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是什么小说_通房多娇:误惹权臣她插翅难逃第一章阅读

通房多娇:误惹权臣她插翅难逃 》内容目录分享,小说主角是 辛夷 ,这是佚名最新打造的古代言情书籍。这本小说全文下笔流畅,剧情紧凑,艺术感染力强,非常吸引人。《通房多娇:误惹权臣她插翅难逃》完整版小说精彩概述:第一章登州府的冬日很冷,我已经在雪地里跪了小半个时辰,身上渐渐失去了知觉,只余心口窝的一点热气。二奶奶就坐在屋里,手里捧着一个手炉。脚下的火盆把她的脸熏得如同林檎果一样,红彤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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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多娇:误惹权臣她插翅难逃》精彩章节试读

第一章

登州府的冬日很冷,我已经在雪地里跪了小半个时辰,身上渐渐失去了知觉,只余心口窝的一点热气。

二奶奶就坐在屋里,手里捧着一个手炉。

脚下的火盆把她的脸熏得如同林檎果一样,红彤彤的。

“想好了吗?”

我忙低下头:“求奶奶给奴婢一条生路!奶奶曾经说过,会放奴婢出府的......”

一句话没说完,二奶奶手里的手炉便擦着我的额头飞了过去,落在我身后的雪里。

我头上火辣辣的,似是被擦破了皮,却不敢伸手去摸,唯恐又惹了二奶奶不高兴。

“你这小贱蹄子成日勾搭二爷,你当二奶奶不知道吗?”

春兰往我脸上啐了一口,又扯着我的衣裳,在我身上狠狠掐了几把。

她手劲儿大,疼得我眼泪都下来了。

屋里的二奶奶纹丝不动,等春兰打够了,才咳嗽了几声。

“辛夷,你一小儿就伺候我,我待你如亲妹妹一般,若不是我有了身子,无法伺候二爷,怎会舍得把你给了二爷?快起来吧,雪地里冷,若是冻坏了,今晚就没法伺候二爷了。”

不等我开口,她又扬声叫高妈妈:“带辛夷下去,给她找身衣裳换上,收拾收拾,别扫了二爷的兴致。”

三两句话,便决定了我的命运,根本不需要征求我的意见。

明明前些日子,二奶奶还笑说等过了年,要放我出府呢。

我穿到这里足足十年,早已明白,奴才就是奴才,主子一句话,就能决定奴才的生死。

任凭我本事再大,只要我还是奴才,就翻不出二奶奶的五指山。

高妈妈伺候我梳洗毕,便笑眯眯地恭喜我:“姑娘大喜。”

我敷衍一笑,做人家的玩物,有什么好喜的?

高嬷嬷见我闷闷不乐,就劝我打起精神。

“辛夷姑娘素来懂事,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却跟二奶奶置气?你是二奶奶的陪嫁丫鬟,你不替她分忧,又有谁能帮二奶奶呢?难道真叫二奶奶大着肚子,跟那几个姨娘争?”

“姑娘从小儿就伺候二奶奶,二奶奶也拿姑娘当自己人看,等姑娘伺候好了二爷,二奶奶必定不会亏待姑娘的,姑娘该高兴才是呀。”

我苦笑。

人人都觉得能去伺候二爷是个好差事,我偏不这么觉得。

二爷年纪轻轻,便一身军功,是大丰赫赫有名的战神,也是大丰开朝以来最年轻的千户。

不知有多少女郎钦慕二爷。

府中的丫头每每提及二爷,便总是一脸娇羞,仿若二爷就是她们的神明。

可我却不稀罕。

二奶奶未过府之前,二爷便有一个通房。

自二奶奶嫁进来,不过短短半年时间,二爷就多了三位姨娘。

一个是京城的大夫人送来的,一个是二爷原先的通房,还有一个是建威将军所赠。

没有一个是二爷主动要抬举的。

世人都说二爷是难得的好儿郎,比起那些动辄四五个通房的世家公子,二爷的确算是洁身自好。

可我又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

我所处的那个时代奉行一夫一妻,什么通房姨娘,那都是小三。

二爷这种人,若是在我那个时代,是要被骂一声渣男的。

叫我和这样的男人睡在一张床上,我高兴不起来。

高妈妈便虎着脸说我不知好歹:“你以为出了府就能过好日子?放你出去,你那狠心的爹娘又得把你卖一回,如今你已长成,世家贵人府中不会收你这样年龄的丫头,你爹娘就只能把你卖进那腌臜见不得人的去处。”

