旁人能动的?”谢璇冷声道。

刚刚被打的春华心头一暖,她没有想到,姑娘竟然会这样的护着自己。

可是她这样做,只怕是要惹恼了世子,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好啊,谢璇......好的狠!”

孟廷元摸了摸自己被打的脸,怒目圆睁的看向谢璇,谢璇的旁边,是手里拿着家伙事儿的春华和秋实。

不管是身为侯府世子的气度,还是为了大局,还是身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孟廷元都必须压制着心里的火气,没有打回去的勇气。

毕竟他刚刚在兵部吃瘪,职位还没有定下来,若是再传出去在谢璇院子里面打群架的事儿,只怕是这辈子的仕途就要全完了。

“谢璇,你打也打了,气也让你撒了,有什么事儿冲着我来也就罢了,兵部的事儿,你必须为青青道歉,并且亲自出面把这件事平息,这件事或可过去,想来青青也是不会和你计较。”

孟廷元深吸一口气,拉着慕青的手,装作宽宏大度不计较的样子,“青青和你不一样,她的军功是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你就算是再不想让她进门,也不能使用如此手段恶心人。”

“呵?手段?我使用了什么手段?”

谢璇说着,看着在自己面前“郎情妾意”的两个人,情绪没有半点波动。

她之前或许是喜欢孟廷元的,不过,自从孟廷元坚定的要娶慕青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好了要离开,自然不会再在这个男人身上付出断情。

简单来说,现在不管是孟廷元要和哪个女人关系亲密,都和自己没有关系。

“你明知故问!”

慕青暴怒,显然是被谢璇这种云淡风轻的态度给刺激到了,她不满意谢璇如今的表现,打算再添上一把火。

“谢璇,你不就是想要当你的世子夫人吗?我本来就没打算和你争,你们这些深闺女人在意的东西我也看不上,只是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没有底线,手段如此阴险!”

“你也觉得,兵部的事儿与我有关?”

谢璇皱着眉,看向孟廷元,表情说不出的讽刺。

她昨天忙着装病和查账,没心情也没兴趣去唆使什么人。

只是当初定下婚事时候,定远侯府的承诺人尽皆知,孟廷元刚立军功就背信弃义,那些兵部的人看不上孟廷元罢了。

“除了你,还有谁?”孟廷元冷哼道,“谢璇,你要看清楚局势,不管你怎么闹,青青都是要进门的,你再这样作死下去,真到了侯府容不下你的时候,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别忘了,谢安世已经没了!”

还真以为,如今的谢家,是之前的谢家?孟廷元闷闷想着,感慨谢璇还真是太天真了!

“身为凉州的将领,回凉州不是很正常?既然用军功换婚事,自然不能再升迁,是你们既要又要还要,难不成天底下的好事儿都被你们给占全了?”

谢璇的目光在孟廷元和慕青的身上流转,嗤笑着,像是看笑话一样,都到这个时候了,他们还想不清楚?这件事问题根本不在兵部,也不在王冕!

本朝重文轻武,武将不易,当年孟廷元的祖父在外面打仗,一直都是叔祖父谢安世在朝中保驾护航,舌战群儒、力排众议,甚至还多次暗中派遣谢家子弟出钱出人。

谢家子弟虽不在军中,但大部分都是文武双全,这些年不知道在朝中和军中明里暗里出了多少力。

就连她自己......当年若不是因为和孟廷元青梅竹马,再加上两家的关系,也不会嫁到府上来。

孟廷元或许不知道,这次在凉州一战,谢氏单单是捐钱,就有上百万两,甚至自家堂兄还暗中救了孟廷元好几次。

可惜这一切,孟廷元都不知道,回到京城就有了和慕青的婚事。

如今,孟廷元象牙违背诺言,迎娶别人进门,说什么当年被迫承诺,往叔祖父的身上泼脏水,竟还恬不知耻的想要接着用谢家的人脉,在朝堂上获得便利?脸还真大啊!

“什么公事公办?我是大晋第一个女将军,又有太后的赐婚,兵部又怎么会不知道我以后要经常住在京城?”

