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之女疯了,她自称穿越来的神女。
她说皇上的真爱是她,母仪天下的人也该是她。
她一顿操作下来把后宫搞得乌烟瘴气,成功把狗皇帝搞得众叛亲离。
最终她被一杯毒酒赐死,躺平的我成了最终赢家。
身为永城王府嫡次女,上有一兄一姊撑门面,家族对我自然不多约束。
自幼时我便不爱女工女红。
我爹大手一挥,囡囡不爱学便不学,我们囡囡只要开心就好。
稍微长大,我倦怠看正经诗书。
我爹大手一挥:“囡囡不爱看便不看,我永城王府也不用女儿去科考。”
自此之后,我便放飞自我。
能不出闺门绝不出闺门,能躺着绝不坐着。
直到长姐被封皇后,久居深宫。
我娘才反应过来,我这个懒再家的嫡次女可怎么办。
伺候夫君不行,吟诗作画也不会,管家理事更是不能。
我每日生活在娘亲一声声叹息里。
某日,皇后长姐从宫中出来一趟,说给我寻了个好去处,不用伺候夫君,更不用去婆婆面前立规矩,只要吃喝玩乐一辈子就行。
当天晚上,我爹白头发都黑了,拉着我娘和长姐密谋了一天,我入宫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进宫当日,整个永城王府敲锣打鼓。
我爹泪眼汪汪看着皇上,就差把愧疚两个字写脸上了。
我家对皇上没有别的要求,只要好好养着我就行了。
就这样,我白捡了一个贤妃的名头。
此贤非彼贤,实则闲也。
我成了宫中第一大闲人。
清弦宫也成了第一闲宫,各个新进宫的小妃嫔都爱到我这闲话。
平日我也抓一把瓜子听上一听。
这日却吃瓜吃到了自家姐姐头上。
曹贵人说丞相之女进宫就疯了,把贴身丫鬟撵出宫去不说,还去月司寻了两个漂亮舞姬做贴身宫人。
转身又去了如今的皇后娘娘,我的亲生姐姐处,拉着两个舞姬的手,泪眼婆娑说她们可怜,非要让我姐姐认了做干女儿。
我家姐姐打小便按皇后培养,她这等小伎俩,在我姐姐面前,就如同跳马戏一样。
只是我万没想到,她竟然会找到我面前。
这日我正吃着御膳房新出的点心,宫人急匆匆进来,说郑贵嫔来了。
还不等她话音落下,一个女子笑的满脸春意盎然。
“贤妃妹妹这果然与别处不同,没那些扰人的规矩,听说那些寻常小妃子都爱来你这坐坐,许就是因为这众人平等吧?”
我扇着小团扇,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郑贵嫔。
若不是她后面有贵嫔两个字跟着,打她进来的一刻,就会被拖出去教教规矩。
疯言疯语,在加上她身后两个美艳做作的宫人,我恍然,这位就是那个疯了的丞相之女。
见我不说话,郑贵嫔就开始发疯。
一会说我内向,一会又说我容易抑郁,弄不好还会自杀。
说到最后,她拉着身后两个宫人的手:“在宫墙内的女人都是可怜的,咱们都没见过大漠的风,边境的雪,只能困在这四角宫墙内。她们两个不同,见过外面的世界,不如贤妃你认个妹妹,让她们时常陪你说说话。”
瞧着她唱念做打,我实在忍不住,用团扇遮去唇角的笑意。
我又不是生来便在宫墙内,她说的什么风,什么雪,早就看厌了,我入宫来就是为了舒舒服服的活着。
若真是想听,随意叫来哪个女官,不比她们说的好?
“贵嫔既然喜欢听宫外的事,本宫也不能夺人所爱,这两个好妹妹,贵嫔自己留着吧。”
我把玩着团扇,让染墨送她们出去。
这样的人站在我宫里,没由来脏了清弦宫的地。
郑贵嫔虽然疯了,倒是挺聪明,听出来自己不受待见,站在原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可惜了郑丞相的狼子野心,费尽心机送郑贵嫔入宫,却没想她一遭疯了,如今连心思也不知隐瞒,在这宫里又能活到几时?