“是只伺候二爷一个人好,还是伺候一群人好,你自己掂量掂量。”

第二章

我打了个寒颤,我竟把我那对愚蠢贪婪又狠心的爹娘给忘了。

见我屈服,高妈妈就满意地点点头。

掌灯时分,她将我送进二爷的房中,嘱咐我莫要怕,乖乖等着二爷。

我是不怕的,穿过来之前我有两个男朋友,也看过很多东西,男女之间那点事,我自认为很懂。

二爷很快就回来了。

他带着一身肃杀,仿佛把冬日的冷冽都带进屋里,炕前的火盆似乎都要因此而笼上寒霜。

我打了个哆嗦,二爷登时看过来,见是我,就怔住了:“辛夷?”

我裹着被子,在炕上给二爷行礼:“奴婢给二爷请安。”

二爷脱了大氅,大马金刀坐在炕前的圈椅中:“你怎么在这儿?”

我心里很瞧不上二爷的这种行径。

明知故问。

夜深了,丫鬟只穿着肚兜裹着被子等在爷们儿的屋子里,除了那事儿,还会是为什么。

二爷又不是不知晓人事的少年,还会问为什么?真是好笑。

我一向是懂得如何顺应天命,让自己过得更舒服一些的。

小说里写穿越前辈们跟主子对抗,凭着眼泪或不服输的性子征服主子,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反正我知道二爷绝不会因为我说几句好话就心软。

我扯下被子,露出光洁的身子,低眉顺眼地跪在炕前:“二爷,是二奶奶叫奴婢来伺候二爷的。”

二爷坐着没动,甚至还紧蹙眉头:“荣娘何必如此。”

我垂眸冷笑。

二爷在装什么呢?

主母有了身子,不便伺候爷们儿,叫旁人伺候,在这个时代不是很正常?

二奶奶又不愿意那三个姨娘占了二爷的身心,只能从陪嫁丫鬟里选一个。

我就是那个被选中的倒霉鬼。

屋内虽生了火盆,可只穿一件肚兜,还是叫我忍不住打寒颤。

我有些不耐烦,又有些慌张。

若是今晚笼不住二爷,我在二奶奶那儿只会更惨。

“二爷......”

我颤着声音,微微抬起头看向二爷。

男人都喜欢柔弱的姑娘,我的眼神和我的动作都在告诉二爷,我柔弱可怜,求二爷垂怜。

二爷到底是个男人,渐渐便开始意动。

“过来,”他冷着嗓子唤我,眸中烦躁中夹杂着不耐,“来伺候我之前,嬷嬷没告诉你该怎么做吗?蠢货。”

我心内冷笑,我何须一个千百年前的老嬷嬷告诉我怎么做,我会的花样,这些古人怕是想都想不到。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我回忆着那些看过的内容,取悦着二爷。

大概是因为时间太久远,我的行为很生涩。

可这偏偏叫二爷起了兴致。

等我没了力气,他便抱起我,将我压在炕前。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直到此时,我才能体会这句古诗的意境。

第三章

折腾了几次,我浑身瘫软,如同泥一般窝在被子里,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本想着穿好衣裳,退出屋子,可不知为何,眼皮子却越来越沉。

等我醒来,二爷已不在我身边。

我急了,高妈妈嘱咐过我,叫我伺候了二爷便走,不许在二爷房中过夜,我得赶紧离开,不然,二奶奶必定要罚我。

穿好衣裳,出了外间,便见二爷正随意披着一件外裳,伏在案上看着什么。

他胸前敞开着,隐隐约约露出矫健结实的肌肉。

我不敢不打招呼便走,也不敢惊动二爷,便只能默默站在二爷跟前,盼着二爷忙完了抬头看我一眼。

二爷却把所有的精力都锁在案上的一张图上。

我脚都站麻了,索性换了个姿势,却不小心惊动了二爷。

二爷冷冷看向我:“怎么还不走?”