慕青突然冷笑道,“那个兵部的王冕,不就是当初谢安世的门生?你敢说他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你敢说他做这些不是为了给你出气?他为何会给你出气,难道你心里不明白?他惦记点什么,你真的感觉不到?”

望着谢璇这张容色倾城的脸,慕青无比轻蔑的想着,这个女人真就是一个菟丝花,除了让男人给她出头,还能有点什么用?

都已经嫁人了,还和外面的男人不清不楚,真是让人恶心!

“谢璇,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王冕的事,你必须有个解释,还要给青青道歉!”

被慕青这样一说,孟廷元的火气瞬间蹭一下的起来了。

他想起来了,当年在谢安世跟前,王冕作为师兄,确实对谢璇特别的亲厚。只是之前他因为王冕那时候二十出头、谢璇不过五岁,两人巨大的年龄差,让他忽略了王冕的龌龊心思。

可如今,王冕三十出头,确实算不得老,说不准对方真有可能惦记自己的女人。

或者说兵部的事儿,真有谢璇的暗示,所以才造成了现在的结果?

“解释什么?”谢璇冷笑,“就凭她空口白牙说几句没有根据的话,我就要解释?她配吗?”

之前谢璇还对慕青这个凉州来的女将军有几分好感,毕竟女子在世上生活本就艰难,能够在战场上杀敌必然不容易,却不曾想......两人第一次见面竟然是这样?

“谢璇,青青刚刚说的话没道理吗?那个王冕,确实是你祖父的人,你若是不能自证清白,我也不知道怎么为你开脱......”孟廷元装作一副关心的姿态。

“开脱什么?”谢璇冷笑,“你既然觉得我和外人有染,为何不休了我?”

为何不休妻?是不敢吗?

第七章

“你......谢璇,我已经一再忍让了,你不要再无理取闹!”

孟廷元脸色涨红,却根本不敢提休妻的事儿。

只是气病,他都被朝堂上那些文官如此针对,若是真休妻,自己不就成了忘恩负义?

他背不起这个骂名,也舍不得谢家在朝堂上的影响力。

兵部这次的事儿虽然让他非常不痛快,但也让他从侧面看到了谢安世死后,谢家在朝堂上依旧存在的影响力。

若是能说服谢璇,那么王冕这个兵部的人脉他就还能用,日后自己在前方打仗,就算是真出现差池,朝中也有人描补。

要知道,同样的一件事,却能够有两种不同的解释,可以是贪功冒进、不计后果,也可以是出奇制胜、大破敌军。

“还有事吗?”谢璇冷笑道,也懒得再和孟廷元多掰扯,“若是没有别的事,你们可以走了。”

这两个人,但凡再多在自己跟前多待一眼,都让人看着恶心!

“春华、秋实,送客!”

谢璇回到内室之中,春华秋实拦在孟廷元跟前,做出一副“请”的架势。

挨了打,又吃了这样的挂落,若是不想撕破脸,就只能离去。

“谢璇,你真以为,如此欲擒故纵有用?在兵部使点绊子,就能威胁人?你们这些内宅妇人,为了争宠毫无底线,只会将廷元推的更远。“门外,慕青不屑的怒骂道。

屋子里面的众丫鬟仆人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都看向谢璇,却见谢璇依旧淡淡的,坐在贵妃榻上喝茶吃点心,众人这才稍微安下心来。

孟廷元拂袖离去,慕青见孟廷元离开,也连忙跟了过去。

衡衢院内,又是寂静一片。

"小姐,世子实在是太过分了,那个慕青这般污蔑,世子甚至连为您分辨一句都不曾,任由那个女人胡说八道。"

春华不甘心的说道,“竟然说姑娘您不清白,也不看看她是什么东西,未成亲就和已婚男子纠缠不清,还说什么情难自抑?还好意思求太后赐婚,真是厚颜无耻!”

