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的白月光回国了,却嫁给了江城首富。
几个月后,她挺着肚子敲开我们家的门,眼含泪水,惹人怜爱,“姐姐,能收留我一阵子吗?”
没等我反应,男友皱着眉推开我,小心地扶着她进了门。
看样子,就好像她肚子里的,是他的孩子一样。
当然不是,他想得美。
我被推得撞在鞋架上,手肘重重磕了下。
方瑶在沙发上艰难坐下,仿佛已怀胎十月了似的。
李昱扶着腰将她安置好,又勤快地跑进厨房倒水。
我在一旁看着,心中发笑。
想起我有一次痛经严重,叫他帮我倒杯热水。
他盯着手机不耐烦地皱眉,“你自己不能去?有这么疼?”
我只得忍着剧痛,扶着墙一步步挪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
那时我还安慰自己,或许他只是恰巧心情不好。
原来不是嫌麻烦,只是我不够格麻烦他。
方瑶咬唇看过来,我见犹怜,“姐姐,你也过来坐呀。”
好像,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一样。
我没说什么,走过去在另一头的单人沙发坐下。
我和李昱在租房时挑了很久,特意选了带有落地窗的这一间。
那时他温柔地搂着我的腰站在窗前,亲昵地刮我鼻尖,与我耳语,“阮阮,我们有家了。”
眼中的幸福与宠溺不假,我一度深陷。
此刻窗外阳光打在方瑶脸上,照出她细腻温润的面庞。
不得不承认,她很漂亮。
苍白和憔悴也只是平添她的娇弱破碎,让她像朵风吹就倒的小白花。
她这样的人,能被李昱惦记上十几年,好像也不稀奇。
李昱从厨房出来,将水杯放在她手边,还贴心地用手背试了温度。
等他转头看向我,才尴尬地发现,自己只拿了一只杯子。
“没事,我不渴。”我漠然一带而过。
李昱立刻转回了头,在方瑶身边坐下,满目担忧,“怎么了阿瑶,慢慢说。”
他这么一问,方瑶刚刚止住的泪水又不断涌出来,抽泣地陈述着自己的遭遇。
她说她与她的丈夫根本没有感情,全是因为父母之命。
而她怀上这个孩子,也并非自己的意愿。
谁知婚后,她的丈夫完全变了一个人。
每日在外花天酒地,还会对她恶语相向,公婆也对她百般欺辱。
她被逼无奈,才来投靠昔日情人。
我在心底嗤笑一声。
她蒙蒙李昱还行,可骗不了我。
她的联姻对象,明明是顾家长子,江城首富,顾方俟。
砰——
李昱一巴掌拍在茶几上,茶几上一个装饰瓷罐滚落在地,爆出脆响。
他如穷途野兽般咬牙切齿,浑身都散发着阴沉,“我都不知道,他竟然这么对你……”
两人旁若无人上演着苦命鸳鸯戏码,而我的视线只锁在地上那堆碎瓷片。
那是曾经有一次,我与李昱逛超市时,我一眼看中的。
虽然这里只是我俩租的房子,但我是真心将它当成我们的小家的。
我一度沉迷装饰家里,买各种小摆件和挂画来丰富房间的色彩。
李昱对此没表现出什么,只是眼神有些冷漠。
后来我们爆发了一次争吵,他将我买回来的所有装饰品统统打包扔进了垃圾堆。
等我回到家,只剩空荡的白墙。
那次我气得厉害,跟他提了分手。
他慌了神,抱住我腰不让我走,又将我一把抱到床上,随即覆上来。
他轻柔地吻我,将我抱在怀里哄,“阮阮,别生气。你也知道,我喜欢家里看着干净些。”
后来我便不再买任何装饰品,只一意要了那只瓶子。
现在好了,最后一点我留下的东西也碎了。
“姐姐不会不同意吧?”
方瑶柔弱的声音叫得我一个激灵,回了神。
我回想了下,李昱刚才貌似是说让方瑶住在家里。
“不会的。”李昱看了我一眼,“阮晴她不是这样的人。”
你看,在方瑶面前,我一下就成了阮晴。
我笑了笑,“当然不会,你安心住下吧。”
接着我站起身,走进卧室将我的被子枕头都抱到次卧。然后是睡衣,洗漱用品,护肤品……
看着我一趟趟进出,李昱大步走过来擒住了我手腕,不明所以,“你干什么?”
