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知道,京圈太子爷楚延年有一个爱而不得多年的白月光。
楚延年性格暴戾,做事心狠手辣,却将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
而我,就是他那爱而不得的白月光替身。
白月光回来了,我主动想离开,他却偏不让我走。
安欣回国的那一天,我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跟了楚延年三年,我知道,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但我没想到安欣会这么迫不及待地找上门。
我提着皮箱下楼,站在楼梯上正好看到楚延年亲昵地搂着安欣的腰,客厅里坐满了迎接安欣回来的朋友们。
见到我,安欣故作害羞地拨开楚延年放在腰上的手,只是眼睛从我身上扫过,我看到她弯起嘴角朝我挑衅地笑。
「 哟,这姓许的怎么还在这?」说话的是楚延年的死党顾远,他盯着我,一点也不掩饰眼里的厌恶。
旁边的人附和着:「楚大少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正主都回来了,你还留着这赝品干什么?」
楚延年没有说话,但我看到他的脸色不太好。
三年前,我的养母病重,为了给她筹钱治病,我每日每夜地在夜总会喝酒,有次被一个流氓客人缠上,楚延年救了我。
他看到我的模样,先是诧异,然后眼神逐渐变得温柔:「以后跟着我吧!」
我看着他放在桌子上的一沓钱,小心地点了点头。
他的朋友都知道我的来历,向来看不起我,在他们看来只有安欣这种天之骄女才配得上楚延年,被他的朋友嘲弄是常有的事儿,而楚延年从来没为我说过话。
我提着皮箱,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梯,走到楚延年身边时,向他解释:
「我是回来收拾东西的,马上就走。」
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不着急。」
不是不要走,而是,不着急。
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安欣走过来,牵起我的手:「你就是许暖吧,你的事我都听他们说了,这几年,还是要谢谢你替我照顾延年。」
「他啊,又笨又蠢的,肯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她冲我甜甜地笑着。
楚延年,性格阴沉,聪慧冷傲。
我不知道又笨又蠢这个词跟他有什么关系?
我跟着楚延年的那三年,即使是最亲密缠绵的时候,他也总是表现得很冷淡,我一直都很好奇藏在他冷酷面具下的究竟是一颗什么样的心?
现在,我是没什么机会知道了。
安欣急于宣示主权,我也不想跟她争。
当即我就搬出了别墅。
只是走到半路,又被楚延年的人抓了回去。
当晚,楚延年把我带到了他的另一个别墅。
「以后你就住在这,他们会照顾你的。」楚延年抓着我的手冷冷地说。
我看着门外的十几个保镖。
这哪里是照顾,看来楚延年是要把我圈养在这里。
我冷笑着看他:「楚少,是你让我离开的,现在这又是干什么?」
「我从来没有说过让你离开的话。」他抓着我的手力道又重了几分。
「可是,安小姐都回来了,你还要我这替身有何用。」
我靠近他,在他的耳边慢慢地说。
「难道楚少爷舍不得我?还是说…你爱上我了?」
不知哪句话激怒了他,楚延年突然掐住我的脖子:「你也知道,你只是我买来的替身,我都没发话,谁让你自作主张地走了?」
「你是不是早就盘算着离开我?」
我被他掐得说不出话,看我青筋暴起,他反手将我扛在肩上:「许暖,你是我的,想离开我,那也得等我玩腻了再说。」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楚延年也不见了。
我摘下眼睛上的丝巾。
和他在一起的第一晚,楚延年就对我说:我不喜欢你的眼睛。
我知道那是因为我的眼睛最不像安欣。
之后的每一次,他都会蒙上我的眼睛。
可是现在,安欣都回来了,他再也不必对着我这个拙劣的赝品睹物思人。
我不明白,他还留下我做什么?
