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我是陆深年即将过门的妻子。
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回来了。
我亲眼看到他们相拥着走进了酒店房间。
三年后,我妈背着我偷偷把孩子送回了陆家。
我急忙杀回陆家抢孩子,“孩子还给我。”
陆深年扯着唇角,抛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把证领了先。”
我重新回到陆家时,一切如旧。
妈妈见债主上门,居然趁我去工作时,把孩子偷偷送回了陆家。
我藏了三年,全白费了。
开门的是陆深年。
他一见我,微楞。
我为了省下打车费,扫了一辆共享单车,谁知半路老天爷都在跟我作对。
我一路淋着雨回到了曾经最熟悉的地方。
开门见山:“孩子呢?”
他往门上轻轻一靠,双手交叉在胸前,目光自上而下地对我扫视。
我曾是他精心呵护的金丝雀,离开了他,我就是如此的穷困潦倒。
声音清润:“在睡觉。”
“孩子还给我。”
陆深年没说话,目光澄净,嘴角痞痞地挂着笑。
看得我手心直冒冷汗。
他又重复了一遍:“把孩子还给你。”
孩子是我的,谁也不能夺走。
他扯着唇角,抛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把证领了先。”
我结结巴巴地问:“你、你说什么?”
“把证领了先。”他学着我的腔调。
“狗才要跟你领证。”
还没待陆深年说话,他妈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我记得他妈妈跟我妈妈的年龄相近,但是她身姿曼妙如少女。
她眉眼弯弯,上来就拉住我的手,热乎地叫我:“祁萁,我的儿媳妇呀。”
没错,祁萁是我的名字。
等一下,什么儿媳妇?
我的大脑突然有点转不过弯来。
陆妈妈娇嗔地拍了一下她的儿子,眼睛却一直挂在我身上。
她的手比脸还保养得当,嫩滑软绵:“媳妇呀,都是我教子无方,这几年,你受累了。你放心吧,我会让深年好好补偿你的。”
闷不做声的陆深年大长腿一迈,踱到我的面前。
嗖一下,把我提溜起来。
埃!不对。
是打横抱了起来。
我一下子失去重心,紧紧揪住他的领口,两条腿扑腾着。
等下,剧情怎么变了!
不是应该恶婆婆让我滚蛋,说我脏了她的门楣吗?
不,放我下来!
揣着小红本的我,有点感觉在做梦。
噩梦!
我往胳膊处使劲儿一捏。
一阵钝痛袭来。
我嘶的轻呼。
左手无名指的鸽子蛋,硌手。
欲哭无泪。
陆深年见我泪花点点,“来,给爷汪两声。”
汪汪汪汪汪汪!
我压制住想要揍他的冲动。
我恨我自己上了贼船。
一小时前。
“陆深年,你疯了吧。我要下来。”
陆深年腾地一下,把我抛进大厅偌大的沙发上。
我跳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他。
陆深年无视我的杀人目光。
“你说的,放你下来。”
说完,还不忘送上戏谑无辜的目光。
你是放吗,你是扔呀!
陆妈妈见我怒气冲冲,趋到我旁边,拉起我的手,敏捷地套上鸽子蛋钻戒。
这个又是演的哪一出?
陆妈妈眼里含着深情,抬起她的纤纤玉指,抵住我的嘴巴。
“儿媳妇呀,带上这个钻戒,就是我们陆家的人呀。”
我浑身上下都写着“拒绝”二字,无奈陆妈妈加大力道。
我的声音变成了“嘤嘤嘤、呜呜呜。”
“车子在门口等着呢,好媳妇儿,你就给深年这个臭小子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吧。”
等我缓过神的时候。
在法律上,我已成了已婚人士。
民政局门口。
我瞪着一脸得逞的陆深年。
“我知道你对我日思夜想。”
听到陆某人的话,我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日思夜想个鬼!
“阿年!”
一道软绵又甜腻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
我跟陆深年同时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白月光来了。
阿年?我还阿日呢。
我心里瞬间万马奔腾。
我用余光瞟了陆深年,刚刚还一脸痞气的他,瞬间又是稳重加持。
跟照片上一样,清丽可人,柳腰莲脸,走在路上都要多看一样的大美女。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白月光的声音泫然欲泣,绵软中带着责备,婉妙中带着不甘。
我在心里冷笑一声,呵呵!
