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无心插柳,圣母心泛滥,想救他人于水火之中。
三年后,被救助的男人成了我男朋友。
谁能想到累了一天回到家,
男朋友从一堆奢侈品大牌中抽出一条赠品丝巾。
舔着脸跑到我面前,
我定睛一看,两眼一黑。
喜欢个鬼,这不是我品牌店模特脖子挂的那条吗!
忙了一天回到家,好不容易有个可以休息的时间,蒋西洲屁颠屁颠儿地跑到我跟前,哄小孩儿似的把什么东西藏在身后。
“小帆,猜猜我给你带回来什么好东西了。”
那叫一个眼神放光。
蒋西洲有一个优点,会捕捉我的情绪。
他常常会给我带礼物,不过都是些小玩意儿,能短暂地提起我的生活幸福感。
蒋西洲故弄玄虚,我当然配合他,“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我假装没看到蒋西洲背后漏出来的一角,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宝宝,这是我逛街给你带回来的礼物,喜欢吗?”
我定睛一看,直接两眼一黑,这哪是礼物啊,这不纯纯赠品。
还他妈我自己的品牌,大大的印花LOGO写在上面。
喜欢个鬼,这还是我店门口假人模特脖子上那条。
我顿时火冒三丈。
“蒋西洲,你什么意思,真当我是扶贫局了啊!”
“陈帆,你再说什么?”
蒋西洲瞪着眼睛,楚楚可怜,所以呢,就是用这么可怜的眼神欺骗我,拿我当ATM机的吗?
而他现在的反应,倒像是我不给面子,搏了他的情面。
蒋西洲说起来算我师哥,我们第一次见面,他就蹲在地上哭。
说实话,很少见男生哭的这么痛苦。
于是,我圣母心泛滥,二话没说凑上去,“同学,你还好吗?”
这一抬头可真是不得了,一个男生竟然哭出了林黛玉的柔弱感,我那保护欲蹭蹭上涨。
看着蒋西洲红红的眼睛,不禁想到那个时候的我。
我五岁的时候,我爸妈离婚了,一个总是不着家,一个埋怨另一个是怨妇。
离婚的时候没人记得我,就好像,我是隐形人。
这不算难过,后来我跟着邻居奶奶生活,她供我吃穿用度,我帮她砍柴烧水。
她待我像亲孙女一般,总是思虑周全,奶奶对我说,“我们都是孤帆,但我找到了你,我们凑成了船,帆动,船行。”
那时我也总说,“奶奶等我长大,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只可惜小老太太走得太急,把我落下了。
“帆动”品牌成立那年,小老太太走了。
那天我就跟现在的蒋西洲一模一样,只不过可能哭起来没他这么好看。
蒋西洲抽噎着讲他的故事。
他父亲赌博,坐牢进去了,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相依为命。
简直跟我一样命苦。
其实在那之前,我听过蒋西洲这个名字,他在学校总是位列前三,雷打不动。
这不就跟我的倔强史一模一样,脑子一抽,放下一句豪言,“我帮你。”
蒋西洲的眼神亮了亮,像是遇到骨头的小狗。
我甚至没怀疑,一个男人如何相信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女孩有能力帮他,做他的后盾。
起初我只是对他说我家庭条件还算不错,家里会有人资助你完成学业。
其他的我们没有纠缠。
只是蒋西洲妈妈也还挺热情,总是拜托蒋西洲带我回家吃饭。
“阿姨,我们课也挺忙的,而且总是来打扰您多不好。”
李翠娥自来熟地很,她对我的说辞总是游刃有余。
她紧紧捏着我的手,苦口婆心地说着,“小帆呐,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看看,你们家帮了我们西洲这么大的忙,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
我只能三言两语搪塞,生生把我的手从李翠娥手里拔出来。
她确实对我很好,好到我觉得这一切倒像是幻觉。
不过这一来二去的我甚至认了她做干妈。
我没妈,奶奶是我亲妈,李翠娥当然只能是干的。
