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道,三王爷对尚书之女情根深种。
他也许诺将来非我不娶。
大婚当日,我独守空房,听着他与他的向婉一夜缠绵。
后来,我同他和离。
他却在我门前跪了一夜,求我不要离开。
向婉回来的那天,我在宫里参加长公主的生辰宴,在宴上多饮了几杯,不慎摔伤了腿。
长公主心疼我,便让我在宫中静养一段时日。
听烟儿说,是萧懿救了她。
向婉就跪在向府门口,跪了整整两天不吃不喝,结果晕倒在向府门口。
是萧懿将她抱回了王爷府。
他们都在传萧懿爱上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将她带回了府中好生养着。
萧懿怕我误会,托人来宫中跟我传话。
说他只是看这女子可怜,便好心收留了她。
他说,她的身世很悲惨,但是性子却是极好的。
如果真是我的姐妹,这样以后也能有个照应。
他说,他想为这女子讨回个公道,托我同阿爹求求情,让他们见上一面。
只是,没有问我,身子好些没有,又何时才能归家。
我从宫中回来那天,在路上的时候就突然下起了大雨。
萧懿就撑着伞站在向府门口。
在他旁边还有一个女子。
女子低着头,萧懿隔着一段距离给她撑伞。
倒是全然不在意自己的一大半身子早就被淋湿。
两人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萧懿的耳尖却悄悄爬上一抹粉色。
烟儿说,这个就是向婉。
我的心好像被拧了一下,有些涨的痛了。
我走的有些近了,萧懿转头才发现我,咧开了嘴角。
他将伞塞到向婉手中,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的伞下。
“沅沅,怎么回来的这样快?我正要托人去宫中寻你呢。”
我问他:“寻我作甚?”
他被我问得有些愣住,向我指了指向婉。
“向婉说想见见尚书大人,还得让你牵牵线,沅沅。”
我反问:“她既然说是我们向府的人,这些时日又怎会住在你的王爷府?”
萧懿张了张嘴,终是没说出什么话来。
身后的向婉倒是一下子跪了下来,泪眼婆娑朝着我磕头。
“向小姐,是王爷看我可怜,这才收留我在府中的,还请小姐不要见怪。我无意想抢你的位置,只是希望这向府能有我的容身之所。”
萧懿立马上前拉起了向婉。
“本王早就跟你说过,不要随随便便就跪,你这身子本就不好,这样冷的天气,还想像上次那样病到卧床不起吗?”
向婉还在哭哭啼啼,萧懿扯着自己的衣袖让向婉擦眼泪。
我站在他们旁边看着他们,倒是显得有些多余。
我在宫中掰着手指头数还有几日才能见到萧懿的日子里,原来他们已经如此熟稔了。
“沅沅是个特别好的姑娘,她一定会帮你见到尚书大人的。”
我不是个特别好的姑娘,但是向婉还是见到了阿爹。
萧懿陪着她就等在门口,阿爹迫于压力,还是出来见了向婉。
向婉跪在厅堂中间,萧懿也不就坐,就站在她的旁边。
向婉眼泪连连,讲着当年阿爹年轻的时候在外巡查,与当地一个寡妇一见钟情,在她家住了数日。
后来朝廷召回,两人不得不分开。
阿爹和阿娘听的脸都黑了。
这寡妇家中贫困,但是依旧把这女儿养的亭亭玉立,前段时间,因为感染重病不幸去世了。
临终前便嘱咐向婉一定要寻到自己的父亲。
起初,阿爹是不信的,但是后来那向婉拿出了当年阿爹留在那里的的玉佩的时候。
两人便在这厅堂之上抱头痛哭,上演了一出父女情深的好戏。
阿爹告诉我,向婉不会取代我的位置,我依旧是这世人口中的尚书大人的长女,我和三王爷萧懿的婚礼也会如期举行。
向婉便成为了这向府心照不宣的二小姐。
阿爹怕我不高兴,也没有向外宣告向婉的身份,只说是故人之女。
萧懿还是同以前一样,总是隔三岔五来找我。
只是每每来找我的时候,总是会绕个大圈子,经过向婉住的晚香堂再来寻我。
他也会在我们在街上的时候给我多买一份兔子形状的小花灯。
他说:“带一份给你的妹妹,她一个人在家该是无聊的紧。”
“她可不是我的妹妹。”
