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清冷校草一块长大。
可在其他人眼里,我是他永远不会生气的舔狗。
终于在我和京圈太子爷在一起的那天,
校草红着眼睛说:【以后换我真诚的喜欢你好不好?】
我笑了。
欠一个人东西的时候是很难还清的。
尤其这个人还是个不知好歹却偏偏人气爆棚的家伙。
【同学,你别喜欢池弋了,他不喜欢你,你放弃吧。】我笑眯眯地看着面前涨红了脸的苏颜。
显然她恼羞成怒了,【你不过就是池弋的一条舔狗,有什么资格替他说话?】
话很难听,但我脸上的笑意不减。
某种程度上来说,她说的没错。
苏颜似乎被我无所谓的态度气到,竟将手中的苹果砸向我。
她力气不小,几乎一瞬间我的额头就一阵剧痛。
由于突然的冲击力,我跌倒在雪地,疼痛快要把眼泪逼出来了。
苏颜小巧的脸上露出笑容,她笑弯了腰,凑到我面前:【何暖暖,我迟早会把池弋追到手的,到时候希望你也能好好做我的狗。】
苏颜追池弋有一阵子了,大一军训那会她就高调求爱。
雪地冰凉,我捡起那颗苹果。
大大圆圆的,红彤彤的。
今天是圣诞节,我看着面前的苹果顿感有些可惜。
校门口的小摊贩卖20一个呢,我用袖口仔细地擦拭苹果
起身的一刻,我看到面前的一双鞋,是池弋。
少年的黑发上蒙上一层薄薄的雪花,长长的睫毛也点缀着,本该是双漂亮的眼睛。
可此刻,那双浅眸只是这样冰凉且嘲讽地看着我。
原来他刚刚就在一直看着,看到我被羞辱,看到我被人欺负。
一如过去那些年。
雪逐渐下大了,踌躇很久,我终于开口:【池弋,你不要喜欢她,她不是个好女孩。】
他在雪地里蹲下,不带一丝感情地反问【她不是,难道你就是吗?】
带着一股狠劲,他用力抬起我的下巴。
【麻烦搞清楚你是什么货色,比起她,我更希望没认识你。】
池弋很久没和我说话了,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让我怀疑这是我认识的池弋吗?
池弋的身后还站着两个人,算是他的狐朋狗友,慕于白和陆尽。
【池弋,对女孩子温柔点。】说话这人叫慕于白,是个四处留情的花花公子。
【就是就是,人家何暖暖对你比你亲姐对你都好呢。】陆尽用着戏谑的语气。
池弋捏我下巴的手,好像更加用力了。
【管好你自己。】扔下这句话,池弋带着一行人大步流星地离开。
他们所有人都以为我是池弋的舔狗,但其实我记得我们以前是好朋友,最好的朋友。
不过他们这么想也没错,毕竟有哪个女孩能把自己放这么低呢,不是舔狗是什么。
刚上大学那阵子,他们甚至以为我是池弋亲姐。
每天早上雷打不动的送早餐,即使在零下的天气,我送给池弋的豆浆都是热乎乎的。
其实我是一个非常懒的人,但早上七点的闹钟却为了他从来没有关过。
池弋上大学以来所有的笔记都是我帮他做的。
即使池弋对我语气再差,我也永远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仿佛永远不会生气。
我的名声也从大一刚入校时的女神变成池弋的舔狗。
而我做这一切的原因,不过是因为一个人。
她叫池故,是池弋的姐姐,比他大两岁,记忆里她总是穿着白色长裙,温柔地拉着小提琴。
我和池弋往往在这个时候会在院子里玩过家家。
池弋父母在很小时候,车祸去世了,姐弟俩相依为命。
县城不大,那个时候我们是彼此最好的朋友。
但在这个小县城,却出了一件大事故。
事故发生在我上初三那年,县里新建的百货大楼快好了。
我缠着池故想要她给我展示她新学的曲子,本来她说想要在毕业典礼的时候演出,但耐不住我软磨硬泡。
为了一个安静的环境,我们偷偷地溜进百货大楼。
我们谁也没有料到2015年的夏天发生了一场爆炸案,就在百货大楼后方,因为室内放烟花引起的。
死亡二十三人,受伤多名,这场事故让这个无人听闻的小县城第一次登上网络热搜。
我们是事故当事人,幸运的是我和池故都活着,不幸的是池故的手骨和耳朵坏了。
那个热爱音乐的姑娘变成了一个聋子,她的手指也不能握起琴弦。
剩下的一幕幕,可想而知。
哭成泪人的父母,洁白的病房,数不清的悔恨,以及那个池弋的那个眼神。
含着泪光,瞳孔却不动摇,我知道这双眼睛再也不会对我笑了。
我们从无话不说的朋友变成隔着情分,隔着仇恨的陌生人。
池故醒的那天,我不敢进门,我怕看到她对这个世界感到陌生的眼睛,害怕看到她滴在小提琴上的清泪,我太怕了。
我躲了她一个月,最后还是她强烈要求要见我,我才踏进她的病房。
房间暖洋洋的,洒满了日光。
她没察觉到我进来了,偏着头看窗外的小鸟。
其实小鸟很吵,但她不知道。
我再也忍不住了,哭泣着跪下来疯狂扇自己巴掌,即使她听不见,嘴里也一直重复着对不起。
池故发现了我的举动,急忙将我拉起来,她看上去比我要平静很多,可怎么会呢?
