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小六免费阅读大结局_秦渊小六(小七许某)免费言情小说全本_笔趣阁(秦渊小六)

《秦渊小六》小说主角是 小七许某 ,本书由作者小七倾力打造,这本书的作者描写生动,文笔极佳,备受大家喜爱。小七许某小说章节内容分享:初时只以为是庆贺大婚,原来竟是命人放给列国的使臣与潜伏在蓟城的细作看的。小七心里一酸,她也是细作。她心里知道,是细作这个身份使她无法再留在兰台了。夜里还亲密无间的人,至此已十分陌生客气。她是一个素有自知之明的人,最不愿给人生乱添烦。不过吃了两只饼饵,便将青铜碗放回了食盒,“奴这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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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天大雪盈尺 》精彩章节试读

初时只以为是庆贺大婚,原来竟是命人放给列国的使臣与潜伏在蓟城的细作看的。

小七心里一酸,她也是细作。

她心里知道,是细作这个身份使她无法再留在兰台了。

夜里还亲密无间的人,至此已十分陌生客气。

她是一个素有自知之明的人,最不愿给人生乱添烦。不过吃了两只饼饵,便将青铜碗放回了食盒,“奴这就走了。”

那人问她,“打算去哪儿?”

“奴回桃林。”

小七记得从前有一回,曾与他说起过要回桃林当垆卖酒。虽不知到底能不能好好回去,但他既问起,便随口说了一句,好安他的心。

那人又问,“怎么不去大梁?”

她细声道,“奴的家不在大梁。”

“不见沈宴初?”

沈宴初的名字就像一把盐巴,陡然洒上了她千疮百孔的心口。

她笑着摇头,“不见了。”

那人仍问,“为何不见?”

她垂头浅笑,没有回他的话。

实在不必再见了,她不必再去见沈晏初,沈晏初也未必就愿意见她。

她已是魏国的耻辱。

在魏宫看来,也许活着的姚小七倒不如死去被人称颂。

她起了身,朝他深施一礼,背起小包袱,牵着马就要走了。

那人声音飘忽,“小七,你不问我为何要来?”

小七一顿,借着月色抬步走去。

她不问。

她怎么不知道他为何要来,他来催一个细作快点离开,离开兰台,离开蓟城,离开燕国。

便是个丧家之犬,她也想再给自己留一点脸。

月色如水,人淡如画。

她与马沿着石阶一步步登上拱桥,烟花兀自在夜空爆裂,大红的颜色将天幕映得透亮。

那人尚在水边罢?

小七不知道,她没有回头看他。

他必不会在此处逗留太久,他很快便会回到兰台,那里还有两位新嫁娘等他的召幸。

好似看见裴孝廉与周延年正带人挎刀肃立一旁。

拇指顶刀鞘,手腕压锋刀。

她被魏国所弃,亦被燕国所不容。

她在夜色里走,如一只鬼魅。

原先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儿,如今知道了,她想,她总要先出城门,离他的大婚远远的。

至于出了城门再去哪儿,她没有想好。

那便先出了城门罢。

上一回来城门还是射杀许牧那夜,那一夜的宫变死了许多人,虎贲军死了许多,许牧的亲兵门客亦是死了许多,宫门内外尸山血海,许牧满门被屠戮殆尽。

如今数月过去,蓟城之内还有几人记得许牧一家?

可见王室无情。

可见权力无情。

可见是世风不古,礼乐崩坏。

城门无人拦她,她总想逃离的地方此时畅通无一丝阻碍。

出了城门又去哪儿呢?

她实在无处可去。

城墙根靠着不少无处歇脚的行人乞丐,他们有的有前路要走,有的有归途要去,有的就只是把这城墙根当成了遮风避雨之地。

而她呢?

她既没有前路要走,亦没有归途要去,她就如这墙根的乞丐一样。

她拉着马就在城墙靠了下来,蓟城高大的城墙能稍稍抵挡住九月的凉风。

兰台的烟花仍旧在夜空爆裂,这一夜蓟城的沸腾必将传遍九洲四海,叫那燕魏楚羌之人,叫那西戎百越之地,亦能人人尽知。

周遭鼾声如雷,兰台的喜庆与底层的黔首并没有什么关系。

他们吃不饱的,照旧吃不饱。穿不暖的,照旧穿不暖。天一明,该赶路的要继续赶路,该奔波的要继续奔波,该讨饭的还要想方设法去维持这一日的生计。

她阖上眸子靠着,轰然的烟花与瑟凉的秋风令她不能安睡。

仍旧卧在地上蜷了下来,她想,总该睡上一觉,天明了守城的虎贲军便该撵人了。

迷迷糊糊将要睡去,忽地腰间一紧。

夜色里有人用刀鞘抵住了她的腰,声音压得极低,“上马。”

小七睁眸看去,那人身材高大魁梧,一身的夜行衣又头戴斗笠,看不清他的脸。

但裴孝廉的声音无人比她更清楚。

她与裴孝廉之间的恩怨至今日,已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说得清楚了。

先前的恩怨不提,单是五月底扶风围杀,裴孝廉脸上便挨了长长的一剑。

即便是现在,那道疤痕依旧可怖骇人。

见她仍未动,裴孝廉的刀鞘又作劲几分,扼住她的手腕,“上马!”