我忙垂下头:“跟二爷请了安便走。”

二爷没出声,我大着胆子抬头看他一眼,正对上他冰冷的双眸:“出去。”

这一眼叫我心内一惊,忙要往外走,可双腿早就麻了,一动就又软又酸。

慌乱之下,我竟往前摔去,亏得我扶住桌案,才不至于太过狼狈。

“抬手。”

二爷冷冷地吩咐我,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按在了一张十分粗糙的舆图上。

这舆图上画着的似乎是整个登州府的轮廓,采用的是上南下北左东右西的画法,和我那个时代正好反了过来。

说粗糙,是因为绘者技术受限,只在图上把城郭、山川、河流标了出来,却并无标明距离。

可在大丰,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看得懂?”

我忙站直身子:“张家有一张行商图,奴婢跟先生学过,知道怎么看舆图。”

那张行商图与眼前的舆图相比,更为粗糙。

绘图者事先画下运河,然后从运河终点坐船北上去了起点,将沿路的山川城郭标出来,这便算是完成了一张舆图。

与后世的地图相比,简直就是鬼画符。

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嘴角挂上了一丝鄙夷,二爷便扬了扬眉:“你过来,指一指羊山岛在何处。”

他不信我。

我胆子倒也大,凑过去一瞧,在海面上几个没有标注名字的岛屿中,指出一座岛:“二爷,这便是羊山岛。”

二爷不置可否:“你为何说是这座岛?”

羊山岛上多匪患。

这些匪患大多是亡命之徒,凶悍得很。

他们乘着潮汐而来,又乘着潮汐而去。

上岸便如鬼魅一般深入内岸,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登州卫所对此防不胜防,听闻前一个千户就是夜里吃多了酒,被上岸的羊山岛匪患割了脑袋。

登州府民众已经到了谈羊山岛色变的地步。

二爷从山海关调到登州卫,就是为了剿匪而来。

羊山岛是他心头大患,不踏平羊山岛,怕是有损二爷常胜将军的美名。

我口齿清晰,丝毫不畏惧二爷的眼光:“羊山岛离岸远,岛屿又大,四周环有一圈小岛,地形易守难攻,这图上符合此状的,只有奴婢指的这座岛。”

二爷很惊讶,他眼里渐渐有了丝笑意,不像刚进屋时那般冷冽。

“倒是个伶俐的丫头,告诉你家奶奶,叫她给你收拾个小院,再找个丫头伺候吧。”

我便这样成为了二爷的第四房姨娘。

第四章

二爷主动抬了一房姨娘,天一亮,这消息便不胫而走。

光用脚指头想一想,我就知道二奶奶的脸色有多难看。

我和二奶奶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才穿过来时,我这具身体才六岁,刚被卖进张家,就被挑中去了二奶奶身边,做二奶奶的玩伴。

二奶奶见我伶俐,样子好看,就喜欢处处带着我。

我跟着二奶奶进学,跟着二奶奶拜师学刺绣。

二奶奶不喜欢也不想学的东西,通通丢给我。

她背不出诗来被先生罚抄书,代笔的是我。

她要绣喜鹊登枝图交差,捏针拿线的是我。

她要做诗词彰显才名,操刀做枪手的是我。

她要一秀琴技舞艺,在屏风后假扮她的还是我。

十年,美名是二奶奶担着,苦活儿却全是我在干。

我无怨无悔,毕竟身为丫头,能有这样的机会学习这个时代的知识,我已经很知足了。

我小时候被我爸妈强压着报各种兴趣班的时候,我妈说过,技多不压身。

那个时候不懂这句话的含义,我不明白,学算盘对我一个跑工地的土木社畜有什么用。

但今天我明白了,身为一个丫鬟,会各种技能,对主子有用,主子要处置我的时候,就得好好思量思量。

比方眼下,春兰对着我污言秽语骂了半天,端坐美人榻中的二奶奶却始终不发一言。

我知道她还有用着我的地方,不会轻易发卖了我。

更何况,昨夜二爷才抬举我做姨娘,二奶奶今日就要发卖我,会有损她的贤名。

“春兰,住手。”

二奶奶叫住了春兰,她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便招手叫我上前。

“我果真没有看走眼,你这身皮肉,的确能伺候好爷儿们。”

她捏着我的脸颊,尖利的指甲轻轻地摩挲着我的脸,好似随时都能刺破我的面皮儿。

我怕得发抖。

二奶奶便满意地松开了我。

“既然是二爷要抬举你,我也不好多说什么,高妈妈,给辛姨娘挑个小院儿,再找两个丫鬟过去伺候着吧。”

春兰对我很不满,她恶狠狠地瞪着我:“不要以为成了姨娘,你就可以不将奶奶放在眼中了,你要记着,你始终是个奴才,奶奶能抬举你,也能把你踹下去!”

