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陈知昂白手起家。
感情最浓烈的时候，他青梅回国。
订婚宴上，他冷眼看着我在碎玻璃上走过，双脚泡在血水里。
任凭我被他青梅羞辱。
「我爱你，但也该给你点教训了。」
后来，我不愿再与他纠缠。
他却求着我再给他一次机会。
和陈知昂计划订婚的第二年，在公司马上上市前。
他青梅顾南意回国了。
陈知昂高调地带她出席各项活动。
给她介绍资源，拉业务。
毫不吝啬地表示自己对顾南意的认可。
在狗仔的照片里。
顾南意挽着陈知昂的胳膊。
笑的肆意大方。
眉眼间，我们俩有三分相似。
俩人做的一切止于朋友，光明正大。
公司里一时间风言风语。
说顾南意就是看陈知昂成功了才回来的。
可却没人怀疑陈知昂对我的感情。
这些年，他对我好的张扬。
甚至员工在背后都在叫陈知昂「恋爱脑」。
公司有了一点起色后。
他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我。
他常说，「这些都是我欠你的。」
那天晚上，陈知昂匆匆结束晚宴。
到家时，一脸紧张地看着我。
还没等我说话，他先败下阵来。
陈知昂紧紧抱着我的腰。
头埋在我脖子上。
「宝宝，别听那些狗仔瞎说，我恨顾南意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爱她。」
「我爱的只有你。」
我拍拍陈知昂的后背。
没说话。
他恨顾南意我知道。
他说他要报复顾南意。
把她高高托起，然后狠狠摔下来。
对此，我只是笑笑。
因为当天晚上。
我们俩在沙发上相拥正看着电影。
他手机响了。
昏暗的灯光下，他没看清来电显示就接起了电话。
没说两句，他表情陡然变得严肃。
「秋秋，项目那边出了点事，我过去看看。」
我点点头，静静看着他换衣服。
出门前他在我头上吻了一下。
我扯扯嘴角。
有些不死心地问他，「能不能不去。」
「乖，早点睡觉，我忙完就回来陪你。」
直到关门声响起，我才收回笑意。
刚才电话那边的声音，我听得一清二楚。
是顾南意的助理打过来的。
顾南意住院了。
而陈知昂的选择是她。
现在我好像知道了所谓的，没有爱哪来的恨。
哪有上赶着照顾仇人的。
沙发靠垫很快有了是凉意。
我望着天花板，眼神失焦。
陈知昂是我学长。
专业第一，长相出众。
这两点足以让他成为八卦的中心。
所以还没见他，我就知道他母亲去世，唯一的精神寄托青梅竹马兼女朋友因为嫌他穷，一声不吭出国了。
加上临近毕业，他创业拉不到投资。
从此一蹶不振，整日喝酒麻痹自己。
那时候我拿着父母的遗产，当了他的投资人。
把他从泥潭里捞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那时候，我对陈知昂是什么感情。
只觉得好像有一条无形的线，拉着我靠近他。
而我明明是第一次见他，却觉得他很熟悉。
后来，他向我表白，做尽了浪漫的事。
后来公司有了起色。
陈知昂怕我太累。
几乎不再让我操心公司的事。
我以为陈知昂早就忘记顾南意。
我以为他会对我好一辈子的。
这些年，他从来没提过顾南意。
如果这次不是顾南意回来。
我都要忘了这个人了。
手机短信提示音将我思绪拉回。
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
照片上顾南意脸色苍白挂着点滴。
陈知昂站在一边，一脸紧张，不知道在说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
来炫耀吗？
我自嘲笑笑。
关掉投影回了房间。
一夜无眠。
天快亮的时候，才堪堪入睡。
却很快，又被那个梦惊醒。
醒来我大口大口呼吸着，头疼欲裂。
心里好像缺了个口子。
突然好想见陈知昂。
可那天，我在公司等了他一天。
粥在盒子里结了一层膜。
他还是没来。
公司正处于上市的关键时期。
无数双眼睛盯着他。
很快就有人拍到他去了医院。
而且是为了顾南意。
大家都在猜测，我们的婚礼还能不能如期举行。
还有好多对家给我打电话，挖我过去工作。
当晚陈知昂就做了澄清。