小七被他拽了起来,恍恍惚惚地上了马,那人竟也翻身上马坐在身后,拽住缰绳,夹紧马肚,低喝了一声,“驾!”

那马便扬起蹄子沿着驿道跑了起来。

小七不知道裴孝廉要将她带到什么地方去,他腰间的刀亦朝前抵住了她的脊背,随着马跑,那刀鞘便于她脊背上下磨动。

她问,“将军要去哪儿?”

她猜,裴孝廉若不是要杀她,便是奉了公子的命要连夜将她送出蓟城。

到底是嫌她拖磨,嫌她碍眼罢。

身后的人冷声道,“知道了又能如何。”

是了,如今的姚小七在裴孝廉跟前就如同待宰的羔羊,毫无还手之力。

何况,她根本也没有想着还手。

从前求生,如今求死。

因而裴孝廉要做什么,好似与她也没什么关系。

兰台乍起的烟花被远远抛在了身后,这一路远山如黛,月色将无人的荒野映得微微发亮。

那人的双臂拽紧缰绳在她的腰间摩擦,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那人骤然勒马停下。

四野空空,不见人烟,唯有不知名的鸟兽发出细沙沙的声响。

那人揽住她的腰身,将她一并带下了马,好似她只是被狩来的猎物,一落地便将她扔在了地上。

包袱里的匕首刀币与玺绂兀自相撞,撞出铮铮脆脆的声响。

这荒郊长满了杂乱的野草,因入了秋,草已经发了枯,再没有盛夏的湿凉,因而虽倒在地上,但倒不觉得十分难受。

小七一手撑着草地,一手将包袱抱在身前。

月色下那人青黑色的影子逼近。

第162章别逼裴某动手

斗笠将他的眼睛遮得严严实实,但小七依然能感受到那遮不住的冷意、恨意、杀意。

那人喝问,“帛带在何处!”

小七懵然问他,“将军说什么?”

这数月来,她独自活在了另一方天地,与世隔绝,鲜少说话。因而对于裴孝廉所在的天地里曾发生过什么事,又有过什么纠葛,一时竟记不明白,也想不清楚。

脱节太久,几乎是空白的。

裴孝廉便生了怒,单手扣住了她的脖颈,“别跟裴某装蒜!那条带血的帛带!”

其人凶神恶煞,小七骇得头皮发麻。

这方天地里的一切兀然想起,似潮水一样齐齐往脑中涌来。

是射杀许牧的次日一早,她曾于长乐宫外用青鼎小炉砸破了裴孝廉的脑袋,那时他流下许多血,曾在里袍撕下一块布帛系在头上。

她有意吓他,要诬他诅咒燕庄王早死,利用的便是那条帛带。

那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自小七有了那条帛带,裴孝廉即便恨她恨得牙根生痒,亦不敢再轻举妄动。

只可惜,当日被许瞻撵下马车后遇上了良原君,沐浴之后,那衣袍一换,帛带早不知弄到哪里去了。

他是习武的将军,常年使刀握剑的手,他的掌心是厚厚的一层茧子,他最惯常的举动便是拇指顶刀鞘,手腕压锋刃,这时候毫不客气地圈住了她的脖颈。

就似圈住一只瘦骨嶙峋的羔羊,轻而易举,毫不费力。

但若他有心掐断,也只需使上几分力气,她便会在兰台震天动地的烟花里死得不声不响。

但他只是扣住了她的咽喉,并没有下死手。

小七如实解释,“已经丢了。”

“放屁!”那人勃然变色,“要命的东西,你还能丢了?”

唾沫星子都喷到她脸上去了。

小七骇得一激灵,指尖下意识地抓紧了小包袱,“将军息怒,果真丢了。”

裴孝廉便以为帛带就在她的小包袱里,懒得多费口舌,一把将包袱夺来,三两下的工夫便扒了个底朝天。

那人粗手粗脚,小包袱里的东西全叫他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

她的桃花簪、匕首、玺绂、刀币、衣袍,全都四仰八叉,七零八落。

他在包袱扒拉,把她的衣袍全都抖开查看一番,没有寻到便扔去一旁。

甚至把她的药草全都扬了,随着秋风乱七八糟地散落进满地的枯草里。

他好似个匪寇,甚至抢走了她的刀币。

小七没有叫喊,也没有阻拦,就那么怔忪地望着裴孝廉。

都由他。

留着药草也无用,荒郊野岭的,并没有药罐煎煮。

留着刀币也无用,她还不知能走多久,也无处可花。

他还抢走了她的簪子、匕首、玺绂,他把她为数不多的东西全都塞进了自己怀里。

公子的匕首他不敢碰,因而除了匕首和换洗衣袍,他什么都没给小七留下。

小七眼里蓄泪,开口时便带了哭腔,“都给将军,我只要那支簪子。”

那是母亲留给她的。

那支簪子呀,先前落到沈淑人手里,后来落到许瞻手里,如今不过一日,又落在了裴孝廉手里。

这世间好似没有什么东西是一直属于姚小七的。

可姚小七呢,姚小七都是被扔弃的人。

裴孝廉语声冷厉,“不交出布帛,你什么都别想要!”

