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感觉还不如第一稿，你觉得呢！〕
写完这句，我忍不住大笑，顿时觉得这五万块，花得真香。
我找了个设计公司，没想到是多年未见的校草。
一切缘由，从一个地产方案开始。
〔申总监，你的玫瑰花〕
文案小文，将一束玫瑰花放到我桌前。
〔麻烦帮我扔垃圾桶，谢谢〕
小文是应届毕业生，是我把她招进公司的。她看了看关上的门，又瞟了瞟桌上的玫瑰。似乎有话想说。
〔你还有事？〕
我瞥了一眼小文，放下手里的文件夹。
〔送花的，很有钱吧？三天两头的送〕
小文凑到我身旁，小声说话。
〔这三个UI方案，没有一个亮眼的，你出去通知下他们，待会我们创意组在会议室开会，商量下解决方案〕
面对小文的问题，我懒得回，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
〔好，我这就去〕
小文听到我的吩咐，立马起身往门外走。
〔哎，你忘了拿这个〕
我把刚才放桌上的玫瑰递到小文手里。
〔下周星期三，就要给客户确定好UI方案，现在这三个平面方案，没有一个能用的，你们说怎么办？〕
〔总监我们擅长的是影视广告，平面方案都是上海总部做的，如果你不满意，为什么不找总部商量？〕
一般大广告公司都有自己的美术部，由于我这家广告公司，专注影视，是总公司在云州的一个分部，美术部自然没有。
一位绑着马尾的胖子，抱胸说道。
〔找他们，这沟通来沟通去的不要时间；总部那些人，大山你又不是不知道，总觉得我们分公司能力不如他们。〕
胖子大山是公司资深文案，要不是临时冒出我这个程咬金，坐在总监位置上的可能就是大山。
〔就不能外包！〕
角落内传来微弱的声音，我顺着那看去，是小文。
〔总监，倒有这么一家设计公司，之前为奥美、BBDO、电通以及一些本土4A公司做过平面方案，他们的东西还在国际上拿过大奖〕
众人的视线纷纷聚焦同一个方向。
〔山人工作室〕
小文弱弱地补充
一听“山人”会室内顿时变得喧哗起来。
〔要山人出马，怕早超过我们的预算；再说人家这么知名，哪有时间做我们的〕
胖子大山附和
〔先给方案，至于客户会不会选上，另说〕
〔小文，发山人工作室的地址给我，跟我去找他们〕
我是总监，最后拍板决定。
〔这就是山人工作室，真的好有设计感〕
车停在郊外一座老旧的宅院前，进去之后才知道。里头别又洞天，热带植物与玻璃相应成趣。
前台客服将我们引到里头，越过一台台电脑，阵阵键盘敲击声。
只见一男子，长发披肩，一手托着下巴，另只手托住手肘，双眼正盯着前方一个大显示屏。
〔沈总，有人找你〕
那男子转过身，把头发往后拨，犀利的光顿时朝我脸上刺来。我感到脸有点发烫，如果现在照镜子，我的脸一定是红红的。
〔沈鑫，原来是你呀！〕
一时恍惚，我跟沈鑫自高考过后，就没见过面。
他是我们一中公认的校草，沈鑫是美术生，手里总是拿着速写本。在班上的时候，由于个子高，坐最后一排。
他离我最近的一次是晚自习。
他迟到了。最后一个进教室，教室共有两道门，后面那道门关了，要进来只能从前门进。我坐在中间，离讲台最近。
沈鑫要进来，自然绕不开我的桌位。迟到让他有点慌，他快步冲进教室，风扬起他的头发，刚洗完澡身体混杂着椰子的皂香。
小文用手肘顶了顶我后背，顿时让我回到现实。
我跟沈鑫说明来意，希望他能帮我做套UI平面方案。
〔我不喜欢做地产〕
沈鑫拒绝地很干脆，眼睛都没有看我。
本以为碰到老同学，事情会很顺利，没想会是这样的结果。
我很失望，想接下来该怎么办，现在是星期五，下周三就要去提案。
〔我的方案，必须在下周二做好，时间很赶，老同学，能不能帮个忙？〕
我把头发往耳根处撩，让自己显得温柔些。
沈鑫扭头看向办公桌上高如小山的文件。
〔申冰阳同学，不是不想帮你，而是我真的太忙...〕
〔这些草图是不是都要等你定下来〕
我生性好强，现在到了这节骨眼上，千万不能让平面方案毁掉我之前的努力，只要有一丝机会，我都不会放弃。
想到这，我快速冲到办公桌旁，拿起桌上那堆文件翻看。
〔要不这样，我帮你敲定这些，你帮我赶方案，相信凭老同学的能力，花不了多少时间〕
沈鑫转过身，两眼瞪大，盯着我，像是要看穿我。
〔申冰阳同学你还是老样子，性子一点都没变。〕
〔我之前什么性子？〕
印象中，沈鑫沉默寡言，似乎对谁都反应冷淡。在他心目中我是什么样的，我好奇。
〔强势得让人难以拒绝〕
〔意思是答应喏？〕
沈鑫侧身对一旁的女客服说了几句，大意是说吩咐食堂准备晚餐，要加班。然后他微笑面向我。
〔申冰阳同学，明天周六记得要来早一点！〕
早上八点，我已到山人工作室，比平时上班还早半小时。
沈鑫坐在一堆文件堆里，见我出现，让出位置。
本来我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这小子真让我替他审平面稿，还这么多。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沈鑫是故意整我。
〔做事前，先说说你的要求〕
我才想起，我并没有沈鑫的通讯方式，他不在高中校友群。
大家只知道他大学在北京读的。
随即我们相互微信加好友，我将地产客服对产品调性要求，以及之前通过的策略、方案发给他。然后再跟他提我对这套UI的想法。沈鑫认真听，不时在本子记录要点。
大概到了中午时分，沈鑫站了起来，拍了拍背，之前他都是趴在手写板上，现在准备活动下筋骨。
〔呦，没想到你审美感还不错〕
沈鑫眼睛瞄到我桌子旁，一堆被我筛选出来的平面稿，拿起来翻看。
好歹我也是总监，审平面稿虽不是我的日常工作，但眼力起码还是有的。听到沈鑫的赞美，我感觉不对劲。
〔哪能，比不上老同学这么专业〕
〔你看这样行不？〕
沈鑫给我看的，正是楼盘logo草图。
慢着，之前还在嘲讽。现在快速切换到工作模式，瞬间转换能力，我得需要时间适应。
〔靠近点，我仔细看看〕
线条流畅，非常富有动感。虽然在班上，沈鑫是美术生，可大家很少看到他的作品。偶然被班主任提起，老师脸上都是笑容。
还不够近，我直接伸手去夺，谁知手指刚好碰到沈鑫的手，他手指好长呀。
〔时候也差不多，开饭啦！〕
沈鑫立马抽回自己的手，转过身。有那么一刻，我觉得沈鑫害羞脸红，只是没让我看到而已，这该死的第六感！
他们工作室居然有自己的食堂，我的公司，只有餐补费。不过有个问题，我没有饭盒，怎么吃呀。
原本好好的，现在馋虫被勾出来，肚子咕咚作响，我掏出手机想还是点外卖吧。
〔香不香！〕
起初以为沈鑫借吃饭为由远遁，没想到他是真吃饭，再次出现，手里端着一碗干萝卜条炒腊肉，摆在我跟前，露出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