楚延年拿走了我的手机,断了我和外界所有的联系。
其实,没必要这样,我在外面也没有什么可以联系的人。
我是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
身边的小伙伴都被人收养了,只有我,孤零零地没人要。
后来院长见我可怜,就收养了我。
现在,我的院长养母生病躺在病床上。
而我,又变成一个人了。
别墅很大,虽然比不上之前住的那个,但也是像我这样的普通人一辈子见不到的。
听说,之前的那套房安欣已经住进去了,我一点也不惊讶,我想那房子本就是楚延年为她准备的,我只是鸠占鹊巢罢了。
把我带到这儿后,楚延年倒是不忘天天到这儿来看我。
我不搭理他,他也不管我,就坐在我旁边工作。
我看着灯光下他的脸。
不发疯的时候,他还是挺好看的,那张脸偶尔会让我看得失魂。
别的不说,楚延年算是一个不错的金主。
我想要什么,他都会给我。
工作那么忙,他一个大总裁还能每天抽出时间陪我,我的生日,各种纪念日,他都会亲自给我挑选礼物。
甚至我生病的时候,他也会衣不解带地陪在我身边,对我嘘寒问暖。
我有时候也会产生我们在恋爱的错觉。
但安欣回来了,一下就把我从梦中拉了出来。
他是个好金主,但我也要知足,不能贪图太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他的白月光一回来,我就选择麻溜地离开。
但我也没料到会发生现在这样的事。
所幸这样的日子没持续多久。
安欣就来了。
她一进门就甩了我一巴掌。
门口的那些保镖无动于衷。
看来,在楚延年吩咐的事儿里,安欣比我重要。
在她的另一个巴掌落下前,我拿起桌上的盘子反击,还没打到她,手就从后面被人抓住了。
是楚延年。
我被他抓住手,又结结实实挨了安欣一巴掌。
被楚延年撞见这么凶狠的一面,安欣也不慌,满眼泪水地看着他:「楚延年,如果你不爱我了,那你就告诉我,没必要让这种女人来侮辱我!」
好一个自视清高的模样。
楚延年定定地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安欣有些慌了,哭得更凶了:「延年,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听到这话,楚延年表情瞬间变得很凝重,甩手把我推到地上,快步走向她。
他温柔地擦掉安欣的眼泪:「是我错了,你别这样,我会心疼的。」
一阵疼痛钻心而来。
地上盘子的玻璃碎片扎进肉里,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楚延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裹着很多情绪,但最后还是转身搂着安欣出去了。
到底是怕我死了,最后楚延年的人还是把我送进了医院。
醒来的时候。
已经是晚上了,病房里只有楚延年一个人。
见我醒来,他帮我抬高了枕头。
「叫你好好吃饭,你不吃,医生说你严重营养不良。」
「你在这干什么,我没记错的话,你刚刚才跟你的白月光认错,这么快又忘掉她了吗?」
听到我这么说,楚延年皱起眉头,扔掉了刚削好一半的苹果:「闭嘴,不许提她。」
沉默了一会儿,他用有点无奈的语气说:「许暖,好好听话,别再跟我作对了。」
「你的养母就在旁边的病房,我带你去看看她。」
楚延年这个人好奇怪,他有时候对你这么好,会让你以为他是爱你的,但下一刻,他的所作所为,又会让你立刻清醒过来。
说到养母,我倒是好久没去看她了。
楚延年扶着我从床上起来,还没下地呢,安欣的电话就来了。
楚延年有些心虚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接了。
安欣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楚延年在电话里不断地安慰她:「别怕,你等着我,我马上就来……」
然后毫不意外地,看都没看我一眼,就跑出了门。
我看着被纱布包裹着的手,有些疼。
忽然想起来。
很久以前,在福利院的时候。
我的手被护工们打得通红,有那么一个人,会温柔地抓起我的手,边给我吹边安慰我:「暖暖乖,吹一下就不痛了。」
可是那个人不在了,我的手好痛啊。
我养母住院的事儿一直是楚延年安排着的。
我进去的时候养母还醒着,她全身瘫痪动弹不得,全身上下插满了管子,如果不是靠楚延年那些昂贵的呼吸机养着,应该早就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