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那天遇到婚闹。
我被咸猪手摸了还不够，又被扔进了河里。
老公婆婆非但没制止，还说这是村里的传统。
结果我当场溺死，再醒来，我又回到了婚礼当天。
一
我睁开眼，有些头晕目眩。
坠入河水的窒息感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贪婪地吸了吸空气，耳边传来司仪的声音。
“现在两位新人已经交换好了戒指，成为美满的夫妻了！”
座下一片掌声，我愣怔地弯了弯手指，无名指上赫然戴着那枚银戒指。
这是王军送我的戒指，纯银的，上面连颗芝麻粒大的钻石都没有。
他说等他有了钱，给我换个鸽子蛋。
死前的一切还历历在目，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那天公婆连带一群伴郎宾客站在河边。
他们眼睁睁看着我被推进了河里，脸上挂着事不关己的笑。
“小静，你不要生气，这是我们王家庄的传统，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的。”
“是啊是啊，哪有新娘子不被闹得，越闹以后的日子越红火。”
上一世在他们一家子的劝声里，我妥协了，结果却在臭水里丧了命。
我暗地里握紧了拳头，只听身旁的司仪又开口了。
“新人敬茶，意寓着阖家幸福，美满安康。”
我抬头看见坐在高位上的公婆，想到他们上辈子的丑恶嘴脸，忽然不情愿起来。
敬茶？
我恨不得泼在他俩脸上。
或许是以为我没听见，司仪又喊了一遍，我依然不为所动。
对面的王军扯了扯我的喜服，“小静，准备给咱爸妈敬茶了！”
公婆两个人见我不动，脸色也垮了下来，难看极了。
一般来说，婚礼时双方父母都要在场受茶，但是我爸妈都没有来。
他俩看不上王军，一直阻挠我和王军在一起。
为了阻止我和他结婚，爸妈还跟我大吵一架，最终不欢而散。
可是我还是一根筋，以为王军才是我的命中注定。
此刻的我无比悔恨，当初为什么不听父母的话。
王军显然没了耐心，他不等我回神，用力攥住我的手腕，将我强制拽到了公婆面前。
我被他拉的一个趔趄，张嘴就想骂他，手心里却被蓦地塞了一盏茶杯。
王军有些气急，他低声吼道，“刘静，你怎么回事？敬茶啊！”
我原想直接扯了婚纱，告诉他这婚老娘不结了。
但心里一沉，我打起了别的算盘。
他们一家老小亲朋好友都那么贱，可不得收拾收拾再走人？
今天非要把这婚礼闹翻不成！
我嘴角勾起一抹笑，端起茶杯，恭恭敬敬地递给了婆婆。
“婆婆，儿媳给您敬茶。”
婆婆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狭小的眼里还是带着不满。
她没有接过茶，倒是摆起了架子，说教起我来:
“小静，不是我说你，这么大的场合你在发什愣呢？
刚刚小军叫了你这么次，你才回过神来。
明摆着你是不把我们公婆放在眼里啊！”
她整个身子往后一倚，双臂抱起，斜着眼看我，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我的手还保持着端茶的姿势，她也不接，弄得气氛尴尬起来。
“好了妈，回头我会好好教导小静的。您别生气，先喝茶。”
王军过来打圆场。
婆婆见王军为我说话，更不高兴了。
“她嫁进我们王家来，我以后就是她刘静半个妈，还管教不了她啦？”
“妈，你别说了，旁人看笑话呢。”
王军加重了语气，提醒道。
婆婆见儿子真的有点儿不高兴了，掀了掀嘴皮，啧了一声。
她换上了一副伪善的笑容，示意我把水递给他。
我端的手都酸了，心里更加愤愤不平。
在婆婆把手伸过来的一刻，我拿着茶杯的手一转，递给了一旁看戏的公公。
“公公，儿媳给您敬茶。”
公公顿时喜笑颜开，将茶拿了过去一饮而尽，还不忘夸赞我，“好儿媳，好儿媳。”
他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意味，那两只眼睛倒是贼溜溜地打量着我。
婆婆的手尴尬地僵在原地，她冷哼一声，
“还没嫁到我们家呢，就开始讨好你老公公了，别以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我们王家可丢不起那个人。”