“她想求赐婚,孟廷元也得答应才成。”谢璇无奈道。

“那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春华骂道。

“她固然不是个好的,但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孟廷元,终究是孟廷元给了机会,她才能得逞。”谢璇冷笑道,“罢了,再过些日子,等咱们搬出府去,也见不着那么厌烦的人了。”

“什么?搬出府?小姐,您不是要给那些人一个下马威啊?”春华好像突然才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可是,小姐,若是您走了,这个世子夫人的位置,不就便宜那个慕青了!不就正好成全了他们?”

当初嫁过来的时候定远侯府什么样?现在好不容易孟廷元立功了,却成全了别人?

就好像是好不容易养了多年大树,刚要等到果子成熟的时候,却被别人捷足先登了,这种事情,搁在谁身上,不都得是被气死?

“那就成全他们。”谢璇惨淡一笑,“难不成,你家小姐非要留下来,和他们二人纠缠不休,消耗半生,蹉跎半生?”

争宠?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写给叔父的书信已经送出,想来再过上些日子就会有回音。

当年嫁到定远侯府一则是因为两家祖辈上的世交情谊,再者便是她之前自以为和孟廷元也算是“两情相悦”。

如今孟廷元既认为当初婚约是谢家胁迫,又觉当初情谊是年少不懂感情,将这两个缘由全都否了,她也确实没有留下的必要。

“姑娘说的对,人在做,天在看,他们定远侯府如此忘恩负义,必然是会遭报应的!”秋实也跟着说道,“咱们离了这定远侯府,江南大漠,另有一番风景。”

当年叔祖父谢安世为避免功高盖主,谢璇父亲一辈很少有在朝为官的,子侄一代就算是做官,也是在地方上。

但是谢家这些年没闲着,商路从南到北,从东到西,甚至和周边小国也有贸易往来,就没有谢家人做不到的生意。

谢璇虽然父母双亡,但却给她留下了不少家产,大伯厚道,在出嫁的时候这些全都陪嫁了去,叔祖父谢安世也填补了不少,为的就是要让谢璇能在侯府站稳脚跟,这辈子平安喜乐。

如今两人过到这个份上,她手里有这份嫁妆,也是一份底气。

衡衢院外,孟廷元和慕青刚刚走出大门,两个看门的粗使婆子便重重的将门合上,那架势,仿佛要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全都拦在外面。

“青青,别怕,兵部又不是王冕一个人说了算,你回凉州的事儿,或许还是有转机。”

孟廷元望着慕青,柔声安慰,眼里满是愧疚,“这件事,是我连累了你。”

他没有想到谢璇为了争风吃醋,竟做出这种事,他都已经找上门了,对方竟态度如此强硬,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我不怪你。”慕青拉着孟廷元的手,擦了擦眼角晶莹的泪珠,继续道,“你说过的,如今边境未平,陛下正是用人之时。若能留在你身边,就算是不回凉州又如何?”

一个凉州边地六品的武将,哪里比得了京城风光?

她只要留在京城,即便是不再掌兵,只是一个虚职又如何?天子脚下,机会多,而且她还有孟廷元,有定远侯府的举荐,真有战事,还愁着不被启用?

“有你真好。”

孟廷元感动的将心上人揽入怀中,想到战场上的女子翘楚如今为了自己竟甘心放弃前途,心内有种说不上的自豪感。

“我不想让你为难,更不屑看某些人得逞,你知道的,什么功名利禄,我从来都不在意的。”慕青意有所指,言语讥讽。

谢璇绕那么大一个弯子,不就是想要借着兵部的那点人脉去争宠?

后宅女人的心思,果然上不了台面!

“放心,我不会碰她,也不会妥协。”孟廷元说道。

孟廷元和慕青差不多,也觉得谢璇之所以在兵部动手脚,是在置气,在争宠。

真是笑话,他堂堂定远侯府世子,依仗的是军功,怎么可能会被这点小伎俩拿捏?

第八章

接连数日,谢璇假借“养病”在院中偷清闲,孟廷元则是不放弃的在官场奔走,试图抓住一丝进入上直二十六卫的机会。

然而,直到他眼睁睁看着和自己同期上战场、战功不如自己的人坐上了他一直看上的官位。

兵部的一众官员却都躲着,曾经对他无比客气的朝中官员,全都变了样子,就连天子也选择“卸磨杀驴”,并没有半点授封官位的意思,他算是彻底明白慕青所言的“后宅夫人的狭隘”。

为了阻拦慕青进门,谢璇竟真如此不管不顾?