我惶恐地伏在地上:“奴婢不敢,奴婢是奶奶的人,二爷抬举奴婢,就是在抬举奶奶。”

我的话取悦了二奶奶。

她捂着嘴娇笑道:“算你有些伶俐,去吧。”

我松了一口气,踏出正院,才敢擦掉额头的汗水。

高妈妈将我安排进正院旁边的浮翠居。

她见了我便喊着大喜。

“我昨儿个跟姨娘说什么来着?姨娘还不信呢,今儿个便应了我的话。”

高妈妈身后跟着一个婆子,手上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姨娘快趁热喝,凉了,味道就更苦。”

这就是传说中的避子汤。

我以前爱看各种穿越小说和电视剧,早就摸清楚避子汤是个什么东西。

电视剧里说,避子汤是麝香、藏红花等物,其实不然。

麝香、藏红花毕竟珍贵,怕是只有宫中的贵人才用得起。

一般的世家大族,不会给丫鬟备着这样好的东西。

通常便是在各种寒凉的药物中,加入水银,吃了就有很好的避孕和落胎效果。

第五章

可水银有毒,长此以往,伤及的是母体根本。

汞中毒,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我不想喝,但形势比人强,在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面前,我不得不喝。

见我喝干净避子汤,高妈妈就拉着我的手,笑着安慰我。

“姨娘且安心伺候着二爷,等奶奶生下了小公子,说不定就停了避子汤药,让姨娘也能有个孩子傍身。”

她缠着我,东拉西扯说了一堆才走。

我苦笑,瞧,高妈妈就是个人精,为了让我没法把避子汤吐出来,硬是跟我磨了小半个时辰。

可她低估了我。

我藏了一根筷子,背着院里的丫鬟,狠狠心,把筷子伸进嗓子里。

强烈的刺激叫我扶着墙,吐了个昏天暗地。

刚才那碗避子汤,被我全都吐在了墙根底下。

我可不想汞中毒。

被拨来伺候我的丫鬟一个叫红英,一个叫翠喜。

两个人跟我差不多年岁,模样并不出挑,看着也粗粗笨笨的。

一问才知道,她们一直在府中做粗使丫鬟,刚被提拔成二等丫鬟。

二人惶恐中带着一点欣喜,似乎是还没适应二等丫鬟的身份。

我学着小说里的女主,打开自己的妆奁,把仅剩下的两支银簪挑出来,送给她们。

这叫笼络人心。

我愿意笼络,可她们未必愿意被我笼络。

我并不在意,胳膊扭不过大腿,只要二奶奶不害我性命,哪怕她在浮翠居里安排满了监视我的人,我都能坦然处之。

除了避子汤,我行事坦荡,能被人伺候着,我高兴还来不及。

望着空空如也的妆奁,我轻声叹了口气。

做了姨娘,每月的月钱从一两银子涨成了二两银子,我手头上倒宽裕了许多。

刚被卖进张家时,我的月钱只有五百钱。

领我进张家的嬷嬷和我爹娘是旧相识,我每个月的月钱,都是她去领的,到我手上,只有一小半,剩下的一大半,都被嬷嬷捎出去,给了我爹娘。

后来我成了二奶奶的心腹,月钱也从五百钱涨到了一吊钱,我便留了心眼,每个月的月钱能被我抠下来一半。

进了李家,二奶奶成了千户夫人,我这个贴身丫鬟水涨船高,月钱提到了一两银子。

和我爹娘交好的嬷嬷没跟着一块儿来,我便不再把月钱舍出去,渐渐就攒了下来,和之前攒的放在一起,数一数,竟也有三十两之多。

原是想着放出去买几亩地,现在出不去了,留在手头上傍身也不错,总比给我那没良心的爹娘好。

二奶奶大概是怕落了她自己的脸面和名声,第二日就叫人送来了几匹颜色鲜亮的布料,并一些首饰钗环,还有两身二奶奶穿过两次的衣裳。

送东西来的春兰一直拿眼剜我。

她还当我是从前的丫鬟,言语上对我并无半分恭敬。

“奶奶对你好,你也不要忘了本,学那起狐媚子,勾引着爷儿们不上进,若是敢对不住奶奶,我头一个扒了你的皮!”

