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京圈太子爷的白月光,也是他爸圈养的金丝雀。
太子爷红着双眸将我抵在墙边。
“贱人!你就这么喜欢当小三?”
他羞辱我,凌虐我,后来又求我爱他。
我攥紧了绝症诊断书,轻轻摇头。
“我是你小妈,我们永远不可能。”
和京圈太子爷贺朗恋爱三周年的当晚,我向他提出分手。
劳斯莱斯车窗外,雨势如瀑。
贺郎指尖闪着一点火光,他从未如此凶地抽烟。
“分手吧,还有,对不起。”我抿唇。
他的脸色因愤怒而变得潮红,眼里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然后便听见他咬牙切齿地开口,“苏南星,我真的没想到那个人就是你。”
“你得多不要脸,才去当别人的小三!”
“跟我谈着恋爱,还能有空去破坏我的家庭,爬上我爸的床?”
“我妈都因为你抑郁住院了你知不知道?!”
“我们家花钱资助你这么多年,让你这种穷人家的孩子也有学上,有饭吃,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
“为什么你不去死?!”
冰冷的话语宛若一把把刀,狠狠地刺进我的心口。
他甚至叫我去死。
这是我曾经那么爱过的男人。
温热的血从脸上滴下,点点暗红沾湿我白色的衬衫。
我下意识攥紧了检查单,捂住下半张脸。
贺朗眼中的愤怒越来越盛,路灯的反射下,我能看到他猩红的眼,和不由得他控制的满脸的泪。
装什么情深意重?
他父亲和他,贺家没有一个好东西。
一片血腥中,我心中涌上发酸的恨意:“我怎么能死,我还要等你叫我一句——小妈。”
贺朗怒极,手忽然抬了起来。
我闭上眼,任由巴掌落下。
半晌,车内一片死寂。
暴雨依旧喧哗。
“滚。”他的声音听上去极隐忍,又带着呜咽,“你真让我恶心。”
我深呼吸,对上他的眼睛。
“我们彼此彼此。”
说完,我熟练地打开车门,投身进大雨里,瞬间淋了个透湿。
我为了化疗,没钱打车,在公交站等车。
那辆迈巴赫绝尘而去,溅起一片水花。
鼻血混着雨水染红了我的衬衫。
我得活下去。
就算多么狼狈不堪,我都必须活下去。
我在公司当贺君清的贴身助理。
字面意思,我照顾他在公司的一切。
“据说苏南星家里很穷,一直是贺总捐助的呀?”
“可不,如今名牌大学毕业呢。”
“这是表面,谁知道有没有什么其他关系?”
“那是人家顶流社会的纸醉金迷,咱可羡慕不来啊。”
我在卫生间镜前听得隔间传言纷纷,不以为意。
抹一把鼻尖的血,塞了个纸团,出了门。
贺君清迎了过来,一脸关怀。
“南星啊,你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看医生啊?怎么感觉流鼻血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我靠进贺君清的怀里,弱弱地开口,“有呢,贺总,就是可能淋过雨,抵抗力变得更差了一点。”
贺君清顺势揽住我的腰,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病要好好治,才能更好地报答我。”
“是,我不会辜负贺总的栽培。”
栽培二字,我咬着牙关一字一顿地强调了一遍。
贺君清也是看中我的专业和学历,或者说,他就是为了培养可用的人,才选择资助我到大学毕业。
然后再用名为资助的绳索,将我拖到他的床上。
他能负担我的治疗费用,甚至能动用关系帮我找到匹配的骨髓。
虽然他对我做过……
我浑身发冷,强压下那些难挨的回忆。
现在只有为他卑躬屈膝,我才能活下去。
贺君清扬起唇角,大手不安分地在我腰间揉搓,眉眼间透着独属于商人的精打细算。
“贺总,现在是白天,还在公司……”
我强忍着发抖,推开贺君清压过来的身体。
“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告诉过你了,我想要……你。”
我强忍下不堪,贺郎出现在拐角处。
高大笔挺的身影,一如那日暴雨告别。
我看不清他的神色,他从我身边擦肩而过,斜睨我一眼,眸中的不屑讥讽几乎要溢出眼眶。
“不行!”