蒋西洲依旧是那乖孩子模样,三两句聊下来就满脸通红。
我以为他们确实是清纯小白花,没想到竟然还是带刺儿的。
三年来,我一直以我家的名义自愿赠予。
这也算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
而蒋西洲越来越殷勤,活脱脱一个甜弟。
时间久了,自然总会有人问我们的关系,我只是搪塞,说蒋西洲是我远方表哥。
而蒋西洲呢,胆子愈发的大,旁人问起,他便说,“我未来女朋友。”
这话脱口而出,还不自在地挠挠头,羞涩得跟纯情小白花似的。
说实话,我确实喜欢他,这三年我感觉得到,蒋西洲跟李翠娥把我当家人。
而对于刚刚无家可归的我来说,这简直天上掉馅饼。
而蒋西洲每次回应完都会不自觉地看我的反应,见我不排斥,于是更加口无遮拦起来。
说我是他未来媳妇儿。
而李翠娥也欣然接受,更加把我当宝贝似的供起来。
逢人便说,“这是我儿媳妇儿,旺财旺夫旺家。”
以前怎么没发觉,李翠娥介绍我时,从不说,“这是我女儿。”到底还是有区别。
蒋西洲他们家的变化简直肉眼可见,短短三年,就可以随便出入高奢店。
我这也不像扶贫局的,更像是脑子抽掉的富二代。
我还寻思着,他们一直以来都是节俭主义者呢,合着只有我一个人省吃俭用呗。
先前的戏码都懒得接着往下演了。
而我对他们的资助,也从一年一次变成了一月一次。
而我竟然乐在其中,我叫李翠娥干妈,她只听得见第二个字。
而我叫蒋西洲,他只看得见我手里的银行卡。
“小帆,家里没电费了,家里房租不够了,家里这个少了那个少了……”
那段时间我业务忙,索性开了副卡给蒋西洲。
我想,我的就是他的,分什么彼此你我的,他们待我这般,我理应如此。
只是忙中出错吧,我把奶奶的卡也误塞给他蒋西洲了。
卡里有二十万,是奶奶这些年攒下的,她的孩子总以为给钱能解决一切。
我一直攒着没用,它跟我,是奶奶唯一留下的东西,我们是遗物,只属于她的。
隔天我去店里按例查验,好巧不巧的撞见李翠娥。
趾高气昂地指着我店员的鼻子骂。
我的店员出了名的服务好,脾气好,这我可忍不了。
逐渐走进,才发现,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李翠娥身上的破花袄变成了高定羽绒,断货皮草。
走进后,我才发现生气生早了。
李翠娥手里紧握着奶奶留给我的那张卡,我怎么认出来的呢,那张卡上有一节拼贴,是奶奶第一次买给我的。
我大步迈向前,伸手夺过那卡。
“哪儿来的?”
李翠娥被我短暂地吓到,反应过来立马挽着我的胳膊,“小帆啊,你瞧瞧这店里,风气多不好,这服务员一个个蹬鼻子上脸,看不起我们。”
我眼睁睁看着我们店里那姑娘惊得张大了嘴巴。
就知道这李翠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再问一遍,卡,哪儿来的。”
“陈帆,你怎么跟长辈说话呢,你嫁进我们家之后,这些不是迟早给我们西洲吗?”
我看着李翠娥陌生的嘴脸,心里止不住的恶心。原来早就这样想了吗?
“李翠娥,我叫你一声干妈是尊敬你,不是让你理所应当的把我的东西占为己有的。”
没等她说什么。
我就跟一旁的姑娘说,“这个人记住了?咱们店应该把她永久拉黑,凡是她经手的,全部由这位女士买单,没买的走法律程序。”
为了不引起李翠娥怀疑,我还补了一句,“对吧,店员姐姐,这种人怎么也能随便进这种店呢。”
店员姐姐见有人来撑腰,顿时腰杆子挺了起来,“这位小姐,你说得对,听你的。”
随即我又打通公司总部的电话,把我给蒋西洲他们的卡全部停掉。
果不其然,没一分钟,蒋西洲就打来了电话。
“催命啊!”
我头也没回的离开了现场,赶去看蒋西洲给我的“惊喜”。
任凭李翠娥怎么大声喊叫,撒泼,我都没回头。
李翠娥,长点记性吧。
“李女士,这边请,刷卡还是现金。”
……
“陈帆,你什么意思,故意让我难堪?下不来台?”
灯红酒绿地酒吧里,卡座上充斥着男男女女,“你朋友?”
我指了指眼前粉涂了三斤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