我表面上唯唯诺诺,心里却疯狂大笑。

二爷又不是毛头小子,还能被我一个丫鬟勾引得不上进?

春兰忒小瞧二爷了。

才安顿好,几个姨娘便轮番上门。

最先来的是老实巴交的李姨娘。

“恭喜妹妹。”

她进门来先给我行了个礼,我忙还礼。

“妹妹无需这么客套,咱们姊妹之间还是自在说话得好。”

她拉着我的手坐下,盯着我的脸看了两眼,忽地捂着嘴叫了出来:“啊,世间怎会有这样巧的事情。”

第六章

我狐疑地摸着自己的脸,寻思着难道我是李姨娘走失的姊妹?

见我疑惑,李姨娘就长叹了一口气。

“原先和我一块伺候二爷的,还有个叫做朱荷的,二爷极喜爱她,可惜她命不好,得了一场病便去了,我瞧着妹妹的眉眼,就很像朱荷,想来二爷也认出来了,妹妹的福气在后头呢。”

我垂眸冷笑。

莞莞类卿?

这种套路我早就看腻了,李姨娘的手段太肤浅。

看来,李姨娘也并不是真老实。

我不痛不痒地刺了她一句。

“我跟着奶奶嫁进府中半年有余,姐姐天天去给奶奶请安,日日与我碰面,竟是今日才觉得我跟故人相像?”

李姨娘自知失言,忙讪笑道:“从前妹妹是丫鬟,没像今日这般装扮起来,我便没看出来。”

“原来如此,那看来还是不像,不然,姨娘怎会没认出来呢?”

我只想安稳度日,不想被人当枪使。

二爷身边有没有朱荷这个人都不一定,李姨娘想套路我,真的是太看低我了。

论资历,李姨娘跟着二爷的时间最长,她是从通房丫鬟一步一步熬到姨娘的位置。

二爷的喜好,李姨娘了如指掌。

我虽然要防备着她,却不能和她交恶。

否则,怕是要被她穿小鞋。

可若是和她走得太近,二奶奶必定不高兴。

我便绞尽脑汁,跟李姨娘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社交距离,和李姨娘说着些刺绣女红,倒也相谈甚欢。

送走李姨娘,我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又来了个南姨娘。

南姨娘是建威将军送的贵妾,生得妖娆妩媚,一双丹凤眼极具魅力,举手投足间尽是风情。

这样的美人儿,在我的那个时代,不做明星,也是网红。

可在这里,却被囿于后宅之中,为了一个男人而拼尽心思,与其他女人搞雌竞。

她一来就摆足了姿态,跟我炫耀着她新做的衣裳,新打的首饰,和新制的胭脂。

“你我虽然都是妾,可妾与妾之间不同,我是贵妾,你不过是个丫鬟抬上来的贱妾,记住自己的身份,在这大宅院里才能活得更好。”

我轻叹了一声。

可惜了。

南姨娘生得这样好看,却是个没脑子的。

我觉得二奶奶多虑了,她一个当家主母,何必在意几个没脑子的姨娘呢?

卫姨娘姗姗来迟。

她是从京城来的,原是秀才家的女儿,亦是大夫人的远房亲戚,后来家中遭了灾,投奔了大夫人,被大夫人送给了二爷。

大概是自小读过书的缘故,卫姨娘浑身书卷气,说话娴静温柔,神态可亲可爱。

一言一行间,总笼罩着江南烟雨。

明明是北地人,却比南姨娘更像南边的姑娘。

南姨娘看她很不顺眼,从鼻孔里挤出两声冷哼:“狐媚子就是狐媚子,读了书又如何?还不是要脱光了伺候男人,神气什么!”

