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怀胎十月，终于临盆。
他哭着求我让他打无痛针，还想剖腹产。
我骂老公：「只有顺产的孩子才健康，别装模做样！」
哪个男人不会下蛋？就他娇气！
1
老公要生了，我妈叫我好歹去医院看看。
我窝在沙发里玩农药，头也不抬。
战况正激烈呢。
「哪个男人不会下蛋，有什么好看。」
我妈说：「话是这么说，万一生出来的孩子没见到你，以后跟你不亲咋办？」
我「切」一声扔下手机：「不亲就不亲咯，我还担心他生出来的孩子超雄呢！要不是咱家没有条件，我早就去弄个双雌孩子了，哪轮得到他给我生？」
这世上谁不知道，双雌后代寿命更长，还更聪明。
如果条件允许，谁会找个男人生孩子？不怕遇到超雄吗？
医院打来电话：「喂，韩女士你好，请问是林先生的家属吗？我们这边是圈圈医院，林先生说他痛得受不了，想打无痛针，需要家属来签字。」
我嗤笑：「可以啊，你叫他自己出钱，顺便帮我把去医院的车费付了！」
林飞接过电话，哀求道：「小雪，我真的太痛了，你先过来行吗？」
我脸色一变：「你有完没完？是个男人就得生孩子，就你比别人娇气吗？」
「不是的，真的太痛了...」
「我看别人就不痛，一岔腿一个女儿。」
林飞呼吸沉重，忍耐着痛苦：「我出...我自己出钱，你快点来。」
我烦躁道：「行行行，我再打一把农药就过去。你别忘了把车费一起转给我，我这趟可是为了你才去的。」
林飞哭起来：「别打了，小雪，你快来吧，我痛得快死了！」
我哈哈大笑道：「现在你知道痛了？当年我在产房求你，你怎么不知道呢？」
2
十五年前，有颗不知名彗星划过地球上空。
距离之近，所有人只要抬头，都能看见彗星表面的坑洼。
自从那一夜起，一切都变了。
原本的世界，女人负责生育。
彗星的到来改变了地球的磁场，延长了人类的寿命。
比如我今年四十岁，无论是容貌还是身体状况，和从前世界的二十五岁没有区别。
所有男人都莫名长出了子宫，身体素质比从前柔弱，手不能提肩不能扛。
女人反之，我们的身体素质越来越好、越来越强壮。
男人拧不开的瓶盖，我们轻轻松松就能打开。
最重要的是，我们依然具备生育能力，只是不再被动。
只要我们脑中想着不要怀孕，就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让我们怀孕。
女人们欢呼喝彩，再也不肯生育，全心全意投入工作中。
由于女人本身的智慧天赋，以及越来越强大的身体素质，社会天秤渐渐向我们倾斜。
公司不再优先录取男性，而是女性。
男人则因为无法控制自己是否怀孕，而担上了产假及育儿的风险，许多公司都不愿意录用。
不是降分录取，就是只能在低层岗位徘徊，工资低得可怜不说，就连裁员也是优先名单。
由于工资和资源的不对等，大部分的家庭渐渐交换分工。
由能力强、赚得多的女性出去工作，负责养家。
能力弱、赚得少的男性留在家里生育、照顾家庭。
自从少了那些粗糙油腻的面孔，公司里每天充满香喷喷的漂亮女同事。
彼此相处和谐，工作顺畅，我越来越喜欢工作，全心全意打拼起事业。
而林飞，则理所当然地由主外转成主内，成了家庭主夫。
3
等我慢悠悠赶到医院，林飞已经痛得说不出话。
他脸色煞白，满头冷汗，嘴唇上一丝血色也无。
林飞期待地看着我，希望我能给他一点安慰。
我却没有靠近，站在房门口玩着农药。
我随意瞥他一眼，招呼护士道：「那边那个产夫说要打无痛，我是家属，来给他签字。」
护士领我去缴费，我对林飞晃了晃他的卡：「用你卡里的钱啊。」
林飞面如死灰。
我知道，那张卡里是他这几年省吃俭用，从我给他的家用里抠出来的私房钱。
交完费后我回去拍拍他的脸：「干嘛一副心疼的样子？攒钱不就是为了花在刀口上？」
林飞微弱地说：「但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你怎么能一分钱都不出？」
我一愣，噗嗤笑出来。
「什么叫我们两个人的孩子？这是你的孩子！你不生，尽管去打掉啊，我又不会阻止你。」
在他绝望的眼神中，我柔声说：「虽然我没有做安全措施，但你自己不吃事后药，怪谁？自己的身体，就要自己保护啊！」
林飞闭上眼，眼角流出一滴泪。
「韩雪，你不是人。」
我笑得更大声：「我怎么不是人了？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不想生，谁还能逼你！」
林飞说：「你明明清楚，如果怀孕了再流掉，会对我的身体造成多坏的影响...还有事后药，副作用有多大，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吗？
「我为什么要知道？」
我冷笑着，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是因为你从前自己不做避孕措施，理由是不够舒服。叫我吃，我不愿意，所以我应该要知道吗？」
4
林飞推进产房后，里头时不时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声。
我坐在产房外玩游戏，嫌吵，反手戴上蓝牙耳机。
我妈坐过来问：「林飞状况怎么样？」
还没等我回答，产房刚好开了。
护士跑出来说：「韩女士，林先生难产，现在需要紧急剖腹，请你签字！」
我脸色大变：「这我可不能签，你先去问问产夫，这笔钱谁出？我是不出的！」
妈劝我：「人命重要，还是先签了吧！外孙女可不能有个万一！」
「妈，你别喊孙女喊太早，我朋友看怀相都说林飞这胎肚子尖尖，大概率是个男孩！既然是个赔钱货，万一就万一吧，我还怕万一超雄呢！」
护士小跑出来：「林先生说什么钱他都出，请家属快点签字，不然来不及了！」
我耸耸肩，龙飞凤舞画了个大乌龟。
产房门再次关闭，林飞的父母终于姗姗来迟。
听到他们儿子难产要剖腹，公公当场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他哭着说：「小雪，飞飞这回如果能平安产子，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对他！」
我赶忙呸道：「爸你可别胡说，什么产子，林飞这胎必须生女儿！」
婆婆也脸色苍白地跪在我面前：「小雪，我知道当年是我们对不起你...」
我打断她：「现在知道，已经晚了！」
5
十八年前，我怀了一个女儿。
临产时要打无痛针，他们不让，除非我自己出钱。
可我怀孕后害喜厉害，早就没了工作，哪来的钱？
好不容易熬过了阵痛，推进产房。
医生又建议剖腹，否则凶多吉少。
林飞不肯签字，直说都是智商税，哪个女人不是这样过来的。
婆婆更是说：「顺产的孩子才健康！要是没夹过头就抱出来，以后很容易弱智的！」
最后因为难产，生出来孩子已经没了呼吸。
而我产后大出血，在鬼门关前徘徊一遭，从此失去了生育能力。
在彗星到来以前，我每天被他们嘲讽是下不出蛋的母鸡，甚至以此威胁我离婚。
当年和林飞结婚时，他们要求我全心全意照顾家庭，嘲笑我那点薪水不值一提。
我脱离社会那么多年，又因为生产落下了毛病。
身体欠佳，哪个公司要我？离婚后肯定过得很艰难。
我不愿离婚，他们就打我。
给我吃冷饭菜，月子都不让我坐完。
万幸上天还是怜悯我的，赐给了这个世界彗星。
让男人可以生育，让女人健康强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