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缠绵后,我挽着身旁男人睡得香甜。
警察却冲了进来。
他们站在我面前,道:“萧琳琳,现在怀疑你和一起命案有关,请和我们走一趟。”
等候多时,你们,可终于来了。
我笑了笑,道:“容我穿上衣服,立马便来。”
审讯室内,徐警官拿起一张照片,拍在我面前。
“这人,你认识么?”
我看了一眼照片,闭上了眼,深深吸气后,道:“认识,酒吧里的常客,叫顾薇。”
徐警官冷笑一声,翻开一本日记,念道:“二月十七日,我见到了她,我想,我找到那个命中注定的人了。”
“二月十九日,她给我调了一杯血腥玛丽,那些红,是她割破手指后挤进去的血。”
“二月二十一日,她答应陪我逛街,真好。”
“停停停!”
我打断了徐警官的话:“她只是我们店里的一个老顾客而已,她写的日记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怎么知道,这是她的日记?”徐警官反问道。
我也来了脾气,立刻讥嘲道:“我看过,有问题吗?”
徐警官眼睛一瞪,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怒火,拿出了另一张照片:“她死了,你是最大的嫌疑人。”
那照片上,顾薇瞳仁扩散,嘴角流血,一脸笑容,看起来分外诡异。
“服毒,喝的酒是血腥玛丽,初步判定,是为情而死,而你,是她的情人。”
徐警官敲着桌子提醒我。
我静静地看着他,些许后,微微一笑,整个人靠在了椅子上,双手摊开,分外的轻松。
“正经点!”徐警官大声道:“请你配合工作!”
“哦?你要我说什么?”我疑惑地看着他:“同性恋爱上异性恋,异性恋不愿意答应她,就要判异性恋的刑?”
说到这,我猛地一拍桌子:“哪里有这样的王法?啊?”
“那顾薇,只是我们店里一个普通的客人。”
我喃喃着,回想起了与顾薇相关的经历。
第一次见到她时,她似乎很伤心,独自一人点了杯酒,靠在墙边,小口小口地饮着。
目光呆滞,眼眶含泪。
灯红酒绿之处,多的是这般痴男怨女,见得太多,人便麻木了。
些许后,她握在手里的手机,亮了起来。
她拿起了手机,看了一眼,紧接着,便死死咬紧了嘴唇。
直至嘴唇咬出了血。
“喂。”
我喊了她一声,递过去一张纸巾。
她呆呆地接过,却依旧双目空空,看着天花板。
“我承认,那一刻的她,着实可怜,所以,我请她喝了一杯酒。”
我对徐警官说道:“血腥玛丽,沾了她嘴唇上的红,格外妖艳。”
徐警官听得皱起了眉头,他抬了抬手,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血腥玛丽……”
顾薇看了酒些许,突然问我:“你能像传说中那样,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啊……你说。”我敷衍道。
她认真地看着我,一字一顿:“她离开我了,是我的错吗?”
天下痴男怨女,都是一个德行,而其中,同性恋者更为痛苦,久久无法自拔。
我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脑袋:“不是你的错,别哭了。”
她又一次陷入了呆滞,些许后,一口喝了那杯酒,道:“谢谢你的酒,我先走了。”
说到这,我再度摊开双手,无奈道:“她就这么走了,连酒钱都没付。”
徐警官反复看了几遍笔录,后道:“不对,事实绝对不是这样的!”
“噢?”
我好奇道:“在徐警官眼中,事实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他深吸一口气,指着笔录道:“你说你给她调了一杯血腥玛丽,是吧?”
“是。”
“可你工作的酒吧,是同性恋酒吧,你作为调酒师,应该很清楚,血腥玛丽有三种传闻。”
我点了点头:“是,这是调酒师的基本功,三种传闻中,玛丽夫人的手段都特别残忍,且好饮人血。”
“不,我说的不是手段,而是身份!”
