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我的上司说:「你看起来很行。」
后来他失忆了,还非说我是他妈。
我望着沙发上赖着不走的男人崩溃了。
活到二十四岁,只牵过男人手的我。
一朝变身男宝妈。
凌晨一点十二分,我站在市中心医院的vvip病房里晒干了沉默。
前一天还在压榨我的上司今天居然进了医院还叫我妈。
我一生行善积德,为何遭此劫难。
真该死。
我就不该接那个电话。
一小时前。
耳边传来公司张秘清冷但有些为难的声音。
「凌安安小姐是吗?我们纪总出事了,能麻烦您过来一下吗?」
纪总是我老板。
压榨我劳动力的资本家出事。
关我屁事。
我啪的把电话挂断,转头沉入梦乡。
没过三秒,手机又不屈不挠的响了起来。
这回张秘的声音更加焦急,几乎要冲破手机小小的话筒。
「凌安安小姐!求您了!快点过来吧!」
「加钱!!!十万块!!!升职!!!」
画饼?对不起,该死的有用。
我顿时清醒了。
我深吸一口气,问:「在哪?」
不为别的,我一向助人为乐。
面前拉着我衣角不肯松手,眼睛含着一团要落不落的眼泪的男人,就是电话里提到的纪总。
但是平日里,他都是高冷禁欲的模样,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万年不变西装马甲。
因为我一句「纪总这么穿看上去很能do的样子。」
他折磨我到现在。
那天纪随经过我的工位。
百年不会搭理员工一次的大老板俯下身,眉头紧锁的问我。
「凌安安,很能do是什么意思?」
正在摸鱼的我手一抖,一杯水就泼在了我的电脑上。
漆黑的电脑屏幕倒映出我生无可恋的脸。
偏偏纪随还很有求知欲望的看着我。
眼神里满是探究。
……好害怕明早因为左脚踏进公司被开除。
我使劲咽了咽口水,干巴巴的开口。
「纪总……意思是你很能干的样子,我特别佩服您这样,希望我有一天也能这么能干。」
纪随扬了扬眉,好像相信了这个蹩脚的解释。
他闻言摆弄了一下自己的领带,面上不知为何流露出几分矜持。清了清嗓子道:「谢谢,你也是。看上去很能do。」
旁听的同事小琴倒吸一口凉气。
我心如死灰。
但这一切还没有结束。
纪随后来越来越频繁的将一沓又一沓文件放在我的办公桌上。
他笑意晏晏:
「大家都要向我们的凌安安学习,做一个能干的员工。」
急!被老板误会成积极上进的员工怎么办?
在同事们投来要杀人的目光里,我开始认真思考辞职的可能性。
「你是说……纪总以为我是他妈?」
……哈哈。
这算什么?
二十四岁无痛喜提一子?会赚钱长得帅很省心,还是比我大两岁的那种?
如果不是掐自己会痛,我真以为我在梦游。
张秘一脸沉痛,点点头又摇摇头。
旁边的医生开口补充:「纪先生出了车祸,脑部有个血块压迫了记忆神经,所以出现了一些记忆上的混乱。」
张秘小心翼翼的开口。
「纪总还是记得自己真正的母亲的。他喊您……妈,不是指的那种生理上的母亲。」
「或许是,心理意义上的?」张秘一边说,一边打量着我的眼色。
此话一出,旁边医生看我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
他啧啧着摇着头,眼睛里写满了一句话。
现在的小年轻玩得可真花。
我已经懒得去解释。
无所谓,必要的时候我会背锅。
我带着一百万的银行卡和纪随回到了我一室一厅的小公寓。
五十万是我的酬劳,剩下的是纪随的生活费。
张秘一个一米八的男人在医院差点没给我跪下。
「凌小姐!纪先生现在只认你!他说只跟着妈妈回家!」
我说:「那你告诉他,现在起他没妈了。」
「只要您愿意大发慈悲收留纪总……」
「收留他的地方有很多,可以是垃圾回收站可以是福利院,但不是我家。」我面无表情。
「还有,今晚的十万记得打给我。」
「……酬劳是五十万。」
怎么办,该死的心动呢。
见我有些动摇,张秘又趁热打铁。
「一个月。上不封顶。」
我干脆利落:「成交!」
一进家门,纪随就自觉的窝到了沙发上。
我去厨房下了一碗面,想了想也给纪随下了一碗。
白白的面条上面卧了一颗金黄的荷包蛋,点缀着翠绿的葱花,氤氲的冒着热气。
他坐在餐桌对面,满眼冒星星:「我好感动。」
我筷子一顿,有些不适。
想了想五十万,我还是敷衍道:「对对对,这是妈妈的爱,你要吃光光哦。」
纪随面色一变,已然换上一脸悲戚:「安安,你还是不愿意承认我。」
他拉住我的手:「我们明明是情侣不是吗?」
我:?
这又是什么新剧本?
纪随大概真的是脑子坏的彻底,一会认为我是他妈,一会认为我跟他在恋爱。
我叹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在家里带薪休假一周后,我看着余额发愁。
班还是要上,不然何时才能实现我财富自由的梦想!
我跟纪随耳提面命,警告他不准在公司露陷。
他问我为什么。
「因为你规定的不准办公室恋情。」
纪随眨巴眨巴眼:「可是我是老板。」
我噎住。
我总不能跟纪随说,他实际上与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吧。
毕竟张秘和医生都嘱咐我,让我顺着纪随。
这样更有利于他的恢复。
更何况,我还发现纪随的世界观也出现了一定程度上的崩坏。
他似乎认为自己本属于另外一个世界。
比如,他跟我说。
他来自沧城,是一家上市公司的CEO。
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孩,拼尽全力的躲开了规划好的人生,来到了那个女孩所处的世界。
「你们不是一个世界,怎么恋爱的?」
纪随回忆的时候眼底浮起一丝温柔,他有些害羞的低了低头:
「网恋。」
……
杀猪盘还是卖茶女啊。
纪随堂堂一个总裁怎么这么纯情?
看起来纪随是把我当成了那个女孩。
可是望着纪随陷入甜蜜回忆时亮晶晶的眸子,我的一腔吐槽便无处发作。
我甚至鬼使神差的去互联网查了沧城这个地址。
嗯,果然一无所获呢。
我和纪随的同居生活就在一片鸡飞狗跳中开始了。
他在客厅打地铺,我睡唯一的主卧。
前两天还好,第三天半夜。
我迷迷糊糊中惊醒,半梦半醒之间看到床头站了一个人。
我魂飞魄散。
灯亮起,是纪随。
男人一身居家睡衣,不似往日的凌厉。黑发柔软的搭在额前,平添几分乖巧。
纪随委委屈屈的抱着抱枕,站在我的床边,也不主动开口。
我惊魂未定的问:「你要干嘛?」
纪随扭扭捏捏的开了口,耳尖已经先一步飞上一抹红霞:「安安,你还要生气到什么时候?」
他低头玩弄着手指,一副受气的小媳妇模样:「客厅好冷,我想和你一起睡。」
见我面色不善,他又快速的开口道:「情侣不都是要睡一起的吗!虽然我不知道我哪里惹安安生气了,但是安安,能不能原谅我呢?你告诉我哪里做得不好,我一定改。」
……不是给这小子开了空调吗。
我崩溃了真的。
天知道纪随脑子里的剧情又走到了哪一步?
最后纪随当然没能如愿。
虽然纪随长得很帅,又有八块腹肌。但他毕竟是压榨我的上司。
和他一张床睡觉我怕梦里都在加班。
隔天我便接到了张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