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的马奴,成了我如今的王。
曾经满眼是我的男人,如今让我匍匐脚下,媚笑求欢。
“沈新桐,你还骄傲吗?”
我当初无路可走时对他说的一句“卑贱”,成了他如今还击我最好的武器。
他纵容他人对我侮辱中伤,却不知我早就命不久矣。
可是当我真的死了,他却崩溃大哭。
我与傅硫台的第一夜,与其说是洞房花烛,不如说是一场倾轧夺掠。
他粗暴地将我压于身下,撕碎了我身上薄透的红纱,轻而易举夺去了在我的国家,大多女子最珍重的东西。
他兴尽起身,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并不看我。
“沈新桐,原来你也是安静得下来的。”
我不着寸缕,身上青青紫紫,都是傅硫台留下的痕迹。
“高贵的公主之身,最终给你的也不过如此,只是身子较其他女子更为软些罢了。”
傅硫台扫视我的全身,勾起一抹恶意的笑。
“如今你屈从于你口中的卑贱马奴之下,感觉如何?”
说罢他厌弃地看了我一眼,穿靴走了出去。
他走后玉枝端着热水进来,带着哭腔。
“殿下,你受苦了。”
她一边哭着给我擦拭清洗,一边大骂傅硫台。
“他不过一介马奴,怎敢如此冒犯殿下……”
我虚弱地摇头,让她住嘴。
“殿下,你如今的身体禁不住这样的磋磨……”玉枝抽泣着,“我这就去告诉那马奴!”
我叹口气拦住她,“玉枝,休要无礼,他已是北褚王上。”
如今是在北褚,不似在南祁时那般自由了。
我和傅硫台的身份也大有不同,他是北褚王,我是和亲女。
早已不是从前了。
燕云一战,北褚重创南祁,自此挥兵南下,连夺八城。
为求自保,南祁向北褚献上黄金百万,嘉和公主自请和亲。
我到北褚皇宫的那一天,暗云翻涌,不是个好天气。
傅硫台没有见我,太后也只是派手下的女官前来迎接。
“烦请殿下撩开衣袖,让奴婢检查。”
玉枝警惕地张开双手,护在我身前。
“你要干什么?”
女官躬身一笑,“太后娘娘听闻南祁之女臂有砂痣,可凭其存在检查是否为完璧之身,特让奴婢过来查验。”
玉枝还是不让:“殿下的手臂岂是你能瞧得的?”
她有些颤抖,却是寸步不移。
女官不为所动,话语中暗含威胁:“既然公主不愿,奴婢便只好动粗了。”
话音刚落,她身后的五六名宫女太监,便齐齐上前走来。
我揽开玉枝,径直向那女官伸出手:“验吧。”
女官掀开衣袖,见我手臂上果真没有鲜红的守宫砂痣,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那奴婢便回宫复命了。”
那之后“嘉和公主已不是完璧之身”的传言便传遍了整个北褚皇宫。
听说太后大怒,要傅硫台即刻将我打杀,借口出兵南祁。
傅硫台没答应,对宫中的谣言也置之不理。
或者说,是他有意放纵。
不多时,整个北褚都知道了。
那个南祁和亲来的公主,早已被人脏了身子。
甚至有人传言,我年少时常出入军中,怕就是那时便已失身。
我常常安抚完委屈落泪的玉枝,便恍然想起那时我与傅硫台同坐辽远星穹之下,与他说:
“我才不要当世俗中乖顺贤淑的女子。”
“偷偷跟你说一句,母后着人给我点的守宫砂,说是三日不得碰水,其实我当晚便把它洗掉了。”
他眼里盛满星光,细碎动人,温声说:
“不当就不当。”
翌日,还是那个李女官,带来了太后的赏赐。
“谢太后娘娘了。”
我身后的宫人欲上前接过那些金银玉器,却没想到李女官以身作拦。
她命身后的人端上一碗汤药。
“太后娘娘说娘娘什么时候能真的将王上服侍得服帖了,就什么时候能生下孩子。”
李女官微眯着眼,眼中满是警觉。
我却在她略显诧异的目光下,配合地接过药碗,一口气喝了下去。
放下药碗,傅硫台已经逆光站在了殿门前。
宫人退去,他冷冷一笑。
“就这么想要那些赏赐?我可以给你百倍千倍。”
我直视向他,“这样的东西我还瞧不上眼,更不至于当做赏赐。”
只是那碗避子药,尚可。
傅硫台眼神一凛,杀意顿起。
“沈新桐,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红着眼,抬手缓缓握紧我的脖颈。
“你当你如今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嘉和公主?”