之后萧懿经常往我们府上送些女孩子家的吃食。
只是原先是我的,却有一半都送进了那晚香堂。
他说,将来我们成婚,她就是我的妹妹了,我这是在替你照顾她。
过几日便是萧懿的冠礼,他朝向府递了两份请柬。
一份给我,一份给向婉。
他从前跟我说,等他及冠,便会立刻三书六礼迎娶我。
冠礼那天,我正在院子里舞剑。萧懿匆匆行完礼之后便抛下满堂宾客过来找我。
向婉就那样亦步亦趋跟在萧懿身后。她总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叫人看了心烦。
“姐姐,王爷说日后咱们一起进了王府,还是以姐妹相称。”
我瞪着萧懿,他却避过眼神,不去看我。
“姐姐,你放心,阿爹说了,你才是向府的长女,过段时日咱们一起出嫁,我还是做侧妃。”
我看着萧懿突然止不住的恶心。
手上的剑随手丢在地上。
我想过向婉柔弱,只是没有想到我的随手一丢,居然能正好落在她的腿边。
她居然恰好往前一步,用腿去碰了锋利的刀刃。
剑锋划破了她的衣裙,将她的腿划出一道口子来,血也染红了她的裙角。
她吓得一下子跌坐在地。
萧懿眼里满是心疼,立马冲过去抱起向婉。
恶狠狠地盯着我:“向沅,你几时变得如此善妒!”
那一刻他的眼神让我感觉他倒是想杀了我。
我去找阿爹,问他为何会同意如此荒唐的事。
阿爹说,萧懿和向婉一起去找他。
向婉说她对萧懿一见钟情,希望爹爹成全。
萧懿说,既然他能照顾好向沅,就一定能够照顾好向婉。
更何况,过不了多久皇上就要立他为储君了,在这朝堂之上,大臣也e半数拥护他。
他说,这正妃和侧妃都出自向府有何不好。
我说不好。
我求着父亲要退婚,这王妃之位,我不想要了,既然向婉想要便让她去当。
父亲自然是不同意的。
我便断绝了和萧懿的往来,上次一事之后,他也不常来找我了,倒是往向婉那边跑的勤。
世人都说,这向府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大小姐和这突然冒出来的丫头都得这三王爷的青眼。
这福气谁爱要谁要,我可不要。
许是向婉腿上的伤并不严重,又或者萧懿意识到他说了不对的话。
第二天,他便拿着大包小包的礼品来向我赔罪。
我不愿见他,他倒是日日都来。
一来就站在我的院子门口,一站就是一天。
我从窗户缝里瞅着他,他说他会跟爹爹说,只娶我一个,他跟向婉一定会划清界限,再也不去招惹她了。
我不想和他犟下去,感情这事一旦出现裂痕,便再也难以愈合。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前是一片漆黑。
我的眼睛被蒙住,手脚也被捆住,空气中是腐朽的木头受潮散发出来的味道。
还有旁边在小声啜泣的向婉。
“别哭了,哭的我心烦。你想让匪徒杀了你吗?”
大约是我的声音吓到了向婉,她连忙噤声。
“不愧是向府大小姐,竟能临危不惧到这种地步。”
来人许是怕被人认出来,应该还带了面具,声音听着不真切。
眼上的布条被取下,我努力辨认周围的环境。
应该是在山上的一所废弃的破庙里。
“你们猜猜,这萧懿会选择救你们谁?”
我心中暗道不好,这是冲着萧懿来的,但是面上不敢有半分改变。
“婉婉,沅沅,别害怕,我来了。”是萧懿。
眼前的匪徒看了我一眼,便立马退居都帘子后面。
只是这双眸子却是似曾相识。
来不及多想,萧懿便进来了。
其他匪徒立马上前,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素来听闻向府的两位小姐都是三王爷心尖尖上的人,只是今日怕是只能救下一位了。”
萧懿怒目瞪着他们,这刀尖稍稍往前,萧懿的脖子上立马渗出了血来。
向婉看见了,吓得哭出了声。
声音也有些颤抖:“王爷,救姐姐吧,我没关系的,我不怕。”
“我知道,你和姐姐青梅竹马,情深意笃,我也不愿意在你们之间横插一脚,我也不愿意一生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