卫姨娘便很难堪,坐了一小会儿就走了。

“你要小心提防她,”南姨娘跟我推心置腹,“你不要瞧她说话温温柔柔,其实心肠最是歹毒,服侍她一路从京城来登州府的丫鬟,被她三言两语就给打发出去,配给了一个老头子,她呀,心狠着呢。”

我笑着附和。

人心难测,谁知道生了一颗歹毒心肠的人长什么样子呢。

送走南姨娘,我略微等了等,便带着翠喜去了正房。

二奶奶果然在等着我。

我跪在地上,把三位姨娘今日来说的话,事无巨细,全都告诉了二奶奶。

反正就算我不说,我身边的人也会说的。

第七章

那还不如我自己说,最起码,能叫二奶奶多少对我放心一些。

“辛夷,我没看错你,你果真是个好的。”

二奶奶淡淡笑了笑,叫春兰去捧妆匣。

“我这两日收拾了一些东西,都是我用不上的,你拿着去使唤吧。”

妆匣很沉,不知里头装了些什么好东西。

我很高兴,捧着妆匣,结结实实地给二奶奶磕了几个头,笑得没心没肺。

二奶奶被我逗乐了:“你这丫头,从小儿就是这副傻样,只可惜,生得太好了一些,放出去怕是会被人糟蹋,也只能留在我身边了。”

一旁的高妈妈凑趣儿:“奶奶心善,才能结下善缘,辛姨娘生得好,人又实诚,可不就是天生来为奶奶分忧的?”

二奶奶便笑得越发肆意。

我松了一口气。

只要能哄得二奶奶高兴,我愿意装疯卖傻。

本想拿着东西就走,不巧二爷来了。

我此时再退避已来不及,只好抱着匣子,跟在二奶奶身后迎二爷。

二爷进门却不叫二奶奶靠前:“我身上冷,别冰着你。”

他脱了大氅,接过丫头递上的手炉,暖了会儿手,又靠着火盆烤了烤,才扶着二奶奶进了内间。

二奶奶好似闺阁中那个不知忧愁为何物的天真女儿家,缠着二爷叽叽喳喳,絮叨着自己今日做了些什么。

二爷很认真地听着,时不时插两句嘴,恰到好处地点评一二,引得二奶奶继续往下说。

等二奶奶吃茶的功夫,他便认真地问丫头们,二奶奶今日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是否有人惹了二奶奶不痛快。

一副好丈夫的做派。

二奶奶一脸幸福,望着二爷的眼睛里全是星星。

春兰便朝我使眼色,叫我出去。

我抱着匣子,正想悄悄溜走,二爷忽然发话:“你抱的什么东西?拿来我瞧瞧?”

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就愣住了。

春兰看不惯我,当着二爷的面拧了我一把:“主子叫你呢!偏生你要做出这等狐媚子的模样,想要勾引谁呢!”

“春兰!”

二奶奶不悦地呵斥一声,又忙不迭地跟二爷解释:“春兰被我惯坏了,打小儿就是这个脾气,二爷可千万别恼,回头我管管她。”

二爷笑了笑:“你性子软,身边有个这样厉害的丫头镇着也好。”

他又唤我:“过来,让我瞧瞧。”

我一抬头,正瞥见二奶奶的眼神。

她好像要吃了我一样。

我打了个哆嗦,心里暗骂二爷不是人。

明明在跟自己老婆眉来眼去,为什么偏偏还要惦记着我这个小老婆,嫌我死得不够快吗?

我抱着匣子,一步三挪蹭到炕头,把匣子放在二爷手边:“二奶奶夸奴婢好看,赏给奴婢的。”

“好看?”

二爷有些错愕,转头看了二奶奶一眼。

二奶奶便娇笑道:“她生得是要比旁人齐整一些。”

“哪里好看了?及不上荣娘万千,”二爷笑着摇头,“你呀,就是性子太软,纵得身边的人无法无天,一个略微齐整些的丫头,就自己夸自己好看,传出去,怕不是要被人笑话。”

二奶奶依偎在二爷肩头撒娇:“旁人笑话也便罢了,二爷怎么也笑话?笑话她,便是在笑话我,我粗粗笨笨,没见过美人,瞧着我的丫头好看,就夸她一句,二爷却取笑我,难不成,二爷在外头还见过比她要好看的丫头?二爷可别藏私,也带回来给我瞧瞧,叫我也开开眼,看看美人长什么样。”

二爷拿二奶奶没办法,他宠溺地拍了拍二奶奶的手:“荣娘不就是美人么?都要做娘的人了,还这么娇气。”

