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期间,我去男朋友老家寻他,在他家住下。
三更时起夜去厕所,我被人捂住唇,挣扎不得。
来人告诉我:[快逃,你是阴桃花的祭品。]
我男朋友叫蹇渝,比我大两岁。
三个月前我在一家咖啡厅打零时工,加班到晚上天下起了大雨,我没带伞,是他出现递给我一把伞。
因为那把伞我们来回见了几面,一来二去相熟,也相爱了。
他人生得好看,性格好,对我也极好。即使工作忙也会抽出时间来陪我,身边的朋友都说我半生solo,一谈就谈了个暖男。
我很开心,也很幸福。
他还说等我放暑假就带我去旅游。
但是临近暑假,他告诉我他要回老家办点事,让我等他几天。这是突发情况,我理解。
可过了几天,他又说恰逢老家办盛宴,忙不开。不过他还说很想我,几番斟酌下鼓起勇气邀请我去他老家体验独特的民俗盛宴。
再三思索下,我决定前往。
一来,我父母压根不在乎我是否回家。
二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也很想他。
三是,我想去看看他所生长的地方。
于是,几经辗转,傍晚时分,我已经来到了蹇渝的老家——灵云村村头。
这里前靠水背靠山,看起来山清水秀,但恍惚间,我瞧见身穿丧服的人抬着个素花轿,佝偻着背,龇牙咧嘴步步朝我来。
风吹开轿帘,里面的红衣新娘歪着头,眼睛不动,手却麻利地脱着身上的嫁衣。
脱到最后裸露出血糊糊的身子,她歪嘴一笑,头咕噜滚地,直直朝我而来。
我想避开,却动弹不得!
[好孩子,你就是愿景言,言言吧?]
我眨了眨眼,先前的可怖景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面容慈祥的大叔。
饶是如此,我还是吓得后退了几步。
[怎么了,没事吧?]
我摇摇头,使劲安慰自己,大概是车坐得太久,出现幻觉了吧。
既然能叫出我的名字,想必就是蹇渝的父亲蹇荇了。
[蹇叔叔好。]
[你好你好,欢迎你来灵云村。]
他笑着接过我的行李,引着我前往他家。
途中,我碰上了一群人,他们架着各式各样的纸人和纸马,麻木不仁的往前走,面对我一个外人也没多奢侈两眼。
我询问蹇叔,他告诉我:[他们是在准备三天后祭祀需要的东西。]
祭祀?
这就是蹇渝所说的民俗盛宴吗?
那为何他们面容僵硬,瞧着充满了死气。
未等我问个究竟,目的地已经到了。
蹇叔领我进了客厅,他让我稍作等待,他去帮我放行李。
等待的间隙里,我听见外面一阵咯咯声,我心有奇怪,起身去看。
刚把脚迈入庭外,左侧就出现一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定睛一看,发现是蹇叔的脸!
他双眼猩红,双手用力,掐地我眼泪都快逼出来了。
[蹇瑗!别胡闹!]
听到这一声,我才得以喘气。
掐我的人嘻嘻笑了两声,撕掉脸上的面皮,漏出姣好面容。
对着身后而来的蹇叔说:[爸,开个玩笑,没事的。]
[简直是胡闹,这可是你大嫂!]
蹇瑗听到大嫂两个字,呵呵一笑,眼睛直直看着我:[大嫂?]
[哈哈,放心,哥哥是不会怪罪的。]
我也学着她呵呵一笑:[是吗?妹妹高就几年级啊,没学过礼貌待人吗?]
听我回怼,她瞪了我一眼,气愤扔掉面皮,走开了。
我望着被尘土掩埋的面皮,仿佛有股怪异的血腥味窜入鼻腔,感到无比恶心。
[孩子,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蹇叔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佛了他的面子,我道:[不打紧的。]
不过,我一直有个疑问。
[蹇叔叔,蹇渝呢?]
从我入门到现在,我都没瞧见他人影。
蹇叔似乎顿了下,随后笑笑:[马上要祭祀,事务繁忙,他去准备要用的对联了。]
[明早就能回来呢。]
我点点头,这样啊。
吃过晚饭,洗漱完后,我躺在客房的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
总觉得不安。
我发消息问蹇渝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他的说辞与蹇叔相致。
兴许是我多心了。
不安的心稍稍安稳了些,我却有些尿急。
睡前蹇叔端了碗汤来,说是看我舟车劳顿,专门煲的大补汤给我喝。
盛情难却,我足足喝了几大口才喝完。
现下,我实在憋不住了,起身寻找厕所。
厕所在庭院的右边,我开着手机闪光灯亦步亦趋,快到的时候忽然被人从后面虏住,手机掉落置地发出哐当一声。
我呜呜几声发不出音,来人捂住了我的唇。
见我几欲挣扎,来人压低声线,说:
[别动,听我说。]
[快逃,你是阴桃花的祭品。]
我以为此人是电视剧里演的山村里俘虏年轻少女的流氓,没曾想是个女人。
更没想到她说的话如此惊悚。
她没给我提问的时间,继续说:[明天你借机说你想去镇上玩,然后找机会逃出去,切记,千万不能去——]
[谁在那?!]
一抹白光闪晃过眼睛,我看见蹇叔警惕着走了过来。
在他看清我们那一秒钟的时差里,我感到自己被放开,然后,脸颊处便传来湿润的黏腻之感。
她竟然在舔我!
除此之外,她还疯魔似的念叨一句话:[漂亮姐姐,好美,好桃花!]
我还没适应这恶心感,就被蹇叔拉了过去,他用手电照了下我,又照了下嘴里还在念叨话语的她。
借着光,我才看清,她衣衫褴褛,满脸脏色,看起来好几年没洗过澡。
[梅疯子,你大半夜又跑出来干什么?!]
疯子?
我又瞧她。
她手舞足蹈,嘴里念些听不懂的词,面对质问也只会摇头晃脑。
和刚才虏人时的镇定判若两人。
蹇叔见问她无果,就转向问我:[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做什么?]
他的眼神很是犀利,像是我说错一个字就要将我生吞活剥,下午时的慈祥面容早已烟消云散。
我心里不禁发寒,但很快我就组织好了语言。
[我是出来上厕所的,然后就遇见了她。]
我一说完,梅疯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朝我扑来:[漂亮姐姐,好美,好桃花!]
我侧身,躲在蹇叔身后,如寻求帮助般开口:[我刚到她就这样朝我扑来,还舔我,太吓人了,蹇叔,快赶走她吧。]
蹇叔蹙了会儿眉,随后吆喝着赶她,也拉着我去往客厅。
[漂亮姐姐,你的,你的东西,好东西!]
我转身,发现她拿着我的手机东看西看,我一把抢过手机,快速跟上蹇叔。
期间,我按开手机,发现便签条上写着。
[相信我,快逃!]
[别去林子!]
回到客厅,蹇叔把门反锁了。
他说是害怕梅疯子跑到家里来闹腾,可我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而后,他就追问我:[梅疯子有没有和你说些什么奇怪的话?]
在没弄清是真是假前,我不能暴露一丝信息。
我摇头否认。
他不信,拔高音量,显得有些激动:[到底有没有!]
我沉默不语。
就在这僵持不下的气氛里,有间卧室的门开了。
有个人走了出来:[爸,你别为难言言了。]
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是蹇渝!
他走向我,牵起我的手,说:[她都已经说了没有什么,你就别再追着不放了。]
[再说了,疯人说的话又没什么可信度。]
他一说话,我就感到无比安心。
我再次开口:[叔叔,她真的没和我说什么,实在是要有,那就是不停叫我漂亮姐姐,还有……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