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领证的前一天,我的婚纱被人剪烂了。
那时我还没有意识到,我竟会陷入死亡循环,只能一次次被杀后又重生回到临死前几分钟。
而我更加没有想到,凶手,竟然就在我身边……
再次醒来。
背后的疼痛感依然存在。
第一次,我刚下车不久就被人从后面捅了刀子,死的不明不白。
第二次,我还迷迷糊糊以为是在做梦,我让未婚夫秦章下车送我,他下车接电话的功夫,我又被刀了。
……
这是第三次醒来。
我大口呼吸着,手一直发抖。
下一刻,我死死扒着未婚夫秦章的胳膊,发疯一样大喊大叫,甚至去摆弄他的方向盘。
“快走!我们快走!”
见我这么反常,秦章低下头,温柔的嗓音很是亲昵。
“是不是又舍不得我?”
我心烦意乱,根本不想听他多说。
“秦章!有人要杀我们!我没空跟你说那些情话。走!马上走!”
秦章轻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好好好,听你的。”
就在这时候,他的电话铃声响了。
又是那该死的老板。
“你等我接个电话,我马上就回来。”他温和地说着,打开了驾驶座的车门。
不!不能再等!
再等我们可就没命了!
我一把抢走他的手机。
“不行!我现在就要跟你回家!”
秦章下意识地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
没有选择对我发难,他只是认真地向我伸出了手。
“又闹小脾气了?”
“歆言,你知道今天有个事对我很重要,老板要来我家谈工作的。”
“手机快还给我。”
秦章是我见过脾气最好的人,他在极力稳定我的情绪。
“哪怕我们都会死?”我鼻头发酸,瞪着眼睛看着他。
“傻瓜,说什么胡话呢,我接个电话咱们就走,好吗?”
我不想死,也不想他死。
“秦章,我……”
正当我想尽办法要说服他,我身侧的车门猛地从外面被拉开了!
“咔擦”。
我瞬间大脑空白。
根本不及反应,下一刻。
“噗”。
一把冰冷的刀子,触不及防地捅进我的颈动脉!!
刀尖划破肉体的声音。
凉彻骨髓的感觉麻痹了疼痛,大脑所有氧气瞬间被阻断,我无法呼吸,窒息得两眼爆瞪,两耳嗡鸣。
紧接着,喷涌的鲜血疯狂喷射出来,糊了一车。
我拼命握住那把刀,可它竟然用力侧划,要在我脖子上开一道口子。
究竟是谁!
我扭不了头,只能看到秦章张大了嘴,被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得完全呆住。
很快,他恢复了一点理智,扑向了凶手。
但我们中间隔着档位,他能做的实在太有限了。
“不要!!!”他无力地大喊着。
“噗嗤……”
我仍能清楚地感觉到,刀从我脖子上抽离,又狠狠地扎向我的天灵盖!
我又被杀了。
第四次醒来的时候,我甚至在副驾驶上狠狠打了个冷战。
然后飞快地拿起秦章放在一旁的手机。
关机。
“怎么了歆言?哪里不舒服吗?”秦章很迷惑,但还是摸着我的后背,关切地问我。
我惊恐地看了他一眼,下意识地躲了一下,脑子里混乱而崩溃。
他不是说好要保护我一辈子的吗?
现在他就在我的身边,而我死了三次。
被杀的是我,而不是秦章,所以凶手是冲着我来的?
不。
我或许更应该想想怎么逃出去。
“秦章,开车。”
我浑身颤抖着,双手抱着头,一刻也不愿意在这里待下去。
“求你了,快开车!”
秦章虽然不解,但还是把车发动了。
“好好,我就知道,你是舍不得我。”
“可一会老板还要来我家里谈工作,我再陪你兜兜风,今天就听话回去好吗?”
“快把手机给我吧。”
他说的话,我半个字也听不进去,我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可就在他开到车库出口处的时候。
车子猛烈颠簸了一下。
秦章急刹车。
我没注意,因为惯性,脑袋狠狠往前冲了出去,要不是系着安全带,准保头破血流。
“好像压到了什么东西,车胎不会被扎爆了吧……”
他嘀咕着,作势就要下车去看。
我一把拉住他,“车胎肯定没爆,被管了,快开!”