如此作为,她真的以为,自己会回心转意?不,他只会更加的讨厌这个女人。

谢璇,你就闹吧!

他之前不过是想要娶慕青进门,却从来没想过动谢璇正妻的位置,想给她留着体面,却不曾想,她竟然这样的不识抬举!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日后不顾及情面!

他不仅要迎娶慕青,还要风风光光的把美人迎进家门!

沧澜院中,侯夫人正拉着慕青说着府里的事儿,孟嘉鱼一口一个“嫂子”,叫的那是一个亲亲热热。

相较于孟廷元在外面次次碰壁,慕青倒是时常被太后叫到后宫之中,虽每次只是闲话家常,但在外人看来,已经是一项莫大的荣誉,更让慕青在侯府的地位水涨船高。

连带着寻常一直在外面寻欢作乐的孟海宴,最近也经常出入侯夫人的院子,寻思着是否能从慕青的口中得到太后那边的风声,或许能弄到一官半职。

“慕青嫂嫂,我长这么大,还没进过皇宫,下次进宫可否带着嘉儿见见世面?”孟嘉鱼讨好的说道。

“这有何难?听闻太后这段时间正想着挑一两个年轻的姑娘在身边陪着,若是妹子想去,下次进宫,倒也是能......”慕青欲言又止,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一脸探究的望着坐在上首的侯夫人。

“进宫?伴着太后?”孟嘉鱼听后,表情立即激动起来。

世家女进宫陪伴太后,最后嫁的都是王子皇孙,再不济也能提高身份,嫁一个好人家,这样的例子前朝就有不少,却不曾想,馅饼竟然能落到自己身上?

果然,这个慕青嫂子不仅为人大气,还特别的有本事,能带飞定远侯府。

侯爷和侯夫人也是这样想着,只是慕青还没进门,就白占了这么大的便宜,不知道的,还以为定远侯府是靠女人?

“若真能伴驾,自然是好的,只是这件事......是否为难?”侯夫人故作矜持道,“咱们家嘉鱼在府里被宠坏了,也不知道能否伺候好太后。”

“妹妹水灵,太后娘娘又看重武将,必然不会出错的!”慕青笑着说道,满口应承下来。

“夫人,秋实姑娘来了。”

玳瑁表情严肃的走进来,眼里夹杂着几分为难。

“怎么回事?”侯夫人不耐烦的说道,“她家主子不是病了吗?”

自从孟廷元带着慕青回来,谢璇就称病不来侍奉,侯夫人心内不悦,却也不好表现。

毕竟侯夫人以宽厚闻名,宽厚的婆母总不能让躺在床上“性命垂危”的儿媳妇来晨昏定省,侍奉左右。

“秋菊是来送账本......说是世子夫人如今病的严重,怕是以后都不好管账,便让人把账本和账上的钥匙和对牌都交过来了。”

玳瑁低着头,小心翼翼说着,不管是孟嘉鱼还是定远侯孟海宴和侯夫人全都心里咯噔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很不好看。

“真是反了天!”

“廷元不就是娶了个平妻,她还是定远侯府的媳妇,这就撂挑子不干,这是在威胁谁呢?”

孟海宴勃然大怒,拎起来手边的茶盏就要往地上摔。

“侯爷,您消消气,谢氏不过是一时没想明白,不懂事,侯爷您别气坏了身子。”

侯夫人连忙上前,将定远侯手里的茶盏轻巧接过,两人目光交汇,最后又看向旁边的慕青。

孟海宴立即明白过来,现如今慕青还在,他不能当着晚辈的撒火。

“你亲自去一趟衡衢院,告诉谢氏,出身世家,就要顾大局,识大体,这是宗妇最基本的气度和修养,如今她还是府中的世子夫人,无人看轻她,也要她自己能够自尊自重,做好自己的本分!”侯夫人朝着旁边的珍珠吩咐道。