我正感慨着,平日里那些爱八卦的小姐妹就来了。
一个个行了礼,便围在我身边,郑贵嫔也想加入,可但凡能入宫的都是人精,想不留痕迹的孤立你便有得是手段。
瞧着郑贵嫔灰溜溜的走了,那些小姐妹难得有种同仇敌忾的快意。
果然,所有姐妹都讨厌这种愚蠢而不自知的人。
然而姐妹是姐妹,男人是男人。
等我再次注意到郑贵嫔的时候,她已经是贵妃了。
那日,我正在姐姐宫中试御膳房的新菜。
外面宫人通报,说是郑贵妃来了。
我正好奇着哪儿来的郑贵妃,便瞧见她摇曳着身姿打门口晃进来。
一别许多日,她倒是变了不少。
初见她时,虽然有些疯,但也还算端庄,如今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子风尘气。
好好的衣服不好好穿,偏偏露出两个雪白的大膀子。
脚底下连鞋也不穿了,只拿几个绳子系了个铃铛便满地跑,不知晓的,还以为谁家狗放出来了。
倒是跟在她身后的两个宫女换了,换的更加狐媚了,不光跟她穿着一样的衣服,还把两条大腿露出来了。
我瞧着她跟姐姐说话,不由敬佩姐姐。
若不是姐姐为了稳住郑丞相,他这闺女在宫中不知死几百遍了,如何还能有机会如此放肆?
这后宫,就是朝廷的缩影,只要皇上一日不动郑丞相,姐姐就一日不能动郑贵妃。
姐姐身边的宫人气不过,便和我说着郑贵妃这段时日的杰作。
自从上次郑贵妃从我那回去之后,也不知开了哪门子窍,竟然去青楼请了花魁进来。
当天晚上这寝侍的别提多混乱了。
伺候过皇上的花魁是不能活的,这是列祖列宗留下的规矩。
我姐姐心善,只是剃去了花魁的长发,命她入庵修行,再不许出来,虽然清苦些,可总算保住她一条性命。
花魁自然也是感恩戴德,谁知郑贵妃竟然趴在皇上怀里,嘤嘤嘤的哭花魁可怜。
难道导致花魁这么可怜的始作俑者不是她吗?
可我那个狗姐夫竟然还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思,一连几天都在郑贵妃那休息,连宫宴都交给郑贵妃办了。
皇上不上朝,我姐姐身在后位,就算不想管前朝的事,也得出手把控,一时脱不开身,宫宴竟然让郑贵妃办出花来了。
是真的出花了,当天郑贵妃竟然穿着一袭红裙,拽着白绫在天上飘来飘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上吊呢。
然而我那狗姐夫,被郑贵妃大白胳膊大白腿晃了眼,硬生生看出神仙妃子的味道。
自那之后,郑贵妃越发放肆,日日在宫里宣传人人平等,人有人权什么的,还自己做了所谓的高跟鞋,小裙子,比青楼花魁穿的还不正经些。
连带着她宫里的人也跟着一并发疯。
她倒是靠一己之能,促进了后宫和平,那些小妃子都没心思互相斗了,只天天看她耍把戏便够了。
姐姐对狗皇帝也是彻底失望了,好在狗皇帝忌惮永城王府的势力,并不敢过于为难姐姐。
姐姐也想好了,她打算骗狗皇帝生个孩子,然后安稳住朝政,养活我这个米虫妹妹,等着孩子长大就好了。
姐姐的宫人还没跟我吐槽完,前面郑贵妃便仰着脖子,踩着她所谓的高跟鞋离开。
姐姐从屏风转过来,叹了一口气:“小妹,有时候我真羡慕你,爹娘说你乐知天命,天生是享福的命。”
我笑嘻嘻攀住姐姐的手臂:“那还不是因为我有个好姐姐。”
“你啊。”姐姐在我鼻尖点了一下,笑容宠溺,可这笑容缓缓落下:“我若是个好姐姐,当年也不会让你和谨王爷……”
“姐姐,该过去的都过去了。”
我急忙把蟹黄酥塞到姐姐嘴里,笑嘻嘻的问她好不好吃。
姐姐说的谨王爷,是皇上幼弟。
我和他还有一段渊源。
那时我年纪还小,常常喜欢乔装出府,我爹也纵着我,向来都是说说便罢了。
一来二去,我便在外面认识了一个英俊的大哥哥。
那会儿我还不知他的身份,一时顽皮就报了姐姐的姓名。
这事本只有我和姐姐知道。
谁想到那个大哥哥竟然上门提亲了。
我爹一听是我姐姐的姓名,当场便拒绝了,毕竟我姐姐生来就注定是皇后。
偏我那时又没在家,姐姐被教养嬷嬷困着,想出去解释也不成。
我拖着下巴叹气,当初我也是差点就嫁出去的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