“你今天怎么慌里慌张的,歆言,有我在有什么好怕的,别担心。”
若换了平时,我真觉得安全感爆棚。
现在我连命都保不住,还说什么安全感!
可秦章他最爱惜这辆车了,听说这是他刚参加工作的时候老板送给他的,用了有三年了。
还说等以后赚到大钱再换辆好车给我开。
“车要是不检查就上路的话,咱们可就更危险了。乖,别闹了。”
他真是固执,说什么也要下车检查。
既然凶手不是冲着秦章去的,那我如果把车开走……
我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爬到了驾驶座。
可突然,
车轮压过塑胶的声音急促地响起,同时车大灯直接照在了我们的车上。
我什么也看不见了。
“歆言!!”
是秦章声嘶力竭的嘶吼。
下一刻。
嘭!!!
剧烈的撞击让我的娇柔的身体在车架上来回碰撞,我能清晰地感受到每一处骨头都在被挤压。
紧接着,天旋地转!
车翻了,在地上连滚了好几下。
眼前的画面拼命旋转而过,头晕眼花的终点,我想应该就是死亡了吧。
画面戛然而止。
我眼前一片漆黑,只有血液流淌的感觉模糊可知。
我是被压死了吧。
第五次。
身心俱疲,连醒来都感觉吃力。
“还在装睡呢,歆言。”秦章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流下,心里反而比之前冷静了许多。
“哎呀傻瓜,怎么就哭了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快跟老公说。”
“没有。”我强装镇定地回应。
要是我真的死了,秦章一定是最伤心的人吧。
他刚刚喊我的时候,声音沙哑了,还带着一些破音。
他那么爱我,我死了他可怎么办呀?
我不想看他伤心的样子。
拿他手机,关掉,还给他。
一气呵成。
“秦章,我知道你一会要忙,想多陪陪你,让我送你回去吧。”
他没怪我关机,只是柔和地笑了。
“我们要是这样一直互相送,那可是能循环一辈子的呀。”
循环。
我扯着嘴角苦笑了一声。
“放好车我就走,你就让我送你吧。对了,突然想起来,我还想去一趟洛洛家。”
“好吧,你先把我送到公司就好,我晚点开老板的车走。”
他点了点头,被我赶到副驾驶座去了。
而我自己则解开安全带,直接迈开腿跨到了驾驶座上。
发动了车,油门直接踩到底!
车猛地飞驰出去,绕过了距离最近的出口,向B区出口窜去。
“怎么开这么快?出口都过了。”
秦章抓紧了车门上的把手,诧异又带点惊恐地看着我。
我没有回应他,直接把车开了出去。
见到阳光的那一刻,我仿佛是获得了自由!
我一路时速120.把秦章送到他公司楼下。
他冲我招了招手告别,还叮嘱我说:
“带点好吃的饼干去洛洛家吧,跟她缓和一下关系,她年纪还小,有些事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我点点头,反手拨通了报警电话。
“有人要杀我,跟踪我和未婚夫到了连岗路金玫瑰公寓地下车库。”
“请求你们调查闭路电视,一定查清楚是谁在跟踪我。”
“我没有开玩笑!请你们一定要查!”
警察说他们核实后会回复我的,也只能先这样了。
我叹了口气。
现在公寓不能回,秦章家不能去。
已经没别的地方可去了,倒是又想起了秦章嘴里的姚洛洛。
姚洛洛今年十六岁,正是青春期最叛逆的时候。
我爸在的时候也总叫我让着她,让着让着都那么大了,被养的越发爱耍公主脾气。
什么也没买。
我直接回把车开到小区。
以前那是我爸的房子,姚女士是外地人,带着孩子姚洛洛嫁进我们家。
她们母女在城里没有落脚处,自从我爸跟姚女士登记结婚以后她们就搬进来了。
现在那里已经是姚家母女的住所了,虽然房产的名字写着我,但里面甚至没有我的一席之地。
我凡事都爱靠自己,从未想过继承我爸的房产,以为只要努力打拼就可以拥有自己的一套房子。
直到出来以后,五年了,我还在租着公寓加着晚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