珍珠闻言,俯身称是,这就要出门办事,却被慕青拦了下来。

“夫人,侯府的事儿,本是您的家事,只是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慕青装作不经意的开口。

"你这孩子,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马上就是一家人了,有话直说便是?"侯夫人脸上浮着笑意,一脸慈祥的说道。

“您也知道,我出身行伍,自然不懂管家算账,但心里有些好奇,偌大的侯府,真的只有谢氏一人会管家算账?”慕青不解的歪着脑袋,一副懵懂的样子。

连带着,她又说了前些日子谢璇在兵部“使坏”,让孟廷元无法入职二十六卫的事儿。

“虽说我不会与她争夺什么,但这说不管,就立刻撂挑子的性格,是不是有点情绪不稳定,偌大的侯府放到谢氏手上,是不是......不太好?”

慕青悠悠开口,表面平静,实际上满是算计。

在凉州的时候她就听说,在高门大户管家,处处都是油水,管家的主母不仅表面威风,实际上还能弄不少银子,想着偌大的定远侯府,“油水”肯定是只大不小。

她要上战场,要拼军功,自然看不上后宅的这点小权力,之前她确实没有兴趣和谢璇争,但是想到前几天,谢璇将手伸到了兵部,自己也确实要“反击”一二。

谢璇这次不是想要拿着手里的管家权力去欲擒故纵吗?

那好,她就顺势夺了谢璇手里的管家权力,一点点剥去她身为后宅妇人最后的体面,也算是小小的给她个教训!

可惜,慕青想的虽然很好,但事实却是,当她说出来这句话后,现场所有人的脸色都非常的难看。

第九章

“这个......”

侯夫人一时之间有些语塞,支支吾吾,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她虽然觉得慕青比谢璇好上千倍万倍,但是心里也清楚,谢璇嫁到定远侯府之前,府上过的是什么日子,如今过的又是什么日子。

谢璇有多少嫁妆,这些年贴补多少,虽然他们没有仔细算过,但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数。

慕青虽然有军功,年纪轻轻就是正六品的官,但俸禄实在有限,再加上其娘家远在凉州,估计也没有什么嫁妆,自然还是谢璇管家最为合适。

毕竟,只要谢璇管家一天,她们就能继续享受现在的生活,对外也不会有什么闲话,毕竟一切都是谢璇心甘情愿的。

“慕青嫂嫂,你是不知道,自从谢氏嫁过来之后,就一直都是她管家,旁人都争不过她掐尖要强,再加上府里上上下下都是她的人,只怕换了人过去,难以服众。”孟嘉鱼咂咂嘴,占着便宜,依旧不忘记往谢璇身上泼脏水。

她想着,慕青也说过自己不擅长管家,应该对管家的权力没兴趣,自己这么说,不仅能踩谢璇一脚,还能结束这个话题。

那个谢璇,不就是有几个破钱,现在就想用撂挑子不干来吓唬人,自己先忍耐她几天,等到哥哥和慕青嫂子再立战功,侯府缓过劲来,她一定要让哥哥休了谢璇这个商户女。

“啊......身为儿媳,竟然这样蛮横霸道?这实在是太过分了吧?”慕青装作十分气愤的说道,显然不想就此放过机会。

“她嫁过来的时候,首辅谢安世还在,谢家烈火烹油、繁花似锦,谁都不敢说什么?”侯夫人无奈赔笑道。

既然孟嘉鱼这样说,慕青又这样认为,那她只能是将错就错下去。

总不能说,因为整个侯府都要靠着谢璇的嫁妆贴补,所以谢璇刚进门,他们就主动把管家的权力交出去的吧?

堂堂侯府,传出去实在是太丢面子了!

尤其是在未来儿媳慕青的面前,更是不能说。

要知道,慕青现在可是太后身边的红人!

“既然谢安世已经过世,就更没有理由让她在府上作威作福了。”慕青顺势说道,“前几天进宫时候,太后娘娘也曾提过此事......”

