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妻子不对劲。前不久妻子从老家回来,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疯疯癫癫地对我说:“报应……下一个就是你!”
柜子里的鬼菩萨突然摔倒在地上,嘴角扯着一个诡异的弧度。
1
我叫李强,是走出大山创业的众多年轻人之一,在比大多数人幸运的求职之路上,成功在靠近市中心的地段买到了一套二手房。
本以为可以继续稳定的生活,可一尊怪异的神像和妻子的转变犹如石子般打破了宁静。
搬到新家时,整理东西时偶然间从一个不起眼的柜子里发现了一尊长相怪异的菩萨像。
它不似寻常菩萨般慈眉善目,而是眼尾上挑至一个诡邪的弧度,大片黑色为主的衣物与状如三叉戟的法器,看得我心里直发毛,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不知为何总感觉有一种熟悉感。
我甚至不知道是谁何时放的,也许是前房子的主人,但这种来路不明的像我是必不敢去供奉祭拜的。
就在这时,好端端放在桌上的花瓶突然摔落,碎了一地。
正对着的黑身菩萨像笑容愈发诡异地看着我,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立刻快速把门关上,拜了三拜,嘴里念念有词:菩萨保佑,南无阿弥陀佛,无意冒犯,恶灵退散。
等我把一地的玻璃碎片都收拾完毕后,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
而我的妻子曼曼就是在那段时间突然疯掉的。
2
一天夜里,我被脖子上冰凉的触感冻醒,迷迷糊糊间看到一个黑影蹲在床边。
我以为家里进了贼,准备喊醒妻子,可旁边的半床被褥却是空荡荡的,一片冰凉。
黑影发出咯咯的笑声,口里不断地念着我听不懂的经文。
虽是房里暗着灯,可我知道那分明就是我的妻子。
“曼曼你睁开眼睛看看,是我啊!李强!”我害怕地往床边退去。
曼曼还是没有停止她怪异的举动,笑着将刀子砍下,就在刀尖离我的脸只有一厘米时,我堪堪将她的手固定住。
我几乎是立刻,就把妻子的怪异举动和那尊菩萨像联系在了一起。
“报应……下一个就是你!”曼曼声嘶力竭地吼着。
在我终于将她制服后一会儿,曼曼才幽幽转醒,她一脸茫然,似乎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曼曼的神志有时是清醒的。
我问正常的她自己是否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时,她说完全不知道。
在我带曼曼看过那一尊菩萨像后,她吓得哭出了声,随即夫妻俩立刻商量决定请一个道士回来。
曼曼说这件事交给她,她认识人。
妻子的动作很快,不久,一个留有两撇胡子的道士找上门来。
道士年逾半百的模样,神情老练,进门直奔神像摆放的地方,看到周身仿佛散发着黑气的神像时,眉头皱紧。
“鬼菩萨是不能随意供奉的,这种一般是鬼怪化为菩萨的样子来凡间吸取人的精气,一旦供奉就意味着和它们结下契约,再难甩掉了。”
“大师,这个是房间前主人留下来的,我们也不敢乱动啊,更别提祭拜了。不过我的妻子最近很奇怪……”
在道士听完了妻子的遭遇后,摸了摸胡子,道:“万事皆有因果……可能是你们以前无意中触犯了鬼菩萨的禁忌,需回到种下因的地方才得已解开,至于破解之法,各有不同,核心是需弥补自己的过失。若忆起所犯禁忌则好,若回忆不起,就得做好要承担反噬的后果……”
那道士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银质小刀和一张纸递给我:“你们去这个地方吧,或许会得到一切的答案,这把刀可能会助你们一臂之力。”
我将纸展开,发现纸上赫然写的是:槐村。
这不是我的家乡吗?
这大师就是牛,一下就算到了这里……
“大师辛苦了……”我还没琢磨出玄而又玄的种下的因是什么意思,曼曼就招呼着道士出了门。“您接下来还有事,百忙之中叨扰您已经很抱歉了。”
道士在门将要关闭之时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中包含了太多复杂因素,没等我细细思考就消失在了门外。
以至于我后来再想起来时,多了一份后怕和惊悚。
3
我和曼曼坐上了去往家乡槐村的大巴,一是因为打探关于鬼菩萨的消息,顺便去家里避一避,二是村长的一通电话。
“强子啊,你最近有空回家一趟吗?你爸的身体出了点问题……”听筒中是村长焦急的声音。
“怎么这么突然?好,我会尽快赶来!”
回想起来父亲也确实很长时间没给我打过电话了,由于自己工作忙也有所忽视,也极少回家。
我主动打过去时也总说让我安心忙工作,他一切都好。
但我姐不在了,他一个人待在在老家。
想到这里,本来还在犹豫的我便更觉得该回家乡一趟了,这次趁此机会也好好陪陪他吧……
收拾行李期间,我一直在想鬼菩萨的事。
一番苦思冥想之后,我好像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尊像看得如此眼熟了。
看着远处层层叠叠的山峦,我陷入了某段回忆之中。
“强哥,快来!我挖到一个大陶罐,看看里面是什么!”是二毛的声音。“村长拦着我们不让来这肯定是这儿宝贝多,果然!”
我在远处正侦查着周围,听到二毛的喊声便飞奔过去,和他一起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罐子。
那里面装的竟然都是人的骨头!
二毛手一抖,陶罐重重地摔倒在地,几根不知道是哪个部位的骨头散落了一地。
我们一同向远处望去,这一片的地里竟全部都横七竖八着大大小小的陶罐子。
仅剩几根杂草的后山越看越阴森了起来,我拉着二毛飞也似的狂奔起来,跑着跑着却进了一座废弃的庙。
那庙看着破,可香火却格外旺。
等我们绕到正面看到那尊像的真面目时,胆小的二毛吓得哭了出来。
那像的眉毛高高挑起,面部是复杂的墨色刺青,一双眼睛仿佛会动般戏谑地看着众人,背后长着许多双手,大多都以极其痛苦的姿势扭曲着,周身笼罩着黑影,像是要将面前的两个孩子吞没。
我的心中警铃大作,顿时知道也许是碰了什么不该碰的地方。
“快离开这里!”我焦急地喊着。
后面二毛的脚步忙忙乱乱的,突然传来一声很刺耳的金属掉地声,余光中瞟见了台面上的烛台被撞落了下来,可危机时刻也顾不上那么多了,逃跑重要。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跑到山口时,正好碰上了举着灯笼来找孩子的大人,此时我才敢回头看一眼我的身后。
后面跟着我的二毛不知何时消失了,徒留背后黑黢黢的山林的鸟声回应着我。
后来,二毛被人找到了,据说四肢全部被剔除了骨头,血肉模糊的一片。而我回去后便发了一场高烧,也忘了七七八八。
大人们都说是神降下了责罚,轰轰烈烈地请人做了一场法事。
自此,后山那一片更加成为了人众皆知的禁地,也没有小孩再敢去那边。
本来印象已淡的事经过一刺激,竟慢慢浮现在了脑海里。
曼曼有些害怕地抱紧了我的手臂,说:“强子,我好害怕,总感觉周围有人跟着我们,能不能把那把小刀放在我这里保管,好让我心安一点。”
我对妻子总是十分相信,于是把刀放在了她的背包中。
“下一站,终点站,槐村。”大巴的广播响了起来,此时车上已没有多少人。
我望着被黑雾深深笼罩着的远山,心没由来地砰砰直跳。
诡异的神像,妻子的反常,父亲的异状,这一切是否存在着什么关联?
可我现在还不知道,等待着我的是一张弥天大网。
4
是村长来接待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