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我的继妹霸凌了我三年。
她和她的小姐妹撕碎我的衣服,将我受辱的视频传到网上。
学校里的同学背地里骂我贱人,荡妇。
而我的男朋友陆珏在这场游戏里扮演的是一个策划者的角色。
后来我得知真相要离开他,陆珏跪在地上求我原谅。
「枝枝,别离开我,我会死的。」
我笑得天真无邪:「那你就去死啊。」
这几天陆珏出去得过于频繁,或许是女人的直觉,我认为事出反常必有妖。
晚上我跟踪陆珏来到了一家会所。
那是他和朋友常来的地方,我跟他去过一回。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熟悉的声音。
江明月,这个声音我化成灰也认识。
「阿珏,你终于来了,我想你了。」
我定在门口,等了好久也没有听见陆珏开口。
空气足足凝固了有好几秒。
终于,我听见有女生开口:「阿珏,你可别让我们明月伤心啊,你可别忘了,当初你追沈枝不过是为了气气明月。」
「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沈枝了吧。」
「阿珏你可别忘了,当初我们折磨沈枝的招儿还是你教的。」
是他……
我大口喘着气儿,身体僵硬。
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
那些尘封在青春记忆里的伤疤被人毫不留情地扒开。
我转身想要逃离这个地方,正好撞上了身后的服务员。
服务员手中的饮料洒了我一身。
与此同时包厢的门也被打开。
我听见陆珏在身后喊我:「枝枝。」
他的声音战栗,像是在害怕什么。
我身上湿漉漉的,不用想也知道我一定狼狈极了。
我回头扫了一眼包厢里那一群人,瞳孔微缩。
那一张张面孔都曾经出现在我的噩梦里。
他们每一个人对我的恶行和霸凌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没想到陆珏跟他们竟然都认识。
「呦,这不是沈枝嘛。」
「怎么?这么久不见不认识我们了?」
江明月另一侧的男生站出来冲着我挑了挑眉。
江明月站在一旁,环着胸一脸不屑地看着我,一如高中那般。
我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侧的男人身上。
我认识这人,他从高中就一直喜欢江明月,可江明月瞧不上他,只把他当做备胎。
我冲着那男人挑了挑眉:「好久不见,你还是江明月的一条狗,果然备胎永远只能是备胎。」
这话显然戳中了男人的痛处,他的目光变得凶狠:「贱人,信不信老子杀了你。」
不等我开口,陆珏几步挡在了我面前。
他的脸色并不好看,冲着那男生吼道:「给我闭嘴。」
「枝枝,你听我解释啊。」陆珏看着我的时候眼里满是温柔。
可他不知道,他已经失去了我的全部信任。
以往那张令我欢喜的脸,此刻是那么丑陋。
我的心很痛,连吼的力气也没有了:「真恶心,你别跟着我。」
回家后,我径直冲进卫生间,跪坐在马桶边将胃里的东西吐得一干二净。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这一晚我早早地睡了,或许是心里难过,总是睡不踏实。
半夜我醒来。
陆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他在阳台抽烟。
他手里夹着半截香烟,在月色下尤为显眼。
客厅里充满了尼古丁的味道,我有些难受地咳了几声。
不久前我们才不欢而散,现在我也不想跟他说话。
我若无其事地从他身旁经过,却被一把拽住。
陆珏轻轻一拉,我跌坐在他的腿上。
我刚想动就被他牢牢按住了腰身,他身上的温度烫得吓人。
这样的信号意味着什么我比谁都清楚。
我身子僵了僵。
不久前那些话一遍一遍在耳边回绕。
我胃里一阵恶心,拂开了他落在我腰间的那只手,也没有给他好脸色。
我冷冷道:「别碰我,恶心。」
陆珏脸色白了一瞬。
半晌才点头。
「好。」
他嘴上答应了,手上却没有松动半分。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猛地吸了一口烟,一把扣住我的后脑勺。
轻而易举地捕捉到我的唇,顺势将那口烟渡了进去。
「咳咳咳——」
我被呛得大声咳嗽,眼角甚至呛出了几滴泪花。
「你有病吧。」我狠狠瞪着他,怒骂。
不知道是哪个动作触及陆珏的笑点,他背靠在沙发后看着我笑得直不起腰,脸上的戏谑只增不减。
「疯子。」我冷着脸骂他。
明明是个温润如玉的男人,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霸道的呢?
