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哥哥捏住我的下巴，叼着烟，神色淡漠。
「顾晓兮，你真丢人。」
后来，他撇着眉漫不经心的看着我。
「要不，谈个恋爱试试？」
1.
我提着28寸大的行李箱艰难的走在学校小道上，前面的人双手插兜，漫不经心。
「哥。」
前面的人回头，眼神里带着警告意味。
我缩头「顾学长……」
「还有多远呀？」
顾黎安是我哥。
单方面的。
他从来不认我这个妹妹。
四年前妈妈带着我来到顾家，顾叔叔带着我入了顾家族谱，我的名字由秦小兮变成了顾晓兮。
没有小说豪门里的勾心斗角和刁难，顾家人把我当亲女儿亲孙女一样看待。
当然，除了顾黎安。
依稀记得当时少年正是青春发育时期，哑着变声期的嗓子，翘着二郎腿，同如今这般的漫不经心。
「妹？门都没有。」
……
「再拐个弯就到了，顾晓兮，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学校里要是有第三个人知道我们俩的关系，你就准备给自己收尸吧。」
我点点头。
「知道了，顾学长。」
顾黎安把我送到宿舍楼下就走了，插着兜，丝毫没有半点要帮我搬行李的意思。
我早已习惯，他要是帮我搬了才见鬼了。
新生到校休整了一天，就开始了为期半个月的军训。
新生军训占了篮球场地，篮球场上打篮球的男生骂骂咧咧走出场地。
「艹……」一个偏旁。
一大群穿着球衣，光着膀子的男生向我们走来。
「晓兮，你快看！那！帅哥！」
室友叶橙橙拉着我的手朝我示意。
「帅哥？哪！」
我顺着望去，看见远处灰漆漆的一团逐渐变得明显。
很显然，我的近视眼阻碍了我看帅哥的步伐。
直到看到清晰的轮廓，穿着球衣凸显的肱二头肌，英气爽朗的外表。
这……
哦，我的好“哥哥”。
和他不小心对视了一眼。
我慌乱低下头，恨不得从原地消失。
「这就是a大篮球协会的主席吧……」
「好帅呀……」
班上女同学花痴的声音响起。
我撇撇嘴。
呵，也就那张脸还看得过去。
「晓兮，是不是很帅！」
「嗯嗯。」
被叶橙橙摇得头晕，我抬起头飞快看了一眼。
「也就那样。」
男生越走越近，周围花痴的声音渐渐变小。
好巧不巧，顾黎安经过我旁边看了我一眼。
「也就那样？」
顾黎安皱眉看着我，眼里是道不明的危险。
……
我像个鹌鹑一样不敢抬头。
完了完了，本来就不待见我，现在指不定都替我想好埋哪了。
「你们在那干嘛呢，还不过来集合。」
关键时候，教官出手救了我一命，我拉着叶橙橙跑过去。
我发誓，我从未如此迫切的希望快点开始军训。
半个月的军训风平浪静的度过，A大有秋季运动会的传统。
建筑系专业女生很少，更别说再分成几个班，一个班就几个女生。
很不荣幸的，我成了八百米跑选手。
八百米，两圈。
不多，却足够要了我的命。
运动会上很热闹，我排队候检，大大的9号发在我手上。
我把号码别在胸前，从早上开始小肚子有点微微阵痛。
下面突然感觉有点湿润，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会吧……不会这么巧吧。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下一组马上就要到我了，我顾不得其他。
发令枪响起，我跑了出去。
本想坚持两圈，可才跑了一圈不到，我就感觉小腹疼得厉害。
脚下越来越软，像踩在棉花上。下面感觉有什么流了出来。
跑道两边有人在惊呼，我意识昏沉。
只听见叶橙橙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晓兮……你流了好多血！」
彻底昏迷之前，我感觉一双强有力的手接住了我。
悠悠的薄荷香，让我想起了高一的时候。
也是有一个人，这么抱着我。
2.
「秦小兮，你这个xx，你就和你那酒鬼老爸一样，该烂在臭水沟里……」
我被堵在小胡同里，浑身瑟瑟发抖，衣服脸上全是污渍，头发被扯得乱七八糟。
面前三个女生，拉着我的头，把我使劲往地上撞。
嘴里说着不入流的话。
她们说
「秦小兮你爸是个杀人犯，你也有杀人犯基因。」
「听说你爸在监狱里自杀了，你怎么还有脸活着……」
「……」
无数拳打脚踢落在身上，那时候的我只想死。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我意识逐渐迷糊。
「你们在干嘛！」
一个温暖带着薄荷味的拥抱把我抱起。
我的眼睛已经睁不开，只微微看见一束光。
像神明般。
「滚开。」
「她爸是杀人犯。」
「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
鼻尖充满消毒水的味道，我睁开眼，看见叶橙橙在给我掖被角。
薄荷味的味道已然消散在空气中。
一如当年在医院醒来，只留下她一人。
医药费全被人交了，后来听说，有三个高一年级的女生主动退学。
「晓兮，你醒了！」
「嗯嗯，我怎么了。」
我其实猜到了一点，但是……毕竟有点丢脸。
「你跑着跑着，我就发现不对劲，后来我就发现你裤子上有好多血，然后你就晕过去了，是顾学长抱你来医务室的。」
「顾学长？」
「对呀，就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大二年级的顾黎安，话说晓兮，你们是不是认识呀，不然他为什么会抱你来医务室呀。」
叶橙橙八卦的问道。
「没有，我们不认识，可能当时他正好路过……」
「路过？在跑道上刚好路过？」
叶橙橙一脸不信。
「有奸情！」
「没有！」我抱着头，很认真的和叶橙橙说。
「真的没有，我们俩个没有任何关系。」
……
门外，顾黎安抬起的手放下，顶着腮站了一会儿，悄悄的走了。
从医务室回来后，除了上课，我天天待在宿舍，不为别的，只因为……太丢脸了！
现在学校里的人都知道，建筑系的大一新生英勇无畏，为了参加比赛为建筑系赢得一份荣誉“浴血奋战”
连辅导员也打电话给我。
「晓兮呀，要不要给你放几天假，你好好休息休息。」
辅导员，我谢谢您，但我真的不需要掩耳盗铃。
开学时我加入了话剧社，话剧社社长是一个儒雅温柔的学长，入社后的第二个星期，有人提议为今年的新进成员办个欢迎会。
地点选在了学校旁的“夜景”酒吧。
我本来不是很想去，但是被叶橙橙拉着打扮去了。
叶橙橙也加入了话剧社，并且正在追求祁桓。
哦，祁桓就是话剧社社长，大二英语系的。
虽然看起来温文儒雅，但是我总觉得不是祁桓被叶橙橙拿下，而是叶橙橙会栽在祁桓手上。
对此，叶橙橙表示，只要结果一致，她心甘情愿。
于是乎刚到六点，叶橙橙就拉着我化妆打扮，还穿上她的小辣椒，整个人显得妩媚又青春。
到了夜景时还很早，包间不过坐了几个新进话剧社的成员。
看着叶橙橙和他们相互寒暄，我做不到像她那般，性格没她那么欢脱，只得寻着上厕所的借口出来透透气。
刚走到走廊这边，看到昏暗的灯光下有几点幽明幽暗的星火。
我正准备转身离开。
「顾晓兮。」
3.
脚下微微一顿，我看见顾黎安从那边慢悠悠的走过来。
「顾学长好。」
被刺鼻的烟味突然刺激到，我忍不住咳嗽了一下。
顾黎安顿了一下，顺手把烟掐灭，自高而下漫不经心的看着我。
「来这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