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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吴某看上了停在路边的僵尸跑车,遂花钱修好据为己有。

不久后,真正的车主画家找来。白色甲壳虫究竟该为谁所有?

案子是早年办理的,我本来已经忘了。

有一天整理资料,在柜子一角发现被遗忘的案卷,字迹模糊,上面落满灰尘。我低头吹掉卷面上的灰,委托人、案号、年月日逐渐清晰,往事好像也跟着渐渐清晰起来。

委托人叫吴晓军,是一个停车场的夜班保安,工作时间是晚上十点至次日凌晨六点。因此,别人休息的时候他工作,他工作的时候别人休息。他的一天从下午三点开始。

2013年8月的一天,他在家里睡觉。先是一辆汽车发出短而急促的喇叭声,接着一个小贩在小区高声叫卖,而蝉鸣像海水,一浪接一浪地逼过来。他觉得自己要淹死了,急需呼吸,就扔开身上的毛巾被坐起来。蝉鸣像停了,而楼上一个女人高跟鞋的声音却清晰传来,当、当、当、当,每个点都踩在他的神经上,他想冲出去掐死那个女人,鞋声由强变弱,渐渐没有了。

吴晓军又躺下,他想睡个回笼觉,却怎么也睡不着。他听见自己谦卑地说:做我女朋友吧!一个声音回答,你有房吗?做我女朋友吧!那声音说,你有车吗?绝望总在此刻来临,像死神。他感觉还在昨夜的停车场上巡逻,走过来,走过去,那些车没有一辆是属于自己的。

望着眼前老式的木窗户,吴晓军发呆。天空被两根电线分割成三块。一只苍蝇不停地碰着窗玻璃,嗡嗡嗡嗡,吴晓军觉得自己和那只苍蝇有相同的命运,就站起来,打开窗户,苍蝇飞走了。

世界暂时安静!吴晓军到卫生间里洗澡,又换上干净的T恤坐到饭桌前吃饭。纱罩下留有菜,两个菜盛在一个盘子里。一半是青椒肉丝,一半是黄瓜炒鸡蛋。白米饭在电饭锅里,饭菜不多也不少,吃完了,人饱了。

吴晓军常去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下午七点去的,一个是晚上十点去的。七点是太平街的洗头房洗脚屋开始营业的时间,十点则是接班的时间。

此刻是四点,距离那两个时间点都还早。吴晓军下楼向院外走去,让他难堪的是必须要经过利民小卖部。那其实是个旧煤房改造的,面积只有可怜的六平方米。冰熊冰柜占去了一半,冰柜塞满啤酒、方便面和榨菜箱子,门口摆着小学生喜欢的棒棒糖、辣条和各式文具。它的实际经营场所侵占了小区的院子。每天早晨,老板准时把它们移到门前的院子里,晚上九点又移进去,像钟表一样准确。刮风下雨则撑一把阳伞。

吴晓军瞧不起小卖部的老板,连个守门人也不是,他从事的商业利润不及百分之五,还涉嫌欺骗孩子。但他得叫那个人父亲,还依赖他,那个人在给自己做饭时,也会给吴晓军留一份。这让吴晓军很尴尬,他曾经想摆脱他,搬出去,但经济能力不允许。夜班让他暂时避开每日的相见,但进出大门时却必须要面对。这时他正在写着“青岛纯生”的阳伞下打盹儿,头垂得很低,胡子和头发都白了。吴晓军放慢脚步走过去,还是被听见了。

“吃了?”

“嗯。”

“要啤酒吗?”

“不。”

多年来父子间的对话大都是这四句,说“不”字时,吴晓军已经出了大门。他漫无目的地走着。时间真混蛋!不能逾越,也不能用金钱贿赂。走着走着,他走到了白色甲壳虫小汽车前。

半年了,他的脚步总在此停下。

右前轮又趴了,吴晓军一阵阵心痛。三个月前左前轮趴了,过不了多久,剩下的两只轮子也会趴下。长此下去会成为一堆废铁。吴晓军觉得自己有义务拯救它。他有驾照,像医生面对病人,有行医的资格。可甲壳虫拒绝了他,他用手拉车把手,车门纹丝不动。

“谁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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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一种被拒绝了的羞辱,就转身向海边走去。天闷热得出奇,空气里一股臭鱼虾的味道,海边全是穿着泳装的男男女女。新闻说每日到这个浴场的游客有二十万,眼下他们正像一锅被煮的饺子,挤在一起,蠕动着,翻滚着。他不想下海,那海水捞上来直接可以当尿素施肥种庄稼。他在海滩上坐了一会儿,专挑那穿着泳衣的女人看,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对于大多数女人而言,穿上衣服远比不穿衣服好看。他起身离开海滩,转一圈后又来到了甲壳虫前。

门把手还是拉不开,这一次,吴晓军觉得自己被锁在车里了。头脑里有刺耳的汽车喇叭、嗡嗡的蝉鸣、有让人窒息的空气和穿着泳装来回走动的女人,他急需呼吸。他捡起路边的一块砖头砸向门把手,“啪!”砖头落到地下裂为两半,拉手上掉了块油漆,车门仍然纹丝不动。

“德国人造的东西!”

吴晓军输了。他坐在树下打电话,他知道有人有办法。他曾看见李季三分钟内打开一个防盗门。两人原是职业中专的同学,李季被劳教一年后就学会了开锁的手艺。现在他和一个浙江人合作,浙江人负责广告营销,李季负责业务。浙江人兜里装着三部手机,不停地响起,接到电话,他就指示李季去开锁,两人对半分。开一个锁五十元,换个锁芯一百元,业务忙不完。十分钟后,开着夏利的李季到了,车窗上贴着:公安备案,专业开锁。电话:××××××××。

“吴萨!”

“李萨!”

李季戴着墨镜,脚上趿着趿拉板儿,黑色短裤,T恤上印着“I can I play”的斜体英文。

两人像外国人那样热情拥抱,他们讲的是日语。毕业前一年,学校和一家日企签订派遣研修生计划,送他们到日本打工,月工资四十万日元。学校请了外教,突击培训日语。要签订协议了,他们才知道是通过一家劳务公司办的,每人收八万元人民币押金,说怕偷渡不回来,三年后退还。班里大部分人签了协议,吴晓军和李季交不起押金,日本没去成。那些日语早忘完了,如今就会这一句。见面总要重温一下。

吴晓军向甲壳虫努努嘴。李季绕着车转了一圈,他拍着汽车引擎盖说:“你的?”

吴晓军摇摇头:“一个朋友的。”

李季说:“我们要看行车证和身份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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