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匡义带笑看着楚和靖,道:“北燕皇帝年纪大了,这几年醉生梦死不理政事,朝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大多都是太子经手管理,太子年幼,性子软弱,北燕这几年要不是有威猛王撑着,早就垮了,所以要想解决和北燕的争端,还是要从威猛王身上下手才行。”
“威猛王甚宠他的幼子燕婴,且巧,这燕婴前几日,来了京城。”
“他说谈和不是不可以,除却金银粮食这些要求之外,他还想让……沈宜安陪他一夜。”
楚和靖猛地抬起头来。
“沈宜安……”他忖度片刻,方道,“为了江山社稷,臣弟自然不在乎这星点名声,只是威猛王与沈家人多年来在疆场上难分上下,如今沈宜安已嫁作人妇,却要委身燕婴,恐怕要被世人嘲笑我大楚无良将可用,要靠一个破落户的女儿卖身求和。”
楚匡义直直地盯着他,像是要透过他的眸子,看看他灵魂深处,到底是怎么想的。
“无妨,”半晌,楚匡义才云淡风轻道,“为了江山社稷,王弟都不在乎名声,朕身为皇帝,更不至于受不了这么点委屈。”
言罢,他缓缓一笑,“再说了,你与顾筱菀两情相悦,也一直不愿意委屈她,此番正好寻个理由,休贬了那贱妇,也算是皆大欢喜。”
皆大欢喜。
是啊,皆大欢喜。
国难可解,顾筱菀扶正,所有人都开心。
沈宜安?
沈宜安算什么人。
此时的顾筱菀,还不知道她马上就要美梦成真。
她正以帕掩鼻,含笑看着沈宜安捧着一碗馊了的燕窝小口小口地喝。
昨日她听青果说沈宜安已经没了脾气,还不太相信,今日特意带了这碗馊燕窝过来折辱沈宜安,没想到是真的。
沈宜安捧着碗的手颤抖个不停,她浑身是伤,能勉强坐起来已经实属不易。
顾筱菀忽而站起来,拧着鼻子往前凑了凑,“这馊了的燕窝,恐怕猪都不吃吧,姐姐真是连猪都不如呢。”
沈宜安不为所动。
她的忍气吞声让顾筱菀丧失了欺负她的快感,顿时震怒,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碗,狠狠掼在了地上。
“哎呀,妹妹手滑了,姐姐不会介意吧,不过听青果说,姐姐连掉在地上的排骨都不嫌弃,想来也不会浪费了这些燕窝吧。”
顾筱菀说完,还用脚碾了碾那些泼洒在地上的燕窝。
沈宜安胳膊撑着床,缓缓挪到了床边。
顾筱菀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盛。
她抬手,狠狠将趴在床边的沈宜安的头往下按去。
就在此时,沈宜安忽而觉得腹中一阵恶心,一张嘴,“哇”地一下全吐了出来。
本就馊了的燕窝和胃水混在一起,酸味墙壁,全吐在了顾筱菀的一双精致绣花鞋上。
顾筱菀瞬间松了手,往后退了半步,但已然是晚了。
沈宜安趴在床边,青丝垂落挡住她面容,忽而笑了两声。
“青果!”顾筱菀忍着恶心,厉声尖叫,“让这贱妇把我的鞋子舔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