夫妻两人你侬我侬,完全把我给忘记了。

我巴不得他们想不起我。

甚至盼着他们眼睛瞎了,耳朵聋了,好叫我抱着匣子悄悄溜走。

可偏偏二爷又想起了我:“蠢货,还不赶紧打开匣子,叫爷瞧瞧你们奶奶赏了你什么好东西。”

第八章

匣子里珠光宝气,有一对金手钏,一对白玉镯子,一对绞丝银镯子,另有金簪两支,银簪数支,金耳坠银耳坠各五对,玛瑙和青金石戒指数只。

样式虽然都过时了,可都保养得很好。

匣子分上下两层,下层整整齐齐摆放着几个银锭子。

我估算了一下,这几锭银子大约能有二十两。

怪不得这个妆匣这么沉呢。

二爷的脸色沉了下来:“荣娘,是否太过了些?你虽喜欢她,可也别太娇惯她,养得她胃口大了,哪一天欺到你的头上来。”

二奶奶娇滴滴地笑:“怎么会呢?我待她这般好,她怎会忍心欺我?”

二爷叹口气:“你总是把人想得这样好,怎知人心险恶,登州府倒还好,等将来回了京城,荣娘,我担心你吃亏。”

我心内冷笑。

二爷真是个大傻子,在战场上威风凛凛,单枪匹马直击敌军,于万军中取下敌军将领首级,令敌军闻风丧胆。

可到了内宅之中,却被二奶奶哄得团团转。

英雄难过美人关,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蠢货,”二爷又叫我,“还不赶紧谢过你们奶奶!日后要尽心尽力服侍二奶奶,若叫我知道你敢对二奶奶有半分不敬,我可饶不了你!”

我双腿一软,跪在二奶奶炕前,又给二奶奶磕了几个头,喜滋滋地道:“奴婢就知道二奶奶心疼奴婢,给了奴婢好些银子,这些钱足够奴婢花用好久了。”

二爷又愣住了,大概是没见过像我这么直白的丫头。

“这丫头喜欢钱?”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谁不喜欢钱呢?

说不喜欢钱的人,都虚伪至极。

“她家里穷,把她养成了个爱财的性子,哪怕在我身边养了十年,也还是喜欢这些东西,才跟着我嫁过来时,还因为钱跟她爹娘吵了一架呢。”

二奶奶笑着将我的丑事说给二爷听。

进了李家一个月,我爹就领着我两个哥哥上门要钱。

跟他们亲近的嬷嬷没跟来,我又是二奶奶身边得用的丫头,后门上的婆子媳妇都要给我几分面子。

我说不许把人放进来,就没人给他们好脸色。

他们吃了两次亏,就不敢再上门。

不过是一件小事,我没跟二奶奶说,二奶奶竟然也知道。

可见在这座府邸,只要二奶奶想知道,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事。

二爷看我的神色越发不喜:“果然是个没脑子的蠢货,荣娘你可要好好敲打她,莫叫这眼皮子浅的东西做出上不得台面的事来。”

我成了夫妻二人取笑的玩意儿,可我浑不在意。

二爷成天忙着登州卫的事,内宅之中,完全是二奶奶做主。

在这里,我的主子从来都是二奶奶,而不是二爷。

春兰送我出正房,在正房门口,就在人来人往的夹道上,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

“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心思!生了一副狐媚子的脸,天生下贱!故意往主子跟前凑,好叫二爷多看你几眼,奶奶性子好,我眼里可容不下沙子!再敢凑到二爷身前,我就扒了你的衣裳,打得你下不来床!”

我捧着妆匣,唯唯诺诺,哄得春兰消了气,才慌慌张张地回了浮翠居。

关上门,把翠喜和红英都关在门外头,我扎进被子里,摸着自己红肿的脸,握紧了拳头。

我怕二奶奶,她为人再如何虚伪,也是我的主子,一句话就能决定我的生死。

可这并不意味着,我要甘愿受春兰的欺负。

都是丫头,凭什么我要忍着?

