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黄金饼吗?
要杀最野的狼,剥皮取最嫩的肉捣碎成肉泥。
做出来的饼皮薄馅大,香飘万里。
无数人为了吃这一口饼,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因为这饼啊,制作的原料取自于......
我妈是十里八乡数一数二的烙饼能手。
她在家支起一口锅,每天天不亮就有人在我们家门口排队。
只为能吃到一口新鲜的黄金饼。
「饼丫头,你妈还没起呢,赶黄金饼紧叫她起来,我们在这等一晚上了。」
一大早,村长就来拍我们家的门。
我磨磨蹭蹭的走到妈的床边。
昨天晚上妈去后山打猎,找做饼的肉,现在还没醒。
她最讨厌别人在她休息的时候打扰她。
把她叫醒后只挨一顿毒打都是轻的。
可外面的村长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而且根据我的观察,现在正是做饼的好时间。
要是没有在上午十点前将锅支起来,只怕今天一天都做不出来一张饼。
「妈,妈,村长在外面等着,马上就十点了。」
我推着妈的身体,她的身体硬邦邦的,死活叫不醒。
心中突然升起一阵不安。
我更加大力的推她,甚至将她反过来。
手不受控制的放在她的鼻翼下。
那里,没有任何呼吸。
我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屁滚尿流。
妈,妈怎么死了?
我慌慌张张的想要把消息告诉村长。
没走两步就觉得不行。
今天村长家里办喜事。
等了一晚上就为了吃这一口黄金饼。
他早就通知所有人今天去他家吃黄金饼。
我要是告诉她妈死了,村长没有面子。
我自己一个人在这个村里,岂不是任他拿捏揉扁欺负。
日头渐渐起来了。
马上十点,我看着院子里早就支好的锅。
我从小就跟着我妈做饼,技术并不差。
不如就让我代替我妈,等到我做的饼得到村里人的认可之后,再将妈没的消息放出去。
而我又有利用价值,假以时日,我一定能取代我妈。
我看着那口锅,心中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那口锅仿佛有什么魔力,吸引着我向前。
正当我情不自禁的像我妈那样,准备在锅下生火时。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后腰猛然被人踹了一脚。
是我妈醒来了,她刚刚不是死了吗?
还没等我想明白,铺天盖地的拳头落在我的身上。
我痛苦的讨饶。
「妈,妈,别打了,求你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迎接我的是更加密集的毒打。
我被抓着头发拖起来。
「小贱蹄子,竟然还想学着我的样子做黄金饼,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妈的眼睛喷火,一巴掌甩在我的脸上。
村长听见动静赶忙过来。
「好了,好了,先做饼,做完饼,随便你怎么打。」
妈这才放过我,我躺在地上,身上剧痛。
妈唾了一口唾沫在我身上。
「滚去后院,去给我拿面。」
我咬紧牙,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到后院。
后院里有一个房间,里面堆满了面。
我推开门,一阵粉末瞬间扑到我脸上。
这种面粉是妈秘制的,无色无味。
我不知道妈是从哪弄的,只知道这里的面粉似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哪怕第一天要用完了,第二天也会再次满当当的。
我不敢拖延,抱起一袋就往外冲。
妈已经升起火。
她夺过面粉,三两下就揉成团。
擀成饼状,又往里面填上新鲜的肉,随后扔进旁边沸腾的油锅里。
黄色的油犯着恶心的味道,气泡不断翻腾,臭味四溢。
在场的不少人都捂住口鼻。
饼和油接触的那一刻,原本还难以忍受的恶臭味,瞬间变得让人无比着迷。
香气四溢,周围传来吞咽口水的声音。
村长皱的如同树皮般的脸,满面红光。
他把一沓厚厚的红票子塞到我妈手里。
笑的眼都睁不开。
妈接过票子,吩咐我把黄金饼给村长装好。
黄金饼刚出锅,特别烫。
香气被风吹着争先恐后的往我鼻子里钻。
说实话,我妈虽然烙饼。
但我却从来没有吃过,每当看见他们大快朵颐的时候。
口水几乎要淹死我。
我悄悄抬眼,村长正在和妈说话,剩下人的目光也紧盯着锅里的饼,没有人注意到我。
我的手不受控制的放到饼上,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
饼已经被我撕下来一小块。
我手忙脚乱的把黄金饼藏好,好在只有一个饼边。
不仔细看也发现不了。
心脏剧烈跳动。
我把装好的黄金饼放到村长手里。
今天妈要做的黄金饼很多,她很累。
没工夫再找我算账。
我趁着月色,跑到后山。
从口袋里小心翼翼的掏出那块黄金饼。
饼已经凉了,上面的油冷冷的。
我满怀期待的把饼放入口中。
下一秒就扣着嗓子吐出来。
我死死的抓着树,不停的呕吐。
那个饼又酸又臭,像是四十度的天气舔了一下六十岁老人腋窝的味道。
恶臭无比。
吃下去就让人头晕目眩。
这么香的饼吃下去竟然是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味道。
我不敢相信,门口排队的那些人都是傻子吗?
