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周应淮偏宠了十年后,他找到了年少时真正的救命恩人。
他在大庭广众下挑开我的衣服,只为哄小恩人高兴。
甚至任凭那个女人将我踩在脚下,碾碎我所有自尊。
他说我既然顶替了别人身份,就该尝尽她受的所有苦。
我一一忍下,撕碎了病危诊断书。
生前死后,我都不想见到你了。
再见周应淮时,他面色冷峻坐在沙发上。
周围是一圈相识的好友。
见到我时,他们愣住,惊奇地望向周应淮。
「周少爷,你怎么舍得让小茉在这打工啊?」
我心里燃上希望,期待地看着他的反应。
「在酒吧这么多天了,脱衣舞应该学得不错。」
他半分眼神都没施舍给我,抛过一件薄如蝉翼的衣服甩在地上。
「周应淮你疯了?之前小茉就算穿个超短裙你都醋意大发,现在这是?」
他的好友疑惑不解。
只有我知道,他这是为他的小恩人出气呢。
「周应淮,如果我说我不想穿呢?」我弯腰捡起衣服,苦笑一声。
他身体后倾,随意打了一个电话。
「福利院的项目……」
「我跳。」
我上前按下电话,忍着泪准备去换衣服。
「在这换」
平地一声雷,大家宛如炸锅了。
「你小心以后追妻火葬场啊,来,茉茉,明哥带你出去!」
邹明看不过,泄气般锤了他一拳就要来拉我的手腕。
周应淮脸色愈黑。
我摸着口袋里的东西,释然地笑了。
「好,我换。」
说着,不等他们反应,我两手利落地扯下衣服。
露出大片肌肤,在空气中战栗。
拿着衣服胡乱一套,但也只是刚刚只能遮住隐私部位。
我直视着周应淮,随着火辣的音乐扭动腰肢。
不过两个八拍,身上的能遮的衣服就越来越少。
「够了!」
他突然暴喝一声,砸掉音响,上前钳住我的下巴。
「江茉,你一点骨气也没有吗?」
我扯起嘴唇讥讽的笑。
无声的僵持。
突然铃声响起,周应淮烦躁的接上电话。
却又在下一刻缓和了脸色。
许糖娇俏的声音从听筒传来:「茉茉跳得真好,我都发朋友圈让其他人都来欣赏了。」
周应淮面色一僵,朝我望来。
我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怎么会,他竟然还拍了视频发给她,为了博美人一笑吗?
周应淮张口想说什么,却又陡然发狠。
「跳都跳了,还怕被人看吗?你既然顶替了糖糖的身份,就该受曾经的苦!」
他撂下这句话,带着人浩浩荡荡离去。
擦肩而过时,我听到许糖在那里控制不住地放肆大笑。
我目送他们走远。
无力地任由自己滑倒在地。
手里攥紧的单子被汗打湿,我看了一眼诊断说明。
无所谓的撕碎了病危单。
要死的人了,要骨气有什么用。
周应淮的第二个任务很快下达。
明天在市区穿玩偶服发传单。
如果忽略四十度的高温,我也许会觉得这是一份有趣的工作。
手机上是一如既往的威胁:「你去了,我才会继续投资。」
他知道,我除了周家,就只有福利院了。
容不得我拒绝。
第二天,我准时穿上了重有百斤的头套站在烈日下。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我卑躬屈膝发着传单。
可那边去突然发生一阵骚动,一群人乌泱泱的往这边跑来。
慌不择路间,我被撞到在地。
巨大的冲击让我眼前一片昏暗,后脑勺因为头套磕出鲜血。
我仓皇地站起,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可那些人却像是围着我打转,像踢沙包一样将我挤来挤去。
意识越来越模糊,狭窄的空间下呼吸都变得困难。
一双手突然将我解救出来,她拉着我小跑了一阵。
在我快要晕倒时,递给我一杯水。
我感激地接过,忙不迭说着谢谢。
下一秒,我哇的一声全吐了出来。
那是辣椒水。
「哈哈哈哈哈,江茉,你也太狼狈了吧。」
「我真没想到周应淮真的会因为我一句话,让你来这里啊。」
「我刚刚找的群演,不错吧?」
熟悉的声音传来,恶毒而张扬。
许糖替我摘下了头套,汗味和血腥味交织,直冲人的鼻子。
在她惊愕的目光中,我以暴力事件伤人报了警。
她精致的面容像小丑般崩塌,咬牙切齿:「你想卖惨让周应淮接回你?想都不要想!」
我没有回答,和她一同上了警车。
椅子还没坐热,周应淮便急色匆匆赶过来。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当然,是对着许糖说的。
他们腻歪了好一会后,周应淮才注意到角落包扎伤口的我。
「卖个传单都能把自己送进警察局,江茉你挺厉害。」
「没有周少爷救命恩人厉害,能搞谋杀。」
我牙尖嘴利回了过去。
周应淮阔步走到我面前,强迫我与他对视。
「江茉你别忘了,是你顶替了糖糖的身份,不然她不会受那么多年的苦!」
「你现在快点求我,等会还能帮你保释,不然你一个孤儿……」
我扯住他的衣领往下拽,抬手便扇了过去。
「周应淮,你别忘了你也在福利院呆过!」
他顶了顶腮,无赖笑着,丝毫不在意的交了一个人的保释金。
许糖跟着他身后,朝我挑衅地笑。
我眼眶有些湿润,明明许糖一直都是这样受人宠爱。
为什么要让我去重复她没有受过的苦!