“妈，你胡说什么？”
王军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
“王军，你别说妈了，”我一脸宽宏大量，劝道，“咱妈就是个大字不识几个的老村妪，嘴上哪顾得上什么礼仪廉耻的，跟她说了也不懂，你别跟她计较。”
这话虽难听，但也是事实。
王军没体会到我阴阳怪气的意思，只有婆婆又黑了脸。
我又端了一杯茶水递给了她，也不管她伸没伸手手，强硬地塞到了她掌心里。
“婆婆，说了这么多无关紧要的废话肯定渴了吧，喝些茶，儿媳孝敬您的。”
我的脸上挂着大方得体的笑容。
“你这死丫头……”
婆婆指着我，转头看向王军，似乎要诉说不满。
王军嫌她事多，不耐烦道，“妈，你还是别说了，歇歇你那张嘴吧。”
婆婆一时语塞，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随后撇过了头去，看都不愿意看我。
“敬茶结束，礼成！”
那头司仪还在喊着，一旁的王军悄悄凑过来，
“你待会过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二
王军把我拉到婚房里。
这婚房简陋得很，装修也仓促，还是用我家里的钱垫了十万才建成的。
当初王军对我说，等他赚够了钱，就把那钱再还给我爸妈，绝对不花我家里的一分钱。
“小静，今天是我们两个的大日子，可不能出什么岔子，让咱家在村里丢人。咱妈脾气不好，你就迁就她一下怎么了？还有，为了咱俩的婚礼，我已经很累了，你就别给我添麻烦了成吗？”
我心里冷笑。
上一世，王军就是拿这些话搪塞我，让我忍耐来自公婆妯娌的羞辱。
我倒是傻瓜似的，真的忍了，换来什么好结果了吗？
我依然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冲他温柔的笑，“好，咱家我听你的。”
王军满意的点点头，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宠物，“我们小静最听话了。”
刚走到门外，便听到一阵嘈杂声。
门外一群村里的乡亲，乱哄哄地聚成一团。
见我和王军一块儿出来，便开始起哄。
“哟，现在就忍不住了？”
一群人猥琐地笑成一片，接着抬起头，贼溜溜地盯着我看。
“这新娘子确实油光水滑，不愧是城里来的大学生，不知道什么滋味呢。”
“这屁股够圆实，肯定好生养。”
“可不是嘛，咱小军可有福气了。”
这些话听的我有些反胃，一旁的王军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走过去，和他们勾肩搭背起来。
“那可不，我媳妇儿可是正儿八经的城里姑娘了。”
“走，咱今天不醉不归！”
“走走走！”
王军把我撂在了原地，随着一群人走了。
耳根子刚清静了一点，便见着公婆和大姑姐在一群老叔伯婶婆的簇拥下过来了。
一个我见都没见过的老头子率先开口:
“小静，今天你嫁到我们王家庄，以后就是王家庄的人了，可得按照我们这儿的结婚传统来。”
我疑惑地看向他，婆婆连忙介绍的，“这是你三叔公，快叫一句。”
“三叔公。”
我勉强打了个招呼。
上一次可没有这个环节，我得好生应付着。
一群人乱糟糟地七嘴八舌，接着几个人抬来了一张破旧的桌子，上面是一碗饺子。
“咱王家庄的传统，吃饺子生儿子，你可不许不吃啊！”
不就是吃个饺子嘛。
我拿起筷子夹起来，就往嘴里塞了一个。
“嗯，那你可错了。”三叔公用不怀好意的神色打量着我，“这饺子可不能自己吃 ，得让你公公喂给你吃。”
“是啊是啊，吃过公公用嘴喂得饺子能生儿子。”
我目瞪口呆。
什么东西？用嘴喂？
我转头看见公公矮小的身板，黝黑锃亮的脑袋，满脸的沟壑，正色眯眯地看着我。
“小静呀，我以后就是你爸了，你不用太害羞，这就是我们王家庄的一个传统而已。”
婆婆脸色难看的紧，冷哼一声，
“要不是为了生个孙子，你以为我愿意？我老公喂你，真是便宜你了。”
周遭的乡亲开始起哄，“公媳舌吻，可是能抱个大胖小子呀！”
“还不快点儿，我们等着看呢！”
“亲一个，亲一个！”
“快点儿吃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