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家暴打死我妈
出狱后结婚生子混得风生水起
我去要学费
他一脚把我踹出门
多年后，他找上门来理直气壮
「你的房子车子和钱都给你弟，你要继续努力，这几年赶快再赚一套房子，给你弟当婚房。把公司经营好，然后过户给你弟。」
我微笑着说：「当然，你们的归宿，我都安排好了！」
「砰！砰！砰！」
门外响起剧烈的敲门声。
我从猫眼往外看，一个陌生的老男人，看起来60多岁。
这是谁？怎么会敲我的门？
我一个独居女性，从来不给陌生人开门，我没有应声。
「乔甜！我是你爸爸！快开门」
声音有点熟悉，我瞳孔一震，我好像真的有个爸爸？
瞬间，我回到记忆中。
30多年前，我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小村庄。
五六岁时，在一次家暴中，我爸打死了我妈。
我扑上去抱着妈妈的身体，摇晃、嘶喊，试图唤醒她。我用手堵住她头上的血洞，可血还是不断往外流。
门口围着很多看热闹的乡亲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逃到村口的爸爸，被姥姥姥爷和闻讯赶来的娘家亲戚们追了回来。他被拉扯着，辱骂着，被邻居们吐着口水。
很快，几辆警车停在门口，警察给满身是血的爸爸戴上手铐，拖上警车。
听说爸爸被判了10年，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从此，我跟着姥姥姥爷生活，也将姓氏改为母姓，我叫沈甜。
重点大学毕业，如今与几个朋友合伙开了间「设计工作室」。
对了，如果说此后还和爸爸有交集的话，那就高考那一年。
姥爷在几年前生病去世，姥姥也身患重病，来日无多，虽然心里痛恨爸爸，但她更希望我能有个可以依靠的人，也不用申请助学贷款。
于是亲戚托亲戚，找到当时混得风生水起的父亲，希望他能将我接过去共同生活，负担我大学的费用和生活费。
却被一口回绝了。
爸爸的原话是：「我没有女儿，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年没有把她一起打死！现在又怎么可能去养这个赔钱货？」
在那个重男轻女严重的时代，尤其在山村，女孩就是原罪！
后来我通过申请助学贷款完成了学业。
「今天你不开门我还是会再来的，女儿养老子天经地义，你必须得给我养老！」
门外的叫喊声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从猫眼往外看，乔国福的背影已经走远。
第二天，刚走进楼道，便远远看见有人坐在我家门口。
估计是乔国福？虽然昨天的事情已经让我有心理准备了，但还是有些紧张。
走近一看，果然是他。
他见到我，站起身来，上下打量着我，用命令的口吻说：「打开门让我进去。」
我冷笑了一下，原地没动。
「听说你现在混的不错？有房有车有公司，不愧是我女儿。你爸我现在年龄大了，之前赚下的都赔光了，身体也不好，你得给我养老。
我跟你住不方便，给我买个房，你还有个亲弟弟，还没结婚，给他也买一套，再给他安排个钱多活少离家近的工作。
都买在你这个小区就可以，以后我和你妈身体有个好歹，你也方便伺候我们。你弟以后生了孩子，你也方便照顾弟媳坐月子，给她带孩子。」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实在是没忍住。
「我什么时候有这么多的家人了？」
妈妈和姥姥姥爷去世后，在这个世界上，我不再有任何一个家人。
不是有血缘关系的人就叫家人，而是无条件爱你、支持你的人才叫家人。那些在你弱小时恨不得你快点死，又在你有价值的时候想利用你的人，不是家人，是畜生。
「怎么，你还不想认我们？我结婚生子还需要你的允许？」
「你结婚生子是你的自由，与我无关，但你不要来找我！」
「你的命都是我给的，你的钱当然都是我的。如果不是我让你早早学会独立，你现在能这么有钱吗？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我没有钱，房子是租的，车是朋友的，公司不是我的，我只是一个打工仔。」