成为周应淮的假救命恩人,并非是我的本愿。
我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去医院门口捡垃圾换钱那天。
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女生找到我。
她嫌弃的捂住鼻子,给了我一百块。
「看到里面那个人没?你进去就说是你救了他,这钱就给你了。」
我想,这么多钱都够我给妹妹们买好多好多糖。
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期盼道:「可是院长说,人不能撒谎。」
女生嘟起小嘴,大声抱怨:「烦死了,那个人脏兮兮的还瞎了眼,一直拉着我说要报恩,我可不敢让我妈妈知道我摊上了这样一个人!」
我顺着她目光望去,病床上的男孩被遮住眼,莹白的面庞在阳光下格外好看。
他和我一样,好像都不受待见。
我有点心疼,呆呆地应了声好。
他眼睛受伤,又因为受到惊吓暂时失去记忆。
拉着我的手就叫我救命恩人,我无奈,领着他回到福利院。
陪着他玩游戏,给他开小灶。
谁能想到,当初那个脏兮兮的小男孩竟是首富的儿子呢。
我因为救命恩人这个身份,水涨船高。
搬进了豪华别墅、还为福利院拉到了一笔大投资。
周应淮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为我举办最豪华的生日宴。
当着所有媒体的面,虔诚地亲吻我的额头。
「茉茉,嫁给我,让我成为你一辈子的依靠。」
我惊喜地落下泪来,轻轻点头。
那本该是我最幸福的一天。
可惜,许糖来了。
他真正的救命恩人,在破产之后,哭着拿出当初的信物指责我是个骗子。
一瞬间、周应淮眼里的震惊、厌恶、痛惜被我看得清清楚楚。
我张嘴想解释。
许糖上台扬起手,用尽全力抽向我的脸。
我偏头、嘴角出了血。
余光中,周应淮抱着许糖失而复得的喜悦,宛若一对璧人。
江茉啊,那你这个小偷就退下吧。
我在心里告诫自己,昂着头一步步走出大厅。
趁着夜色,掉下泪来。
许糖回归的第一天,我的房间就变成了储物室。
其实最开始周应淮是有些不愿意的,他拉着我的手一遍遍说他爱的还是我。
可许糖只是掉了泪,说她破产后便一直住的地下室。
周应淮转头掰开我的手:「茉茉,我有愧小糖,你别为难我。」
我搬进了狭小的储物室。
许糖将我所有东西全部扔掉,倚着门框对我笑。
「假的永远是假的,你还是趁早走吧。」
我不信,不信我和周应淮这么多年的感情抵不上一个抛弃过他的救命恩人。
冷哼一声,跑出去找到正在工作的周应淮。
我说之前是许糖让我去冒充的。
话还没说完,周应淮第一次对我发脾气。
「江茉,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现在不仅撒谎还污蔑小糖?」
江茉,小糖。
高下立判。
我止了声,没再说一句话。
许糖撕坏我的晚礼服,让我在宴会出丑。
周应淮说要我忍耐。
她拿着剪刀半夜剃掉我的头发,害我带了一个月帽子。
周应淮说这是我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