「顾小姐的父母对我有知遇之恩，他们去世后，我把她当成亲妹妹一样，我爱的人是谢小姐，订婚宴也会如期举行，届时会邀请大家。」
还有一个多月上市，他不可能让自己有一点负面新闻的。
不过报复还是报答，陈知昂他自己恐怕都要分不清了。
那天之后，陈知昂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我给他打电话，只能听见机械的「嘟嘟」声。
他只回过家一次。
拿了衣服匆匆离开。
「南意在国外过得不好，生了很严重的病，她就我这一个亲近的人了，我得去照顾她。」
「订婚照常举行，你放心，她做完手术我就回来娶你。」
我没有再挽留他。
可好久不犯的头疼症却突然犯了。
一连疼了好几天。
就在我坚持不住准备去医院的时候。
陈知昂回家了。
他一脸关心地看着我，用手刮了下我鼻子，「小笨蛋，我不在是不是没有照顾好自己。」
「南意出院了，我终于能好好陪陪你了。」
说着，他在我额头上蹭蹭。
转身进了厨房。
这一刻，他大概是爱我的吧。
他回来后，我头疼减弱了一些。
第二天，他开始拉着我去试婚纱。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这一幕恰好被狗仔拍到。
坐实了陈知昂念旧情的人设。
连股票都涨了点。
而他甚至把婚礼提前了半个月。
我每天超负荷地试礼服、珠宝、订酒席。
他又回到了以前。
按时上下班，扮演人夫角色。
只有我知道。
他不再和我亲近。
连我靠近他，他都皱着眉一脸不耐烦。
每个夜里，他都在书房和顾南意打视频。
他轻声哄着顾南意睡觉。
声音温柔缠倦。
那一刻我的心里，好像没了知觉一般。
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泪。
订婚典礼前夕。
我整个人很紧张。
心里很不安。
总感觉如果我和陈知昂结了婚，就再也回不了头了一般。
犹豫半天。
我敲响了书房的门。
陈知昂看过来的时候，眼里带了些埋怨。
「怎么了？」
我抿了抿唇。
「陈知昂，要不订婚取消吧，我去解释，就说我身体不太好，要出国养病。」
这是我斟酌过后。
最合适的解决办法。
可陈知昂听着，直接把手边的鼠标扔在我脚边。
「你闹什么？为了不让你多想，我把婚礼都提前了，你还想我怎么样。」
「你去找南意，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善妒呢。」
鼠标在我脚边裂开。
我被吓了一跳。
皱眉看着陈知昂。
我从来没去找过顾南意。
即便现在我才是陈知昂女朋友。
反倒是顾南意挑衅我不止三两次。
那天晚上。
我和陈知昂不欢而散。
他好像突然学会了演戏。
每天早出晚归的，还要在媒体面前演深情。
见他这样，我心里有些难受。
他坚持完成婚礼。
我没理由拒绝，毕竟公司也是我一手创办的。
像是我的孩子一般。
我不能亲手摧毁了它。
婚礼如期而至。
当天我穿着早就挑选好的婚纱。
我和陈知昂的父母都不在了。
婚礼还是很简约的。
然而婚礼刚开始。
我就看见陈知昂匆匆去了二楼。
我叫助理招呼下客人。
正准备跟过去。
就看见顾南意和陈知昂站在走廊里。
顾南意正对着我。
眼里闪着泪花。
好一个我见犹怜。
这算是，我和顾南意第一次见面。
她看见我，愣怔了一下。
眼里闪过复杂。
似下定决心一般，扑进陈知昂怀里。
陈知昂轻声哄着她，「乖，等公司上市，咱们就去领证。」
我心痛了一瞬。
最终，我还是没有过去。
到楼下时，我撑着小脸迎宾。
陈知昂似乎是终于哄好了顾南意。
卡着典礼的时间下楼。
顺利完成仪式。
仪式结束，又是一场商业应酬。
我挽着陈知昂的胳膊。
笑得落落大方。
「陈总真是事业爱情双丰收啊。」
「恭喜恭喜，陈总真是大赢家啊，娶了个最能干的女人。」
我笑的脸都僵了。
高跟鞋踩了一天，脚踝有点酸痛。
正准备悄悄晃一晃缓解一下。
「啪。」
典礼中间叠高的酒杯应声落地。
瞬间引起不小的惊呼声。
大家纷纷后撤。
只有我刚准备抬起的脚，落在地上。
有些刺痛席卷全身。
大概是有碎玻璃扎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