“什么?太后娘娘也知道了这件事?”侯夫人脸色骤变。

心想着,家丑不可外扬,怎么她们花点银子,还能传到太后的耳朵里去?

若真是这样,那可实在是过于丢人了!

“之前闲话时候,偶有说过......”慕青心虚的说道。

实际上,太后哪里会管定远侯府内宅的事儿,不过是她从两人的话语之中,偶尔窥探到太后似乎对谢家有微词,又见侯府的人还想给谢璇留体面,便故意说了出来。

这一次,她一定要给谢璇一个“教训”!

“侯夫人,您知道的,我在军中有官职,日后也是要上战场的,这个管家之权,我也不想争。只是,身为晚辈,我实在是见不得侯夫人被别人威胁......”慕青十分贴心的说道。

“可是母亲年事已高,实在是不太方便管家。”孟嘉鱼着急的说道。

“府上人口多,我这把身子骨,确实不中用了。”侯夫人也连忙就坡下驴。

慕青虽然当官,但是没钱,还不愿意管家,若是此时把管家的权力从谢璇手里收回,不就到自己手里了?

侯夫人门第虽高,但是嫁妆却不多,并不愿意接过这个烫手的山芋!

“母亲不方便,二婶来管家岂不更好?”慕青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府中深居简出的许氏。

许氏是定远侯孟海宴亲弟弟孟河清的嫡妻,孟河清走的早,许氏这些年带着个遗腹子在府里过活。

在慕青看来,此人比侯夫人年轻,孩子也十几岁了,又是长辈,正好从谢璇手里接过管家权。

谢璇就算是争权夺力,也不能再和长辈抢,反正今天她无论如何,都要把象征着世子夫人“体面”的管家权力,从这个女人的手里剥离。

她倒是要看看,一个没有丈夫宠爱,还没有管家权力的女人,在后宅里过的有多惨!

“这......”

其他人听了慕青的提议之后,全都沉默了。

从慕青的态度之中,侯夫人等人终于是猜到了,谢璇的管家权是非夺不可了,如若不然,只怕会引的这位“战功赫赫”的新儿媳不满。

“既如此,便按照青青的意思来,让二弟妹管家。”侯夫人大大方方答应。

她想的狠透彻,自己是谢璇的婆婆,就算是谢璇不管家,还不对照样孝敬自己,对自己言听计从?

至于许氏,这些年那个女人在府里关起门来过自己日子,又是体弱又是生病,很少在老夫人面前侍奉,所有伺候公婆的活全都落到自己身上,如今也是时候让许氏也吃点苦头了。

见侯夫人已经应承,本来就不管后宅事情的侯爷更加不必说,其实她想的也差不多,毕竟谢璇还是定远侯府的儿媳,闹点小性子,那就由着他闹,一个女人,还能翻天不成?说不准晾一晾就懂事了!

衡衢院内。

谢璇正躺在贵妃椅上吃岭南送来的荔枝,却见春华怒气冲冲的走进房,嘴撅的老高,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怎么?账没送出去?”

谢璇坐直了身子,放下手里的荔枝,将白净的手掌放进清水中,洗了又洗。

“送出去了。”春华答道。

“既送出去了,这又是作何?”谢璇莞尔道。

“姑娘,她这是在交账的时候吃了挂落,心里不舒坦。”秋实在旁边解释道。

原来,她们二人在账房时候,正好碰到了慕青,听了几句冷言冷语,春华想要回嘴,却被秋实给拽了回来。

“就为了这事儿?”谢璇不以为意道。

“姑娘,您是没见那慕青轻狂张扬的样?完全就是不把您放在眼里!还威胁说管家权只是给咱们一个教训?说什么安分守己?”

“安分守己,她也配?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先奸后娶、不知廉耻的东西!”

春华气呼呼的骂着,大热的天,更衬的小脸通红。

“行了,你火气太大了,先坐下喝一杯冰镇荔枝饮,她这次虽然是坏心,却也是办了好事。”

谢璇剥着荔枝,觉得越来越有意思,寻思着,若是慕青知道了侯府真正的情况,会不会后悔自己今天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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