见我呼吸不畅,脸色涨红,他才撒气般放开手。“与其沉湎于往日荣耀,不如多多学习伺候孤的本事。昨晚你甚是无趣。”
想起昨晚那些不堪的记忆,我握紧双拳,不再说话。
傅硫台乐于见我难堪,冷笑一声,转身欲走。
但行至一半,他又返身回来,粗暴地揪起我往殿外走去。
“不是不会吗,孤就让你好好看看,其他的女人是怎么伺候男人的。”
他带我上宫宴,看那些粗犷的北褚将军每人手抱两个舞女。
看那些舞女在将军身旁起舞,柔美妖娆、媚态横生,然后在他们身上软下去。
甚至宴上的每个席位上都配了屏风和轻纱用以隔断。
殿内的丝竹之音演奏不停,仍遮盖不住殿内不时传来的水声。
我的脸逐渐白了下去。
傅硫台的声音在耳旁响起,语音平淡。
“南祁送的黄金到了,这是将军们的庆功宴并封赏宴。”
他好整以暇地转过我的脸去,端详着我:“沈新桐,还骄傲吗?”
这时殿下一虬髯大汉醉醺醺地踢开屏风,带着一身酒气,扑在阶下。
“王上,此女就是南祁和亲的嘉和公主吗?听说她的性子可不似寻常南祁女人,刚烈得很呢。”
他露骨一笑,眼带欲色,不加掩饰地在我身上打量。
“听闻昨夜王上已然和她洞房,那今晚不若就把她赏给臣下,让臣下也尝尝南祁公主的滋味。”
傅硫台没有说话,脸上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那人愈发变本加厉:“听闻这女人在南祁的时候就已经破了处,想必会的花样也多,就当是给臣的赏赐,王上就把她给臣下玩玩儿吧。”
傅硫台将我推了出去。
我被他亲手推下白玉阶,离那人仅有一尺之遥。
他身上的气味浓郁,闻来几令人作呕。
见傅硫台亲手将我推下,他惊喜地要伸手接过我。
我闭眼,终于叫了一声。
“王上。”
那人即将搂过我的腰时,脸色突变狰狞。随之背后重物落地声响起,我身上一阵凉意。
傅硫台亲手挥剑,斩断那人一臂。他的血喷洒而出,大半都落到了我身上。
傅硫台专横地搂过我,将那人踹倒在地,在他身上从容地擦去剑上的一线血丝。
“孤的人,你怎么敢惦记的。拓跋伏,再有下次,我要的便不止一臂。”
那人眼中闪过恨意,却也只好忍痛告罪。
傅硫台满意地将我带回寝殿,叫人给我拿来轻薄的纱衣沐浴换下。
见我穿着清凉而出,他满意地笑起来。
“孤觉得你这样穿煞是好看,你说孤说得对么?”
我低声细语答:“对。”
傅硫台将我勾进怀里,挑起我的下巴:“现在会伺候我了吗?”
我点点头,又吻上他的唇。
傅硫台眼睫轻颤一瞬,眼底却并无情欲。
我生硬地摸上他的腰带,然而腰带还没解开,他就已经烦躁地将我推开。
“滚!”
傅硫台是在训我,像在熬鹰。
当他发现这只鹰比他想象中要软弱得多,他又顿感无趣。
我是南祁公主,唯一的公主。
可是我的父皇并不喜欢我,他觉得我太过强势,不若寻常贵族女子。
女人不该越过了男人去,他说,即使你是独一无二的公主,可其实你并不比男人高贵。
母后为得父皇宠爱,也整日执着于教我规矩。
我唯一自在的日子,便是瞒着众人到马场的时候。
在那里我认识了傅硫台,彼时他在马场遭人嫌弃,只能睡在马棚里。
我初次见他时他被贵族子弟戏耍,他们执意要将他拴在马鞍上拖行。
我策马到他们面前,翻身下马:“放开他!”
虽我不得父皇喜爱,但我的身份在外也够用了。
那群子弟见了我,纷纷想将责任推诿到傅硫台身上。
“见过殿下,这可不是我们逼他的,是这马奴自己想要巴结我们,这才提出要跟在马后面,伺候我们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