我心跳如鼓,贺君清猛地凑近我耳后!
挣扎间,我对上拐角处那双淬冰的黑眸。
“贺总。”我俯身在贺君清耳边,“这里不方便,我们去外面。”
大学毕业来贺君清家致谢时的场面突然袭进我的脑海。
隔着回忆仿佛能嗅到当时贺君清身上冲天的酒气,还有他粗粝的手掌摩擦我的皮肤的触感,以及粗暴时,我的疼痛。
果然,他不过想我做他的金丝雀,白天陪上班,晚上陪睡觉,不哭不闹,兴许哪天一死,没有任何后续的烦恼。
尽管这下坐实了贺朗口中唾骂的名头,我也不得不同意了。
毕竟骨髓我已经等了很久,目前,40%已经是最高的成功率。
按照约定,我在法式餐厅等着贺君清签署骨髓捐献同意书。
左等右等,没等来贺君清准时赴约。
来的人反而是贺朗。
不等我邀请,他长腿一跨,坐在我的对面。
“别等了,我用我妈的名义把我爸支走了。”
我低头,不置一词,轻轻悄悄将同意书收进桌子下面。
贺朗整个人神情憔悴,看起来一夜没睡。
“昨夜,好?”
他猩红的目光在我脸上流转。
我一言不发。
“还挺可笑的,虽然嘴上嫌弃你,但是从小时候看过你的感谢信开始,我就喜欢你。直到现在还是喜欢得要死。”贺朗眉眼间尽是嘲弄,“你应该很得意吧?”
我心中冷笑,还是没说话。
贺朗有些不耐,粗暴地落座,引起了餐厅工作人员的注目。
“苏南星,你很缺钱?”
“是。”我终于开了口。
贺朗有一瞬间的沉默,却从衣服内侧掏了张银行卡,往桌面上一拍,动作稍显笨拙。
“你要多少,我也可以给。”他的胸口随着剧烈的呼吸起伏着,像极了我记忆中意气风发的那个少年,“我也是贺家的人,你不用找我爸。”
“贺少爷,事已至此,你还不明白吗?”
心口钝痛,舌根涌上一股腥甜。
“一天到晚吊儿郎当的你到底有什么资本说你是贺家人?”
“你根本就不是贺家属意的继承人,你有钱吗?”
贺朗不知道,因为他不在意。
贺家企业经营范围遍布各大行业,并且是行业龙头,其中以房地产为首,发展最优。
贺君清作为京圈大佬,对任何一个人稍微有一点点偏就,便是天大的好处。
而我这样穷困潦倒的人,只能以为贺君清这样的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荣。
第一次,政府开放了一大块黄金地皮,给各大企业竞标。
本来这块地是做绿化公园等等环保用的,可一旦做了公园和广场,这块地的位置就失去了巨大的利润优势。
于是在贺君清的开发计划里,这块地将作为专业高级的疗养院,为富人阶层提供相应的疗养服务。
贺君清派我去参加竞标,结果贺家企业竟然在这次竞标中失败了。
第二次,在与长期合作的建筑公司的合作洽谈会议里,我们公司出席的人提出缩减一倍费用,达成建筑要求的条件。
合作方当场掀桌子走人,不惜赔偿违约金,也要撕毁合同。
合作洽谈当场提附加不合理条件,还是业内第一次。
有消息说最近公司的不顺利,大部分是因为有贺朗搅局。
我参与贺家的两个案子都以失败告终,我不想让贺君清觉得我能力不足,放弃我。思来想去,只能找贺朗谈谈。
“你以前不是从来不参与公司管理吗?现在怎么……”
“所以我女朋友才嫌我不上进,跟我爸跑了。”贺朗打断我,笔尖一下一下敲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
“那你如今这么做,对公司有什么好处?”我深呼吸一口,忽略掉贺朗明显的嘲讽意味。
“不让公司落到低谷,从最低处起势,怎么证明我贺朗也是贺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