春兰和我一样,都是从外头买进来的,她命比我好,没有趴在她身上吸血的爹娘,一进了张家,就认了张太太身边得脸的妈妈做干娘。

也正因此,她打小儿就瞧不起我们这几个丫头,在我们跟前趾高气扬,好似个副小姐一般。

从前我也是二奶奶身边的大丫鬟,她虽看不惯我,却也只是嘴上骂几句。

如今我成了姨娘,好歹也是半个主子,她却动手打起我来了。

这个气,我忍不下。

第九章

入夜时分,我终于打开了房门。

翠喜红英只以为我哭了半晌,却不知道我是昏睡到现在。

这一天下来,应付姨娘和主子们,我已经是心力交瘁,不多睡会儿怎么行呢。

红英服侍我用饭,饭已经冷了,菜上都结了油花儿,看着就叫人恶心。

翠喜忙说去厨房另要几个菜,她伸出手,眼巴巴地等着我掏银子,我却无动于衷。

“咱们茶房里有个小铫子,把菜都倒进去热一热,做个大杂烩,凑合着吃吧。”

翠喜面露不屑:“姨娘是主子,怎好吃这样的菜?”

我吓得赶紧摆手:“我可不是主子,你不要瞎说,这样的菜已经挺好了。”

小蹄子想哄得我飘上天,我才不会如她所愿。

吃大杂烩没什么不好。

作为社畜,我吃过地沟油做的火锅,吃过老鼠肉做的淀粉肠,喝过三聚氰胺奶,区区大杂烩,又算得了什么。

可她们俩总要找借口出去报信。

我慢悠悠地吃完了大杂烩,瞅着各处要闩门落锁了,才挤出两滴泪,求翠喜去厨房瞧瞧还有没有热水,我想洗把脸。

翠喜欢天喜地地去了。

红英收拾了碗筷,推门而入,见我正盘腿坐着数钱,便是一愣,不知道要不要退出去。

我招手叫她进来,让她和我一块数。

我爱钱,也从不掩饰这一点。

我做人行事坦坦荡荡,把自己袒露在二奶奶眼前,她才会对我放心。

钱没数完,高妈妈又登门了。

跟在她身后的是翠喜,说是去厨房要水,可翠喜手上却空空荡荡。

我不在意,这本来就是个借口。

她们欺负我傻,连破绽都懒得掩饰,我也很自觉地不提。

“辛姨娘受了委屈,奶奶都知道,”高妈妈是来替春兰赔不是的,“奶奶已经说过春兰了,辛姨娘可别放在心上。”

我忙摇头:“是我蠢笨,明明看见二爷来了,我却傻乎乎地站在屋里,不知道躲出去,春兰姐姐教训我是应该的。”

我低头,从二奶奶给我的妆匣里,扣扣索索摸出一对金手钏,想了想,又换成一对白玉手镯,含着泪塞到高妈妈手里。

“妈妈帮我捎给春兰姐姐,就当是我给春兰姐姐赔不是了。”

高妈妈笑了,将镯子重新放回妆匣里收好。

“这是奶奶赏给姨娘的,姨娘收好就是,给别人,岂不是糟蹋了奶奶的心意?”

我送高妈妈出了浮翠居,又叫翠喜打着灯笼送高妈妈一程。

想必高妈妈有好多话要嘱咐翠喜呢。

翠喜回来之后,和红英嘀咕了一阵,我只当没看见。

第二日起床,她们二人对我好似亲热了一些。

我换上二奶奶赏赐的衣裳,戴着二奶奶赏赐的首饰,喜气洋洋地去给二奶奶请安。

几个姨娘早就来了,见到我,南姨娘便哼了一声:“二爷昨晚又不在你房里,怎的这么晚才来?才被抬成姨娘,就这般张狂,以后有你受的!”

我揉了揉眼睛,让双眼看起来更红,好似哭过的样子:“昨儿个睡晚了,所以起来得迟了,奶奶会不会怪我?”

进了门,我就跪在二奶奶身前,战战兢兢地请罪。

二奶奶仔细看了看我那有些红肿的脸颊,和微红的双眼,叹了口气,叫我起来。

“辛妹妹的脸是怎么了?”李姨娘嚷起来,“莫不是叫人打了吧?”

我眨了眨眼,这个李姨娘怎么就见不得我好呢?

二奶奶一直盯着我,我想了想,大大方方地扬起脸给李姨娘看:“我粗粗笨笨的,伺候了二爷,心里惶恐,夜里睡不着,起夜时候自己磕的。”

二奶奶脸上重新浮现出笑容。

她把几个姨娘打发走,单单留下我一人。

“辛夷,你也太过小心了一些,留下来陪我用饭吧,一会儿我还有事要吩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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