那人翻遍包袱未果,又迫了过来,一把揪住了她的领口,咄咄逼问,“帛带在哪儿!”

小七眼里凝着泪,盯着裴孝廉低声辩白,“将军......果真找不到了。”

裴孝廉喝道,“魏贼,你惯会撒谎!”

是了,在外人看来,她一贯是会撒谎的,光是扶风围杀便叫她清白不了。

她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魏国细作。

因而她的辩白也就苍白无力,“我没有撒谎!”

那人心念一转,忽地明白过来,夜色里打量着她的衣袍,“魏贼,你藏在了身上!”

小七心里一凛,“没有!”

那人持刀鞘抵着,愈发逼近。

他的斗笠压来,迫着她向后仰去,“自己交出来,别逼着裴某动手!”

小七屏声息气,“将军不信,便去问良原君,也许扶风有人知道......”

“还敢提扶风!”

裴孝廉暴声打断了她,是了,他必是十分痛恨她,也必是十分痛恨扶风。若不是因了她在扶风撒谎,他们便不会身陷险境,又在脸上留下了骇人的疤。

怎会不恨。

怎能不恨。

话音旦落,那人已揪住领口将她压倒在地。

小七低呼一声,脸与脖颈立时栽进了荒草里,戳得她身上骤起一层鸡皮疙瘩。

兰台的烟花仍旧高高升起,继而在暗黑的天幕里砰砰炸裂,爆出斑斓夺目的颜色。

乍然升起,而后归于寂灭。

她被摁在地上,不必仰头便能看得清清楚楚。

她问,“将军不怕公子知道?”

月色里裴孝廉扯下了脸上的蒙布,将那刀疤暴露出来,“这辈子你都别想再见公子!”

小七怅然失神。

大约是。

大约这辈子也不会再见到他了罢。

裴孝廉会杀她。

在这无人的荒野里,无人会知道一个叫姚小七的人是怎么死的。

待到天明,也许有人会发现她早已僵直的尸首。

也许不会。

也许十天半月之后,她早被野兽撕扯干净,吞噬得只余下几块骨头。

可她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数月劳累疲乏,昨夜又折腾一宿,巳时不过吃了半碗汤面,入夜咽下两只饼饵,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了。

她没有力气再去反抗裴孝廉了。

她毫无挣扎,望着兰台的烟火滚下泪来。

这一夜,青瓦楼内必是金屋笙歌,洞房花烛。

公子有公子的清欢渡,小七也有小七的不归路。

夜色里那人搜了她的袍袖。

但她袍袖里什么都没有。

那人便又要搜她的身。

罢了。

她想。

裴孝廉寻不到帛带,便不会留她到天明。

那便罢了。

她与他们的旧仇宿怨,终将在他的大婚夜有一个了结。

那人的手拽紧了她的领口,正欲往下扯去。

小七闭紧了眸子。

她认命了。

第163章我是查你的人

长夜未尽,满天清辉。

忽闻“咻”的一声,一把飞刀就叫那莽夫顿然停了手。

裴孝廉戒备地环顾周遭,喝问,“谁!”

但周遭并没有人。

没有脚步,没有人影,也无人说话。

裴孝廉的手压上了刀柄,“谁在装神弄鬼!”

依旧无人应他。

裴孝廉暗暗拔刀,他的弯刀在月色下闪着惊心夺目的寒光。

斗笠中的双目警觉着四下,另一只搜身的手却并没有停下。

又是“咻”地一声,第二把飞刀击中了他的刀鞘。

又快又准。

撞出“砰”得一声,继而发出嗡嗡的颤响。

“娘的!”

裴孝廉暗骂一声。

但到底他在明处,扔飞刀的人在暗处,怕吃了闷亏,终究是不敢再有什么举动,朝草里的人低低喝了一声,“魏贼,不交出帛带,你我不算完!”

话音将落,竟在夜色里遁了。

周遭很快安静下来,促织低鸣,叫得人心慌意乱,走兽的低嚎好似不远不近,惊得马蹄慌张。

但方才掷飞刀的人,却迟迟没有现身。

不知那人是谁。

小七仍趴在荒草里,城内的焰火刺出了她的眼泪来。

那里有多沸腾,多吉庆,此处便有多萧瑟,多荒寒。

满目凄凉。

寂然不动。

就如死透了一般。

良久过去,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有人用小石头扔她,“死了吗?”

清冷冷的声音十分陌生,小七没有听过这样的声音。

她没有动,那人便又扔来一块小石头。

轻重拿捏得好,打在身上也并不疼。

小七动了一下,问他,“你是兰台的人吗?”

她的声音不高,但那人依旧听了个清楚,回道,“不是。”

“那你是谁?”

“过路的。”

连过路的都能使一把好刀。

这便是胡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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