「你好,请问你知道烙饼娘家在哪吗?」
身后突然传出来一道陌生的男音。
我本来偷饼就心虚,现在更是被吓得倒在地上。
男人见状把我扶起来。
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男人。
和我们村子里的人不同,他风度翩翩,温文尔雅。
将我扶起来后,礼貌的站在我旁边。
烙饼娘,是村里人对我妈的称呼。
看来眼前的这个人也是慕名来找我妈的。
我想到刚刚黄金饼入口的那种恶臭感。
试探性的递给他一块。
「这是别人给我的,他说是烙饼娘那拿的,你要不要尝尝。」
男人接过去,放在鼻子下闻闻。
脸上的表情瞬间变成享受。
他捧着黄金饼,如同珍宝一般,轻轻的咬下一口。
随后眯起眼睛。
「就是这个味道,就是这个!」
男人激动的原地跳起来,顾不得什么风度。
紧紧地抓住我的手不放。
「就是这个味道,真的是太香了,我求求你,你带我去找烙饼娘好不好,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他眼神里带着痴狂,死死的抓着我,生怕我跑掉。
我不敢动弹。
怎么可能,那个饼明明是臭的,那种臭味哪怕是我死了,我都不可能忘记。
背后一阵冷汗,我试图甩开男人的手。
「我不知道,你去问别人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使劲摇头,男人却步步紧逼。
最后我只好带他去找我娘。
但迎接我的是一个巴掌扇在我的脸上。
「小贱人,上午想代替老娘的地位,现在还想破坏老娘的生意。我真是白养你了。」
是妈。
我害怕地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蹲在地上,想要躲开。
妈手下不留情,把我往死里打。
「下贱坯子,和你爸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听着她的谩骂,不敢反抗。
男人像是看戏一般,等到我躺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时候,才假惺惺的劝我妈。
我妈泄愤够了。脸上重新挂起笑。
两人亲亲密密地走了。
只剩下我一个人。
夜里的风很大,吹在我裸露在外的伤口上阵阵地疼。
我拖着这幅身子一瘸一拐的走到一个山洞里。
里面堆满了动物的骸骨。
全是狼的。
我躺在骨头堆里。
每到月初月末,我都会来后山,捕杀即将生产的狼。
有几个杀几个。
带着他们血淋淋的尸体回家。
只有到每月十五的时候,妈才会来。
可她带回来的都是新鲜剥好皮的生肉。
切成一块块的,还淌着血,将冰箱塞得满满的。
我之前一直疑惑她是怎么做到的,现在看到着满洞的骨头,终于明白了。
妈就是在这里将狼剥皮抽筋。
换做往常我肯定不敢睡在这里。
但现在我顾不得那么多了,饼上的恶心气味还在我的胃中蔓延。
能不能活过今晚都不知道。
陌生的声音传来。
「你就这么想死吗?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爸怎么死的?」
我不回应。
我爸是偷人被我妈发现,最后被我妈活生生打死的。
我当时看的分明,他和一个女人在床上翻滚。
那个女人还是个年轻寡妇。
声音等不到我回应,继续诱惑我。
「那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你吃饼就是酸臭的,别人吃都是香的?」
「不能吃这个黄金饼的人,在这个村子里会死的,你想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