我知道的,池故有多爱音乐,爱到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
【池故是个音乐天才,她拥有常人达不到的绝对音感。】这是当时我们的音乐老师说的,他的语气里满是骄傲。
我们所有人都认为池故一定会成为一个十分优秀的音乐家,站在聚光灯下。
她把我拉到床边,似乎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只给了我一个拥抱,轻声说【我不怪你。】
一句轻飘飘的话,什么也抹不平,只有我知道,我做了多么不可原谅的事情。
这罪恶的包袱从此和我如影随形。
我无法赎罪,我只能拼命的对她好,试图用这些弥补我的过错,但我知道远远不够。
在初三的那个学期,这个秘密还是被人知道了。
所有人都说,何暖暖害了天才小提琴少女。
我被孤立了,被霸凌。
但我毫无怨言,似乎只有外界给予我的痛苦才能缓解我无法疏解的痛苦。
而池弋只远远地看着,看着我的作业被撕碎,看着我被推进厕所又浑身是伤的出来,看着我无声的眼泪滑落。
他事不关己,他高高挂起。
池弋总是用那双涟漪地眼睛沉默地看着一切发生,直到高考。
我和池弋,阴差阳错的考入同一所大学。
他学计算机,我学艺术,主修小提琴。
选这个专业,有池故的原因,我喜欢她拉琴时的样子,松弛且美好。
入学时,池故其实很担心池弋,她拜托我一定要看好她弟弟,这是她父母留给她的唯一遗愿。
我记得我说我一定。
可我没想到,平安夜过去的第二天,池弋就答应了苏颜的追求。
学校里的人说,苏颜漂亮善良,追上校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我知道,她不是的。
就在上周,我为了躲避体育课,在器材室小憩的时候。
我撞见了苏颜和一个男生亲密的场面。
男生十分眼熟,听他们的对话,像是苟且了好一阵子。
再联想到苏颜整天追在池弋的乖巧模样,我实在无法将两个人联想到一起。
池弋是池故的弟弟,我觉得不能让这种女孩和池弋有牵扯,所以才有了平安夜那一幕。
但在别人眼里,我是苦苦追求池弋无果,所以看到漂亮女生追求池弋产生危机感的舔狗。
池弋和苏颜在一起后,我刻意避着他们。
池弋身边那帮人打电话叫我,我都婉拒了,以前我对于他们都是有求必应的。
陆尽不着调地笑道:【你不会舔累了吧?】甚至连舍友都把我的不哭不闹理解为伤心欲绝。
不过我再怎么躲着他们,我还是见到了。
我和苏颜都报名了学校的小提琴大赛,我们在后台化妆间碰见的。
苏颜化着十分浓艳的舞台妆,我最开始没认出来她,如果不是她和我说话的话。
【何暖暖,舞台上你也会穿这么素吗?】苏颜略显鄙夷地问我。
我低头看了自己的着装,白色落肩衬衫,黑色长裤。
中规中矩,不过对于舞台确实太素了。
但我不穿裙子,一定是有我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