我自嘲地笑了笑。
他本就是一个霸凌者。
陆珏的本质就是掠夺,只是我的喜欢为他镀上了一层金光。
狼不可能永远伪装成羊。
从认识的第一天起,陆珏对我一直很温柔,他的温柔对于那个时候的我是治愈心伤的良药。
那个时候的我自卑敏感又破碎,陆珏是我的救赎。
打死我都没想过陆珏竟然和江明月有关系。
整整三年,连装都能装得这么逼真,这演技就连影帝都要自愧不如。
我们的初相识是在一家美术馆,似乎像所有偶像剧那样,他对我展开了一系列猛烈的攻势。
我丢盔弃甲,很快沦陷了。
自打我的继父带着我的继妹江明月进门,她一下子抢走了所有人的关心,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人温柔地对待我。
只有陆珏,只有他关心我。
我被那时的甜蜜蒙住了双眼,可却忘了,哪有什么一见钟情,不过是蓄谋已久的圈套罢了。
偶像剧终究只是偶像剧,是影射现实经过人工美化后的艺术品。
这些年从头到尾不过是陆珏为我制造的甜蜜陷阱。
直至今天,我才知道陆珏喜欢人是江明月。
江明月是我继父的女儿,她漂亮,嘴甜,成绩好,但却是我高中三年的噩梦。
我爸去世后几年,我妈和江明月的爸爸恋爱了。
此后他爸和她顺理成章住进了我家,同时也抢走了哥哥和妈妈的目光。
与我沉闷的性格相比,我妈妈和哥哥更喜欢江明月的活泼开朗。
起初我也喜欢江明月的活泼开朗,直到我的妈妈和哥哥对江明月越来越好,偏心到没眼看。
渐渐地,我意识到她正在慢慢抢走我的一切。
江明月很聪明,只要我妈妈在家做饭的时候她就会跑过去帮我妈妈打下手。
她会跟我妈妈讲在学校发生的趣事,逗得我妈妈咯咯笑。
厨房的笑声始终未停过。
在这个家,两人亲密得像亲生母女,我反而像个外人。
江明月符合我妈妈对贴心女儿的幻想,也符合我哥哥对可爱妹妹的幻想。
她很快成为全家的开心果,而我越发沉默寡言。
此后我妈常对我说一句话:「枝枝你多向人家明月学习,瞧瞧明月学习又好性格也讨喜,要是明月是我女儿那就好了。」
我的哥哥也说:「要是明月是我妹妹就好了,每次带明月出去都让我很有面子,不像你,永远都闷声不吭气只会让我丢脸。」
尽管我性格沉闷,可在江明月没有来我家之前,我也是被妈妈和哥哥宠上天的小公主。
江明月来了后,这个家永远都是优先考虑她,我最喜欢的书、最喜欢的玩具,还有最喜欢的衣服都要让给她。
餐桌上我最爱吃的糖醋排骨,从前都是留给我的,后来却要我让给江明月。
有次我没有让,被我妈念叨了一天。
「枝枝你怎么这么小气,要让着妹妹知道吗?」
我哥也说我:「沈枝你好自私,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死死地抿着唇,控制自己不让眼泪掉下来。
晚上回到房间偷偷躲在房间哭。
那天晚上,江明月敲开我的门。
那是我第一次见识到那张面具下藏着的恶鬼。
她冷眼看着我,阴郁又偏执。
「沈枝,你为什么要在这个家。」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
「要是你能消失就好了。」
那天之后,我的噩梦彻底开始了。
江明月在学校很受欢迎,从那以后她开始在学校明目张胆地霸凌我。
最开始的时候是被扔进垃圾桶里弄得满是污渍的书包,被撕烂的课本,体育课上被故意砸在脑袋上的排球……
有次上课的时候,我被叫起来回答问题。
江明月的小姐妹坐在我的身后,故意将红墨水倒在我的凳子上。
我毫不知情。
坐下后,引起全班一阵哄笑。
「小贱人,敢告老师的话你就死定了。」
江明月的小姐妹小声警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