徐警官严肃道:“其中一种传闻里,玛丽是女同性恋,正因如此,在我们市的酒吧里,女同性恋会赠对方血腥玛丽,作为性取向的暗示。”
“你送顾薇一杯酒,方才和她搭上了关系,别否认,你们是同性恋酒吧,这其中玄妙,你更应该懂。”
看着徐警官略带愤怒的表情,我冷笑道:“巧了,我真的不懂,徐警官,我们店里的熟客,每一个都接过我送出的血腥玛丽,你大可去查。”
听我这么一说,徐警官立刻给旁边的助理警察使了个眼色。
助理警察走了出去,大概十分钟后又回来了。
他对着徐警官点了点头。
“所以,我们是接着聊,还是让我回家?”
徐警官仿佛受到了挫败,有些丧气道:“你继续说。”
“二月十七日,顾薇第二次来了,虽然在她的日记里,她是第一次来。”
徐警官正要再说什么,我立刻解释道:“我能记得清楚,是因为二月十四日情人节活动时,酒吧里有人争风吃醋斗殴,我劝架被砸了一酒瓶,休息了两天后,二月十七日上班。”
“打架报警了吗?”徐警官立刻问道。
“报警?酒吧打架都报警,你们管得过来么?”我奚落道。
徐警官皱起了眉头。
在警察的世界中,没有佐证的供词,全都不可信。
可同样的,在警察的世界中,没有办法佐证对方说谎时,也不能直接否认。
他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而是示意我继续。
那天顾薇又来了,她扎了个马尾,穿着露肩的衣服,看起来心情很好。
她是一个人来的,坐在吧台旁,跟我点了一杯雪球。
我给她调好了酒,端给她时,手上的血痂不小心裂了,便在那洁白的泡沫上,滴了一滴红。
“对不起对不起。”
调酒师污了酒,被老板发现的话,会罚五百,我只能一边道歉,一边将酒抢了过来。
顾薇看着酒,却是眼睛一亮。
“酒放这里吧,这杯我喝了。”她认真道:“小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萧琳琳。”
“很好听的名字呢。”
她的手指在酒杯口轻轻抚摸着,道:“陪我聊会儿,可以吗?”
那天我们聊了很多,她喝了好几杯雪球,最后又点了一杯长岛冰茶。
我看着她晕晕乎乎地走了出去,在酒吧门口吹了一阵凉风……
她摔倒了,醉在酒吧门口。
“女孩子摔在酒吧门口,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对吧?徐警官?”
他点了点头。
他知道,每个酒吧门口都有些诡异身影,他们可以等到天明,就为了等单身顾客出来后,醉倒在街上。
然后,将其扛走。
卖掉也好,自用也好,总之,醉在街上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尤其是女孩子。
“那天不算太忙,所以我出去把她扶起来,她醉醺醺地给了我个地址,我便把她扶上了车,送去了那个地址。”
在徐警官的疑惑中,我把地址说了出来:“长明街五十八号,蓝光公寓楼十四楼二号。”
那里,是属于顾薇自己的小家。
徐警官又皱起了眉。
他想了会儿,后道:“据我所知,雪球的度数是三十度左右,一般人能喝四到五杯,但咱们市里的长岛冰茶可是烈酒,一般人喝两杯便能醉到天明,顾薇先喝清酒,再喝烈酒,这个喝法是否有些奇怪呢?”
“那又与我何干?”我诧异道:“她点酒,我卖酒,难道有生意我还不做了?我不做,老板怪罪下来,你替我挨骂吗?”
徐警官哑口无言,再度抬手,示意我继续。
“接下来,是二月十九日。”
我看着那本日记,道:“她又来了,这一次,她点了一杯血腥玛丽。”
她说,她很喜欢血漂浮在水中时,那股明艳如丝线的红。
如果我愿意用血给她调上一杯,她可以多付我一千块小费。
“我一天调好几十杯酒,工资三百块,徐警官,换成是你,你赚这笔钱吗?”
面对我的问题,徐警官选择了沉默。
他与我皆懂,人海沉浮,沉时居多,想要浮起来,便需要钱。
顾薇有钱,她洒下些许碎银,便能买我割破手指,为她滴上一滴红。
我心甘情愿。
可是,那天的刀不知是谁用过,没洗干净,我手指当场便肿了,肿得很大。
她便送我去了医院,清洗,包扎。
“那次不知是什么感染了,手指头疼了两日,直到二月二十一日,她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