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墨将二楼腾出来，“被子都是新的，有床，你和孩子可以住在一起吗？”
乔墨：“因为没有多余的被子，所以可能你们需要挤一挤。”
“谢谢你乔老师。”
“下楼吃饭。”
乔墨这双手不仅会弹钢琴，连饭菜都是做的极好的，三菜一汤，都是家常菜。
顾染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吃过这么贴心的家常菜了。
乔墨：“我记得你喜欢吃微辣的食物，不知道味道变了没有。”
口味没有变，乔墨的饭菜也都是按照顾染的口味来的。
顾染没有纠正，自己是温玖这件事，夹起来一口菜放进嘴里，“乔医生，你的朋友不在家吗？”
乔墨给孩子端上一碗饭，“我的朋友不在家。”
“那怎么商量这个合租费用的问题。”
“租用这套房子的租金是每月2500，楼上算你1000怎么样？”
“嗯。”
顾染点头，她买了一个很便宜的智能手机，绑定了银行卡后，准备转账给合租室友租房费用。
“我扫你把钱给你，你再转交给你的朋友怎么样？”
乔墨拿出来手机，添加上了顾染微信。
顾染也没有多想，将一千块钱转给了乔墨。
二楼的窗户可以看到附近城市的样貌，虽然六层楼不高，但是因为这一片区域全部都是别墅区，所以六层楼的安置住户楼，已经算高地势了。
顾染从窗户口往下看，楼下有一个菜市场，虽然是台风天，但是还有菜贩在买菜。
无论天气多么恶劣，人总是要生存下去的。
昨晚上没有休息好的顾灿灿，午休的时候沾上床就睡着了，顾染守在他的身边，刚才陪着孩子睡着，就接到了染色的电话。
染色的经理，要顾染去打扫今天上完课的教室。
顾染：“今天是我的休息日。”
经理：“休息日又怎么样？谁说的清洁工有休息日的？你不来上班，就给我结了工资快些滚蛋。”
“可是我现在不方便出门上班。”
经理见到顾染拒绝，火冒三丈。
“一个个的让你们上班，不是嫌弃台风天没有办法出门，就是自己有事，你们都滚蛋算了，上什么班？”
顾染看着熟睡的顾灿灿，再没有胆量让孩子和自己奔波。
“经理，明天上课之前打扫完就行了吧？我今天晚上过去打扫可以吗？”
经理不情不愿，“也可以。”
顾染挂断了电话，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于是很快开始找新的工作机会。
她需要一个新的工作。
“顾染？”
乔墨敲了敲门，轻声的叫了顾染。
“我是温玖。”
乔墨笑着：“对不起，我又不小心交错了，温玖小姐你能接受我的道歉吗？”
“有事？”
乔墨递给顾染一张报名表，这是一个钢琴国际大赛的报名表，三年前顾染曾经参加过，并且进入了决赛。
但是决赛的当天，顾染出了车祸。
和自己同乘车的乐清，死在了车上。
准确的说，假死在了车上。
“我感觉你现在有些缺工作机会？清洁工的工作，还是不太适合你。”
“参加了这个比赛，会有很多国际的演奏团队认识到你，并且邀请你成为他们的钢琴师，更有机会进入国际殿堂演奏钢琴。”
“更别说第一名的奖金，便是前十的奖金都是可观的。”
第一名奖金是100万，第二名是90万，依次递减，到第十名也有10万。
这样的比赛要经历每个省市，到国家级多轮比赛。
历时超过半年。
但是只要是过了海选，就会根据名次，有几千到几万不等的资助。
之前顾染参赛是为了名誉，现在顾染参赛是为了比赛后，可以获得的工作资格，以及百万奖金。
“我……”
顾染看了看自己伤痕累累的手，现在的她一碰到钢琴，就忍不住双手颤抖。
“可能不行。”
“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不行？”
乔墨远比顾染兴奋，他当初可是亲眼见到，骄傲如顾染是如何凭借一首，世界级别难度的钢琴曲，脱颖而出的。
“你肯定可以的，没有人比你更适合这个比赛。”
一楼有一架精心维护好的钢琴，虽然破旧但是干净整洁，可见它的主人十分爱护它。
乔墨将顾染带到钢琴前，揭开钢琴的琴盖。
“就算有些生疏，但是只要你多次练习，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坐到钢琴前，顾染就想起来了叶向南，叶向南也是这样兴致冲冲的，将顾染带到了钢琴前，然后失望的离开。
顾染：“乔老师，我可能会让你失望的……”
“我不会弹琴。”
感觉到顾染的抵触，乔墨坐在顾染的身旁，给她摁响了伴奏。
一首梦中的婚礼。
经常出现在染色课堂上的曲子，也是顾染以前的最爱。
顾染将手放在钢琴上，那种吞噬了全身的无力感再度袭来，她真的无法弹琴。
是钢琴让她和陆薇薇相遇，也是钢琴让她和乐清相遇。
如果她没有练过钢琴，大哥没有创立过染色。
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自己指尖下刺耳的钢琴声，传入顾染的耳中，让她如同惊弓之鸟一样，立马从座位上弹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乔老师，我真的不会。”
无论怎么样，一直摇头。
乔墨见到顾染如此恐惧也是意外，知晓她必然有什么心理疾病。
“这首曲子可是很美的，我弹给你听。”
乔墨没有去安慰顾染，而是将这首曲子在顾染的耳边，清晰的弹奏了一遍。
曲子的每一个音符，都跳入顾染的大脑。
一些美好而久远的回忆。
小时候顾染的钢琴，是哥哥亲手教的，顾什锦是启蒙老师。
学钢琴，一直以来也是顾什锦的梦想，但是很小的时候，顾什锦的天赋就差顾染一大截。
后来顾什锦就变成了，帮助顾染学习最好的老师。
过去温暖的一幕幕，渐渐填满顾染的内心，让她不再感觉到无限的寒冷。
演奏完毕后乔墨才附身和顾染一起，坐在地上。
“顾染……不，温玖。”
“我是一名钢琴老师，我最擅长的，就是帮助学生学会钢琴哦？”
“我觉得你的天赋很好，我就不收你学费了，你一定要成为一名，最棒的钢琴老师。”
同样的话，顾什锦也说过。
顾染想起来了哥哥，失声痛哭起来。
看到自己弄哭了顾染，乔墨手足无措起来，“我只是想要安慰你，没有想要吓哭你的意思，对不起，好温玖，我们不哭了好不好。”
顾染的眼泪被乔墨小心翼翼的擦干净。
顾染：“谢谢你乔老师。”
乔墨：“那你要不要再来尝试一次？”
“不要害怕，我们从零开始，一个琴键一个琴键的学。”
乔墨便一次次的，带着顾染面对自己的恐惧。
“不错，很棒。”
“有进步哦。”
“不愧是我们温玖。”
顾染弹得还是不是很好，但乔墨却总是鼓掌，说顾染很棒，下次一定会更好。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乔老师的课总是学生最多的。”
乔墨用炙热的眼看着顾染瘦弱的侧影，“温玖，我从没有这样对待过一个学生，你是我的唯一。”
一日里两次被告白，竟然让心如死水的顾染，心间多了一抹复苏的跳动。
顾染岔开话题，“乔老师，可以再带着我弹一遍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