我往后一步挣脱,笑着看他二人,“我给方小姐腾地方啊。客房的床小,方小姐养胎不方便,睡主卧吧,我先将就一晚。”
不然李昱半夜还得爬起来去客房跟方瑶温存,再带着一身别的女人的味儿躺在我身边。
我嫌恶心。
李昱上前一步,似乎想说些什么。
身后的方瑶扶着肚子从沙发上站起来,轻蹙起眉,“姐姐,你可能没明白阿昱的意思。我可能……不止住一晚呢。”
我依旧笑,“我明白的。我的意思是,我只住一晚,明天我就搬走。”
说完,我退到门内,甩上门,反手上了锁。
我联系了搬家公司,又将行李全部整理好,收进行李箱。
做完这些,窗外已经黑透。
一个26寸行李箱,装下了我这两年所有的回忆。
被子已经收起来,我干脆就不睡,抱着腿坐在地毯上等天亮。
手机上有几条李昱发来的消息,我点开。
“阮阮,你生气了?”
“阿瑶只是来借住几天,她还怀了孕,别跟她做对。”
“你太凶了,都把她吓哭了。”
我嗤笑一声,回他:怀的又不是我的,关我屁事。
随即删除了他的好友。
他们俩阿瑶阿昱随便阿,别舞到我面前来,看着烦。
天一点一点亮起来,我也一点一点捋清了我和李昱这些年的感情。
我更加笃定,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司机打来电话,货车已经到楼下了。
我让他们脚步放轻,上楼来搬一些家具。
虽说我的行李并不多,但当初租房时添置的家具,一大半都是我拿的钱。
可不能便宜了他俩。
离开前我将钥匙放在鞋柜上,最后一次回头看这个我住了两年的“家”。
沙发茶几都被我搬走,一下子空旷了许多。
李昱不是喜欢房子干干净净么,这下多干净。
我联系了最近的旧物回收站,让司机师傅将东西送到那里。
自己打了辆车,往昨晚看上的几套出租屋走。
陈朵发来消息:阮阮,不愧是雷厉风行女强人啊。这么多年感情,说放下就放下了?
她是我这么多年来一直的好友,也是我和李昱感情的唯一全程见证者。
我回她:跟我还绕弯子?今晚出来喝酒。
那边秒回:得令!
我靠着靠背闭上眼,心里的烦闷疏减了些。
其实,到底是真心实意喜欢过那么些年的人,怎么可能说不在乎就不在乎了呢。
只是他在这段感情里的游离,并不是一朝一夕了。
几个月前方瑶的请柬送到家里时,李昱坐在阳台喝了一整晚酒。我以为他是在和过去告别,也没多阻拦。
现在想想,什么告别过去,根本是旧情复燃,春心萌动。
从那以后,他变了许多。我知道要走出来并不容易,也愿意给他一些时间去接受青春时的遗憾。
直到上周,他忘记了我的生日。
我做了一桌子菜,他却忘记了给我买蛋糕,带着一身不属于我的香水味匆匆进门。
我沉默地吃着饭,他在我对面坐下,却不停拿出手机翻看。
终于,他将手机搁在桌上,站起身来,“阮阮,我出去一趟。”
那一眼,我瞄到一个备注名为“阿瑶”的人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我还是好害怕,你能来陪陪我吗?”
他进门不到十分钟,又匆匆离去。
我将一桌子菜一盘一盘倒进垃圾桶,在卧室躺到天明。
他没回来。
从那刻起我明白,他彻底放弃了这段感情,也放弃了我。
“美女啊,这条路不通,咱们可能得绕路。司机的话使我回神,看见前面的路正在施工。
电话突然响起来。
对面的声音磁性好听,“阮小姐您好,我是顾方俟。”
他怎么突然找上我?难不成是替妻寻仇?
“我听说方瑶似乎是去了您家借住,很抱歉。阮小姐如果没处去,我在城东刚好有间空房,就当是给您赔礼。”
这确实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老家并不在这里,当初也是因为李昱想来这座城市发展才跟来。现下要去的出租屋是昨晚匆匆挑出来的,并不尽人意。
这么看起来,反倒是顾方俟的提议更好些。但我与他根本不熟,他又为什么要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