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了人,我的爸爸和他的妈妈。
他看到了一切,却安慰我说,他会处理好一切。他替我顶了罪。
那天之后他从我的世界消失了,原以为我可以就此过上平静的日子。可八年后,他又一次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林雪,我喜欢你,从小的时候就喜欢你」
「林雪 ,我会杀了所有伤害你的人」
「林雪,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不要离开我」
「林雪,你终于想起来了。你该醒来了」
我看着床上熟睡的两人,手里拿着水果刀,激动害怕所有的情绪在身体里不停的叫嚣。
慢慢的,我双手握着水果刀,将它高高的举起,然后用尽全力刺向床上两人,一刀一刀又一刀,血液溅到我的脸上,我面目狰狞,脸上是疯狂的笑容,快感刺激着我的大脑,弥漫到我的全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忍不住笑意,「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随着我的声音,一刀又一刀落到床上的两人。
不知道捅了多久,床上的两人已经血肉模糊,刚刚的过度兴奋,让我觉得很累,泄了力气,瘫坐在一旁,浑身都在不停的颤抖。眼泪,鲜血糊在我的脸上,眼神空洞,嘴角还在上扬,不停的喃喃道去死去死去死。
「姐姐,你在做什么?」稚嫩的男声从卧室门口传来。
我一激灵,霎时清醒过来。低头看到自己布满鲜血的双手,血液从床上流下。
「我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我杀了人,怎么办,我会不会被抓走,怎么办。」我害怕的抱住了自己。
突然,我感到手上有一股温热传来,叶涵握住了我的手,我抬起头看着他,眼中满是恐惧,鼻涕眼泪头发等等糊在脸上,狼狈不堪。
叶涵用湿巾帮我的脸擦干净,整理好我的头发,笑着对我说「没关系的哦 ,姐姐,我会保护你的,放心交给我吧,因为我最喜欢姐姐了。」
眼前的画面开始扭曲,带着笑的叶涵,熟悉的面孔却让人不寒而栗,我从床上惊醒,闹钟一直在响,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
2
我穿衣洗漱,打理好一切,乘公交车就去往与朋友们约定好的地方了。今天是室友的生日,大家一起为她庆祝。
公交车上,我还在恍惚,八年来,我一直被那个噩梦纠缠,想要忘记却越陷越深,我亲手杀死了我的父母,准确的说是我的爸爸和后妈。
我八岁的时候,妈妈跟爸爸离了婚,嫁给了另一个叔叔,去过好日子去了。妈妈走的那天,紧紧的抱着我,哭着跟我说对不起,她不要我了。
我并不怪她,爸爸不是好爸爸也不是好丈夫,他嗜酒好赌,每次喝完酒都会殴打妈妈和我,妈妈常常满身淤青,妈妈要是不想离开爸爸,倒是会让我想不明白。
妈妈没有选择带我一起走,这只是她权衡利弊后的选择罢了。她去了新的家庭有了新的开始,她要去迎接她新的人生,而我只是个拖累,以后可能会因为我给她带来很多麻烦。
「雪儿,对不起,真对不起,妈妈爱你,妈妈爱你,但妈妈真的受不了了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妈妈边哭边说。
我十分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哭,被抛下的人又不是她。
妈妈在跟我说完话后,转身就投入了那个叔叔的怀抱,叔叔很温柔,穿着整洁的西服,高高的个子,跟邋遢的爸爸完全不一样。
他轻柔的帮妈妈擦去眼泪,把妈妈抱在怀里,轻声的哄着 ,这场面我以前是从来没看到过的,他们说了什么?
「没事,别哭了,以后我会经常陪你回来看看孩子的」
「每个月我会给足够的抚养费,不会让雪儿受苦的」
「别怕,以后我一定好好爱你,不会让你再受伤了」
「以后,我们也会有孩子,我们会有一个幸福的家。」
那天,妈妈笑的很开心,我从来没有看过那样明媚的妈妈,叔叔帮妈妈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并系好安全带,眼神温柔,带着笑意。然后关上车门,自己去主驾驶。我呆呆的看着他们开车离开,不吵也不闹。
3
当晚,我就遭受了一顿毒打,爸爸边打边骂
「好啊,那个臭婊子跟小白脸跑了,在外面勾引其他男的,你以后是不是也要跟别人跑了,我打死你」
我紧紧的抱住自己,一直跟爸爸道歉,说着对不起,我错了。这六个字已经刻在我的灵魂,我机械的重复着。
这么多年看着妈妈,我学会了忍受,从不反抗,在绝对力量上的差距面前,反抗只会被打的更惨。
就这样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那个叔叔所说的抚养费,我一点也没有拿到,全部交给了爸爸,爸爸就靠着这笔钱在外面吃喝嫖赌,每天我都去垃圾桶里翻找纸箱瓶子,靠这些卖钱来换取一点点钱。
索性邻居们知道我家的情况,都心疼我这个小孩。经常会偷偷给我塞一些吃的,或者是家里旧的的衣物,还有学校的老师也会格外照顾我,学费等也是靠着国家补助不需要我花钱,同学们对我也十分友善,靠着这些善意我挺过了一天又一天。
十岁那年,家里面出现了两个人,爸爸介绍给我认识。叶涵和她的妈妈叶商,爸爸和她结婚了。
叶涵比我小四岁,来我家的那天,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太瘦了,瘦的跟皮包骨似的,还很矮小。比同龄小孩要矮很多。
叶涵跟他妈妈并不亲呢,他倒是经常来找我,叶涵跟我说,他妈妈生下他后,几乎没怎么管过他,就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他没有见过爸爸,妈妈经常带各种男人回家。
听到他说这些事,我竟觉得开心,是一种找到了同类的开心,这个世界竟有人与我一样。我紧紧的抱住他,说「别怕,以后姐姐会保护好你的。」
4
从那以后,我每天都给叶涵带很多好吃的,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他,他是独属于我的东西。
爸爸如以前一样好酒,后妈就像叶涵说的,经常不在家,每天晚上都会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门,我也不明白他们两人为什么会结婚,说是结婚但也没有婚礼。
爸爸从来不打后妈,也不打叶涵。他所有的情绪都会发泄在我身上。但叶涵很喜欢我,只要我在家,他都会粘着我。因此,即使依旧要被爸爸打,依旧要去做很多劳累的活,感觉也没有以前那么难熬。
「只要我能考上大学,只要我有工作了,我就可以逃离这里,我可以带着叶涵两个人生活。」我对以后充满希望。
十四岁那年,所有的一切都崩塌了。
我偷听到爸爸要把我卖给别人家当媳妇,这么多年在我心中对他的恨意一下子全部迸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不要嫁人,我不要嫁人」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我的眼底一片通红,对,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所有的生活费就是我的了,我可以带着叶涵一起生活。只有我跟叶涵,我会保护好他,我会更加努力,只要我们两在一起,一切都能解决。
当时,我的脑子一片混沌,没有考虑到杀人的后果到底是什么。
后妈的房间有安眠药,我偷偷的取了几片,碾成粉放进晚上的汤里。夜晚,我带着水果刀来到床前,看着眼前熟睡的爸爸和后妈,我一刀一刀刺进他们的身体,释放着十几年的恨意。
清醒过来后是无限的后怕,叶涵告诉我,不用怕,我不会有事的,他在处理好一切后,报了警。
警察来后,叶涵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到他的身上,我被送去了抚养院,妈妈听说了这件事,打电话回来安慰我,并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