我推开他，进了屋，使劲关上了门。
「我调查过了，你有钱……」
「你再不走，我报警了啊！」
「我还会再来的！」
咒骂声越来越远，我的情绪终于平稳了下来。
第二天晚上回家，经过一条小巷，我身后闪现出一个黑影。
我勾唇一笑，文的不行来武的？早就料到了，可惜你奶奶我呀，文武双全！
自从目睹爸爸将妈妈打死的那一刻，我就开始恨自己，为什么保护不了妈妈？
从那时起，我暗自发誓，长大后有条件的时候，要学散打，学防身术，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女孩子。
我故意调整原来的路线，将他引入没有监控的小巷子。
他见机会来了，突然从背后扑上来，试图锁我的脖子。我从地上的影子观察到他的动作，在他的手臂即将接近我脖子的那一刻，我将全身的力气集中在手肘上，把胳膊肘抬起来朝他的脸狠狠怼过去。
「哎哟我去！疼死我了！」
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男人被我打出半米远，捂着脸，身体痛苦地在地上扭动着，口中不断地喊疼，口袋中的水果刀掉落在地上，阳光照在上面，有些反光，很刺眼。
我冷笑一声转头走了。
周末，我还没起床，就被窗外的叫骂声吵醒。
我从窗户往外看，两男一女站在小区的正中心，两个男人坐在地上，女人站在那里敲着锣喊：「天杀的啊，大家快来看看，亲姐姐把亲弟弟打成什么样了！
自己住大房子，开好车，开公司，把家人关在门外，她爸怎么生了这么个玩意！
乔甜，你快出来！你不出来今天我们就不走了！」
……
叫嚷声伴随着敲锣声，女人说得手舞足蹈。
周围出来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有的不明所以，有的随声附和，有的甚至和她一起咒骂我，也顿足捶胸，也口吐芬芳。
听到邻居们的指责，女人骂得更起劲了
站在楼上看着骂我的人，我竟然笑了出来。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那些围观的无知群众并不是不善良，只是没头脑。
人们自以为的正义感很多都是自己内心黑暗的映射而已，依据无非是1%的一面之词和99%的想象。
何况，十里八乡都知道父亲打死了母亲，我从小到大一直被人指指点点，什么杀人犯的女儿啊，缺爹少娘啊。我早就习惯屏蔽外界的声音。
所以，现在的我根本不在乎任何人的评价。
女人喊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气。
围观的人们也看够热闹，陆续回家吃午饭。
我这才不慌不忙地下楼，慢慢悠悠朝他们走过去。
走近一看，这个女人我没见过，地上的两个男人一个是乔志国，一个是昨天被我打的人。
女人看到我，像猛兽见到食物，立马朝我扑过来，口中伴着咒骂。
我故意迎着她走，在她快碰到我时，又突然闪身一侧，她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
「哎哟妈呀！死丫头！可摔死我了！」
我看着脸贴地的女人，咯咯地笑出声来。
「不就是买房、养老、安排工作吗？就这点事儿至于全家一起出动吗？我答应就是了。」
「真的吗？」乔国福的眼睛亮了起来。
「当然，不过你要先给我介绍一下，这两位都是谁呀？」
「这是你妈任楠，这是你弟乔彪。」乔国福指着他们，脸上露出谄媚的笑。
我目光打量他们，任楠朝我翻白眼，乔彪捂着昨天被我打肿的腮帮子恶狠狠地瞪着我。
还在围观的邻居们，听完我们的交谈，也哑了声。
我目光转向人群，大声说：「虽然第一次见到继母和弟弟，爸爸也是小30年没见，但既然找到我了，我肯定要管。
你们今天先回去，给我两天的时间，我先把乔彪的工作安排了，房子的事情我先看着，有合适的就买。」
乔国福见我松口了，连忙拉起地上脸色不好的任楠和乔彪，招呼他们快走，生怕我变卦。
滚刀肉的一家人，看来是躲不开了。今天能在小区闹，明天就能去我公司闹，置之不理总会让火愈烧愈烈。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