老娘也不是吃素的,既然人家都出招了,怎么着也得礼尚往来一下。
我一秒换脸,上前挽住陆深年的手臂,故作亲密地往他胸前一靠。
陆深年显然被我的投怀送抱惊吓到了,他想抽出手,我死命地拽着。
白月光水灵灵的大眼睛打量着我。
她脸上一闪而过的鄙夷,被我敏锐的捕捉到了,分明在说:就这货色,啧啧啧。
我捋捋在额头打结的刘海,用上我最拿手的夹子音。
“深年,孩子在家等着呢。”
陆深年被我的夹子音刺激了,我能看到他手背瞬间立起的鸡皮疙瘩。
目光一偏。
白月光被我暴击,脸色青白相接,眼里蓄着眼泪。
见白月光下一秒就要晕倒,陆深年嗓音清清。
“惜雅,你先回去吧。”
白惜雅咬着下嘴唇,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陆深年。
我还没来得及扬起得意的嘴角。
陆深年的白月光,啪叽一声。
当场晕倒。
陆深年挣脱开我的手,朝着他的白月光飞奔而去。
陆深年开着他的劳斯莱斯带着白月光往医院去了。
走的时候,连打车费都没给我留下。
我恨我自己身强如牛。
骂骂咧咧地把小本本往包里一塞,打开手机,又扫了一辆共享单车。
咚咚咚。
这次开门的是陆妈妈。
没得办法,孩子还在陆家。
陆妈妈把我往旁边一拉,左顾右盼。
不见陆深年的影子。
我正寻思着找什么理由搪塞过去。
她怒气噌地爆发了。
嚯嚯!
“深年这个臭小子是不是又被那个小妖精拐走了?”
小妖精?
白月光在陆妈妈眼里,居然是这么一个玩意儿。
我还觉得纳闷呢。
白月光跟陆深年爱得深沉。
我走的三年,按道理,不是早就嫁入豪门,三年抱五?
原来最大的阻碍,就活生生的杵在我的面前。
我垂下眼帘,死命咬着下嘴唇,装作黯然神伤。
满脸委屈地拭去眼角拼命挤出来的泪花星子。
“陆妈妈,你别怪深年。留不住他,是我不好……”
这一招以退为进,瞬间打得陆妈妈片甲不留。
她不顾我身上骑单车流出来的汗臭味,居然一把抱住了我。
“儿媳妇,你放心,这陆家,我说了算。”
母凭子贵。
鸡犬也能升天。
我来陆家就一个目的:带走孩子。
可……这人算不如天算呀。
我竟搭上了自己。
领证第一天,老公跟着白月光跑了。
换做三年前,我指不定气得肝肠寸断,躲在被窝里哭。
可是现在,陆妈妈、陆爸爸左一个儿媳妇,右一个儿媳妇。
我当下决定:陆家儿媳妇我当定了。
我把宝宝往陆妈妈怀里一放。
陆妈妈开心地嘴都合不上。
转脸,她就给他儿子打电话。
末了,我竖起耳朵,听到陆妈妈愠怒的呵斥声:“兔崽子,赶紧给我滚回家!”
我装作没听见,跟陆爸爸陪着笑脸打哈哈。
入夜,我失眠了。
我已经数了一万只羊了,可我的眼睛大如铜铃。
床太软,睡得我腰疼。
从床上爬起来,穿着拖鞋去喝水,手刚触到门把。
突然,我听到门口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一个激灵。
我光速躺回床上。
糟糕!
忘了锁门。
我正暗自懊悔呢。
突然,床的另一半陷了下去,冷不丁腰际压上来一个手臂。
是陆深年。
咦~一股酒味。
我正寻思着怎么逃离他的魔爪。
陆深年居然欺身上来,把我结结实实地往他怀里拽。
好痛!
这个姿势,太熟悉了。
以前,陆深年每晚都要贴着我后背入睡。
我曾抗议过。
但抗议无效。
他每次都丢过来同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虎背熊腰,不用浪费。
这死男人。
“阿年,你好一点了吗?我给你倒了一杯水。”
纳尼?
真是阴魂不散。
白天打BOSS,晚上也要继续干。
我艰难地从陆深年的手臂缝隙里钻出来,对着白月光咧嘴一笑。
白惜雅见我居然从陆深年的怀里蹿了出来。
惊呼一声。
她应该是被我的盛世美颜惊艳到了。
手里的杯子脱落,应声碎在地上。
手却捂着嘴巴,瑟瑟发抖,引人怜爱。
只可惜,陆深年正背对着她呼呼大睡,根本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